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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   谢霁言逆着光的面容显得模糊,温绻见他挂了电话走近,刚要开口打招呼,他半眯着眼看向她的右手,语调平稳地问她,“生病了?”

      手背上贴着止血贴,被他这样一问,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那个地方凉凉的有点泛疼,温绻下意识想去摸,可双手抱着有些重量的温思懿,腾不出手来,只好作罢,点点头说是小病。

      静默了一会儿,谢霁言抬手看一眼腕表,目光顿了两秒后,他说:“回家吗,我送你。”

      “不用了,我在医院门口打车回去很方便。”

      他置若罔闻,向她伸手,“给我吧,我抱。”

      温思懿在她怀里睡得不沉,听见这道声音后睁了睁眼,条件反射地往谢霁言的臂间钻,被他稳稳地抱在怀里后又接着睡了。

      温绻:“……”温思懿你心可真大啊。

      而谢霁言抱着孩子就抬步下了台阶,这时候再拒绝反而显得矫情了,温绻慢一步跟在他后面,他深色大衣被吹风起的衣摆偶尔会蹭到她手心,很凉,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

      他的车停在医院里某个花坛边的停车位上,没走多久便到了,随之而来的嘀嘀两声,是车钥匙解锁的声音。

      温绻本想坐在后座,但谢霁言将温思懿小心放躺在后座,为了让他睡的舒服,她上了副驾驶。

      谢霁言问她住哪儿,她报了小区名字,他拧眉想了片刻,将车里的导航打开了,“我对这边不是很熟悉。”

      温绻会意伸手输入地址,状似不经意地问,“你不是扬城人吗?”

      “曾经我在这边念书。”

      沉默会显得气氛尴尬,温绻顺着他的话问,“大学吗,扬城哪个大学呀,我哥哥也是在扬城念的大学。”

      谢霁言想到不久前的那场婚礼,那个将她背走的男人,她安静乖巧地趴在他肩头喊哥哥,歪着脑袋,象牙般洁白的侧脸如脂如玉。

      很快回神,他淡淡说,“警校。”

      温绻愣了一下,随即他笑起来,“骗你的,只是一所普通大学。”

      这好像是温绻第一次见到他笑,大约是先入为主的概念,听过陈思洋那样的描述,她总觉得谢霁言身上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危险气息,可他这样一笑,反而透着温润柔和的感觉。

      其实性格方面谢霁言和沈於有几分相像,性子内敛话又少,但是沈於比他少一分阴郁,而且面对她的时候,沈於总是温柔体贴,细致入微。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温绻摸着手背的止血贴,强压下这份思念之情,回应着谢霁言的话,“扬城的几所大学可都不普通。”

      他嗯了一声。

      话题就断在了这儿。

      抵达小区,温绻解开安全带,“麻烦你了,不用开进去了,里面很难调头。”

      谢霁言在她下车前递给她一张名片,语气没什么起伏地说着,“这是我手机号,以后遇到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我是说真的,任何事都可以。”他将薄薄的名片插入她外套的口袋,“毕竟温小姐救过我一命。”

      温绻这次没客气,如果是她欠别人这样一个人情,她也会想方设法的想要偿还,这是人之常情,否则任谁都会过意不去。

      ——

      温绻以为这只不过是一场小感冒,可挂了两天盐水后却越来越严重,糟糕到她不敢和沈於视频通话,因为她的脸色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

      但仅仅是打电话,沈於也察觉出来了,沉下嗓子问,“幼幼,你是不是病了?”

      温绻正坐在沙发上,一手端着一杯热开水,腿上盖着一条小毯子,温思懿坐在茶几旁的地毯上画画,她出神地盯着他画的歪扭的一条线,否认说没有。

      “可你声音不对。”

      “我刚睡醒呢,可能有一点点着凉了吧。”

      温绻特别想扑进他怀里撒娇耍赖,特别想他喂她吃药陪她挂盐水,特别想告诉他生病真的好难受呀。

      可是他不在身边,他不可能立刻飞到她身边陪着她,与其让他多操一分心,还不如瞒着让他能专心工作。

      以前的她太过幼稚,总要试探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恨不得处处示弱好让他再喜欢她一点,再宠她一点。分开后她发现原来很多事她能自己解决,很多情绪能自己消化,他在自然最好,他不在也用不着给他添不必要的麻烦。

