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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命案缠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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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从墨念白推开压在身上的大腿开始。
墨念白脸生得很漂亮,如今年及弱冠,刚褪去少年郎的稚气,带着两分成年男人的韵味。
楚闻名色胆包天一个没忍住,半夜摸了上去。
墨念白这一觉竟睡得沉,醒来才发觉满床都是手脚。睁开眼一看,好家伙,楚闻名那个小崽子跟八爪鱼一样扒在自己身上。
楚闻名说是十六岁,但因为生活艰辛,看起来还是个雌雄莫辩的半大孩子。不然墨念白也不至于一见她男装打扮就默认她的性别了。
所以这般被压着重倒是不重,但墨念白有生以来还没跟人争过床,被这么粘人的睡姿困扰,更是生平第一次。
墨念白轻轻推开身上的手脚,准备起身。谁知刚坐起来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腰,楚闻名眯着惺忪睡眼,把脑袋挪到墨念白身前:“再睡一会儿嘛?”
墨念白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略微顿了一顿,拍拍她毛茸茸的脑袋:“不早了。”
收手回来的那瞬间他突然想起来这熟悉感从何而来——他正经打过交道的女人统共就那么一个罢了。
思及旧人,墨念白微微有些失神。
楚闻名毫无察觉的放开手,头顺势枕在墨念白腿上,放松身子伸了个懒腰,清醒了过来。
“你打算去哪?我送你一程。”
墨念白低头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不自觉的沉醉其中:“去城里吧。”找到官府歇歇脚,收拾整顿一下好继续赶路。
楚闻名:“嗯,走吧。”
楚闻名对去城里的路很是熟悉,有些崎岖小径除了她估计都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虽然一路折腾,倒是比平常人快一步下山。
入城后,墨念白稍微松了口气,楚闻名的脚步也放缓了。
早市还没散,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群。楚闻名一连不小心撞了好几个人,墨念白先是奇怪,等她又要撞上下一个人的时候,手疾眼快的将人拉回来:“怎么那么不小心。”
楚闻名讪讪:“我下次小心。”
将要撞上的是个妙龄女子,撑着花伞,带着面纱,身姿婀娜。
那女子见此抿嘴轻笑了声,福了个礼道:“多谢公子。”
墨念白嗯了声,带着楚闻名继续走。
楚闻名小声嘀咕:“这么怜香惜玉啊!”
墨念白忍不住敲了一下她:“以后不要偷了,到时我给你一笔银子,做些正经活计谋生吧。”
楚闻名眼睛一亮,贼笑道:“多少?”
“一百两。”
楚闻名正打算讨价还价的时候,墨念白突然抓住她快走了几步:“你招了什么人吗?”
刚刚墨念白发现周围有些异样,看了一阵才确认不是埋伏的刺客,那就应该是冲着她来的。
“多了去了,我哪认得清谁不能惹谁不能惹。”楚闻名听墨念白提醒完便苦着脸,“不过我一般也不犯什么大事,被抓住也就一顿打完事!你不用担心!”
不担心?那些人明显训练有素,又带着刀剑。与其说是普通家丁,更像是官兵。
官兵?
那些人眼看楚闻名要跑,连忙拔刀追了过去:“快抓住前面那个小贼,别让人跑了!”
楚闻名挣脱了墨念白的手玩命似得跑出去:“那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哈!之前说好的银子也别忘了!”
墨念白擦了擦脑门的汗:“待会儿衙门见!”
楚闻名本跑的挺远了,这句话却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艹,你别他娘的咒我!”
墨念白笑笑,整了整衣服,却摸到了几个钱袋。
那混小子把赃物放自己身上了!
看来这下该跑的是我了?
还好后面的捕快紧追着楚闻名而去,显然是认准了她。
有人上前对墨念白拱手:“在下凉州捕头曲志远,不知阁下跟那位是什么关系?”
墨念白:“我跟她素昧平生,进城时顺路罢了。”
曲志远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抓到那位之前,还是劳烦阁下跟我们走一趟。”
墨念白温和一笑:“我正巧要去府衙,有劳。”
曲志远一愣:“阁下去府衙做什么?”
墨念白从身上拿出自己的玉牌:“曲捕头可识得这个?”
自然是识得的。
那雕着五爪麒麟的玉牌上,书写着秦王世子敕令六个大字,含义再明白不过了。
曲志远迟疑了一下跪下施礼:“卑职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世子恕罪。”
曲志远不是不怀疑,不过墨念白既然敢去见大人,自然要可靠上三分。倘若真有假,到时再惩治他不迟。
墨念白扶起曲志远:“何罪之有,走吧。”
这里不是在秦王地界,凉州虽不是天子脚下,但也是直辖于朝廷,不是藩属国所能左右的。
他这个世子身份虽然唬人,但眼下也不是那么管用。
墨念白一边思忖着如何给那个小蟊贼脱罪,一边就到了凉州知府门前。
有曲志远代为引见,门子腿脚伶俐了不少,凉州知府张之兼很快就亲自过来迎见墨念白。
张之兼五短身材,人到中年还充了气似得发了福。跟墨念白站在一起,简直惨不忍睹。曲志远默默地把眼睛放在墨念白身上,看他跟凉州知府张之兼寒暄了一番,便提了楚闻名。
张之兼:“怎么,世子与他还有交情?”
