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神论者》古墨墨

29、理想型

　　周末的重案组，没有人休息，每个人都在忙。
　　按照温知夏的猜测，有一个没有身份信息的杀手在四处行凶，那么，很难不担保他不会继续犯案。加上，最近死亡的人是文一典，上面的人给了他们很多的压力。
　　刘龙正有点疲惫地坐在沙发上，休息五分钟。
　　从教堂案到现在，他的工作基本上就没有停止过。更加让自己也觉得诧异的是，不管是教堂案，还是这一次的案子，他总有一种有一层雾蒙在自己的眼前的感觉。
　　令人很不快。
　　他们忙忙碌碌，背后似乎有人拿着绳子，在操控他们，把他们当成玩偶一样。

　　“辛苦了。”一罐咖啡出现在刘龙正的面前。
　　刘龙正抬起头，看到了一个令他惊讶的人。
　　是宣挚。
　　这一个有能力的、有背景的年轻领导。

　　“谢谢。”刘龙正不卑不亢，他并不是那种会对上面的人低头哈腰的人。
　　宣挚笑了一下，随后坐在他旁边的位置。打开了手中的可乐。
　　“宣队，你今天也加班？”刘龙正算是打了个招呼。
　　“是有一份工作要忙。”宣挚简单回答。
　　刘龙正沉默，他实在是找不到话题了。
　　“听说你和温知夏的办公室挨得很近，你觉得他如何？”宣挚突然开口。
　　“没什么，和传言中差不多。”刘龙正客观说道，“确实有能力，教堂案的时候全靠他潜入我们才能结案，这一次的案子他也是偶尔提供了突破口。”
　　“但是……”宣挚听出他没有把话说完整。
　　刘龙正抿嘴。
　　他不喜欢温知夏是一回事，当着上司的面说别人的坏话是一回事。

　　“说吧，没有关系。”宣挚直言。
　　刘龙正喝了一口咖啡，酝酿了一下说法，他说：“如果他能更加积极一点就好了，还有，更加有毅力，不要怕辛苦。”
　　“原来如此。”宣挚明白了。
　　刘龙正叹了一口气。
　　“刘组长喜欢什么类型的警员？”宣挚转头，盯着刘龙正，“是喜欢能力大的，但是问题也大的。还是喜欢能力比较平均的，但是……算是平庸的警员。”
　　刘龙正蹙眉。
　　第一种就是温知夏，第二种……是大部分人。

　　“有大问题的人，总会有一天会闹出事情。”刘龙正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是吗？我们不太合得来。”宣挚笑了。
　　刘龙正震惊地转过头。
　　宣挚并没有生气，相反，他笑了，并且摆了一下手。“不用紧张，我们就是随便聊聊。我也挺喜欢各方面平均发展的警员。”
　　刘龙正不知道宣挚是来干嘛的。

　　“你知道吗，世界上的天才只占人口总数量的1%，或者说，连1%的程度都没有。但是，世界就是靠这1%来推动的。”
　　“对，所以天才引来的祸害，也比一般人严重。我们以前上学的时候，有分析过一些臭名昭著的杀人魔，他们其中，有些人高智商，有些人有不可忽视的领袖魅力。这一些人，当他们披上善良的皮的时候，他们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但是当他们披上恶魔的皮的时候，也是掀起巨浪的恐怖死神。”
　　“那么天才带来的进步，和他引起的罪，是否同等呢？当那些犯下事的天才，同样推动了世界对发展。或者说，如果人类可以选，他们会选择花上成千上百的多余时间，平庸地进步，还是会选择用天才来牺牲少数人，来换取天才的一个灵感，带来的时代进步呢？”宣挚喝了半瓶可乐，随后放下瓶子。

　　刘龙正一脸疑惑，随后问道：“这个问题，我们需要讨论那么深入吗？”
　　“有一点需要。”宣挚笑了，“我在思考着选哪一个。”
　　刘龙正看了一下时间，随后告诉他：“我需要回去工作了。”
　　他听不懂宣挚在说什么，能做的就是离开他，然后继续自己的工作。
　　“嗯，去吧。”宣挚目送他离开。

