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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普通的起始 ...

  •   密林,乌鸦,昏暗的天空。

      潮湿的泥地,还有冰冷的尸体。

      尸体上铺盖的泥沙甚至不能够完全遮住她,一名可怜的女孩,在正直青春年华时死去。

      是恶魔犯下这不可饶恕的暴行。

      纤长的睫毛微颤,下一秒,已死之人睁开了眼,惊走停在她身上的黑色大鸟。

      强撑着坐起,女孩的眼眶满溢着墨黑的色泽,黯淡无光。

      没有心跳,没有呼吸,她仍是一具尸体,一具活动自如的尸体。

      这是异常,是对灵魂的背叛。

      依靠身体的本能站立,行走。

      她的大脑比清洗过的床单更加干净。

      喉头如同卡刺,火辣辣烧灼感令她难以忍受。

      敏锐的嗅觉引导她找到一处臭气熏天的小型尸堆,十来具尸体重叠在一起,他们服装统一,面色苍白,死因皆是失血过多。

      可怜的女孩,她显然来晚了。

      她意识到自己从那些干瘪的尸体上得不到什么,转而看向了泥地上被军靴踩出来的浅坑,那里积蓄着些许喷溅出来的红色液体。

      毫不犹豫地俯身去吸允,夹杂着污物的腥臭液体也能让她的口渴得到缓解。

      身边的尸堆里传来一阵动静,她停下来,痴痴地望着从那里面爬出来的一个男人,他身上有与自己相同的气息。

      是同类。

      “......你在做什么?”

      男人也发现了她,女孩唇周未干的血液对他也是莫大的引诱。眼见男人越走越近,女孩开始后退,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嚎。这是哺乳类动物的本能,空白的大脑让她无法组织语言与男人正常交流。

      没弄清楚自己异变的男人仍像人类一样思考,他立马发现了女孩的异常之处,努力抑制住体内奇怪的冲动,他用沙哑的声线低声安抚炸毛的女孩,“别怕。过来,孩子。这里很危险。”

      这招奏效了,虽没听懂男人的言语,女孩也能从他的声音里感到他的情绪,他不会伤害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无知让她更愿意向自己的同类靠拢。

      男人对这个智力有问题的女孩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女孩就是突然跑开他也不会感到奇怪,可她却像是听明白自己的话一样,跑过来乖顺地扯住自己的衣角。

      女孩有一双黑眼睛,与她对视时就会发现这双眼睛就像许多草食动物一样,湿漉漉的,闪烁着的亮光更显无辜。如果能够忽略掉她唇边和裙子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红色,男人会想要去捏女孩的脸颊。

      他们手牵手在树林里漫无目的地走着,男人感觉不到手上传来女孩的体温,他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心底里的某种渴望还在叫嚣,并且正在随时间的流逝被不断放大,回想起之前的记忆,男人也大概明白了,自己和这个女孩不同常人的奇怪之处。

      他们都被杀死自己的东西变成了某种怪物。

      女孩突然松开他的手,像根离弦的箭一般飞快地冲出去。

      不一会儿,女孩走回来,手里逮着一只不停挣扎的兔子。男人在一瞬间看到了兔子的血管里流动着的温热血液,他尝试将自己的想法克制。女孩见他迟迟不下口,便用自己的尖牙咬破了兔子的颈静脉,吮吸了两口,便把还在淌血的兔脖子努力举到男人的嘴边。

      男人再次回过神时,手里冰冷的兔子尸体已经被他吸了个干净,女孩在一旁用她那双黑亮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本应冰冷的胸口突然泛起一阵暖意。

      他的大手在女孩的黑发上轻抚了两下,女孩伸出一只手放在他摸过的地方,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认为女孩的脑袋是没问题的,大概是生前恐惧造成的强烈刺激让她丧失了大部分的常识。她现在就像个刚出生的大龄婴儿一样,对周围一无所知。她所有的行为都是建立在本能上的。

      意识到自己成了被照顾的雏鸟后,男人的心情有些复杂。

      不管怎样,有个伴总是不错的。

      日落时分,他们找到了一处被战火波及的村落,里面已经没有村民了,本就不大的村子里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残破的教堂顶上竖立的十字架让男人感觉很不舒服,女孩握住他的那只手在微微发抖,她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幸运的是,他在一间房子里翻到了几件衣物。

      男人换下了身上的军装,所幸他还找到了女孩这个年龄穿的长裙。递给女孩后,她把手里的裙子翻来覆去看了个遍,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注视着女孩脱下身上沾满脏污的裙子后,男人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样注视一个异性的果体,孩童也一样。

      小心翼翼地用旧衣服拭去女孩唇边的血污,大手抓顺了女孩一头长直的黑发,女孩也只是乖乖地站在那里任他摆弄,男人的心里莫明升腾起一阵喜悦,他指着自己。

      “d-a-d,Dad。”他发音缓慢而清晰。

      好在智商尚在正常范围的女孩一下就找准了音,稚嫩的声线软软道出宁人颇感意味深长的称谓,“Dad...”

      男人笑了,笑得像是个潜藏已久的恋.童.癖。

      这是她和约翰的第一次相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普通的起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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