墨念白:“大人有所不知,我被山贼惊扰,逃进深山时被她藏在山洞里方才躲过一劫。”
张之兼回头询问曲志远:“曲捕头,世子的恩公犯了什么法?”
张之兼明知世子有意为楚闻名求情,却在众人面前公然询问楚闻名的罪行,拿出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明显是不准备给秦世子这个人情。
须知楚闻名背的是个杀人重罪,如果一口咬实了,世子面上过不去,他张之兼上面有人是没事,可苦了自己这个小小的捕头。
曲志远心里把张之兼骂了好几遍,抱拳禀报:“昨夜城西死了一个泼皮,有人举报说前一日曾看见那小子跟那泼皮起冲突,所以今日卑职等人乔装拿人问话,不料正好冲撞了世子。”
原来是这样。
墨念白冷下脸声音凉凉,自含上位者的威仪:“本王子不过路遇你凉州地界,便被山贼欺凌的损兵折将,还险些折辱在人手中。如今刚入城又听见城内也是命案频起,凉州在大人治下还真是颇不太平啊!”
张之兼连忙带着众人跪下:“世子恕罪!”
官场生存的人没别的本事,察言观色得基本技能还是熟练的。他之前见墨念白身着布衫,全无架子,连带着听说秦王世子是新封的,便以为他是个不受宠的王子,心里也便懈怠几分。
如今看,他俨然一个笑面虎,哪里还有一点任人拿捏的样子!
这一刻张之兼终于想起,秦世子再不受宠,也终究是皇亲国戚!不是他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小人物能比拟的,眼前人只消随便对圣上说上几句,他这乌纱帽便要保不住了!
墨念白冷笑一声:“大人快请起,本王子并不是你上司,自然不会插手大人治下。只不过我如今乏得很,还请借大人一间驿馆歇息,我好赶快上路进京。怕是在这里待久了,不知哪天就死于非命了。”
张之兼冷汗袭上后背,暗自叫苦。这才意识到秦世子岂止是要摘自己这顶乌纱帽,乃是惦记上自己项上人头了!
“世子说笑了。世子天潢贵胄,体察民情是理所当然的。能得世子指教,是下官三生有幸。”张之兼抬头看了眼墨念白,见他面色不动,伏低身子继续道:“下官立刻派人给殿下准备驿馆,务必让殿下满意。”
墨念白不理他,对着曲志远道:“曲捕头可是说那壮汉是昨夜死的?”
曲志远:“是。仵作说是昨夜后半夜死的。”
墨念白:“张大人,我若给她做个人证,证明她昨夜一直与我一起,算不算数呢?”
张之兼:“算!自然是……算的……”
墨念白笑:“那哪日大人开庭审问,可别忘了传唤我这个证人。”说罢也不听张之兼回话,对着曲志远道:“有劳曲捕头带路。”便迈步向门外去了。
张之兼没来得及再讨好墨念白,低声对着曲志远问了一句:“那人是凶手吗?”
曲志远心里嘲笑他这回栽在这后生身上,好容易憋了笑:“我今日看那小子身材,不太像,不过也说不定。”
张之兼气急败环:“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
我可是巴不得你看错时势,招惹大人,好赶紧卸了头顶的乌纱帽!
曲志远伏低身子:“大人见谅,事情太突然,小人没反应过来。”
哼,怪不得你这么大把年纪还是个小捕头了!
张之兼跟着曲志远送墨念白,到门外就被人驱赶了:“大人日理万机,还是留步。”
张之兼讪讪应了。
曲志远跟在墨念白身后沿街步行。
驿馆临近县衙,他们没走多远便正好看到楚闻名被押送过来。
楚闻名扭得跟麻花似得,因为太不老实还挨了好几脚,突然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
“哎呦卧槽,轻点行不行,摔死老子了!”
墨念白停在她面前,眼底说不上是什么神色。
楚闻名被人粗暴抓起来,脸上红肿尽是擦伤,眼角还有点青紫,看来是刚刚也挨了不少揍。
楚闻名站正发现了墨念白,瞬间眼前一亮差点弹起来:“啊,小白——脸!”等看到后面的捕头,又跟遇了猫的老鼠似得偃旗息鼓,只路过的时候道:“千万别忘了我的银子啊,等我出来还等着发笔横财呢!”
曲志远微微叹口气心道:这有秦世子,你出不出的来还不一定呢,若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