　　刘龙正走了，他走了一半路，突然意识到为什么自己会和宣挚合不来了。宣挚在这个年纪就爬上去，除了有关系，还是因为他本人就是彻头彻尾的天才。而自己，就是靠着花费时间，用唯一的毅力努力到现在的庸才。
　　他转头。
　　隔壁办公室的大门紧锁着。

　　起床后，温知夏对着镜子，拿着自己仅存的一把梳子，在整理乱糟糟的头发。
　　当他终于把翘起来的头发压上去，换上自己觉得不错的衣服后，才打开了门。
　　门外，以撒早就在等他了。他面对着景色的一面透明窗户站着，似乎在发呆。
　　“咳咳。”温知夏出声提醒他，自己已经出来了。
　　“我一早就听到门开的声音了。”以撒笑着转过身体。他只有脚在挪动，但是整个人却完美地转过来，就像是八音盒上的芭蕾舞小人偶一样。

　　“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人出去了。”温知夏对现在的情况略微有些感动。
　　“我也是。”以撒说。
　　“我们是一样的呢。”温知夏眯起眼睛笑。
　　以撒也笑，但是他的眼睛只是稍稍眯起，墨蓝色的瞳孔被挤，他的眼睛似乎会因此流下类似墨水的液体。这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这样走吧。”以撒朝他伸出手。
　　温知夏愣了一下。
　　以撒的意思是要牵他的手，但是吧，温知夏觉得虽然他对以撒有好感，但是并没有到这种地步。
　　“来吧。”以撒对着温知夏笑，有一种慈祥的感觉，就像是父亲要牵小孩的手。
　　稀里糊涂的，温知夏被他的笑容蛊惑，将手给他。
　　以撒牵着他的手，走进了电梯。

　　“你真主动。”温知夏感慨。
　　学到了。
　　“那你想试一下吗？”以撒问。
　　温知夏想了想，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以撒觉得他的行为挺好玩的，于是放开了手，等温知夏的主动。
　　温知夏站着，灿烂一笑，然后问他：“要牵手吗？”

　　“叮。”
　　在以撒给出反应前，电梯到了一楼，门打开了。
　　以撒笑着，从他的身边走开。
　　温知夏看着他的笑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随后，他低头笑了笑，迈开脚步跟了上去。“不是说好一起去玩的吗？怎么可以抛下我呢？”
　　“你今天想要做什么？”以撒问温知夏。
　　温知夏用很随意的语气说道：“就和大家出去玩一样，游乐园、电影院、小吃街，诸如此类的。”

　　“如果时间不赶，我想要先去一个地方。”以撒如是说。
　　“我都可以，哪里都可以去。”温知夏的双手放在脑袋后面，伸了一个懒腰。
　　他真的好久没有出去玩。
　　“那我带你去吧！”以撒一脸兴奋。
　　看到以撒的笑容，温知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去教堂。”
　　果然，以撒说出了一个温知夏最不想接受的地点。
　　“我……不入教哦。”温知夏不得不再一次和以撒重申，“就算入会前三个月免交教费，也不去。”
　　以撒摊手，“你就在旁边坐着就好了。”
　　温知夏说：“行吧。”
　　他妥协了。

　　以撒没有国内的驾驶证，所以他没有车，温知夏有驾驶证但是没有车。两人靠交通工具出行，先搭公交车去地铁站，再搭地铁直达教堂。
　　地铁上，温知夏和以撒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以撒转头，距离不是他拉开的，是温知夏无意识制造的。
　　温知夏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面，坐在没有什么人的座椅上。他的身体稍微往下滑，脑袋望着上面展示车站的牌子。
　　他的身边有人陪着，但是散发出一种孤独的气息。

