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爱人》tumao

56、五十六

　　只觉这声音略显耳熟，埃德蒙刚踏进通道的脚停了下来，他转身看去，竟是被自己死后所扔下的小丑先生。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道出一二，甚至对方一身怪异打扮都深刻印在脑子里，气质与上次所见相差甚大。埃德蒙惊诧的表情滑稽极了。
　　但见漂浮半空中的小丑先生缓缓下落，身边还跟着曾与自己交谈过的梅丽尔。还未见小丑先生更进一步，那位被称为约克申的长袍怪人忽然挡在了埃德蒙身前。
　　“你算什么东西，敢阻碍我主人！”梅丽尔一改往日可爱活泼的模样，轻蔑又暴躁地甩出长鞭打在约克申身上。
　　显然这看上去威力十足的攻击对约克申来说犹如隔靴搔痒，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可当差这么多年，约克申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挑衅，自然是不能忍受，直喝道：“打哪来的小蜥蜴，敢在这里放肆！”
　　空气霎时间冷凝了下来。被人一语道破身份的梅丽尔只感到满满的折辱，握紧长鞭就想再给这不知好歹的接引人来上一击，可还未出手便被小丑先生给拦下。
　　“不得无礼，梅丽尔。”小丑先生的声音依旧冷冷淡淡，好像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激不起他半点情绪。
　　由于被长袍怪人挡在身前，埃德蒙并不能看见众人的表情，但也不妨碍他从这三言两语中得到的讯息，剑拔弩张的气氛令他心惊，可比这还要更加不自在的，还属这近乎要将他烧穿的视线，带着滚滚岩浆把他一并吞噬掉。
　　灼热又黑暗……
　　眼前的黑色长袍蒙蔽了视线，仿佛翻腾的深渊叫嚣着邀请他一同坠入。
　　“埃德蒙……”
　　低沉的嗓音似叹息又似轻抚，骚动着埃德蒙躁动的内心。或许以前并没注意到，小丑先生蛊惑人心的声音，仿佛能勾起潜藏在心底最不堪的欲望。
　　下一秒，只觉眼前一花，小丑先生便出现在眼前，不对，是他出现在小丑先生的眼前，埃德蒙还能听见长袍怪人在他身后的惊叫。
　　小丑先生面沉如水，微微俯身，那双曾经浩瀚如海的双眸此时深邃得吓人，紧盯着面前的猎物。
　　“跟我走，好吗。”
　　在这双眼眸中，埃德蒙几乎情不自禁地就要答应。
　　“别答应他，他可是恶魔！”约克申想要上前拉走埃德蒙，梅丽尔却强横地拦住了他。
　　闻言，小丑先生轻笑，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
　　“恶魔？那是什么低贱的生物。”语毕，又懒得和约克申解释什么，小丑先生又问一遍：“你愿意跟我走吗，埃德蒙？”
　　“从此远离苦海喧嚣。”
　　“远离愤恨悲伤。”
　　“远离世界。”
　　“只有你，和我。”
　　或者，就让这世界只剩你和我……
　　埃德蒙，但凡你有一丁点想要拒绝我的意愿，我会带你走，你这无尽的生命里，只会看到我。
　　也只能看到我。
　　然而此时此刻，埃德蒙才从这些听上去诡异又沉重无比的话语中明白了什么。那些惊慌无措的紧张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从脊椎深处悠悠蔓延至脑海里的如蚂蚁啃噬的麻痒之意，连带着血液和热感，渐渐地让略显苍白的脸颊升腾起一片诱人的红潮。
　　当意识到某些东西的时候，脑海深处的每一片记忆都染上了绮丽的色彩，一点一点侵袭着内心。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