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闻·》云云允

2、金在中

　　—1

　　她的第一个电话的响起时候，金在中正好泡在浴缸里，用热水泡去一天堆积下来的疲惫。同一个公司的后辈蓝恩琦正和他的经纪人在客厅里讨论着明天的剧本。

　　他在莲蓬头下喊道，哥，麻烦帮我把手机拿进来。

　　却是另一个人送进来的。她说，前辈，你的手机。

　　水正好淌过他的脸。闭着眼睛接过手机，他问，哪位？他想这样晚，除了郑允浩那批鬼崽子再没有第二人选了。因为他相信家里的她一定会计算好了时差再打过来，然后用撒娇地语气说，老公啊，有没有想人家啊！

　　而此时电话只有沉沉的呼吸声。他想是不是打错了电话，或者是他的Fan。于是又重复道，你好，我是……话没有说话，门口的蓝恩琦又开口，在中，谁啊？这么晚了。

　　他说不知道。尔后电话那端啪的一声便挂断了。他说，恩琦，以后不许喊我的名字，你只能喊我前辈！

　　此刻他头上正顶着一团白白的泡沫。

　　半个小时后，他穿着松垮垮的睡袍走出浴室。经纪人已经走了，只有蓝恩琦坐在沙发里，手中握着他的手机。他恼怒地夺过，吼道，谁准许你动我的手机。沙发里的人的眼睛瞬间潮湿，她说，对不起，前辈。我就是觉得你手机的游戏挺好玩的……

　　刚才的怒气被她的眼泪浇灭。他把她推到走廊上说，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然后拨通家里的电话，可是无人接听。他想，她又跑哪疯去了，都那么大的肚子了。

　　想着想着，他便握着手机睡了过去。

　　自上次那个奇怪电话之后的第七天，他又接到接到陌生的电话。他想现在的Fan真强大，连他新换的号码都知道。于是他不耐烦地说，你好，我是金在中。

　　电话那端依旧没有人回应他，只有细微的喘息声，那种强忍着疼痛的喘息声。他忽然觉得那端的是人她，家里的那个她。他刚想问，是不是你，yusoo？可蓝恩琦的声音再度传来，前辈，轮到你了。

　　电话又再次中断。

　　三天后，他便收到了大洋另一端的包裹。里面有一张属于她的金卡和一张薄薄的纸，那是一张购物单，后面有她写下的字——

　　金在中，我们结束吧。PS：这些东西是用你的钱买的，我会还你的。

　　他呆在原地，拨打家里的电话，无人接听。换个号码，她的手机却处在关机状态。他慌乱了，他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错，为什么她要突然的做出这样的决定。

　　强摁住心头的慌乱，他订下回国的机票。却被经纪人拦住。他说，在中，你这样做是违约的。

　　他推开阻碍说，她不见！yusoo不见了！我的妻子不见！她说她要和我分手！因为这该死的所谓的事业！

　　他没有看见躲在拐角处的蓝恩琦，眼神闪烁。

　　—2

　　回国后，报纸的版面换成了他的婚姻危机，硕大的标题充斥着眼球。

　　他整日坐在沙发里，看两米外的液晶电视里她的影像一遍接一遍，里面的她搭着一条米色的毛巾说，哟，客官你来了，看上我们这哪的姑娘了？

　　电视里的他说，你又犯病了。

　　她顽劣地笑，你放心，我们这的姑娘绝对正点！

　　他说，我就看上你这老鸨了。

　　她捏着毛巾对他一甩，半遮面的说，奴婢卖艺不卖身。

　　他解开衬衣扣子说，卖艺也行。

　　她的眼睛有狡诘闪过，奴婢家传无痛阉割，客官要试试？然后倒在沙发里缩成一团的大笑……

　　他的嘴角机械的上扬，眼泪自动的流下。他对着电视问，你现在在哪？为什么要一声不说的离开？可是影像里的人正没心没肺的笑得正欢。

　　电话又不安分的闹起来。不情愿地拿起，里面立刻传来她的声音。她说，金在中，我们离婚吧。

　　为什么？他几乎是吼道。其实他更想问，你在哪里。

　　她说，我不爱你了，我爱上了别人。

　　他几乎是吼的，不可能！我不相信！他想告诉她，多蹩脚的谎言，多错漏百出的谎言。

　　是真的，在你拍戏的时候，我爱上了别人，我不能欺骗自己。她的声音出现细微的颤音。他知道，她每次难过的时候，声音就会变成这样。

　　这让他感到心痛，声音立刻软了。他说，那孩子呢？孩子怎么办？我都没有见过他。他猜，这孩子已经开始长牙了，开始咿咿呀呀的学语。他固执认为这个孩子是男孩，有着和她相似的眉眼。

