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浮觞

13、第 13 章 城隍

　　夜色苍茫，浓雾弥漫。
　　公园里已经没有了游客，只有路灯隐在花木丛中，孤独地照耀着。
　　水声潺潺。
　　陆严带了魏席丰沿着大道一路前行，绕着湖边走了一小段路，走上跨湖的木质拱桥。
　　桥的另一边，有两人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双方在桥的最高处相遇了。
　　从对面而来的两人，一个带着半黑半白的阴阳面具，一个则带着全黑的面具，两人都穿着黑色的西装。
　　戴着全黑面具的人怀里抱了个木龛。
　　“下官乃城隍坐下阴阳司贺悯之。”带着阴阳面具的男人对着陆严躬身作揖。他的同伴因为怀中抱着木龛，只能点头致意。
　　陆严点头。
　　“城隍大人呢？”陆严问。
　　“下官在此。”木龛传来微弱的人声，贺悯之侧身将木龛的木门打开，露出里面的城隍泥塑。
　　“这……怎会如此。”陆严有些惊异，他看过其他城隍的金身，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一尊。
　　“大人勿惊，且听下官道来。”
　　城隍大人缓缓讲述了城隍庙被拆，逐渐失去信徒的过程。在三十年前，城隍还是有人信仰的，此地的城隍庙占地颇广，香火鼎盛。也不知道是那位官员提出了建议，建议将城隍庙拆了改建小学。当时人们觉得主意不错，就各自出钱出力将城隍庙拆了，建成了小学。
　　城隍庙改建小学，本无可厚非，就是可怜了护佑一方的城隍神从此失去了庙宇，只能藏风露宿。而原本的金身铜像则在某天夜里失去了踪影，也不知是被谁偷走了。陆严现在看到的这尊还是贺悯之想办法托梦给个木匠重新雕刻的。
　　“你可有怨？”陆严问。经历这么一遭，是个人都会会心存怨怼吧。
　　“下官无怨，只是少了信众，法力大减，能做的有限。下官惭愧。”
　　因为法力微弱，现在的城隍神多说几句话都觉得喘。陆严则将官场上的客套话都省略了，只让城隍大人多休息。
　　“告辞。”陆严颔首。
　　“下官恭送大人。”
　　陆严与魏席丰转身离去。
　　等到陆严与魏席丰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城隍神一行还沿着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