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神论者》古墨墨

32、致命的线索

　　当温知夏醒来的时候，他的周围都是键盘敲击的声音，还有脚步声以及人说话的声音。
　　杂音在他的耳朵两边反复交换响起。
　　他呻/吟一声，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摸索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已经早上了。

　　“怎么没有人喊我起床？”温知夏睡眼朦胧，费力站起来。
　　“没事。”钟隽刚从外面回来，带着早餐，“老大你周末都没有休息，再不多睡点，正式执行任务的时候，可能没有精神，所以我就和小醇一起分担了你昨晚需要值班的时间。”
　　“谢了。”温知夏和他击掌。
　　钟隽习以为常，和他拍了一下手掌后，将手中的豆浆和包子给他。
　　温知夏站起来。
　　蓝家提供了有厕所的房间给他们，所以他们可以洗漱。

　　温知夏起床后，立即坐到正中间的位置上。
　　经过一晚上，这里的布置已经完成了，好几架显示屏排在一起，上面可以看清楚蓝家的每个房间。
　　“好家伙。”温知夏咧开嘴巴，笑了。
　　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一座城堡华丽壮观，但是当真的所有的布局都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还是被震惊到了。

　　“这里有两栋建筑物，为了方便我们的行动，蓝斯遇提议将另一栋楼给封锁了。主建筑是我们所在的这一栋楼，这一次的活动主要会在大厅及侧边的三层楼举行。”钟隽在和温知夏说明情况，“我们主要监视大门、客厅、院子还有走廊的情况。”
　　“好。”温知夏记下方位了。
　　“以及，这是老大你要的，前面几起案子，尤其是文一典家的监控。我让在警局的陆软弄成了一个大屏幕，你可以随时检查。”杉荔醇在另外一边，也做好了准备。
　　“这个时候看其他案发现场的视频？”有人有疑问。
　　温知夏听到了陌生的声音，抬起头。
　　在的人是他昨天觉得长得挺帅的开车的警察，他很高，感觉都快要有一米九了。他看起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现在问这个问题，应该是真的不解。

　　“嗯，我总觉得好像漏了点什么重要的事情。”温知夏说，“现场的视频我们会一起看。现在宴会没有开始，我把之前拍下来的视频再过一遍。”
　　“嗯。”他表示明白了。
　　温知夏看着他。
　　那人朝温知夏伸出手，说道：“我叫江容。”
　　“温知夏，很高兴遇到你。”温知夏略微高兴。

　　一旁的杉荔醇一脸鄙视。
　　老大，你真的不能这样。
　　“那不是老大的菜。”钟隽一下子就读懂了杉荔醇的面部表情。
　　杉荔醇摇头。
　　啧啧啧。

　　他们的工作就是无聊且重复的。
　　在等待宴会时间到来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待机状态。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江容发现了温知夏窝在角落，一遍又一遍地观看那些案发现场的视频。
　　“陆软。”温知夏打电话给陆软，“我总是觉得这些事视频有问题，你有什么感觉吗？尤其是文一典家的这个视频。”
　　陆软坐在电脑前，挠着头发，快要疯了。
　　温知夏拉着她，看了几百遍这个视频了。
　　他说他觉得有问题的是，当他们发现文一典的死亡后，在附近的人一拥而上，去看情况，然后在警察来之后，陆续被带出去的一个片段。
　　找个片段中，人很多。
　　不过基本上没有客人，都是别墅里面的工作人员。

　　“这一个视频，你也看看。”温知夏让陆软拉一下圣安庭酒店的死亡案。
　　“我在看了。”陆软说。
　　“你不要随便看，你要认真看。”温知夏严肃道。
　　“我很认真！”陆软头都大了。
　　温知夏蹙眉。
　　最后，他决定自己再看多几遍。

　　房间里面的人注意到了温知夏。
　　“别管他。”钟隽对着江容露出无奈的笑容，“老大的直觉时准时不准。如果他需要帮忙，会喊我们的。”
　　现阶段，他要折腾的人大概只有陆软一个人。

