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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过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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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那道呆愣的目光,黑衣男子眼中升起一股怒气,眉头紧皱,不顾牵扯开裂的伤口,直至窗口跳出。
黎世并未将人拦下,而是痴痴的望着男子离去的背影,心下惊叹。而后才发觉人已走远转瞬一脸懊悔,“早知应该拦下来的…。”
宫中-祈兴园
阴沉的气氛笼罩园内,安静无比,百官低首立于两侧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中间被随意丢置的刺客的尸体,无一例外都是女子。因扶老将军早有准备,以至于刺客的出现并未掀起太大的波澜,众人都在等待座上之人一声指令,而君上却是迟迟未语。
在众多同僚私下眉眼示意下,扶老将军硬着头皮终是迈出一步,抱拳请示君上,话还未说出景庄皇便挥手示意其退下。见此扶老将军也只好无奈退回原位。
“唰!”此时园外闪进一人快步走来,无视两旁百官以及地上的尸首,单膝跪地面见座上之人。
“清濯参见君上。”扶清濯说话时呼吸略微急促,衣衫有些凌乱,别于腰间的长剑此刻还在淌血。
景庄皇道:“如何?”
小小年纪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那人他永远忘不了。
“木国余孽。”不带任何感情的言语。
闻言四下起了些嘘声,不过很快便是再度回归平静。
景庄皇起身离去,众官大呼吾皇万岁后也携家眷各自回府,只有少数几双看似混浊的的眼睛望见了座上庄皇离去时被大力捏压过已经有些变形的把手。
京城-忘心湖
碧蓝湖水倒映暗黑星点的夜空,人们在湖边的杨柳树上挂满了彩带与灯笼,远处家家门口各自点燃焰火一飞冲天后似美丽花朵般坠下。湖边的姑娘双眸剪水含情脉脉依偎在少年怀中,与其共放许下余生承诺的莲花灯。而照亮天空的孔明灯又在诉说何人一生之夙愿。
一些靠里的杨柳树上并未被麒人装饰,显得有些暗淡,加上离中心湖有些距离,倒是没那么被欢迎。里头却是传来隐约的话语声。
青衣少年倚树而立,手持一把黑金镶边红梅扇轻轻煽动,微风带起额前遗落的青丝,眉眼之间有些恼怒的看着对面之人。
原来这有一棵上了年头的垂杨柳,连接根部的中心树枝粗壮无比,上头躺着个红衣男子双手枕于脑后,望向被着密密麻麻的树叶挡住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树上可舒服。?”少年忿忿说道,他不过就是不会武功,那人便丢下他一人飞到树上惬意躺着了。
收回目光,花慕望向树下之人,面含笑意。
“自然是极好。”
“你…哼!本公子走了!”说罢扶清欢吧嗒一声收起折扇,便是转身离去。可料还未走的几步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
瞧见心上人如此小家子模样,花慕哪里还躺的住,一个飞身下去便是将扶清欢揽入怀中,不让其再有其他动作。
扶清欢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花慕从背后转到扶清欢面前,双手小心翼翼的轻捧扶清欢的双颊,似是对待心头的至宝,轻声呢喃了句“清欢…”便低首吻下,只见皎洁月光下两具修长的影子紧紧纠缠在一起。
扶清欢有些感到意沉其中,双手缠上花慕的脖子,生涩的回应着。
感受到扶清欢的回应,花慕有些激动兴奋,小腹顿时升起一丝火焰,手开始不安分的往扶清欢里衣探去。
冰凉的触感使得扶清欢的大脑清醒片刻,猛地睁开双眸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正在所行之事,将花慕用力推开。
本在意乱情迷中哪知怀中人突然使力,花慕眼中显现一丝茫然和错愕,呆了呆,扶清欢便离他有了些距离。拍了拍有些凌乱的衣裳,便看向湖中飘零的花灯。
两人都未有言语。
沉寂片刻,扶清欢转身看向花慕。跟那日在烟阁似曾相识的语气与眼神,此时却是多加了一丝无奈。
“你我皆是男子。”叹了口气,扶清欢说道。
“我知。”花慕并没有犹豫,直接了当的回答。
“我心中已住了人。”较比于之前,这时的扶清欢更显冷静。
“我知。”
“我二人身份差异极大。”扶清欢本不想拿这说事,奈何想不到其他,胡乱搪塞出来。
意外的没听到那铿锵有力的回答,闻言花慕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扶清欢竟会说起这个。
“……我知。”片刻后才细语轻声道出了二字。
是啊,一个是下南四国最为尊贵的少年,一个则是残国遗留下来在这世上苟延残喘的孽脉,两人的身份,确实天差地别。
扶清欢未曾想到他不过随便用来搪塞的话竟会让花慕有这般神情,当下有些手足无措。罢了,便让他误会吧,烟阁子角说到底不过就是个戏子,如何配得上他五小公子的身份。如此想着,扶清欢也冷静了下来。
“行了,不早了,我该回府了。”不想再在这尴尬的局面上停留下去,扶清欢道。
“等等。”花慕当即说道。
“嗯?”扶清欢有些疑惑。
“清欢陪我去放一次孔明灯吧。”花慕又恢复了往日的不羁,面带笑容的像扶清欢说道。
望着对面笑意灿烂的男子,扶清欢神情有些恍惚,心下恍起一丝叹息。
“好。”
两人走过路边叫卖的铺子,本是拥挤的人群纷纷让出一条小道,认识的只道是尊卑有别给那五小公子让位,而不认识的则是惊叹两人惊世的容颜与气质不由自主的生出敬意之情,乃只可远观的天人也。
自古流传至今孔明灯无一例外均是一个模样,二人便也不在此上多浪费时间,取了一个便离去。
寻了个人际稀少的山头,正当扶清欢想点燃放飞之时,花慕伸手制止。
“清欢可有想好许何心愿?”
心愿?想他扶清欢一生十七年,生来身份尊贵,衣食无忧,不过就是跟兄长关系不和,以及那个无法弥补的人。他不可能去愿与兄长和睦,更不会愿萱儿复生这样的无稽之谈。
“未有。”倒是道了实话。
闻言花慕轻笑一声:“呵,那此次便由花慕来许吧。”
“好。”扶清欢允。
轻风拂过,四周寂静无声,扶清欢两手提着灯,花慕将灯中央点燃,两人各自提着两个角。
花慕望向扶清欢的眼中满是爱意,极其温柔的轻声言:“吾愿清欢,一生长乐欢喜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