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念》融化的风

32、边缘

　　宋诚把他的领子拉开，看着自己咬出来的两排牙印，把嘴唇贴在上面轻吻。
　　“老师，我有时候真恨你。”
　　“嗯，应该的。”林景微微侧身躲避他的触碰。
　　“我现在懂什么叫爱之深，恨之切了。”
　　林景不语，宋诚吻上他的脖子，轻轻地咬，细细地舔。林景的呼吸乱了，想要推开他站起身，宋诚紧紧抱着他，含着他的耳垂缠绵悱恻地叫：“林景……”
　　林景打了一个激灵，受了蛊惑一般转头吻上他的唇。不同于之前的温柔，林景的吻充满了侵略性，炽烈得连周遭空气都燃烧起来。宋诚的胳膊攀着他的脖子，身子往后仰，带着林景一起倒在了床上。
　　林景动作一滞，撑起上半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宋诚脸色绯红，眼神迷乱，连呼吸都带着颤音，附在林景耳边轻声说：“老师，做吧。”
　　“不，不行。”林景的眼神里满是挣扎，额头上沁出汗珠。
　　宋诚不管不顾地从林景的上衣下摆摸进去，沿着腹肌一路向下。林景不得不握住他的手腕，制止那双到处作乱的手，“别闹！”
　　宋诚偏要闹，很流氓地去扯他的裤子，“老师你看，你这儿都已经这样了，我来帮你好不好？”
　　“宋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林景忍无可忍地按住他的肩膀，宋诚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眼神，顿时停下了动作。林景的眼神充满了危险的意味，让宋诚感觉自己是被野兽盯上的猎物，下一秒就要被撕得粉碎。
　　“我……”宋诚又害怕又期待，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老师是一还是零？”
　　林景愣了一下，然后绷不住地笑起来，刚才的旖旎氛围消失殆尽，他边笑边说：“怎么着？你还想压我？”
　　宋诚小声嘟囔：“我也不是不可以……”
　　“胆子不小！”林景轻轻拧了一下他的鼻子，“起来了。吹干头发，外面冷。”
　　林景退到床边，宋诚带着十足的挫败感起来穿衣服。

　　两人仍是牵着手走到外面，林景感觉身体里面的潮涌还未完全退去，有些难受，就问宋诚：“我能抽支烟吗？”
　　宋诚撒娇，“不要。”
　　“呃，为什么？”
　　“因为，虽然你抽烟的时候特别酷，但是感觉很不开心的样子。”
　　林景无奈，“不让我抽烟，为什么要送我打火机？”
　　“老师带了吗？”
　　“没有。”
　　“哦……”宋诚的声音掩饰不住的失望。
　　“我怕丢了。”
　　“哦……”宋诚又开心了。
　　林景看着他简单纯粹的表情，心绪慢慢平静下来，不需要抽烟了。
　　宋诚趴在栏杆边上看着两岸的景色，林景从背后环着他，笑问：“你是一还是零？”
　　宋诚唰的一下红了脸，不满地叫了一声：“老师！”
　　“怎么了？”
　　“我都不是。”宋诚气鼓鼓地说。
　　“那是什么？”
　　“我只喜欢老师，所以……老师要怎样我都可以……”
　　林景听了，半晌沉默不语，宋诚有些不安地叫：“老师？”
　　林景问：“如果没有我，你会喜欢女生吗？”
　　“没有如果，”宋诚紧紧握着他的手，“已经发生的事都是必然。”
　　“我真怕……”林景轻声呢喃。
　　宋诚认真看着林景的眼睛，“老师在怕什么？”
　　“怕我会毁了你的人生。”
　　“不会，除非你离开我。”
　　星空下，他的眼睛灿如宝石，那里面只盛着一个人的倒影，如此专注，没有人可以抵抗这么美好的爱，林景也不能。

　　夜幕中有星子滑落，发出转瞬即逝的光，宋诚说：“看！是流星！”
　　“嗯。许愿了吗？”林景哄孩子似的。
　　宋诚一口气说了三个：“我想听老师唱歌，想和老师亲热，想跟老师一起去北极看极光。”
　　林景失笑，“这么贪心？”
　　“老师有什么愿望？”
　　“我啊，”林景随口说，“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包括……我和你吗？”
　　林景张了张嘴，正想回答，宋诚就莽撞地吻上来，不许他说出口。林景手指拂上他的下巴，轻柔仔细地吻他，不带任何欲望的，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宋诚被安慰得服服帖帖，内心的爱意像岩浆一样炙热地翻滚，一不留神就从嘴里跑出来，呓语一般的：“老师……我爱你爱得发疯……”
　　“嗯，我明白的。”
　　“你不明白。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明白。”宋诚埋头在他怀里，恨不得嵌进他身体里面。
　　林景一下下捋着他的头发，“没事，别着急，慢慢来……”
　　宋诚迷迷糊糊被抱回房间的时候，尚有一丝的清醒，林景给他脱外衣的时候他还配合地抬了下胳膊。后来似乎就睡着了，被林景微凉的手指在脸上轻轻抚摸的感觉，怎么想都觉得是做梦。
　　早上睡醒，猛然意识到今天已经是最后一日了，宋诚惆怅得不愿醒来。

　　游轮开到了慕尼黑，游客下船后第一个目的地是位于市中心的玛丽亚广场。一路边走边看，来到广场上，赫然发现广场上聚集了很多人，正在举行什么活动。
　　虽然看不懂也听不懂德文，但是看他们脸上涂的，身上披的，手里挥的，全都是彩虹旗，宋诚瞬间明白了。仔细看来，果然有很多同性情侣大大方方地牵手，接吻。游客中有些年纪大的已经看不下去，愤怒地窃窃私语。
　　宋诚听到林海在问林景：“他们在做什么？”
　　林景回答他：“平权运动。他们在为同性恋争取平等的权利。”
　　同为中国游客的一个大妈听见他们的话大惊小怪地说：“你怎么教给小孩子这种伤风败俗的东西啊？！”
　　林景瞟她一眼，并不想和她废话。林海朝那个大妈翻了个白眼，拉起林景的手，“我们也加入他们吧！”
　　“我也去！”宋诚拉起林景另一只手。
　　三个人冲进兴奋的人群中，马上有人分了彩虹旗给他们，语言不通并不妨碍心意相通。有乐队在空地上演出，主唱是两个女孩，唱歌的间隙拥抱接吻，人们跟着音乐开心地舞动身体。
　　宋诚像爱丽丝梦游仙境一样，在陌生的国度听着陌生的音乐，喊着陌生的语言，却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有人用英语和他们交流，夸赞林景和宋诚是“cute couple”，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宋诚假装不懂，开心地说“Thank you”，林景在旁边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