10、出谋划策进谏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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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这却是将此事作何看待了！”
祝融皱眉不满。旁余众神虽是不语，但观神情也不大满意，只是不似祝融直言不讳。
以神族素来秉性，会被如此嫌弃了提议，蚩尤是毫不见怪。他无辜道：“自然是要事。事关伏羲大神与九泉神器不宜久拖的要事。勿论来时有无掩去行踪，这会儿，盘古也怕是已然将诸位来访兽族一事传遍了吧？不时，怕是众人便要蜂拥而至我这兽族咯！”
众神闻言脸色微变，略有难看。
诚然此事并非是难以启齿之事。可无论将此事如何妥当处理了，仅是照胆择主不在神族，便足以令人碎嘴。哪怕依着神族一贯以来的威信，那话未必难听，甚至大有可能会同情可惜居多。却也恰因如此，叫这矜持至极的神祇们一时之间也无法维持那高洁姿态。
蚩尤摸着下巴，自言自语：“虽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但总觉得要发展到那地步的话，会很麻烦啊。”
听到这话，共工眉头更是暗锁。蚩尤这一言一语，好似并未有何内情。但于他这等惯于揣摩上意的下臣而言，却是从中看出了些环环相扣的深意。至于其用意，不言自明。
除却他那儿子、族中这位少主大人，还有何人可令他上心至此？
自听了那提议就一直微蹙眉头兀自沉吟的九天玄女现下终是抬眼，目光着落却非在蚩尤身上，而是转递予了飞蓬。她道：“汝虽非神族，气息却与神族近乎无二。若归吾族，亦非不可。遂吾等觐见父神，此事可省。”
此话无疑是极为宽宏大度，且又两全其美。在场暗忖，皆觉飞蓬但凡不蠢，便该应下。
一干神族由此宽下心来。蚩尤见此事已成定局，暗自唏嘘之余，不禁去看重楼反应。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他那儿子并未显露出什么低落情绪，冷然姿态一如既往，甚至眸中隐存嘲弄。
同平素里遇见神族时的态度，是一般无二。
但飞蓬微讶之后，却是摇头推拒：“玄女好意，飞蓬心领。但飞蓬当下并无意为自身觅个去处，且说来——”
“也很是好奇，现下的我可能通过诸位为此设下的试炼？”
若这是欲擒故纵的手段，那也太愚蠢了！
近乎同一时刻，在场听到这话的所有人脑中皆划过了这般念头。祝融及禺疆更是眼神倏然间便冷了下来。
此话道罢，飞蓬是再无后续下文。他静看九天玄女，等待着那唯一的最终结果。
而九天玄女凝睇其片刻之后，终是微敛眼睑，松了口：“既如此，便如首领所言罢。”
“玄女？！”
众神齐惊。
“勿需再言。如若父神因此降罪，九天自会一力担之。”九天玄女淡道。又微是一叹，“吾等在此已耽搁过久了。”
来时，他们自觉已是极为重视。除却要务在身不可轻易擅离职守的长老们，可召集来的皆在此地。怕便是怕，照胆神剑之异动源头在外，而战力不足使得神剑外落。当下神剑却是未有在外，可仍是耗费了许多功夫，这委实不该。
九天玄女的言下之意，众神皆明。顿时不再对此提出异议，转而议论起试炼事宜。
可一连提出四个，皆因各种缘故作罢。神族这边的场面一时陷入凝滞。
安静至今的共工微眯起眼，冰冷竖瞳在眼睑的遮掩下微烁。他蓦地走出，向本无需同之行礼的众神微弯下腰，以示恳切。
“共工有一请求，恳诸位聆听。近日三族欲探之南方次州方位，忽现异状。探访未知之地，凶险本该视作平常。可此番折损却是有些异样。伤亡不计，但失踪者甚至不乏三族精英。而收获却是寥寥，归者尽是一问三不知。现急需各族英才，以破此局。”
“既此子可得照胆神剑之青睐，想来必非庸俗。可否，允此子前去助以一臂之力！”
话落，深以一拜。
听了这话，众人反应各异。
重楼斜睨看去，眼神是惯常偏冷。但在共工感觉，那道视线较之平日却无疑显得更为冷峻严寒。
这每每开口，总会掀起一阵轩然大波的兽族少主，未负重望。他开口便是冷声低斥：“共工，你可还记得自身乃我兽族元老？哼，自作聪明！此等愚行竟出自你手，实叫本座失望！”
被当众如此劈头斥责，这对于共工而言绝然是头一遭。这是难以言喻的羞辱！他自然没有坐以待毙的道理。就在重楼话罢之时，共工已是悲愤万分。