　　陆软和温知夏交流了一个早上，在中午的时候，终于疯了。
　　但是怎么说好呢，陆软也觉得温知夏说的没有错，确实这些视频，尤其是这两个视频，有点什么不对劲。
　　“陆软，去吃饭了。”有人来喊陆软。
　　“不用了，我叫外卖。”陆软盯着电脑屏幕，不愿意离开。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很快就到了晚上了，也就是宴会开始的时间。
　　“陆软，我这边要开始工作了。”温知夏发信息给陆软，“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记得告诉我。”
　　“好。”陆软回复。
　　刘龙正的组员都潜伏在宴会，尤其潜伏在蓝斯遇的附近。

　　温知夏这边，打开了监控，将所有出现在宴会上的人的图片都放在一旁，随后用电脑数据找到个人信息，同步放出来。
　　“喔。”在场的一个警员忍不住惊呼。
　　“怎么了？”杉荔醇问他，以为是有情况。
　　“来的非富即贵啊，这个资产，我真是慕了。”
　　温知夏跟着看过去。
　　每进来一个人，电脑就会识别面孔，然后调出那个人的资料。一张又一张的资料冲刷进来，上面夸张的人物拥有资产数字让在场的警员长见识了。
　　“到底有几个0，我真是数不过来了。”警员长大嘴巴。
　　“不仅这些客人，工作人员也要查。”温知夏淡定得很。
　　反正这些钱和自己是无关的。

　　在一个又一个富翁中，突然出现了一张突兀的面孔。
　　“以撒·弥赛亚，无职。”

　　那个倒霉鬼居然还敢来这个地方。
　　温知夏看向视频。

　　以撒真的来了。
　　监控视频中，温知夏可以看到，在以撒进到客厅后，其实蓝斯遇离他不远。但是他们两个人没有说一句话，甚至眼神都没有一个对视。蓝斯遇在招呼客人，以撒明显在这个地方没有多少熟悉的人，他到角落的沙发上坐好，然后享受放在面前的食物。
　　警员放大以撒的脸。
　　“喂。”温知夏拍了一下警员的肩膀，警告道，“我知道他长得很好看，但是你现在是在工作，能不能认真一点。”
　　“我很认真。”警员惊讶于温知夏的话，“这个人上次出现在文一典的别墅了吧。虽然说他的嫌疑暂时洗清了，但是不能担保他一定就是清白了。加上他第二次来到重要现场，所以我重点监控，很正常。”
　　温知夏本来嫌弃地拍警员的手，立刻改为欣慰地摸了一下他的肩头。
　　杉荔醇在一旁看到了，露出了对同性恋不安的眼神。
　　钟隽拉了一下杉荔醇，他可不想在这种忙碌的时候，温知夏因为杉荔醇的眼神暴露，然后打他，接着他还要上去劝架。

　　“他怎么也来了？”温知夏突然发现了一个值得注意的人。
　　警员立刻放大温知夏说的那个的脸。
　　文一典的儿子，文荪。
　　他的父亲过世没有几天，他怎么就跑来参加宴会了？
　　“有钱人家都是这样的啦。”杉荔醇不以为然，“有些人的眼里，钱比家人重要吧。”
　　“应该是为了获得蓝斯遇的支持来的。”江容在一旁解答，“文一典突然去世了，文家现在乱七八糟的，大家都为了争财产，忙得焦头烂额。蓝家的势力很大，如果可以获得蓝斯遇的支持，文荪应该可以有优势。”
　　“我以为文荪应该是顺理成章的继承人。”温知夏有点惊讶。
　　江容想了一下，然后告诉他：“看来温警官不怎么看新闻，有一个人和文荪不相上下。”

　　“文一典的小孩，我只知道文荪和文莹莹。”温知夏还是因为上一次去值班，才认识的这两个人。
　　江容看着温知夏，点了点头。
　　“不会吧！”温知夏不敢置信，“那个文莹莹感觉看起来就是……”
　　就是一个花着家里的钱，无所事事的大小姐。

　　“不必惊讶，文莹莹从上大学的时候就开始接触了家族的事业，而且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同时，她确实是一朵交际花，获得很多的支持。不过之前文一典在的时候，她还算是安分守己。这几天，文家闹翻天，有她重要的原因。”
　　温知夏微微长大嘴巴。
　　他见到文莹莹的第一面，她就在挽着以撒笑，穿着昂贵的裙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完全看不出来是有野心的人。
　　“以貌取人要不得。”钟隽感慨。
　　“别谈八卦了，工作吧。”杉荔醇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可是一个人关注所有的屏幕。
　　大家沉默，然后努力工作。
　　他们盯着现场的人，尤其是不断盯着蓝斯遇。