　　电话那头有了一秒的沉默，随即他听到她颤抖要泣血的声音。她说，没有了，我和你之间没有孩子的存在，所以不必担心。

　　不必担心！他的指节泛白的握住听筒，他想说，这样的你让我如何不担心！可她却匆匆的挂断了电话。他想，她一定是在哭，就和现在的自己一样。

　　第二日，约在律师楼见面。她却整整迟到了一个小时。

　　她说，那里没有属于我的东西。

　　他起身想抱住她越发单薄的身子，最终依旧只是拽住她的手说，那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她扭过头，笑得讽刺。她说，你给我钱，我更开心，金在中先生。

　　他恼怒了，我们一定要这样吗？你一声不响地走了，孩子也没有了，到底是为什么！一句话，没有缘由的就宣布结束！

　　她大叫，金在中，你弄疼了我了。

　　心一惊，立刻松手。他爱她、疼她、惜她，自然是舍不得伤她。可她却借着这个空档急匆匆朝着门口奔去，撞上了正好推门进来的郑允浩。

　　墨镜落下，她的眼睛又红又肿，里面布满了血丝。他在心里说，傻瓜，真正的大傻瓜！他欲追她，却被好友拉住了手。好友说，你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婚吗？

　　他问，为什么？

　　郑允浩说，她在酒店出了意外，孩子在那次意外中……他停住把病例本给递过，医生说，她以后会有习惯性流产。恐怕这一生都无法……

　　他跌坐在沙发上，手捂住眼睛。他说，她那时多无助啊，在陌生的环境，连求救的人都没有……他无法想象当时她是怎么挣扎到的医院，他暗暗的希望中间她遇到善心人。他抬起头说，可是她也不能因为这样就离开我啊？

　　郑允浩却递过一直录音笔。

　　他接过，里面有她的声音，更多的是他姐姐的声音。姐姐说，离开在中吧。你知道他是独子。我们会给你足够的赡养费的……

　　她说，谢谢，我的确很需要钱。

　　他想当时的她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表情说下这句话的。用虚伪的坚强装成虚伪的笑容面具？他想。

　　接下来郑允浩的话，却让他更加的绝望的了。他说，在中，她订了明天飞机。

　　他起身，飞奔下楼。她已经在马路对面，车流在她身后将他分隔。他喊她，yusoo ！yusoo ！

　　而她至始至终也没有回头，一直朝前走。他看见有路人将整包的纸巾递给她。

　　回到家，发现她残留在这个房子里的东西全部没有了。他顿时明了她迟到的原因。他说，yusoo，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怎么可以做到这样决绝干净！

　　空空的房间只有他低低抽泣，还有电视她抽风的笑声——

　　她说，妞啊，给爷我笑一个。

　　他说，又皮痒了！

　　她说，嘿，够泼辣！爷，我就喜欢你这样像男人一样的女人！

　　—3

　　晚上，按照郑允浩给的地址他找到她现在居住的地方，正巧碰上刚在外面游荡回来的她。

　　他拦在她的前面，手拽住她的衣角说，yusoo，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她，他看见她眼睛里明明全是浓浓的不舍。他错觉地感到，她会脱口而出道，好。

　　可她没有。她说，不好，我们就这样结束吧。

　　衣角上的手立刻垂落。他抱住她，你明明是舍不得！为什么要撒谎？我看到你哭红的眼睛了！

　　怀里的她微微颤抖，声音依旧平静如水，在中，放过我吧，给彼此一条生路吧。

　　生路？他不明白，难道这样就不是生路了吗？他咬上她的唇，将她推进屋内。他说，yusoo，孩子没有了，我们可以再要一个。

　　他不相信那医生的话，什么习惯性流产！什么无法再成为母亲！全是鬼话！

　　她沉默，手习惯性的搂住他的脖子。他听见她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对不起，在中。我们之间不会再有孩子了。

