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上部》冷月无笙

61、深入蛇窟04

　　深入蛇窟04

　　一片水汽在屋顶聚集，隐隐约约形成了一只眼睛的形状。眼睛转动着，看着室内的情形。

　　“原来如此啊。”坐在自己房间里，两条腿架在桌子上，莲就用这种大刀阔马的姿势偷窥着实验室。他看到佐助似乎很痛的样子，稍稍停顿了几秒钟，又转向了别处。

　　实验室里的设备很齐全，比一般忍者村的还要齐全，可见这两个人在人体研究上下了多少功夫。

　　看了一会儿，他也不敢长待，悄然隐去。

　　佐助从实验室里出来时已经是将近子夜，他只觉得浑身疲累。这次的实验是为了弄清楚写轮眼在查克拉变化的过程中有什么反应，但是显然他们都失望了，不论查克拉变化多少，写轮眼都毫无反应，恐怕它并不是外力能够打开的。

　　基地里的人大都睡了，只有值夜人员发出轻微的声响。佐助打开门，一只手突然从后面伸出来，他反射性向后肘击，脚下旋转，向后飞踢。

　　胳膊和腿都被一双手抓住，耳边传来轻笑声。

　　“反应挺快。”

　　佐助猛地撤回身体，转身面对来人。

　　“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莲说着，走到床边拖过一把椅子，毫不客气地坐下来，拍了拍身旁的床，“今天还有些事没说完。”

　　佐助看看他，走过去坐了下来，“说。”

　　“我要杀了大蛇丸。”莲直截了当地说。

　　佐助愣了一下，“这就是你来这里的任务？”

　　“对。”

　　“大蛇丸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杀了的，而且他好像很相信你。”

　　“他认为我一直都是叛忍。”

　　佐助沉默了片刻，耻笑一声，“有时候我也搞不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

　　莲深深地看着他，“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发誓，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不论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

　　佐助忽然有些窝心，他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认真地看过，就好像他看懂了他的全部，包括那颗仇恨之心。

　　“为什么？”佐助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事实上，当他离开木叶的时候，就注定了他是个叛忍，一个正常人眼中的坏人。就好像当年的桃地再不斩和白一样，哪怕他们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却依旧因为叛忍的身份而被抹杀。所以，从成为叛忍的第一天佐助就很清楚，他今后只有依靠自己，唯有变强、变强、不断变强，他才有可能活下去。

　　这就是他的忍道：孤独求生。

　　他知道鸣人是为了他好，所以千方百计想要把他留在村子里，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在看到他的时候只会更加痛苦。

　　鸣人一步步走上自己想要的那条路，从吊车尾慢慢成长为令人惊讶的意外NO.1，就连忍术都足以和自己抗衡。他越来越成为众人的焦点，而原本应该是焦点的自己，却逐渐被他的光芒覆盖。

　　他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个炎热的下午，炽热的阳光、被打坏的水塔以及那种不甘心的心情。
　　木叶说，忍者要相信同伴，要保护村子。

　　但是他根本不需要同伴，而村子对他来说充满着痛苦的回忆，他看不出哪里需要自己以命相搏。

　　这些都是错误的。

　　那个金发的小子一定会这么说。但是，他注定和鸣人不是同一类人，他的心很小，只装得下最重要的东西。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家人。

　　所以，他注定孤独一生。

　　但是现在，却有一个人站在他面前，发誓不会伤害他。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他可能觉得是侮辱，而莲这么说，他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情绪翻涌。
　　酸辛而苦涩，却又隐隐有种难以言说的微甜。所有的感觉都暧昧不清，让他看不清自己的心，一时烦躁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心底却有种莫名的期盼，又好像某种谨慎的确认。

　　确认自己与别人是不同的。

　　“我已经说过了啊，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莲说。

　　佐助没再说话，他心里有点乱。

　　“啊对了 ……”莲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上次说了我家有你家的卷轴，我带出来了一些。”他说着，取出封印卷轴，召唤出五六个贴着宇智波团扇标记的卷轴，递给了佐助。“希望对你有用。”

　　佐助看看他，拿起一个打开来。他并不以为这里会有什么特别，宇智波家的秘密不可能被外人知道。然而在看了两行之后，他一下子坐了起来。这个卷轴里面记载的是写轮眼的开眼方法和使用方式，写得极为详细，甚至还有图示说明。

