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记录》kyra锦

9、浴室杀人案（完）

　　林睿明和小吴坐在车后座上一人拿了一份报纸认真的琢磨。
　　小吴严肃的开口，“林警官，所以凶手是谁？”
　　林睿明将报纸卷成一个桶状一下一下敲小吴的脑袋，“还用问！还用问！还！用！问！”
　　“我不问了，”小吴捂着脑袋，“那我们现在去哪？”
　　“当然是去抓凶手。”
　　“凶……？”小吴刚准备张口想了想又把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司机扭过头回了一句，“陆志诚？”
　　原来坐在前面当司机的正是卓明知的师兄向辰逸。
　　林睿明提醒他，“看路！”
　　向辰逸扭过头耸了耸肩，“所以说不明白你干嘛非要把我抓来当义工。”
　　“省的你再搞什么幺蛾子。”
　　向辰逸否认，“我可没搞什么幺蛾子。”
　　“你不是也在调查方晓彤吗？还有那段音频……”
　　向辰逸打断了他的话，“拜托，我哪有那闲工夫？而且，什么音频？”
　　小吴坐不住了，“就是你发给你卓警官的音频啊，差点害他失聪。”
　　“失聪？这么严重的事怎么可能是我做的？”向辰逸怒驳，“我哪舍得伤害我亲爱的师弟？”
　　小吴疑惑，“真不是你发的？”
　　“当然不是。”向辰逸义正言辞。
　　小吴转头盯向林睿明，“那会是谁？”
　　林睿明撑着下巴挑眉，“凶手喽。”
　　“凶手不是陆志诚吗？他怎么会发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林睿明揉了揉眉心，“真头疼啊，他明明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
　　沉默了一会，林睿明默叹，“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谁？”
　　“陆志诚。”
　　“那我们现在要去抓谁？”
　　“待会你就知道了。”
　　“哦，”小吴应了一声，“对了，为什么只有我们俩个人，良警官和卓警官去哪了？”
　　林睿明用戏谑的口吻，“谈情说爱顺便去接机。”
　　“接机？”小吴反应了一秒，瞬间兴奋，“罗警官要回来了？”
　　“怎么？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是我在警局听了一些关于他的传言，我觉得他是个令人尊敬的人。”
　　“尊敬？他？”林睿明似乎很难把这俩个词联系在一起。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你听的是哪一种传言？”
　　“有几种？”
　　“至少俩种以上，”林睿明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传言不可信，”林睿明默默的看着他，“毕竟理想和现实总有一定的出入。”
　　小吴一头雾水。
　　向辰逸开着车在一个普通的巷口停了下来。
　　“这是哪？”小吴下车后环顾了一圈四周。
　　“饶子昂家。”林睿明回答。
　　“他出院了？”
　　“当然，他本身就伤的不重，再加上陆志诚被警方看管的很严，他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下手？！诶诶诶？”小吴诧异，“原来是他吗？”
　　“你想不到吗？”
　　“虽然隐约有点……”小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但是真正知道的时候还是有点意外。”
　　“当时病房里只有他们俩个人，除了他没别人了，他应该是早醒了。”
　　林睿明正解释道，余光瞥见向辰逸停好车走了过来，便径直往前走，同时示意他俩跟上，“走吧，进去。”
　　小吴的心里还是充满了疑问，一时有点接受不过来，只得默默跟上去。
　　敲门声响了没多久饶子昂便出来开门了，他的态度很好，保持着一贯的温和笑着邀请他们进屋。
　　林睿明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环视了一圈，相比于宿泽宇的家这里明显更加的敞亮整洁，茶几也被擦的透明，上面摆着一个新鲜的果盘，以及一颗削了一半的苹果。
　　饶子昂为三人倒好茶也坐了下来，“我刚回到家，不知道几位警官紧跟着过来所谓何事？”
　　林睿明也毫不遮掩，“怎么？害怕见到我们？犯了事这牢狱之灾可是免不了的。”
　　饶子昂笑笑，“我不明白。”
　　“那我就不跟废话了，开门见山，我这次来呢，就是为了把你拷回警局。”
　　“我吗？这么直接的吗？”
　　“当然，我没工夫跟你废话。”
　　“这么说是林警官你是带着逮捕令来的？”
　　“你猜呢？”
　　“哦？”饶子昂笑了笑，“我可没那心思猜，不过，不知道林警官是要以什么罪名逮捕我？”
　　“你觉得故意杀人罪够不够？”
　　“这个罪名我可不敢冒认。”饶子昂拿起削了一半的苹果，顿了顿，又放下了。
　　“那么你想听故事吗？”
　　“嗯？”饶子昂有些稀奇。
　　“ABC三个人，A和B是好朋友，B和C也是好朋友，有一天，A准备杀了C，找B帮忙，但是最后死了的那个人却是B，为什么？是谁杀了B？凶手是谁？”
　　“……”
　　“如果这个故事里侦探，我想他一定会灵光一闪，然后指着其中一个人说：‘我知道了，凶手就是你。’”
　　饶子昂有点懵，“我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
　　林睿明俩腿交叉，“凶手是C，这是这道题的标准答案。”
　　“为什么？”
　　“为什么并不重要，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这个故事发生在现实中，那么它的标准答案是什么？”