　　“呼。”温知夏静静呼吸着，看着列车通过黑暗的隧道。
　　“到了。”以撒站起来，再一次伸出手给温知夏。他微微弯腰，像是中世纪欧洲的绅士。
　　温知夏咧开嘴巴笑，随后动作豪爽地把手交给他，然后用力一扯。他本来想把以撒拉下去，然后借力自己站起来。不过以撒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纤弱。他直接就把温知夏给拉起来了。
　　两人手牵手走出地铁的门。
　　今天的天气比起前几天还要冷，温知夏带着以撒的手，塞进了他的大衣口袋里面。

　　“这就是教堂。”以撒带着温知夏，来到了教堂前。
　　当温知夏看到面前的教堂的时候，嘴角抽搐。
　　“怎么了？不喜欢吗？”以撒看到了他的表情。
　　“你是认真的吗？”温知夏觉得自己已经不能理解这个男人了。
　　这一间教堂是属于一个叫做天正教的教堂，从历史上说，是从撒弥教分出去，但是和撒弥教教义不同的一个宗教。
　　“虽然我了解甚少，不过我记得，信仰撒弥教的人，是不能信仰天正教的！”
　　“你了解得挺多的。”以撒吐槽，“还每次都能认出我在什么教的教堂。”
　　“我识字！”温知夏指着门口天正教的三个字。他有一种愤怒，自己似乎被当成笨蛋了。
　　“一般人不会知道什么宗教不和什么宗教信仰相斥的。”以撒走过去，打开了门，欢迎温知夏进去。
　　很简单，大部分的宗教都是一教论，尤其是撒弥教。

　　以撒走进教堂后，坐在了最后的位置上，温知夏进去后，也不敢吐槽了，只能跟着坐下来。
　　在教堂里，需要保持安静。温知夏不信仰宗教，但是他明白尊重别人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以撒看了温知夏一眼，随后双手交握，开始祷告。
　　温知夏觉得自己就坐着也不好，于是也学着以撒的动作，双手交握，闭上了眼睛。
　　以撒很诚恳，光是侧脸，看起来就自带一股神圣的感觉。

　　要问温知夏是怎么知道以撒的侧脸的，因为他偷偷睁开了眼睛，这也看看，那也看看。教堂的内部挂上了许多有宗教隐喻的话。大部门画中的人物穿得很少，但是不是那种色色的，而是神圣的。
　　温知夏感受不到那股神圣，他在心里只有惊呼。
　　哦，我的神啊。
　　神在最高的地方，用慈悲的眼神，看着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自然也在看着温知夏。

　　祷告结束，以撒睁开眼睛。他往旁边一看，成功抓到了温知夏眼睛转来转去的模样。他伸出食指，戳了一下温知夏的脸。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温知夏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以撒。
　　以撒被他逗笑了，他指着大门，表示他们可以离开了。
　　温知夏点头。
　　以撒动作小心地离开。
　　温知夏跟在以撒的后面。他们本来可以安安静静地离开，但是温知夏的外套太长了，不小心挂到了长椅的一个角。随着他的动作，椅子被挪动，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温知夏这一次才是真的想要惊呼。
　　神啊！
　　不用回头，他都能知道，肯定有人被吓到，转头看究竟是谁在这种时候，作出那么失礼的事情。

　　温知夏默默将自己的衣服扯出来，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故意无视了背后发生的事情。
　　以撒早就走出去了，他面对着教堂，看着温知夏明知道自己犯错误，但还是假装无事发生的欺骗自我的嘴脸，和他背后的人反应。
　　温知夏走出来，然后拼命示意以撒快点关上门。

　　“你下次来这里，一定会丢脸的。”温知夏用手捂着自己的脸，提前为以撒感到尴尬。
　　以撒是一个该放弃的时候，就果断放弃的人。他告诉温知夏：“放心好了，因为你，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间教堂。”
　　温知夏保持捂脸的动作，点了点头。
　　他已经没有办法吐槽以撒了。
　　“好了，我们先去吃个午饭，再决定去哪里吧。”以撒看了一下时间。
　　现在离吃中午饭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但是他们可以先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天。
　　“总之先逃离这里吧。”温知夏快步离开。
　　以撒闷笑。

