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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   阿尔京小公爵的继承仪式可以说是帝国近年来举办地最盛大的一场仪式,尤里捧着装满圣水的圣杯跟在雅科夫身后,仪式怎么举办的他一点也没看进去,脑子里全是——这个破杯子怎么这么重。
      在心中抱怨了雅科夫八百遍,尤里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正跪在皇帝陛下面前听礼官朗读一大长串祝词的奥塔别克。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奥塔别克的背影,顶多还能算上一点点侧脸。单从体型上看,奥塔别克也的确是标准的英雄体型。尤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上臂,回想着宽大衣袖下的瘦弱手臂,尤里想,也许奥塔别克那满是肌肉的手臂有自己的两倍粗。
      仪式终于进行到了教皇陛下将代表着除灵与净化的圣水赐予新晋公爵大人的环节。
      因为奥塔别克是个无神论者,所以他并不用跪拜教皇。他只是微微低下头,等待着教皇陛下对他的洗礼。
      被勾起好奇心的尤里忍不住抬起头,越过雅科夫的肩膀偷看奥塔别克的模样。一股难以艳遇的熟悉感越上心头,尤里正感觉疑惑,突然觉得有一束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抬眼望去,竟是奥塔别克死死地盯住了自己。
      圣子虽然是下一任的教皇,但比起一地封疆的公爵大人来说地位还是低了不少。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失礼后,尤里迅速低下了头,一副乖顺的模样,脸却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真糟糕,丢人的样子被看到了。
      奥塔别克并没有因为尤里转移了目光就放过他,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在举行继承仪式的祭坛上,眼中什么都不剩,只剩下那个金发碧眼,如妖精一般貌美的少年。
      短暂的失神后,奥塔别克缓缓将审视的目光转向面无表情的教皇,眼中万千思绪翻腾,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询问。
      他找遍了这个帝国的每个角落,却独独漏掉了近在身边的教会。
      虽然看似被愚弄了一番,不过现在他知道了尤里的行踪,一切怨恨都显得不重要了。
      奥塔别克莫名觉得自己的身子轻了一些,如释重负。可疑问也接踵而至——尤里看他的眼神太陌生了,十年确实有可能磨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记忆,况且那时的尤里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记不得他的可能性确实很大。
      不过……那时的奥塔别克似乎已经对尤里有了些“非分之想”,每天都要到小精灵面前刷一刷存在感,那样频繁的见面应该已经让他的样子刻在尤里的灵魂里面了,为什么尤里会不记得他?
      雅科夫察觉到了奥塔别克的意图,毫不避讳地直视奥塔别克。来也神奇,奥塔别克之前并没有与教皇接触过,现在却读懂了教皇眼神中的深意。
      奥塔别克想,教皇是在说——等仪式结束,会告诉他一切。
      得到了教皇的承诺,奥塔别克总算心安了。只是之后的流程他总会不由自主地发呆,并且一瞬不瞬地看着尤里。
      皇帝察觉到奥塔别克在走神,不悦地皱起眉头,在皇帝身侧的维克托马上咳嗽两声将奥塔别克的注意力拉回来。
      一直到上街游行的时候,奥塔别克的脑子里还是混乱得像一团浆糊。
      尤里领着唱诗班一起唱祝词的样子真是太美了。
      他简直是个天使。
      不,也许说是妖精更合适。
      刚刚成为帝国最大势力阿尔京家族掌门人的奥塔别克很没志气地沉迷在男色里面了。
      尤里跟在雅科夫身后来到了皇帝专门为教皇准备的休息室里,走在他们前方的是皇帝陛下、皇储维克托以及皇储妃勇利。
      皇帝陛下同意维克托将勇利带来这种正式的场合也就是说勇利皇储妃的身份已经被皇帝承认了。
      老皇帝已经六十多岁了,身体状况一日比一日糟糕,与雅科夫闲聊几句后便回了自己的寝殿。
      维克托和勇利将老皇帝送到门口,直到看不到老皇帝的背影维克托才转身回到屋内,脸上和煦的笑容不见了,如果不是维克托没有佩戴刀剑,尤里觉得维克托可能会杀了雅科夫。
      “好了我尊贵的教皇大人,您现在可以和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吗?”维克托的语气古怪,隐隐含着愤怒,更多的却是讽刺。
      他想了很多尤里可能被带去的地方,唯独漏掉了教会——普利赛提侯爵和阿尔京大公一样是个无神论者,与神殿的关系很糟糕。
      雅科夫清了清嗓子:“我以前的恋人——莉莉娅,是尤里祖母的亲姐姐。这样解释……皇储殿下能理解吗?”