　　“那我怎么知道？”
　　向辰逸回答，“现实中不可能有标准答案，因为谁都有可能是凶手。”
　　林睿明很满意他的配合，对他点了点头，“当然，现实生活中，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就是它的不定性。”
　　饶子昂笑了笑，“所以呢？”
　　“所以，你应该想不到，那天你的作案过程已经被一个小记者全程拍下来了。”
　　饶子昂愣神，“这怎么可能？！”
　　林睿明盯着他，缓缓露出了出了自己的獠牙，像一只猎手看到了猎物。
　　饶子昂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林睿明目光炯炯，“你干嘛这么大反应？”
　　“我是想说，这么巧的事怎么可能发生？”
　　“怎么不可能？万子珊可比你想象中的大胆多了，况且，她一直恨着你。”
　　饶子昂的表情变得凝重，不再言语。
　　林睿明可不想让案件就这么沉默下去，“你一定想不到她是怎样向我们传递信息的。”
　　饶子昂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却还是忍住了。
　　林睿明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她偷偷交给我们一张内存卡。”
　　饶子昂闻言猛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林睿明了然，“你是不想问那张内存卡不是坏的吗？”
　　饶子昂的身体不自觉的绷紧，“我可没说……”
　　林睿明打断了他，“你不用急着解释，因为你现在说的话毫无意义。”
　　饶子昂一声苦笑，“好吧。”
　　林睿明继续说下去，“你的时间很紧，那场车祸是个意外，本来你有机会布一个更完美的局，但有些事情脱出了你的掌控。你是想杀方晓彤，但不是在那天，你还没有准备好，但是……”林睿明喝了口水，“一切偏偏又发生的刚刚好。”
　　饶子昂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林睿明拿起桌上的苹果刀和水果把玩了一会儿，“还要我接着说下去吗？”
　　饶子昂脸色阴沉的可怕。
　　“你应该还想知道的是关于那张内存卡，”林睿明心情愉悦，“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看了里面的内容后故意销毁的？”
　　饶子昂深倒吸了一口气，“你怎么知道我窃听了你们？”
　　“看来你小看了我们，别忘了我们组可有一个电脑天才，能找得到第一个，当然也能找得到第二个。”
　　林睿明的目光移向茶几，“削了一半的苹果，不吃吗？”
　　饶子昂早已笑不出来了。
　　林睿明拿起苹果和削皮刀比划了一下，自顾自的说着，“你是怎么知道内存卡的事情？看来你还窃听了我们，那段音频也是你发的吧？”
　　饶子昂见事情败露，也不再继续伪装，背靠着沙发，眼中肆意尽显，“是啊。”
　　“那么，这才是真正的你，你的计划很精密，可惜，没有人能逃过法律的制裁。”
　　饶子昂的笑沾染了邪气，“可我不止想逃过法律的制裁，还想把脏水泼给陆志诚。”
　　“很遗憾，你失败了。”
　　“不是我失败了，是我输了。”
　　“那么，现在告诉我凶器在哪？”
　　“凶器？”饶子昂挑眉，“你不正拿着吗？”
　　林睿明一脸了然的把削皮刀递给小吴，“装起来。”
　　小吴拿出密封袋把刀装进去封好。
　　“好了，我们该走了，”林睿明站起身，“至于你的详细作案过程，到局里慢慢交代吧。”
　　几人回到局里，饶子昂将面临审判。
　　办公室里，小吴伸了伸懒腰，“这件案子终于要结束了。”
　　林睿明绕过他，兀自接了一杯热水坐回椅子上。
　　“没想到最后起了关键作用的是那张内存卡，不过有这么重要的证据万子珊为什么不早点拿到警察局呢，是怕饶子昂报复吗？”
　　“啊？你说那张卡啊，那是我骗他的。”
　　“什么？”正在疏松筋骨的小吴感觉自己好像是突然不小心闪到了腰。
　　“里面是有照片，不过根本不是什么作案过程，是方晓彤生前的最后一张照片。”
　　原来是这样，小吴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趴在桌子上。
　　林睿明看了看他的样子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过我心里还有一个疑问。”小吴抬起头。
　　“什么？”
　　《浴室杀人案》最终尘埃落定。
　　医院里，昏黄的阳光摇摇曳曳的照进陆志诚的病房。医生走进来的时候，他正修剪着窗旁的一株桔梗花，细碎的阳光被修剪得更加稀碎。
　　“你的伤还没好，怎么不多休息？”
　　“疼，躺不住。”
　　“哪里疼？”
　　“伤口。”
　　“总会慢慢好的。”
　　“好不了。”
　　医生叹气，房间里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对宿泽宇，是认真的？”
　　“当然，毕竟……”陆志诚欲言又止。
　　“什么？”
　　“毕竟……”陆志诚垂下了眼眸，拿着剪刀的手缓缓放下，“那是世界上唯一像她的人了。”
　　医生无言，临走时转身又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值得吗？”
　　“值得。”

　　陆志诚永远记得那个夏日微凉的午后，阳光铺满青色的石板路，树叶沙沙作响，留着短发的少女坐在草地上安静的翻着书。清风拂过，柳絮纷飞，少女抬头的那一瞬间，世间万物刹那静止。
　　那天，风和日丽，那时，阳光正好。
　　——后记

作者有话说

　　第一卷到此就完结了，下章开启新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