      不管什么时候,太过依赖一个人总是不好的。

      沈於叮嘱她注意身体,多穿衣服,多喝热水,天气冷少出门走动。

      她在这边一一应下,想着,不在身边就是这样,你的关心帮不上一点忙。

      半夜里温绻高烧复发,咳嗽不止,还有些腹胀,并且伴随着头痛,她难受得不行,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大半天,后来实在不知道该联系谁,顾不上算时差,晕乎乎地给温苏打了一个电话。

      在漆黑看不见一丝光亮的环境里,听见那边熟悉的温柔女声,温绻开口就是哽咽的泣音。

      温苏在第二天下午赶回来,是独自一人先先回来的,温思懿那时候在厨房里倒水,因为温绻说要吃药,他自告奋勇下楼给她拿水。

      温苏进门,温思懿立马扑上去,“妈妈!”

      “姐姐呢小懿?”

      “姐姐在房间睡觉,妈妈,姐姐好像生了很严重的病,小懿陪她去医院都没有用,姐姐今天都没有吃饭,只给小懿叫了外卖……”

      温苏又将温绻送去医院检查,感冒的第四天,诊断出来是细菌性肺炎。

      医生建议住院一周观察治疗。

      温绻不想住院,可抵不住温苏的担心,温苏几乎寸步不离的照顾着,温思懿也日夜不分的待在这里哄她开心,住院的日子倒显得不那么无聊沉闷。

      耗时一周多,在温绻的病初愈时,迎来了除夕夜。

      沈於是除夕夜当天回来的,他抽不出时间来见她,直接乘飞机到川市,去了沈家老宅。

      沈家有不成文的规定,每年除夕必须回老宅吃年夜饭,大大小小的亲戚加起来也有二三十口人,温绻小时候参加过两回,氛围压抑得不行,没有一点儿阖家欢乐得感觉。

      她还是喜欢在自己家过年,现在的她和温思懿也被温苏送去了乡下老家。

      温思懿也很喜欢在这里过年,因为城里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但这里没人阻止,而且他的外婆每年会给他准备各种漂亮的烟花,他出门放的特有面子。

      外婆家的这栋房子是前两年拆了重造的,一栋漂亮的欧式风格的别墅,大门上的红对联是新贴的,从围墙外到里面,铺着一条长长的鞭炮。

      年夜饭准备的特别丰盛,整整一桌,二十八道菜,开饭前先将门口的鞭炮燃放了,噼里啪啦炸得耳朵刺痛,硝烟四起,温绻眯着眼捂着温思懿耳朵,小家伙兴高采烈的活蹦乱跳她差点按不住。

      温绻已经很多年没有在这里跨年了,今年可以算是真正的团圆,老人家高兴的合不拢嘴,在饭桌上给几个孩子包了特别大的红包,小孩嘴都甜,哄的在座的长辈眉开眼笑的,年夜饭的氛围好的不得了。

      外面天色还未全黑,温思懿已经迫不及待把温绻拉出去了,另几个亲戚的孩子见状都跑了出来。

      温绻抱着一箱烟花,身后跟着四五个蹦蹦跳跳的孩子,莫名有些喜感。她找了个空地把烟花放下,挨个给孩子发一根仙女棒,“先玩这个啊,这个比较安全,等会儿那些大的烟花,姐姐放给你们看,小心一点啊,如果有人受伤我就把剩下的烟花全收起来。”

      她还是第一次带这些孩子玩,幸好这几个孩子虽然会闹但是还算听话,甩着一根仙女棒就开心的原地转圈了,只有温思懿,眼巴巴盯着更大的烟花呢。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路边的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来,耳边是远处传来的爆竹声,隔着很远却依旧清晰,此起彼伏,一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根据温绻往年的经验,这些大动静得一直折腾到守岁结束才会消停。

      在这片震耳欲聋的响动中,口袋里的手机也不甘示弱地响了起来,她听不见铃声,却感觉到了震动,把手中的烟花递给最近的一个小孩,从口袋中掏出手机。

      是沈於的电话。

      她划过接听键,搁在耳边,那边的动静竟然也不轻,她一时间分不清耳边清脆的爆竹声到底是远处传来的,还是电话里传来的。

      “哥哥,”她望着几颗碎星点缀的巨大天幕,柔声说,“新年快乐。”

      沈於的嗓音顺着电流响在她耳边,通了电一般的磁性又带点沙哑。

      “出来,让我见见你。”

      温绻先是一怔,接着心头狂跳,下意识抬头,隐约看见很远很远停泊着一辆车,车灯很亮,那一抹光亮,一刹那照亮她灰暗了半月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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