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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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诚到家时，明镜和明楼正在吃晚餐。明镜问道：“吃了吗？”
“吃过了！”阿诚在餐桌前坐下，打开一盒点心放桌上道，“大姐最喜欢的玫瑰酥！”
“嗯～还是阿诚懂得体贴人！”明镜满意地给阿诚盛了碗汤道，“再喝碗汤，阿香熬了一下午！”明镜说道。
明楼问道：“一下午都不见人影，又跑到哪去了？”
“我陪小秋办年货去了！”阿诚理直气壮地回答。
“樱花号的事还没个眉目，你就跑出去一下午陪女孩子逛街。”明楼的声音不喜不怒，却让人无形中感到一股压力。
“那有什么！”明镜打断道，“炸的是日本人的火车，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是找到靠山了！”明楼嗔道。
明镜瞪了他一眼，明楼不再说话，明镜笑道：“阿诚啊，今天都陪小秋去哪了？”
阿诚侃侃而谈，从中午吃了什么，到下午买了什么，每样东西花了多少钱。连阿香都咂舌，阿诚竟然这么能说。
电话铃声响起，阿香道：“大小姐，您的电话。”
明镜起身去接电话，明楼忍无可忍对阿诚说道：“你今天真是话多！”
“哄大姐开心嘛！”阿诚边喝汤边说。
“我看你比大姐更开心！”明楼讽刺道。
阿诚一口喝完碗里的汤，道：“大哥大姐，你们慢慢吃，我去准备明天开会用的文件了！”
大姐狠狠地瞪了一眼明楼，明楼泰然自若地坐在餐桌旁吃饭。
晚饭后，明楼书房。
“胡闹！”明楼的手重重的拍在书桌上，手边的照片也被拍散。
“我已经警告过她了！”阿诚道，“军统训练班真是一届不如一届！”
“让林参谋去申饬她！”明楼怒道，“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让你和她单线联系！”
“林秋会不会有问题？”明楼沉吟片刻开口问道。
“不会，她一向懂事…”
“我以前也一直觉得你很懂事！”明楼生气地打断他。
“大哥！”阿诚不高兴了。
“稳妥起见，查一下，特别是这几年在日本的经历。”明楼命令道。
“是！”
“阿诚，”明楼起身按住他的肩膀，“你不要有情绪，我们在敌后，时刻处于危险之中，我们的身家性命并不仅仅关系到个人，还关系到整个上海国共双方的隐蔽战线。”
“我明白，我只是不想把小秋牵扯进来！”阿诚解释道。
“时局如此，哪有人真的能够置身事外。”明楼宽慰他道，复又话锋一转道，“眼下只是让你去查查她的底，你就难过成这样，倘若她真的是特高课或者76号的人，要你利用她，算计她，甚至有朝一日除掉她，那时你又该怎么做？”
“大哥！”阿诚痛苦地看着他。
“当然事态未必有那么严重，”明楼拍拍他的肩膀道，“林秋是个普通人最好，但你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阿诚不语，半晌问道：“大哥，你爱汪曼春吗？”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时刻以一个伪装者的面目示人，而伪装到最后，自己也分不清哪一处是真情，哪一处是假意了。”明楼叹道。
阿诚神色复杂，明楼道：“早点睡吧。”
阿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林秋，那个在他饥饿时偷偷给他送饭，在他哭泣时安慰他，在寒冬腊月给他暖手的女孩，这个女孩是他前十年生命中唯一的阳光和温暖，却因为他下线的一个失误而深陷泥潭。阿诚起身推开窗户，腊月的寒风吹在身上，让他想起西伯利亚的寒冷。那段日子，虽然艰苦，但是有信仰，有战友，现在想起来却是无比美好。阿诚打了个寒战，关上窗，又躺回床上，一夜无眠。
天亮后，阿诚依旧心事重重，起床时只觉得有点头疼，还是照常洗漱完毕，敲开了明楼卧室的门。
“怎么了？”明楼看着他微微发红的双眼，“昨晚一夜没睡？”
阿诚点点头，说：“我想了一夜，如果小秋真是，真是…，”阿诚顿了顿，下定决心道：“我会亲手送她走，让她少一点痛苦。”
明楼看着他通红的双眼，意识到昨天的话有点重了。阿诚从来在他面前都是温和有礼，进退有度。唯有一次是林母病重，林秋在邻居的劝说下决定退学，嫁给一个皮货商做续弦。阿诚方寸大乱地回来跪在他和明镜面前求他帮忙。这一次还是为了林秋。明楼重重地叹了口气。
正在餐厅看报纸的明镜看到阿诚憔悴的神情吓了一跳，“怎么了？阿诚？”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我没事，大姐。”阿诚勉强笑了笑。
“烧成这样还说没事！”大姐嗔道，又回头叫道：“阿香，阿香！快给苏医生打个电话！”
“不用了！”明楼打断道，“给陆军总医院打个电话，看看林小姐今天有没有空！”
“不用了，大哥！”阿诚紧张道。
