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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chapter 18 ...

  •   chapter 18

      甘薇薇目睹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也有些被震撼到,但她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在脑后,胜利的喜悦充盈内心,像斗胜的小母鸡。
      难得父亲连续几天都在家,和保姆一起把甘薇薇看的死死的,她也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夜不归宿,一连好几天,把她憋坏了,这天晚上晚上父亲有饭局,她偷偷溜出去找杜若。

      打车到猫狗胡同,周围的气味并不好闻,她皱着眉头,提着裙摆,跳过脏兮兮的污水滩,来到杜若的家门口。认识杜若这么久,她第一次看到他家,内心不是不震撼,更多的是将要见到心上人的欢喜。

      夜很深了,杜若的奶奶早早睡下,杜若心中装着事,睡不着,在院子里抽烟。月光如水,白练如洗,不管什么人看着都是干干净净的。听到门口的动静,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毛贼,随手拾起旁边的废弃的水管往大门去。
      甘薇薇自带BGM,“当当当当”跳到他面前:“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杜若目光一闪而过厌恶,表情却未展示出来,他笑得不羁,懒洋洋张开怀抱,甘薇薇钻进他怀中,像机关炮一样突突个不停:“我爸这几天一直在家里,看我跟看犯人似的,他怎么这么有闲工夫,连应酬都没。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被撤职了,那小保姆也为虎作伥,哼,等我爸走了,我要她知道好看,整天想着办法勾引爸爸。”

      她噼里啪啦倒豆子,“今天终于有应酬,肯定晚上回不来。我好想你,偷跑出来看你,有没有想我呀?”
      “有啊。”杜若温柔的拂过她的鬓角,“院子里凉,跟我来。”
      他拉着甘薇薇的手,将她带到自己的房间。

      堂屋是五个房间,没有门,只用帘子遮着,随时可能有人进来,因而更有一种偷-情的感觉。
      房间逼仄,搁着一张木桌,一个大衣柜,还有一张床,杜若的房间和一般男生相比很干净,他奶奶会经常来打扫。从他混社会开始,为了不让奶奶担心,他也很少往房间里放东西,怕万一翻出来老人家会生疑。东西越少,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少,他深谙这个道理。

      灯光昏黄,有一种时空的错乱感,甘薇薇听到心跳声,咚咚咚响个不停,好半天反应过来那是她自己的心跳。杜若笑着看她,眼睛中倒映着灯光,好似繁星。
      甘薇薇缓缓闭上眼睛,慢慢凑过去。

      气氛正好,形势也恰到好处,没什么好拒绝的,杜若吻她,舌头轻轻触碰,撬开甘薇薇的唇齿,和她缠绕在一块。甘薇薇很快喘不过气来,睁开眼睛,湿润水意令眼睛像是被雨水冲刷。

      甘薇薇得意的笑出来:“你果然是离不开我。”
      “哦?”杜若似笑非笑,隔着衣服,扯着她的内衣带弹了一下,空气如弦断裂,发出了“嘣”的一声。

      甘薇薇脸红红,“什么项萱,李萱的,都别想接近你,你是我的!”
      提起项萱,杜若笑不出来,脸色阴沉似水,他起身,内心逐渐积累起怒气,感觉火山将要爆发。

      “你不信任我。”杜若轻描淡写的指出。
      甘薇薇咬牙切齿:“你整天和她一块走,还送她回家,你说我怎么信任你?”她声音不自觉提高。

      杜若食指竖在唇中央,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不要吵醒我奶奶。”又道,“我和她没什么,可你做的有些过了,不该把大人牵扯进来。”
      甘薇薇柳眉倒竖,口不择言:“反正我就是讨厌她,你如果以后还敢和谁走的近,我也一样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的,你是我的。”她重复道,仿佛再确认,“如果有一天我得不到你,我也要毁掉你。”

      杜若感觉到自己脖子上仿佛挂着一道绳索,勒的他喘不过气来。他站起来,背对着甘薇薇,怕被怕看到阴鸷而狰狞的表情,连他自己都快控制不住了。

      甘薇薇看他生气,心中难过,她解开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褪下来,有些羞涩,赤着脚踩在地上。水泥地有些糙,硌得她脚疼,她又几分委屈,觉得杜若不懂她,但很快两个人的关系就会进一步,她决定用把自己交给他,以此来证明她对他的爱。

      她抱住杜若,清冷的空气和皮肤接触,让她不自觉打冷颤,身体是火热的,心是滚烫的:“别生气了好不好?”
      杜若想要扯下来她的手臂,转身时看到她的身体,连忙回头,声音低沉沙哑:“你这是做什么?”
      他喉结耸动,甘薇薇笑的娇媚,“我们上-床吧,杜若。”

      杜若看着天边那轮冷月,院中枯瘦的梧桐,落叶已经掉光。项萱曾经给他背过一首词,他记不得那句到底是什么,依稀记得很美。
      他还记得前两天项萱来向他告别,说自己很快要搬离这座城市了。
      “为什么?”

