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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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点，温绻在心里估摸着时间，从天寒地冻的外面回到房里，给沈於拨去一个电话，刚按下通话键，她又掐了这通电话，切换到微信给他发过去一条微信，问他到家了吗。
今天一家亲戚都留宿在这里，温思懿和几个小孩在外面放烟花不肯回家，嬉笑吵闹的声音不停歇地隔着一扇玻璃撞进来，温绻坐在窗边撑着下巴盯着外头灿烂烟火点亮漆黑夜幕，握着手机耐心等回应。
她略感烦躁的叹了口气，沈於这会儿心情一定是不好的，他在除夕夜这天特意赶过来见她一面，可她还是惹他不高兴了，他满身疲惫地来，又一身阴郁地离开。
她知道沈於是希望她能像以前那样依赖他，在他视线所及之处寸步不离，时时刻刻黏在他身边，但以前年纪小，不懂自立，也不明白每个人应该是独立的个体，而不是攀附着某个人而活。
她不禁想，如果沈於只是公司里的普通职员就好了，不需要顾全大局，不需要担起那么重的责任，工作量不多不少刚刚好，每天朝九晚五。
可那还是沈於吗？她喜欢的其中一点不就是沈於身上超乎年龄的自信吗，很清楚自己的长处，做擅长的事总是游刃有余，永远都一副胜券在握的漫不经心模样，那时候全身都在发光。
温绻思绪万千，望着窗外迷眼的璀璨夜空，忍不住回想起她刚上高二的某段时光，那时候和沈於在一起半年不到，她最贪玩的日子。
尚德学业比一般学校重许多，繁重的课程之外是每天熬夜到凌晨也写不完的各科作业，尤其是节假日，凭她的速度是不可能抽出时间休息玩乐的。
那年国庆上映了一部她期待小半年的仙侠电影，放假当天晚上就购买了次日下午两点首映的票，然后通知沈於一定要陪她去看。
沈於上了高三也忙，准确地说，他在高中一直都挺忙的，忙着参加各种竞赛，忙着为学校争夺荣誉，温绻常在学校的广播里听见他又在某项竞赛里拿了第一，同学唏嘘的同时她恍惚地想，这么好的沈於真的是属于她的吗？如果不是占了曾经那段继兄妹的关系，她怕是都没法靠近他吧。
尽管忙，但只要温绻提出来，他都愿意花费时间陪她。
其实这段恋爱温绻谈得挺憋屈的，其他同学谈恋爱，约会都是吃饭逛街看电影，只有她，大部分时间都被沈於拉到图书馆，做题一做就是一整天，出来时满脑子都是挥之不去的数学公式。
某个男同学还和她打趣说，“温绻，你这哪是谈恋爱啊，分明是课外补习嘛，和学霸谈恋爱很累的，要不你和我试试，我带你出去玩儿。”
温绻从英语单词中抬头，“你能拿全校第一吗，我只和第一名玩儿，或者市第一也行，虽然沈於是一言不合就拿全国竞赛第一的那种人，但是我觉得对你吧……要求不能太高。”
同学愤愤地把她桌上一包纸巾扔她怀里，“不带你这样欺负学渣的！”
和沈於约好了看电影，第二天她放弃了睡懒觉的好机会，早早地起床了，把昨晚拿出来写过的作业一股脑全塞进书包里，背着一书包作业出门了。
沈於在楼下等她，十月初的清晨，气温微凉，他穿着很薄的深色卫衣和白到发光的板鞋，他特别爱干净，穿的鞋永远都是纤尘不染的。
温绻的手从他卫衣口袋里伸进去，“哥哥，有给我带吃的吗？”
“没有，我带你去吃早餐。”沈於拍开她的手，卸下她书包拿在手里，皱了皱眉，“怎么背这么重的包？”
“作业太多了，电影下午才开始，你陪我写会儿作业吧。”
沈於睨她一眼，说，“陪可以，我不帮你写。”
她的脸立刻垮下来，“我好辛苦啊，每天沦陷在作业海，你真的不解救我吗？”
沈於说不帮还真不帮，温绻在咖啡店写作业的时候，他惬意地看着沙发椅玩手游，微低垂着脑袋，额前的发有些遮眼，温绻抬头看他时看不清神情，只觉得他游戏打的很专心。
小脾气上来，她踢了踢沈於的脚，他抬眸看她，见她把作业本滑过来，“这题不会。”
“等会儿。”他又低头看手机，“你坐过来。”
温绻坐在他身边，他趁游戏的空隙快速扫了一眼题目，脑子里略思考片刻，一边打游戏一边给她讲解题思路，沈於讲的很慢，偶尔温绻提出一两个问题，他也能一心二用地回答她。
太过分了。温绻在草稿纸上胡乱画着，心里不平衡地想，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学习又好，就这样冷淡自己的女朋友，过分。
中餐自然也是在这家咖啡店吃的，吃完后温绻继续埋头写作业，希望自己这股劲能感动沈於，向她伸出援手，可直到她写的困意袭来，沈於也没一点要帮她写的打算。