“少主何出此言！共工实为大局考虑。共工部下兵强将勇不假，但那地确然是诡秘非常！可称有去无回！不若，先前共工又何须请示首领，以谋万全之策？！”
蚩尤原也对共工这形同将飞蓬推入死地且贸然向神族求助的举动，心中略感不满。可看共工是情真意切，又不忍苛责。此事确然棘手，共工爱将亦有深陷其中而至今下落不明者。为之心急忧虑，进而一时乱了分寸，也是情理。
他喟叹一声，开始调停。
而另边。句芒沉吟片刻，向同僚道：“此确然不失为一法。凶险无需多提，三族皆是认可。作为历练已然足以。但...正如共工元老所言，南方次州那处甚为不妥。变更别处，句芒以为可行。”
禺疆驳道：“吾等此番是为照胆觅得归处，岂可敷衍行事？禺疆以为，南方次州那处异地便可。三族此时渐因兹事体大，而将目光投去。再是恰当服众不过！”
九天玄女微蹙眉头，转向蓐收问道：“蓐收长老，汝对此事是何看法？”
蓐收见同僚皆因此言，而齐看来，心下苦笑。他凝神思索罢，模棱两可答：“两位长老所言，皆有其道理。便以蓐收来看，也是难以抉择。”
祝融笑他：“妄汝一贯自诩聪明，怎连如此简单取舍都不知该如何？既是两方皆存利弊，那不若就此！”
话罢。祝融毫无预兆的便高声唤住了飞蓬，道：“你小子既是断然回绝归于吾族，执意通过试炼，以获照胆。本座当下便予你两个选择。”
“一往南方次州探觅异常缘由，危机重重。可若得以归来，莫说吾族，其余两族怕也无话可说。二往旁余三族欲探之地去，同是路险且难。待将一处自全然不知境况至探明到终可命名为止，亦算通过。”
“你小子打算选哪个？！”
后土抬袖掩面，在隔音术法的遮盖下，轻吐两字：“莽夫。”
所予抉择之差如此之巨，何处更为艰难，不言而喻。可凭飞蓬本心，择以何路，却也是显而易见。他未有何等犹豫，便道：“飞蓬欲往南方次州附近一探究竟。”
祝融当即便叫了声好。
事已至此，其余众神便也只得默认。试炼之地，已然择好。剩下便仅有因南方次州异样，而需得派遣何人部下监控此子动向，以证资格一事。
但众神还未及就此事议论开来。因蚩尤为共工出声，心知已是无果，故而也不再多费口舌做那无谓之争的重楼却是开了口。
他道：“本座同你一道。”
飞蓬看他言之凿凿，便应：“嗯。”
禺疆皱眉扫视这二者，曾有过的零落对话被隐约连成一线，令他脸色难看。警告道：“兽族少主此举怕是不妥罢？”
重楼冷眼瞥向禺疆，见其瞳孔微缩，多半昔日战败滋味刻骨。是以短促轻笑了声，在禺疆着恼之前，坦然道：“父神日前正同本座提及过此事，本座早是应下。恰也正于这几日欲往，既如此，同往有何不妥。”
“且既凶险，本座与他一道岂非正好？而南方次州之地...呵，谁敢断言你等所遣之神便必定能全身而退！横生枝节，倒不如由本座这个同为九泉神器持有者来！”
“他是否有这个能力，本座自会定夺！”
祝融本便因先前被阻出手而心有不满，此刻见重楼如此信誓旦旦，当即站出。指謫道：“说这许多，若汝徇私偏僻，岂非陷吾族于不义！汝二者立于一处，可见私交甚好。叫吾等神族何以安心？！”
重楼唇角上扬，蓦地放恣长笑，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待他停下，别说祝融，便是其余同来的神族面色亦微含不善。
他不屑道：“你等说来道去，原是顾虑这个！真是笑话！便是在如此泰平之时，若无实力，横尸何地皆不足为奇。又况且，身携至宝？”
“嗤，本座便是顾念私交，也该是更为严苛！实力不济，强留这照胆，也不过祸端！”
飞蓬感他视线落在照胆神剑之上，又一触即离，犹如不屑。轻击剑身两下，按下照胆。眸中隐含渐起的那点零星笑意，未使任何人看见。
重楼此言，众神未必尽信，可亦是难以反驳。
蓐收因此看向蚩尤。蚩尤倒是意会，却也只能回以苦笑。道：“小儿素有主见，平素连蚩尤话语亦曾反驳。蚩尤自忖未必不好，便从未管束。时至今日，早是毫无办法。诸位见谅罢。”
蚩尤将此话说到这个份上，众神也只得无奈。
此试炼本身已然有些过火，若非共工提出，即便想到，他们也是万不会提出。可即便如此，应下无疑仍是有损神族气度。此刻哪怕仍是存有异议，但却是过犹不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出谋划策进谏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