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我说过那样的爱你》阿川

40、第 40 章

　　“不要叫我于先生，大家都是合作伙伴，叫我于晨好了。”这时我们正式见面得到的最重要的资料，其他的，我回想一遍，没有实质内容。处下来，很客气很随和的一个人，有问题尽管提，想要怎样的合作也尽管讲，能做到的他决不会跟你含糊，可是，可是，我们仍然毫无进展。
　　我知道他心里有些东西，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挖掘出来。似乎这次我的特异功能要失效。我心里着急上火，表面上不动声色，跟英叔的两年不是白混的，这时候要是乱了阵脚更不得了。再说啦，我自我安慰，好歹老皮是正主，我一个学徒，有多大力出多大力，难不成还真的把我炒了？顶多没有功劳罢了。
　　话是这么讲，第一张作品又被驳回时，嘴上还是起了一圈泡，老皮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俩苍白着脸晃进于晨公司里时，个个人跟我们打招呼都象见了鬼。形象惨了点儿。
　　可是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这么近距离接触，看他待客接物，看他的温和与决断，心里总有些东西呼之欲出，究竟是什么？我的眼又朝他瞟了过去。明明是普通的一个人，第一眼的感觉是什么？再从头回想，那给我异常感觉的是什么？明亮的眼？似乎是 …. 干净的表情？似乎是…..
　　刚送走一批客人，他正坐在桌后慢慢喝咖啡，从大大的玻璃门窗望进去，他整个人竟然有些朦胧，隐隐的等待着什么。阳光晒得我有些迷糊，是呀，等待，我心里重复这个词，他在等待什么？
　　然后我蓦然惊醒，是了，他在等待。从我们初次见面，他给我的特异感觉来自于他无时无刻不是单独一人。他的身边有一个位置是留给她/他的。人群中，独处时，走路时，交谈时 ……. 他有时望天，眼神绝不空洞。
　　我打个冷战，有点诡异，不过，这应该就是他的突破点。我定定神儿，站起身来，过去敲门。虚掩的门缝里传来请进的声音，我推门进去，到他桌前，清清嗓子，暗骂自己，“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胆小了？”
　　“我中午想请你吃个简餐，顺便聊聊，可以吗？”看他狐疑的表情，赶紧补充，“是工作上的事情。”
　　他微微笑，“当然可以，不过你们也别太拚，你还小呢，成天熬夜对身体不好。”最后一句是看着我的眼睛说的，我的黑眼圈一定很惹眼。可是大哥，我哀叹，要不是你，我们哪会这么惨？

　　公司楼下的西餐厅很干净，价格也公道，不少职员就近解决午餐，我们进门早，竟然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点完餐，他笑笑，问我，“我是不是让你们为难了？”语气带了些许歉意，原来他不是一无所知，倒也可以省我许多口舌。我点头，打量他一下，他竟然有些脸红，是个腼腆的人呢。我暗暗好笑，这种人也能做行政营销，该不会是入错了行吧？可是，他怎么知道的？难道传言是真的，那个广告公司的千金跟他关系非比寻常？不对，按理讲，就算关系特殊，这种事情尽会向着他的吧？怎么会去责难？
　　“小脑瓜里尽想些什么？是英叔告诉我的，昨天。听说你们的作品又被否决了？我真的这么杀手吗？”他的语气有几分顽皮，眼睛都眯了起来。
　　“嗯，一点儿不假。他们现在叫你杀手一号。”我使劲点头，避开第一个话题。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再怎么做了。你们的要求我从不拒绝，也尽量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或许我并不适合做这一行，明天我跟公司谈一下，看能不能换个模特。”他的语气有几分无奈，可是始终平稳。却听得我瞪眼，“那样你岂不是要违约？违约金很贵的。而且，我们公司也会受损，名声不好。”
　　他皱皱眉，闷声说，“倒也是。”
　　饭菜上来了，我俩埋头吃饭，我心里把问题组织了一遍又一遍，怎么问才不突兀？他有会不会回答我呢？这种外表待人和气的人，其实最不好深交。
　　饭吃的差不多，我清清嗓子，“于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来做模特？你不象想出名的人。也不象缺钱的人。难道是为了什么人吗？”
　　他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也算是吧。可是我也缺钱。”
　　我终于决定还是直接问，我也不是擅长迂回的人，问偏了反而不好，“告诉我你心里的人是怎么回事儿吧。我能看得出来，你总带着他/她。”
　　他推开盘子，“你不觉得你问题有些多吗？还要刺探别人的隐私。这会帮到你们吗？”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
　　我咽咽口水，触到痛脚了，“我无意探究你的隐私，”我试图解释，“可是这也许真的能帮到我们，不只我们公司，也包括你。你也说自己需要钱，如果我们不能顺利完成任务，你也会受损的。相信这不是你的初衷。可能这人曾带给你痛苦，那样的话，你可以不说。我们再另想办法。”不是痛苦，我心想，至少不是全部，你的表情告诉了我，所以对不起，我会追到底。
　　他看我的眼神变得复杂，我挺直身子，不能败下来，至少要做到输人不输阵。然后他有片刻的迟疑，然后坚定，“好，我告诉你。其实不复杂，也不痛苦，我只是不喜欢彦被人探究。”
　　我知道了彦的故事。我从不认为自己接受事物的本领差，可是，有匪夷所思的感觉。
　　“那你一直在等她吗？他们盛传的苏小姐又是怎么回事儿？”讲完这句话，我简直想把自己的舌头吞掉，什么三八问题。
　　他有几分讶异，也有几分忍俊不住，“盛传的这么厉害吗？连你都知道了?苏苏是我的好友，也是这个城市唯一知道我故事的人，在你之前。”
　　“哦。”我应了一句，却有几分不以为然，好友？好到这种程度？
　　“有空介绍你跟她认识吧。到时你们自己聊。”他的嘴角上扬，“你这个小姑娘呀 …… ”他摇摇头，没讲下去。
　　“我怎么了？八卦？”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现在你故事也听完了，可有收获？”他显然不想深入，转而问我。
　　我搅着刚上来的咖啡，细细思量刚才的情景。是的，有收获，刚才他讲到彦的时候，眼神儿和神情与平日不同。可是我没有把握是哪一瞬间的表情打动了那位大人。
　　对面的人泯了一口咖啡，“没有也没有关系，其实我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谈过彦的事情，你就权当是我的发泄好了。至于我攒的钱是否足够，我想彦不会在意。只是我本来想借此机会试试能不能把彦招回来，看来是不成了。”他轻轻叹口气，眼睛望向远处，我心中一震，应该是这个表情，这个眼神儿。确实过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