　　这根本就不像是外人能得到的东西。

　　他放下这一卷，又打开了另外一卷，全部都是关于写轮眼的内容。书写者似乎就是宇智波族人，他把自己的体会和感受也写了进去，对于他来说非常具有参考价值。

　　他激动起来，忍不住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强行按耐住自己的兴奋，又坐了下来，紧紧握着手里的卷轴。

　　“有用吗？”莲微笑着问道。

　　佐助情不自禁地点点头，同时又有些怀疑，“你家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如果宇智波家的秘密都被别人挖走了，宇智波凭什么能好端端地生存在这个世界上？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家的确有很多其他家族的典籍，而且我听说我的祖上和你们家的前辈都打过交道，或许从以前就开始收集资料了。”

　　佐助想了想，虽说每个村子对于自己人都非常小心，以防被其他村子得到忍术的秘密，但是这么多年，也保不好会有什么泄露。他不疑有他，只是沉浸在得到卷轴的喜悦里。

　　“那个清水诚你觉得怎么样？”莲问。

　　“不了解，我只知道他以前是雷隐村的，他性格平庸，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他曾经杀死过同伴。“他大概是天生杀人狂，杀人的欲望一上来，就算是同伴也不放过，因此才被雷隐村追杀，最终成了一名叛忍。在基地里，他也接连杀了好几个搭档，以至于没人敢和他在一起，而大蛇丸对这件事也听之任之。”

　　大蛇丸的组织当然不会讲同伴爱那一套，这里只讲实力，实力强的，能够得到更好的同伴、忍术和资源，实力弱的，只能沦为炮灰甚至是试验品，就像中忍考试时那三个音忍一样，他们就是被放弃的弃子，可笑他们自己居然还不知道。

　　佐助慢慢地说着，他平日里看起来对这些事不闻不问，实际上对于基地里的人相当注意，毕竟这些人可不是善类，如果他不多加小心，恐怕会被吃得渣都不剩。有时候，他也会觉得心累，在木叶的时候，他从来不需要考虑别人。

　　“你为什么要问他？”最后他问。

　　“我觉得他不太正常。”

　　“什么意思？”

　　“他看你的眼神充满了嫉恨，你没有注意吗？”

　　佐助一愣，他居然头一个想到的是自己？这又一次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却有觉得更加开心了。嗯，比刚才又多了那么一点。

　　但是他还是勉强绷住了脸色，沉声说：“他这个人，表面恭敬，内心藏奸，我一开始就不喜欢，也懒得跟他说那么多。”

　　“对于这个人，如果他轻举妄动，我觉得可以杀之。”莲微微眯眼，语带杀意。

　　“你一来就杀了扎克，现在又要杀清水诚，恐怕不太好吧。”

　　“嗯，我想想办法。”莲眼睛一转，“那孤狼呢？”

　　“他很沉默寡言，也不和其他人来往，我也摸不清楚他是什么人。”佐助说着轻咳了一声，他已经很累了，头脑也逐渐昏沉起来。莲看看他，轻声问：“累了？”

　　“还好。”

　　“你先休息吧，我回去了。”

　　“嗯。”佐助说不出胸口那种不舍到底意味着什么，或许只是因为哪怕他再坚强冷酷，内心深处还是会有不安全感。而莲实力强大，让他不由生出几分依赖。

　　但是这种依赖是不应该的。他在心里提醒自己。

　　莲起身离开，忽听佐助说：“你离那个红叶远一点。”

　　“怎么了？”莲微微有些惊讶。

　　“她的能力是通过接触，吸收对方的查克拉，而且，她很喜欢……接近男性忍者。”佐助琢磨了一会儿，才说出了“接近”这个词。他见识过红叶的手段，她的身上有异香，会对男性产生不可抗拒的诱惑力，而且她也修行过摄魂术——一种不入流的瞳术，尽管他根本看不上，但是普通人还是会被诱惑。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可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勾引的。”莲笑了笑。

　　佐助点点头，今日红叶靠近他的时候，其实已经用上了一点魅术，但是莲显然没有任何反应，显然他的定力也比普通人强得多。

　　“还有别的要交代吗？”莲问。

　　“暂时没有了。”

　　“那我走了。”莲轻轻地说。

　　佐助点点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