　　“我感觉我看这张脸快要看晕了。”警员揉了揉眼睛。
　　就在他觉得累的时候，蓝斯遇的眼睛突然转了一下，对上了镜头。
　　警员傻了。
　　蓝斯遇微微一笑，举起酒杯。
　　“草！他怎么知道我们在那里装监控！”
　　“我们说了啊。”杉荔醇鄙视他。
　　“说了，但是他不知道我们装监控的位置啊！”

　　在蓝斯遇对面的人，以为他想碰杯，立马拿着杯子过去。
　　酒杯被碰，蓝斯遇一愣，随后捧腹大笑。

　　宴会时间已经过半。
　　“今晚有可能，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吧？”杉荔醇打了一个哈欠，提出了一个可能性。
　　“有可能，但是不要掉以轻心。”温知夏说。
　　他们一直盯着电子屏幕，眼睛真的困了。

　　“喂，有个人不见了。”江容说道。
　　“什么！”在场的几个人被吓到了。
　　什么情况？！
　　“就是你们刚开始提过的那个外国人名字的，刚才还坐在这里，现在不见了。”江容说。
　　温知夏皱眉，他立刻精神了，眼睛四处游走，寻找以撒的身影。
　　“在这里啊，他走到死角了。”杉荔醇找到以撒了。
　　他刚才走到了死角，现在走出来了。
　　温知夏嘴角抽搐。
　　现场，有一个可以准确找到监控摄像头的蓝斯遇，一个可以找到死角的以撒·弥赛亚。

　　因为这一个小插曲，本来昏昏欲睡的几个人立刻不敢再疏忽大意了。
　　在几个人眼睛要瞎之前，这一场奢华的宴会差不多要结束了。
　　无事发生。

　　“呼。”杉荔醇伸了一个懒腰。
　　搞了那么多部署，结果没有事情发生，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客人走后，佣人开始打扫卫生。
　　“去和蓝斯遇打个招呼，我们准备走吧。”江容站起来，“刘组长那边叫我们准备撤器材了。”
　　温知夏听说要下班了，立刻将头低下，揉了揉眼睛。
　　他再抬起头，看到了在打扫的人。

　　文一典死在了宴会后，那时候也是在打扫现场。
　　酒店里死的人，除了来找他的人，还有酒店的工作人员，尤其是打扫卫生的。

　　“不会吧！”温知夏突然站起来，他身后的椅子立刻倒了下去。
　　手机铃声响起。
　　“老大，你的电话。”杉荔醇看到来电人是陆软，就帮他接了电话，并且打开了扩音功能。

　　“老大！”陆软在手机那头惊呼，“我终于知道是什么问题了！”
　　“清洁工！”温知夏的脑回路和她对上了。
　　“对！”陆软大喊，“我核对了口供，清洁工去那个房间的次数，数量不对！少了一次！但是再也没有清洁工说自己进去过那个房间！文一典死亡现场，那时候很多佣人在打扫卫生！然后，我核对了人员数量，从屋子里走出来的人，数量也不对，多了一个人！”
　　在场的人瞪大眼睛。

　　“快！”温知夏着急地推杉荔醇，“让刘龙正的人保护蓝斯遇，不要让佣人或者其他人靠近他。”
　　杉荔醇立刻去通知刘龙正。
　　“陆软，将文一典家佣人的脸，酒店清洁工的脸，还有我们这一次采集到的所有面孔，做对比，找出一样的脸。快点！”
　　早在早上，陆软就接入了这里的系统，她可以随时用监控视频拍到的人。中午没有思路的时候，她也开始做脸部复原和识别了。

　　“老大！”杉荔醇突然大喊。
　　“干嘛！”温知夏看着一张张脸闪过，电脑系统还没有完成任务，他暴躁起来了。
　　“蓝斯遇不见了！刘组长那边这么说！”
　　温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