　　“他们不敢对你指手画脚的。”以撒追上他的脚步，“如果他们真的敢追上来，我会保护你的。”
　　“谢谢你的友好。”温知夏放下手，尽量保持面无表情的冷酷脸庞，可惜他的耳朵红透了，“我只是在那一瞬间，觉得有点丢脸。”
　　“为了照顾感到丢脸的你，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吃饭吧。”

　　对于美食的了解，以撒比温知夏知道的多，他找了一家不错的餐厅，点了几个菜。因为时间还早，不急着上菜，以撒叫了两杯饮料，和温知夏一边休息一边聊天。
　　“你为什么约我出来？”以撒觉得这真是一个未解之谜。
　　温知夏相当坦然地摊手，用轻浮的语气开口道：“像你这种人，被别人邀约，是很稀奇的事情吗？”
　　“哦～”以撒理解了一下，“你喜欢同性吗？”
　　“相当喜欢，喜欢死了！”温知夏满脸认真。
　　“我是你的菜吗？”以撒一丝奇怪的神情都没有，反而兴奋地指着自己。
　　“我喜欢你的长相。”温知夏笑嘻嘻说道。
　　“这样啊。”以撒推荐，“比起我的内在，我的长相根本不足一提。”
　　温知夏就笑笑。
　　他到现在连这个人的宗教信仰都弄不明白，不敢说他的精神世界。

　　“我说真的！”以撒恨不得给他展示一下自己优秀的内在。
　　“你每天都在祈祷，究竟是在祈祷什么？”温知夏转移话题。
　　“得罪过我的人都要被五雷轰顶。”以撒笑眯眯地说出恐怖的话。
　　神教人向善，我向他祈祷罪恶。

　　温知夏有点被梗住了。
　　以撒说出自己的话，一脸满足。
　　“嗯。”温知夏表示自己稍微明白以撒的精神世界了。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我看看自己有没有机会。”温知夏可以很冷静地和他对话。
　　“好问题。”以撒思考。
　　温知夏说：“如果你不想说，也不用一定回答我……”
　　“我喜欢坦率、正直、会撒娇，有自己信念的人。”以撒速答。
　　温知夏惊呆了：“这简直就是我本人！”
　　以撒看着他笑，随后说：“你这句话就不怎么坦率。”
　　温知夏问：“哪里？”
　　他自认为，这四个条件，哪个都是他本人。

　　“真正有信念的人，不会翘掉工作，和我出来玩。”以撒说。
　　“我不叫翘掉工作，相反，我已经完美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周末是我休息的时间。”温知夏理所当然道。
　　“你不怕那个杀手再杀人吗？”以撒问道。
　　温知夏蹙眉思考。
　　以撒看向他。
　　“他应该会停下来。”温知夏淡淡说道。
　　“为什么？”
　　“你不看新闻吗？”温知夏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个新闻后，将手机拿给以撒看。
　　笼城城中心的开发案暂且搁置了，因为一些事故，很多公司都退出了。开发的负责人需要重新整理资料，所以在考虑延后。

　　“我们发现得有点晚了。”温知夏熟悉这些杀手，他曾经也经手过类似的案子，“这一些杀手目的性明显，而且行事隐蔽。除非有下一个目标，不然他们应该不会有动作。在杀手休息的当下，刘龙正他们要么找到新的突破口，找到他。或者，就要错失了。”
　　以撒看着温知夏，眯起眼睛。
　　温知夏眼睛转了一下，随后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他：“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刚才好帅。”以撒夸奖他。
　　“哼。”温知夏很容易被哄的。
　　“不过我不太适合你。”以撒直接说。
　　温知夏悲从中来。“呜呜呜。”要不要这么残酷？

　　在他呜呜呜的时候，菜上来了。于是温知夏一边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一边拿起筷子夹菜，先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挑走。
　　“你喜欢吃这个啊。”以撒看着他的动作，立刻将菜的位置换了一下，把温知夏喜欢的菜放到他的面前。
　　温知夏大口吃菜，心满意足。
　　以撒看着他的样子，也很开心，他说：“慢慢吃，如果喜欢的话，吃完再叫。”
　　“呜呜呜，我是公务员，没有那么多钱。”温知夏根本就不伤心。
　　“我请客。”以撒说，“不用担心。”
　　“我怎么能让没有工作的人请我吃饭，而且是我约你出来的。”温知夏拒绝。
　　以撒没有再坚持。