中途起身一次，是去前台借了手机充电器。
温绻趴在桌上接着写，沈於几次提醒她坐直写，她没理，结果这样写着写着就在午后的阳光里睡着了。
睡得不久，揉着眼睛醒来时诧异地看见沈於握着她的笔在她的数学册上写着什么，他写东西的速度可比她快多了，手中动作停也不停，她又揉了揉眼睛，沈於已经翻了一页，同时不紧不慢地开口，嗓音是特有的磁性，“醒了，写到哪儿？”
她下意识回答，“这本练习册就写这一个单元。”
说完感觉喉咙很干，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润润嗓，一动不动盯着他低头写题的模样。他的手是骨节分明的那种，捏笔的指尖略微泛白，每个凸起的指骨都令她挪不开目光，精瘦的手腕戴着一只机械表，被黑色卫衣袖口挡住一半。
这只手表很贵，是她一年的生活费，沈向北很舍得给沈於花钱，而沈於在吃穿用度这方面也从来不亏待自己，很挑剔。
温绻撑着脸看他，他下颚线条流畅的恰到好处，脸型是极好看的那一类，不论是侧脸还是正脸，哪个角度都帅得凌厉，专注做事的时候更是迷人的过分。
沈於帮她写作业她是完全放心的，他能模仿她的笔迹，压根就看不出来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她一边看一边想，要收回刚才心里的话，一点也不过分，长得这么好看还愿意对女朋友这么好，真好。
沈於动作很快，电影两点开始，他在一点时收拾东西，彼时已经完成她假期作业的一半左右，一本本书塞回她书包里，不忘问她，“还饿吗？”
“不饿了。”
哗啦一声拉起拉链，他拎起她的包，一手拿包一手牵她，去前台结账，步伐缓慢沉稳，温绻这才注意到店里还有同校的几个女生在，就坐在他们身后那一桌，这会儿正看着他们，低声在说着什么。
温绻听不清，只觉得有点尴尬，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但是她们肯定知道了，她连作业都要让沈於代写，指不定开学了会在学校里怎么说呢。
太没面子了。
……
思及此，温绻笑了一声，那一年坐在她对面的沈於，低头专注写题的样子也仿佛会发光似的，慢条斯理，却又应付自如，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她心脏的跳动。
这个人啊，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令人心动的模样。
回忆了一番过去的事，终于等到沈於的回复。
他发了一条语音，温绻搁在耳边听，像他在耳边低语，“到了，你早点睡觉，别不开心，我以后不会逼你。”
她怎么会不开心啊，明明是她惹他不开心了……温绻听的只觉得心都在融化，垂着头打字——我没有不开心，今天不能早睡，除夕要守岁，凌晨还要放鞭炮呢。
过了一分钟收到回复，他回的简单，“嗯，又长大一岁。”
温思懿隔着玻璃在外面喊她，“姐姐！”
另外几个孩子跟着喊，闹着要让她出来一起玩。
手机还在充电，她被吵得没办法，放下手机又出门陪小孩。
这个年纪的精力好像永远也用不完似的，她坐在门口的台阶下打着哈欠，手里捏着一根温思懿替她点燃的仙女棒，挥了两下，几个长辈也出来了。
原来是到十二点了，外婆笑吟吟地给孩子发压岁钱，温绻一开始不愿意收，饭桌上已经收了一个大红包了，外婆执意塞给她，“这是压岁钱，和红包的意义可不一样，这个必须得收，没得拒绝。”
她抿着唇，抱住老人家，“谢谢外婆。”
外婆拍拍她的肩，“你这傻孩子。”
又折腾了小半个小时，温绻终于摆脱几个孩子回到房里，她拔掉充电器，手机屏幕亮起来，有几条短信停在屏幕上。
她瞥一眼，目光顿了一下。
是转账消息。
解锁点开短信，大概是限额的原因，这笔钱分了好几次转，她眨了眨眼，数着余额后面的零，立刻给沈於拨了电话过去。
他没睡，接得很快，温绻开口就问，“沈於你给我转这么一大笔钱干什么？”
有些急，语气难免冲了点，沈於倒是不介意，在那边万籁俱寂的环境里，沉着嗓子清清淡淡回一句，“给我妹妹的压岁钱。”
饶是温绻这样的好脾气，也忍不住想骂脏话了，谁他妈压岁钱给一百万啊？！是欺负她在国外多年不懂中国的习俗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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