      这下不仅维克托愣住了,尤里也愣住了,尤里大惊失色:“雅科夫!你什么时候有的恋人!?”
      雅科夫老脸一红,欲盖弥彰地又咳嗽一声:“小孩子要知道那么多做什么……都说了是以前、以前的恋人。”
      “那你和我解释干什么!”尤里瞪大眼睛,“还有你干嘛要说那么莫名其妙的话?难道要我喊你一声爷爷?”
      维克托听尤里说道“莫名其妙”时皱起了眉头,他拍拍尤里的肩膀:“尤里,你还记得我吗?你小时候……虽然我也只有十几岁,但是我抱过你。”
      尤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皇储吗?”
      维克托眼前一亮:“你还记得?”
      “刚才雅科夫不是喊过你吗?”
      维克托眼里亮起的光迅速熄灭,他恼怒地看了雅科夫一眼:“教皇大人!别告诉我尤里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
      “不,怎么会。”雅科夫悠闲地端起桌上的红茶,仿佛惹怒维克托的不是自己,“只是暂时记不得,想要记起来还需要一把钥匙。”
      “钥匙?”
      尤里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在边上囔着:“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钥匙什么记不得?”
      然而没有人理他。
      只有黑发黑眼睛的皇储妃走到他身边安抚了他一会。
      尤里盯着勇利的头发看了许久,忍不住好奇伸手去摸了摸:“真的是黑头发!”
      “因为我是东瀛人啊。”勇利温柔地笑起来,“尤里……你的名字是尤里,对吗?”
      “是啊。”尤里对勇利口中的东瀛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东瀛在哪里?那里有皮罗什基吗?”
      “从帝国西部港口往西,坐船需要三个月才能到,很远的。”勇利指着地图给尤里比划,“东瀛就在这里,每年四月都会开很多樱花,尤里你知道樱花吗?”
      尤里摇摇头。
      帝国的气候偏寒冷,很多别国使臣带来的花在帝国都养不活,皇室都如此,教会又怎么会有别国的花?
      勇利和尤里描述了半天尤里还是一头雾水,勇利哭丧着脸反思自己的表达能力是不是太差了。
      另一边维克托很着急:“尤里不能一辈子在教会做圣子、做教皇……他是一个贵族!将来的他还会继承普利赛提的爵位,成为一名侯爵!教皇大人,请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尤里恢复原先的记忆?”
      雅科夫收起了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他放下手中那从大唐远渡而来的珍贵瓷杯,毫不避讳地看着维克托:“那么皇储殿下,您能给出什么理由,让我从心底里相信帝国给尤里的会比我给他的一切好?”
      “你们让他失去了家。”
      “让他从小失去了疼爱他的家人。”
      “你们还让他失去了童年。”
      雅科夫的一句句话像刀子一样扎在维克托心里。见维克托沉默下来,雅科夫摇摇头:“如果我不让尤里忘记那段惨痛的记忆,皇储殿下你以为你还能看到这样健康长大的尤里?”
      雅科夫站起身招呼尤里:“尤里,我们该去宴会了。”
      尤里正在听勇利讲东瀛的温泉,听得正起劲蓦地被打断有些恼怒也有些失落。勇利摸摸尤里的头:“那下次再和你说好了。”尤里点点头,不情不愿地跟着雅科夫走了。
      雅科夫在一只脚踏出门后回过头看着维克托,说了一个名字——奥塔别克阿尔京。
      维克托一愣,旋即想到雅科夫说的“钥匙”,难道“钥匙”是奥塔别克?
      想想好像也没什么违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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