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我说过那样的爱你》阿川

44、第 44 章

　　Paul介绍的学校跟一般的学校不太一样，这点我没入校他就跟我讲了。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普通学校的死板才退的学，可是你要进的这家不会用普通的标准来要求学生，他们讲究因材施教，也有很多特殊的学生在里面。等你见了自然明白。”
　　我在学校呆了两天就明白了，这些特殊学员其实俗称智障儿，也有一些是自闭症儿童。总之一些正常的学校接管不了的学生。这家学校在全球各地设分校，目的就是帮那些特殊人士尽量学会跟社会接触，主要资金来源是一些大的财团。Paul 的一个朋友是亚洲区的总监，听他提及我的情况，认为可以让我去欧洲主攻摄影，申请和等待的同时先来他们学校恶补语言。
　　Paul 想给我出学费，被我拒绝。我给的理由是“如果我申请去欧洲成功，大量的学费都得你先帮我垫上。债少欠一点儿是一点儿。”
　　Paul 一如既往的失望，无奈。却也只得答应我，转头又帮我跟校方联系了个义工的机会，以此抵偿学费。
　　起始我初始没有重回学校的意愿，学习嘛，我从来不认为在学校才叫学习。这些年我不在学校，可是自己看的书和资料比任何同龄人只多不少，而社会教给我的更是他们远远不能比。可是我最终松了口，不仅是因为paul 的一番好意和坚持，还因为那晚的顿悟，以及调进摄影组之后发现自己的诸多不足。
　　我自小聪明劲儿还是有几分，这几年也颇够用，可是等真正要做自己喜爱的专业，才发现光凭热情，聪明，‘特异功能’，远远不够。我的作品总是差了一点儿，而我找不到超越自己的路径。我看着那些大师的作品，心里对自己的失望一点点儿积累 --- 有时我甚至触摸不到他们的思路。
　　Paul 说，“你还太年轻，虽说经历的比同龄人坎坷，毕竟还少。听我们一句劝，去欧洲吧。去感受真正的艺术气息，了解那些大师在怎样的环境里生活，他们的所见所思所想从何而来。如果可能，去为自己争取跟他们共处或者共事的机会。对你的摄影会有很大帮助。”
　　我答应重新学习以后，paul 还开玩笑说，我的目标应该是成为一个真正能融汇东西文化的摄影师。
　　玩笑过后，我竟然开始当真，于晨如此让人挫败，就当作我填补自己心灵空白的替补项吧。至少我今后的人生再也不会无望。
　　握玩了命的学习，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努力。Paul 和和子都看不过了，一再劝我别绷得太紧。我却只有在这种忙碌中才感到心安，似乎妈妈把她没用完的精力都给了我。
　　转眼已是秋末，我的申请已经有几分眉目。十一长假，paul 在我的坚持下带上和子去郊外度一个二人假期。说来自从跟他们相认，似乎没有分离过，我都开始怀疑paul 是不是新生了恋女癖。
　　我独自在家，享受一个人的悠闲。秋天是我最喜欢的季节，天高云谈，凉风习习，叶子要黄不黄，空气清冽，任何时候深吸一口气，都可以感觉身体内的舒适感不断扩张，直到充斥整个身心，不由得人不喜悦轻松。
　　假期的最后一天，我到校帮各部老师做各项准备工作。路过舞蹈教室时，听到里面传来音乐声，跟平日听到的乐曲不一样，节奏也比较奇特。回到教务处，忍不住问另一位帮忙的义工，她也茫茫然，有个老师听见了，说可能是新来的舞蹈教师，来教智障学生一种启发心智的舞蹈。教这种舞蹈的老师职位不固定，常年在各个分校之间跑。这位老师似乎刚从澳洲过来。
　　我的好奇心大长，暗下决心要跟校部申请也跟着学习。我喜欢那种音乐的韵律，就跟秋天一样，让我安宁。
　　干完活儿，我特意又跑去舞蹈教室，音乐声已经停了，可是门没有锁，我轻轻推开一条儿缝儿往里张望，有个人闲闲地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蓝天出神儿。似乎觉出有人在看她，那人转过身来，是个不算年轻的女人，“你有事儿吗？”她的声音很温和，带着种暖人的气息。我几乎是立刻喜欢上了她 --- 她的眼睛清澈纯洁。我想拍她。
　　“我刚知道要开一门舞蹈课，你就是新来的老师吗？”我问她。
　　她点点头，“你感兴趣吗？”
　　我使劲儿点头，“我也想学，我刚才听到了你放的乐曲。可是我不是 ….不是那些特殊人士，不知道能不能申请上。”
　　她笑笑，“不要紧，如果申请不上，我来单独教你。”
　　我欢呼，真是好说话的人，都不用请求，自己就主动揽活儿。打蛇随棒上，赶紧又问一句，“我可不可以给你拍张肖像照？放心，我是准专职摄影师，技术很好的。”她的神情实在恬静，我的指头痒痒的。
　　她略吃一惊，然后又笑，“我不习惯照相，往相机前一站就紧张，还是别浪费你的胶片了。”
　　“不浪费不浪费。我保证能找到让你松弛的方法。咱们就这么说好了哈。”笑话，我才不会让这样的人从我手里跑开。“你叫什么名字？给我留个电话吧，我也好找你。”我继续厚脸皮。
　　这次她笑得容忍，“你真是个精灵的小女孩。我叫燕。”
　　“燕? 是微雨燕双飞的燕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忍不住在她面前显示自己的“学问”。好像那句小女孩有点刺激到我。
　　“不是，美士为彦的彦，太中性了吧？你呢？你叫什么？”
　　可是我已经不记得要反映了，不会，不会这么巧，于晨当初就这么告诉我，“美士为彦的彦，很中性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