“你昨天陪她受的凉，她也该过来看看你。”明楼话里有话地说道。
阿诚不说话，用勺子舀着碗里的粥，片刻后，阿香回来道：“林小姐说她马上过来。”
明镜点头，又吩咐阿香去熬姜汤。阿诚推开碗，赌气道：“我有点头疼，先回去睡会。”
明镜看着他面前几乎没动过的早饭，说道：“再吃一点吧！”
“吃不下！”阿诚噔噔噔地跑上楼。
阿诚喝完姜汤躺在床上，房间里拉着厚厚的窗帘，光线昏暗。阿诚半醒半睡，出了一身汗。门轻轻被推开，阿诚一下警醒过来，坐了起来。
林秋从门口走了进来，逆着光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阿诚拍了拍床边，林秋坐下看着他道：“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又拿出一支体温计甩了甩，递给他。
阿诚接过体温计，放进衣服里。林秋问道：“是不是昨天逛街时受了凉？”
“不是，昨晚睡得有点热，开了点窗。”阿诚靠在床头。
“我去打盆水给你擦一擦。”林秋起身道。
阿诚拉住她，“不用麻烦了，陪我呆一会儿。”
林秋移开他的手道：“很快，等我一下。”
林秋的脚步很轻，阿诚心里一动，拉开门，偷偷地跟了出去。林秋下楼后直接走进厨房，阿诚在厨房门口听见她和阿香一起商量给他做面条还是熬粥，只觉得岁月静好。厨房里传来倒水声，阿诚快步离开。
林秋将脸盆放在床头，伸手道：“体温计。”
阿诚将体温计递给她，林秋看了看道：“还好，烧得不高。”
林秋拧了把毛巾给他擦脸，温润的毛巾敷在脸上，清清凉凉的，说不出来的舒服。林秋又细细地帮他擦拭颈部。阿诚有些心慌，接过毛巾道：“我自己来！”
林秋微笑着拧了把毛巾递给他后，背过身去，阿诚在身上胡乱擦了一把后，将毛巾扔进水盆里。林秋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管针剂。
“干什么？”阿诚紧张道，亏他还以为林秋是不好意思转过身去的。
“打针啊！”林秋一本正经道。
“我不打！”阿诚拒绝道，“烧得又不高，睡一觉就好了！”
“打针好得快，我打针不疼的。”林秋哄他。
“打针哪有不疼的！”阿诚慌道，“反正我不打！”
“好了！阿诚哥！不用不好意思，医生又不分男女的。”林秋善解人意道。
“说不打就不打了！”阿诚躺下道，“你出去吧，我睡会儿就好了！”
“要不我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怎么打？”阿诚不上当。
林秋笑得诡异道：“我可以摸着打啊！”
“想的美！”阿诚从床上蹿起来。
“好了，阿诚哥！你现在这样跟个小孩子一样，”林秋拉着他，两人近在咫尺，阿诚甚至能闻到她头上洗头膏残留的香味。
阿诚突然想起了那晚的月光，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修长的手指插进林秋的长发，低头吻了下去。她的唇像沙漠里的清泉，清澈凛冽，让他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时隔多年，阿诚仍然能记得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她第一次吻上他的唇，她的每一分美好。
林秋的手抚上他的背，滑到他的腰部，伸进他的裤腰里，突然间臀部突然一阵清凉。
“啊！”阿诚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林秋轻轻扶住他的身体道：“别动，针歪了！”
林秋拔出针头，将酒精棉球按在针孔处。阿诚气恼道：“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林秋推开他，坐起身，调皮道，“没听说过吗？医学系的女生都是女流氓。”
阿诚还想反唇相讥，敲门声响起，阿香端着碗面条进来道：“阿诚哥，你的面条。”
“我不饿！”阿诚赌气道。
林秋笑道：“放下吧。家里还有干净的被褥吗？阿诚哥的被褥都潮了，要晒一晒才好。”
阿香乖巧道：“有的啊，林小姐等一下，我去拿。”
林秋和阿香一起把阿诚的床单被褥撤下抱出去，不一会儿，林秋抱着干净的床单被褥回来了。阿诚坐在桌边吃面条，林秋帮他铺上干净的床单，又把被褥和被面铺好，戴上顶针开始缝被子。林秋动作娴熟地抖了抖被子，空气里都是细小的灰尘。
也许是想放纵自己的冲动，也许觉得这才应该是生活原本的轨迹，阿诚从背后轻轻抱住林秋，林秋身体绷的紧紧的，挣脱道：“放开。”
“不放！”阿诚用力圈住她的腰。
“我不客气了！”林秋威胁道。
“好啊！”阿诚将头埋在她的肩颈处。
“啊！”阿诚胳膊一麻，捂住胳膊肘道，“你这女人下手也太狠了吧！”
林秋快步走到门边，关上门道：“睡个好觉！”
阿诚懊恼地回到床上，被子里有阳光的味道，摸着均匀的针脚，阿诚沉沉地睡去，梦里月光正好。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