　　清晨，她还在睡。他把滑下的被子替她掖好，看她梦呓着往他怀里钻。他知道，她喜欢温暖。他说，yusoo ，别离开了，你还是留恋我的。

　　怀里的人呢喃不清的扭动，像是点头。

　　可她还是离开了。临走时，她拍下了他的睡颜。她说，再见了，我曾经的丈夫。吻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就像深冬的雪花，落下融化，还有一点点的冰凉。

　　他咬住手背，将快要溢出的哽咽声吞进身体。他害怕被她知道。他知道假如她听到，便不能潇洒的离开，就会留在他的身边。可是他不能自私，就如郑允浩说的那样，在中，醒醒吧，就算把她强留在身边，你认为她会快乐吗？你想你身后那庞大的家族目光吗？

　　所以，他选择了放手。他说，yusoo ，你会幸福的，对吗？

　　一个月后他又开始了闪光灯下的生活。

　　三个月后他又接到了陌生的电话，是她朋友打来的。她朋友说，是金在中先生吗？我是yusoo的朋友？

　　他紧张的问，是不是yusoo 出事了！

　　电话那端立刻传来浅浅的笑。她朋友说，就算出事也是喜事——yusoo 怀孕了，三个月了。

　　他欣喜，真的？

　　他想，老天还是挺疼爱他的。

　　不过，情况不乐观！她朋友说，医生说她有习惯性流产，还有焦虑症。

　　他说，那怎么办——她在哪里？要不，我来陪她！

　　她朋友说，得得，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那边吧！我只求你少出点绯闻，让yusoo顺顺利利的把着孩子生下就好。你是没有看见她紧张的那样！

　　他对着墙壁如小鸡啄米样的点头，我一定会的，一定会的！也请你替我照顾好yusoo 。资金我会全力的！

　　她朋友又是一阵笑，好好，你放心。便挂断了电话。

　　一个星期，他的眼睛总是笑眯眯的。

　　郑允浩问，你小子最近是不是挖到宝了？眼睛都成缝了！

　　他神秘兮兮地说，比宝贝还宝贝。他伏在好友的耳畔说，我要做爸爸了。

　　爸爸？郑允浩斜睨了旁边正和他闹绯闻闹得厉害的蓝恩琦，你该不会……你不是说只爱yusoo的吗？

　　他弹着他的脑袋，胡说什么呢！是yusoo ！yusoo ！

　　咕噜噜，圈状物体滚到他的脚边。抬起眼，蓝恩琦正对着他抱歉的，不好意思，前辈。麻烦你递给我好吗？

　　弯腰捡起，递于她。这样的简单动作为却日后埋下伏笔。

　　又过了一个月，他接到姐姐们的电话，纷纷询问那叫蓝恩琦的女子。

　　他说，姐，不要和那群娱记一起瞎起哄，好吗？

　　姐姐们说，什么叫瞎起哄！你连戒指送给她了！爸妈说要你选个时间把她带回家来看看！

　　压制住身体里的怒气，他说，姐，我说过我只爱yusoo ，我不会娶别的女子的！即便是娶，也不得娶她！

　　姐姐说，恩琦怀了你的孩子，父母要你和她先把婚订下来。

　　他说，放屁，我就没有碰过她！哪里来的孩子！

　　姐姐说，嗨，你小子吃干抹净了就不承认啦！我问你，三个月前，你是不是喝醉过一次？

　　他刚想说没有，脑海里却蹦出与郑允浩一起在酒吧庆祝成为父亲的狂欢。他说，不会吧？

　　姐姐说，一切皆有可能。

　　—4

　　收到她镜子的时候，他和蓝恩琦正在婚纱店里试婚纱。

　　快递人员说，你的包裹。

　　他接过，地址是她故乡。拆开，是一面镜子。那是他们第一次旅游时买的——当店主告诉他们这是一面照妖镜，可以辟邪时，他看到她眼睛闪出了比见到钞票还兴奋的眼神。于是他豪爽地买下送给她说，yusoo ，这就是我们的定情物。结果，她翻倒在床上，花枝乱颤的笑，金在中，也只有你会买照妖镜当定情物！

　　一张被折叠整齐的纸压在盒底，拿出来，依旧是寥寥几个字：祝你幸福。by: yusoo。

　　他的心立刻有种被刀剐过的疼痛。他说，yusoo ，离开了你，我还怎么幸福。他起身，走到正对着落地镜子试婚纱的蓝恩琦的面前，一字一顿地说，蓝恩琦，我无法忘记她。

　　刚才还笑靥如花的她愣住。她说，无法忘记就记住吧，毕竟……

　　他打断的她的话，蓝恩琦，我是说，我不会和你结婚的。我爱yusoo 。

　　刚才的猜测成了事实。她失去理智的揪住他的领口，金在中，那我怎么办！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他扯开她的手，冷漠地回答，假如当时，你没有趁人之危，会这样吗？