　　“这个好吃。”温知夏夹了一块肉给以撒。
　　以撒看着温知夏狼吞虎咽的样子，感慨，这孩子究竟是多久没有吃一顿好的东西。
　　“你吃多点，你好瘦。”温知夏说。
　　“我吃不胖的。”以撒淡定地拿起筷子，“因为小时候有段时间营养不良，后面就不管怎么吃都是这个身材。”
　　“没事，也没有很瘦，超模身材。”温知夏夸他，并且没有追问，他小时候究竟为什么才会营养不良。
　　以撒笑着看他。

　　他们本来打算吃完饭就去电影院，结果在快去结账的时候，温知夏的手机铃声响了。看了来电人，温知夏避开以撒，去外面接了电话。
　　“温知夏，回警局。”刘占东说完，挂了电话。
　　温知夏：“……”
　　他的休假是不存在的，是吗？

　　温知夏回去找以撒的时候，以撒正在付钱。
　　“我来吧。”温知夏这次是真的慌了。
　　“不用。”以撒收回钱包，然后站起来，问温知夏，“我们晚点去哪？”
　　温知夏抿嘴，有点抱歉。
　　“我要回去警局了，似乎有些事情。”他有一些头疼。
　　“没事，那我就去直接回家好了。”以撒并不在意，“你要怎么过去？”
　　“搭地铁。”温知夏只有这个办法了。
　　“我送你。”以撒很绅士。

　　去警局的路线和回家的路线不是同一条路，以撒送温知夏去列车的站台，顺便陪他等列车到来。温知夏再三致歉，并且保证自己会补上下次等请吃饭。
　　“对哦，我们刚才的一个话题，我还没有说完。”以撒说道。
　　温知夏抬头看地铁站内的显示器，离列车进站，还有两分钟。

　　“关于我不适合你这件事情。”以撒说。
　　温知夏挠头。
　　其实他并不是只是为了想追求以撒才把他约出来的，他还有一个原因……久违地想要去放松了一下，但是他没有能约出去的、还能放轻松的人。
　　没有人比以撒更适合了。
　　虽然他是个阴晴不定的人。

　　以撒指着自己，说：“你看，我就是一个奇怪的人。”
　　温知夏看他的脸，在想要怎么敷衍过去。
　　“我总是，一下子很开心……”以撒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就咧开嘴巴笑，笑容灿烂，仿若百千多向日葵在盛夏的季节，迎着太阳盛放。
　　“一下子很愤怒。”以撒的脸就像是可以更换的面具一样，瞬间摆出了气愤的脸，不是那种故意演出来的生气，而是真的怒火中烧。
　　“我总是一下子很开心，一下子很愤怒，一下子很忧愁，一下子很喜欢你，一下子很讨厌你。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就是这样的人。不过不管怎么样，很高兴你说想要和我一起玩。”
　　列车来了，刮起一阵风。
　　以撒笑着摆手，送温知夏上车。
　　温知夏完全失神。

　　直到列车的门关上，将他和以撒隔开。
　　列车启动，以撒消失在他的眼前。

　　回过神，温知夏控制不住自己，当场给一个人打了电话。
　　“老大，我还没有睡醒，什么事？”陆软的声音含糊不清。
　　“陆软，我不敢相信，我好像……真的遇到了我的理想型。”温知夏的声音在细微颤抖。
　　“你的理想型要去精神病院找。”陆软吐槽，“你上次去了精神病院都没有找到，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你的理想型。”
　　“等等，没有起床，怎么回事？今天要去加班的人只有我一个吗？”
　　“你的反应好慢啊……”

　　地铁里的小电视，新闻在播报。
　　城中心开发招标案重启，蓝家集团加入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