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爱人》tumao

53、五十三

　　查理的呼救将埃德蒙拉回了现实，他这才注意到房间里多出许多人，而罗文满身是血地跪在地上，正以桌子作为掩护大口喘气着，与之前干净精干的形象截然相反。
　　“埃德蒙，警察来了，你快救救爸爸！”查理见埃德蒙毫无反应又大声说道。
　　“救？为什么救？”埃德蒙盯着艾尔莎的尸体喃喃道。“警察来了，你不就安全了吗？”
　　“你不懂！”查理艰难地爬着，直到攥紧埃德蒙的脚腕，那仿佛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个男人要杀了我！他要杀了我！”
　　埃德蒙以为“他”指的是罗文，“警察来了，你可以放心了。”
　　这个男人到底对埃德蒙做了些什么，刚才那些举动在查理看来充满着许多疑点，难道是把埃德蒙蛊惑了！只有这一点让查理笃定。
　　“埃德蒙，你看看爸爸！看看爸爸！”
　　如他所愿，埃德蒙终于将黏着在艾尔莎尸体上的视线转移到他身上，只是表情仍旧木讷。
　　但没关系，只要埃德蒙肯看着他，他就有能力说服对方相信自己。
　　“这个男人在你神志不清的时候，扬言要杀了我，你没看到刚才他的眼神有多恐怖，那甚至不能称之为人！对，他不是人，是恶魔！你要相信爸爸！”
　　埃德蒙忽然觉得查理的话十分可笑，从未赡养他却要他相信他。
　　“对于一个连自己年幼的孩子都能丢弃在福利院门口的人，我谈什么信任？而小丑先生是从未嫌弃过我的缺憾还愿意以朋友相称的重要之人，不管他在别人面前如何，至少他待我真心诚恳。”
　　“你要我救你，相信你？刚才我被人施以暴行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拒绝救我，任人宰割，这些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如果换做是你，你还会去相信甚至去救这么一个冷血狠心的人吗？”
　　因为埃德蒙的话，查理攥紧的手松了些力道，但随即又加重力气，甚至在苍白的脚腕处留下青色的淤痕。
　　“我可是你爸爸！生你养你的爸爸！”他不相信埃德蒙会这么狠心见死不救！
　　埃德蒙低垂脑袋，使人看不清神色。
　　“是啊，能怎么办呢？”他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眼睛执拗地盯着查理。
　　“告诉我，你对我有歉疚吗？哪怕只有一瞬？”
　　查理还是抵不过那双已无期待充满控诉的眼神，他羞愧心虚地低下脑袋，在慌乱的意识深处他否认了。
　　良久，他才闷闷地一句：“没有。”因为查理明白，这个问题并不是在疑惑，而是在陈述着什么，他的回答不管好坏其实都没意义。
　　是了，无论查理的回答是什么都不重要了，埃德蒙或许只是在给自己一个下定决心的机会。
　　他决定了……
　　“我想也是，太好了。”
　　不知从哪发出“咔擦”一声，埃德蒙又接着说道：
　　“我们父子俩拖欠别人太多东西了，毕竟是血缘至亲，我不会见死不救。”
　　查理刚惊喜没两秒，就看见埃德蒙突然拥抱自己，一个硬物瞬间抵着自己的后背。
　　埃德蒙颤抖的嗓音响在耳际：
　　“就当是赎罪吧，爸爸。”
　　恐惧涌上心头，查理害怕地大叫，可是无法阻止埃德蒙。
　　“呯——”
　　“呯——”
　　这两声枪响在警察们激烈交战下显得并不突兀尤为自然，可当另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他们才注意到了这边。
　　一直沉默寡言的英俊男人紧紧地抱着另一名青年，而脚边正躺着一个中年男人，胸前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染红，胸脯毫无起伏，英俊的男人似乎是因为太过悲恸失了理智，嘴里喃喃念着些什么。
　　在这突发状况的干扰下，雷恩他们终于出其不意控制了罗文，将罗文死死地按在地上。
　　罗文拼命挣扎着抬头，终于看清发生了什么，他足足愣了两秒后开始狂笑。如果他当初没有掳走埃德蒙，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到了最后他才是最大的输家！
　　拷走了罗文，警察开始保护现场，救护车才赶了过来。医护人员带走了查理的尸体，刚走近小丑先生的身旁就听到男人古怪的声调。
　　“我不会，不会让你就这么离开我的。”
　　小丑先生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一片红色，似乎是血液正激烈地翻滚着，将要掀起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