　　她对着他远去的背影道，我是因为爱你啊，金在中！

　　他停住身子，回过头说，蓝恩琦，我不需要你的爱。我只要的yusoo 。

　　回到家，手机就响起。又是姐姐的号码。

　　喂……他已经疲于这样的应付。

　　金在中，你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姐姐的声音听上很愤怒。

　　他说，姐，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是我姐，还是蓝恩琦的姐？

　　当，当然是你姐。那端的分贝减弱很多。

　　他说，姐，反正我是不会和她结婚的，而且yusoo有了我的孩子，已经六个月了。等她把孩子生下，我就要和她复婚。

　　拿着航空公司送来的机票，他带着简单的行李出门。转身，看见蓝恩琦站在楼梯上。

　　她说，金在中，你真的要舍弃我？

　　他说，蓝恩琦，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她尖叫地扑上来，金在中，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的爱你！yusoo到底哪里好！她都不要你！你为什么还惦记着她！

　　他推开她说，蓝恩琦，别在我面前耍泼！不要以为我不打女人！

　　她的指甲划破他的脸，她说，金在中，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脚下一滑，顺着楼梯滚下。红色的血流了一地，她伸出手求救，救救我……救救我……求你了……

　　他的心颤抖，他想一年前的yusoo，是不是也是这样无助地呼救过。

　　******

　　恩将仇报。这是金在中接到法院传票的第一反应。他嘲讽地将传票丢到办公桌上说，这女人啊，还真是说得出做得到。

　　郑允浩说，在中，现在的证据都对你不利。要不你就去和她低头道歉吧，这样的官司会对你的事业有很大影响的。

　　他说，我没有做过！我为什么要对她道歉？

　　郑允浩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倔！你想过yusoo吗？她看到这样的消息会怎么样？她受得住这刺激吗？

　　他不语。过了好一会才抬头。他问，必须这样吗？

　　郑允浩点头。

　　到了医院，他看见蓝恩琦面色苍白地站在窗前。她淡淡地扫过他的脸说，你来了。并将一支百合插进花瓶里。

　　坐吧，她又说，你是为了那件事来的吧？

　　他说，是的。恩琦，你能撤诉吗？

　　她说，金在中，我说过，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她又笑，我倒想看看，yosoo能有多爱你？报纸都刊出几天了，都没有见她出现过。你们的爱情也不过如此嘛。

　　他恼怒，我和yusoo的感情轮不到你插嘴！

　　的确，她的笑讽刺，我有什么资格。

　　—5

　　法院宣判的那天，他面无表情地随着法警钻进车里。姐姐站在车外用手帕不停地抹着眼泪，郑允浩亦表情复杂地站在人群里。

　　他拉住他们的手说，不过三年而已，很快就会过去的。

　　姐姐说，在中，你这死心眼的小子……

　　允浩说，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云淡风轻的笑，他看见蓝恩琦红了眼睛站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哭。他想说，蓝恩琦你哭什么？你应该高兴才对，你很成功地毁了我！

　　三年的时间的确过的很快。

　　每天都有很多人来探视他，姐姐她们、允浩他们、Fans他们……就是没有她。

　　姐姐隔着玻璃说，金在中，你看吧，她多狠心，都不来看看你……

　　允浩隔着玻璃说，在中，yusoo一定又跑去环游世界了……

　　Fans隔着玻璃说，金在中，我们等你出来，我们永远的支持你……

　　他说，姐，yusoo一定是出事了……

　　他说，允浩，yusoo是不是出事了？医生说她会习惯性流产，还有焦虑症……

　　他说，谢谢你们……

　　可是，他好想好想yusoo。于是他想象yusoo正在飞往这个城市的飞机上，他想象明天狱警会告诉他，yusoo来了。可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他望着空空的房间说，yusoo，你真的遗忘了我吗？