      “我姑妈做生意,比较忙,需要人手,过去可以帮忙,正好赚的钱比现在多,还不会像现在这么辛苦。”
      “原来是这样,那祝你一路顺风。”杜若当时并没有上心,随口道。

      “杜若,再见。”她说这话的时候,直视着他,留给他的最后印象就是那个笑,很轻很淡。那时候他没有体会出来这其中的意味,现在想来,那时候他只是一时兴起想要逗逗她,却给她带来灾难和苦厄。

      杜若心中生出了报复的念头。
      “好啊。”他说着堵住了她的唇。
      床在晃动,抬头就能看到晃动的明月。
      她张口欲喊,被他两指插入口中,声音破碎,变成呜咽。
      月亮碎了。

      “糯糯,你在干嘛,怎么这么吵?”老人家浅眠,听到隔壁的动静,有些奇怪。
      甘薇薇心中一紧,身体的防御机制打开,正要回答“不要过来”,被杜若用东西塞住嘴巴,他从她身体中离开,打开衣柜,将人藏在里面,“嘘——不要讲话。”

      杜若将她的衣服快速捡起来塞到被窝里,套了一条裤子,掀开帘子出去,“奶奶,我刚才在做俯卧撑呢。”
      甘薇薇想到他卧在自己身上,脸不由得一红。
      “哦。”奶奶拍了拍他,“赶紧睡吧,小孩子要睡饱才有力气长个,你爸爸长那么高,以后你要超过他。”

      “我争取,我争取。”杜若也有些不耐烦,毕竟兴致上头,人和野兽差不多,具备一定的攻击性。只是人会下意识的将这种侵略性降低,在文明社会中生存下去,但本能是不会改变的,“奶奶,快睡吧。”

      杜若回来,打开衣橱的门,甘薇薇扑了出来,语气非常不满,“你居然这么对我,我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把我奶奶吓着怎么办?”杜若亲了亲她的嘴角,两人鼻翼抵着,视线相对,杜若声音变得沙哑:“宝贝,继续吗?”
      两人没有回到那张一动就会摇晃的床上,就这样站着在窗台边交-合,像一场忘乎所以的默剧。

      或许是项萱父亲那一巴掌震撼到了领导,在班主任李新月的请求下,最后协商的结果是项萱转学,处分就不再下达。
      项萱并没有来告别,这让沈默生有些怅然若失,就像还没感受到春天的气息,夏天就到来一般,让人心中忍不住失落。

      但不久后,她收到了一封信,来自项萱。
      那封信很厚,写了足足有七页,项萱描述她的生活,父母进了工厂打工,她则是成为寄宿生,每个月有两天假期,回家带换洗的衣服。为了追求升学率,学校管理很严格,每天早上五点半上自习,晚上十点下晚自习回去,猛然间有室友感觉不太适应,相处之间也变得小心翼翼。但她已经慢慢习惯。

      “不过现在还挺好的,一切都会慢慢习惯。”
      最后一张纸有些微皱,有一处地方泛着昏黄,那是泪痕。
      项萱在最后说:“对不起,默生,有句再见一直没有来得及说。”
      “再见。”

      沈默生脑海中有一根弦断掉,一股悲痛涌上她的心头,让她有些难以呼吸。
      那之后十年,她再没有收到任何来自项萱的消息。

      即便是信息高度发达的社会,只要一个人想要掩藏自己,还是能做到的。缘分如此稀薄,如指间沙,想要抓住,却总是会从指缝间溜走,不留任何痕迹。项萱的离开一开始还会被同学们议论纷纷,随着各种模拟考试和外校提前招生的开始,大家头顶开始冒烟,也就无暇顾及。

      这一年的春节过的仓促,短暂的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初三学生都是初六就开始,尚未放松,就重新上战场。
      她感觉自己很久没有踏入等待书店了,路南一离过年还有半个月的时候离开,和沈默生说的时候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样的心理准备呢?沈默生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历经沧桑,任何消息都无法让她再动容。
      等待书店的卷闸门一直是关着的,沈默生感觉自己的心也关上了大门。

      沈默生和路南一再相见的时候,她已经彻底改变。心结解开,去韩国将之前烧伤的疤痕除去,脚上的伤看医生,可以做手术,只是会吃很多苦。只是现在她已经不再害怕去面对了。

      “南一姐,你变得好漂亮啊!”沈默生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路南一的变化可谓改头换面,她是那种乍一看并不觉得多么惊艳,仔细端详却觉得越看越好看的类型,再加上长期熏陶出来的书香气质,整个人由内到外散发着一种知性慵懒的美。