　　结束囚禁生活的第二个星期，他送郑允浩到机场。

　　好友拿着当日的报纸说，你老还是这样高调。

　　报纸上的大标题的是：《金在中发布爱情宣言，旧日女子才是心中真爱》。

　　他笑，拍着好友的背说，你这是嫉妒——过几天，我就去她的城市……

　　郑允浩笑着指向大厅的另一端说，我看不用去了，她已经过来了。

　　视线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她带着一个三四左右的女孩，穿梭在人群里。不知道她对女孩说了什么，女孩突然高声啼哭：宝贝要回家！宝贝怕狼外婆！宝贝不要买爸爸了！宝贝要回家！宝贝要外婆外公！呜呜……坏妈妈，宝贝要回家……呜呜……

　　郑允浩打趣地说，一听声音就知道这孩子是你的，声音都是一个频率的。话才落音，只见他已经站到她的面前。

　　他说，好久不见，yusoo 。

　　她的笑不自然，好久不见，金先生。

　　他说，这孩子……是你的？其实他想问，这孩子是我和你的，对吗？

　　她说，难道是你的？

　　他无奈的笑，问，叫什么？他想说，不用看样子，光听声音就知道是我的。

　　叫宝贝，金宝贝。她怀中的小人圆溜溜的眼睛带着浓浓的笑意望着他说，外婆和外公说，宝贝长得像爸爸，特别是嘴唇和下巴。他想的确是挺像自己的，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

　　她急急的捂住女儿的嘴，大人说话，小孩子不准插嘴。

　　他笑想，yusoo 你在紧张她把秘密全部抖落出来吗？不过，你取得名字……想到女儿的名字，他又忍不住笑。捏捏宝贝肉肉的脸，他问，宝贝，几岁了？

　　宝贝举起三个短短肉肉的手指，葡萄一样水灵的眼睛完成半弧型。她说，哥哥，你长得真好看。然后转头，妈妈，我们把哥哥买下来吧，我要哥哥当爸爸。

　　她皱着眉训斥女儿说，不准瞎说！

　　他愣住，越发的肯定这孩子就是那晚留下来的。他说，这孩子是我的对吗？

　　她却说，金在中，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知道，我有习惯性流产。

　　他眼睛的光亮立刻暗沉。松开紧贴她皮肤的手，他说，对不起……其实他想说，yusoo ，我什么都知道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伪装？

　　她说，还没有恭喜你，新娘很漂亮。说完，她抱着宝贝，挺着倔强的背影在穿梭的人群里渐行渐远。他突然大声喊道她的名字。她转过头，望着他，一如多年前。他说，你的女儿很漂亮，就和你一样，一路顺风。她的眼睛终于有了笑意，她说，谢谢。转身，汇入了人流，再也找寻不到。

　　其实他想说，这孩子和我长得真像，我们一起来照顾她，好不好？但是他想，三年了……她都不曾……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进去。

　　叹气准备转身，宝贝却叫着爸爸穿过人群，她神情紧张地跟在女儿身后。抱住扑进怀里的宝贝，他听宝贝满是委屈的说，妈妈是坏孩子，骗宝贝，最后才告诉宝贝。

　　妈妈怎么了？他问。

　　宝贝指着隔着人流与他对望的她说，妈妈说，下次见到不许喊哥哥，只准喊大叔。宝贝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哥哥是爸爸。妈妈是个大坏蛋，明明答应了生日礼物送人家爸爸的……

　　他抱起宝贝，走到她面前。他说，为什么又骗我？

　　她低垂着眼帘，无声的眼泪一滴接一滴的砸下。你都已经结婚……

　　他搂过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前，傻瓜，你到底看不看报纸的？

　　她小声的回答，看啊，只是不看娱乐版。

　　听到她的回答，他的心如被针刺一般。轻握住她的手，低低地又叫了声，傻瓜。

　　他终于明白为何三年她都不曾来看望过他的原因，他想自己以前的绯闻真的伤她太深了。

　　昨日公司替他的复出召开了盛大的记者招待会，他郑重澄清了所有的绯闻，透过麦克风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倦。第二日报纸大标题的是：《金在中发布爱情宣言，旧日女子才是心中真爱》。

　　手心的温度，夏至暖日般，让一切的不安焦虑误解茫然都遁形，隐匿，最后消融在他温柔的眉眼中。

　　宝贝，告诉妈妈，爸爸是宝贝的礼物，爸爸的心是妈妈的礼物。

　　耳际是女儿软软细细的童音在环绕，爸爸是宝贝…和妈妈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