      路南一听了抿嘴一笑,难得有些羞涩:“小丫头嘴巴真甜,不过你南一姐我本来就天生丽质。”
      沈默生见她臭屁,任由她孔雀开屏,也不戳穿。

      路南一和沈默生两人相对着笑,过了一会儿路南一的笑容消失,沉默了一会儿,道:“其实我这次来,是专程回来的。”
      沈默生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却又预感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自己并不想听,或者说,不想接受。

      “我这次来,是准备把店盘出去,盘不出去的,会直接处理掉。”路南一叹了口气,“我是专程来和你告别的。”
      沈默生感觉到手臂上一阵凉意,有水渍打湿了衣服,她抬手摸自己的脸,发现眼泪像断线的风筝,怎么止都止不住。她流泪是无声的,肩膀耸动,肩胛骨尖锐的戳着衣服,仿佛要将那层布料戳穿。

      路南一抽张纸巾,沈默生主动接过来,擤了擤鼻子,再说话的时候已经听得出来鼻音:“对不起南一姐,我不是故意想哭的,就是忽然止不住了。”她抬头看路南一,眼睛通红,却破涕为笑,“你能够走出来,回到属于你的广阔天地,我是打心眼里为你高兴,真的。”

      “我懂,我全懂。”路南一将沈默生抱在怀里,“以后不能看着你长大了,有点遗憾,不过我相信你不会将自己的路走歪,以后会越来越好,你是我见过最坚韧的女孩子。”

      “嗯嗯。”沈默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害羞的从路南一的怀中挣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她妈妈去世的早,在那段最难熬的岁月里,是将路南一视为母亲的。女性的怀抱温暖而柔软,让人忘却世间将人刺痛流血的棱角。

      路南一租的那个院子里的书找货运公司直接送回了广州,她在风城待了一段时间,将最后的事情处理好,最后递给沈默生一张银-行-卡,教她该怎么存钱取钱,如何使用取款机,该怎么去办理业务,让她在15岁后用自己的身份证在银行开户,与此同时留给她一千五百块的现金,自此踏上回程。

      路南一让沈默生不要去送她,但沈默生还是去了,她目送路南一上火车,知道她从这里转车到最近的飞机场,然后回家。
      两人在候车大厅聊天,天南地北,无所不谈,是很高兴的。工作人员将牌子竖起来,喊道:“K1638次列车即将到站,请乘客抓紧时间检票。”两人便知道,分别的时刻到了。
      这一刻,无论再不愿意,再依依不舍,都是要分离的。
      “去吧,南一姐,”沈默生笑着道,“祝你一路顺风,以后的每一天都漂漂亮亮开开心心。”

      路南一定定的看着沈默生,摸了摸她的头,郑重其事道:“沈默生,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人都不能辜负自己,所以千万别堕落。你以后会看到更广阔的世界,更迷人的风景,所以不要耽于眼前短暂的快乐。”
      检票的队伍越来越短,她的话越来越急促:“记住,千万记住,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人生,不管怎么样,一定,一定不要放弃自己!”

      工作人员在重复广播:“还有没有K1638次列车的乘客?”
      路南一拉着行李箱,“再见,沈默生,还有,加油。”
      她走入通道,检票,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默生没有看她的背影,当她离开的时候,她亦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走出了候车大厅,离火车站越来越远。
      清风吹拂着她的面庞,阳光刺眼,一切仿佛都很好,有些东西却迅速分崩离析。分别,分别,人生充满着分别,相遇总是短暂的。所以有些话不必说,有些事不必讲,终究是要失去的。

      “啊——”沈默生捂着胃,蹲在地上,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只是这一次并没有人给她递纸巾,来往的路人从她身边走过,偶尔投来一瞥,然后离去。

      沈默生从包里抽出纸,擦了擦脸,风还带着凉意,踆的脸疼,眼睛也痛的快要睁不开。她回家后洗了个脸,然后埋头睡,一觉睡到第二天的八点。今天上课,她睁眼的时候吓了一跳,从床上跳起来,动作太快,以至于扭到脚。

      出卧室的时候金孟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她的身影有些惊讶,“你还没去上课?”
      “迟到了。”沈默生感觉头针扎似的痛,不是很想说话。
      “哦,那你待会顺便去看一下你奶奶,”金孟往脸上拍化妆水,沈默生看着那个瓶子,发现快用完了,只剩个底。她随口“哦”了一声,“我放学去。”

      金孟的动作顿住,眉毛拧成一团,“不能先去?”
      “我要上学。”沈默生撂下这句话后不想再和她说话,直接去厨房的水龙头洗漱,背着书包出家门。

      金孟目光游移的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身上发生了一种变化,似乎变得……更冷硬了。她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点好笑,仿佛怕了一样,就算沈默生再冷硬又能怎么样呢?孙悟空大闹天宫,不照样被如来佛压得死死的?沈默生就算性格再怎么变化,她能脱离了她爸?
      在屋檐下,就得低头做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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