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神论者》古墨墨

27、死神的存在

　　死神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用最隐秘的姿态。
　　大多数时间，他很低调，偶尔，他想要调皮一点，玩弄自己残忍又高超的杀人技巧。

　　高楼大厦的办公楼里，一个人正在加班。现在是深夜了，基本上所有的员工都下班回家了，唯独还有几个人在。随着时间的过去，最后只剩下了一个人。
　　你以为死神会在这时候来到吗？
　　不是，他平稳地度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当职工打着哈欠，从桌面上醒来的时候，这栋楼里最早开始工作的死神出现了，她伪装成人类的样子，行走在将死者的附近。
　　“你好，可以拜托你帮我拿一杯咖啡吗？”职工问道。
　　死神背对着他，点了点头。
　　每一栋大楼里，一定多多少少都会有这样的人，穿着一样的制服，长得几乎一样的脸。一样的脸，因为大部分人不会特意去看他们长什么样子，也不会特意去记得他的模样。

　　死神倒了一杯咖啡，拿给加班的职工。
　　职工毫不犹豫，一口喝下去，随后把一次性杯子放在桌面上。
　　他晚点还需要工作，必须保持清醒。
　　突然……
　　他感觉从喉咙开始，身体似乎在燃烧，火带着疼痛，卷席了他的身体。
　　“唔……”他慌张地睁大眼睛，身体无力地倒在地板上。
　　死神冷酷无情地看着，随后，收走了一次性咖啡杯，扔进了垃圾袋里。他要离开这个房间，顺便将垃圾都带走了。

　　因为突如其来的事故，第二天，上班时间到，温知夏他们立刻被叫去，挨了一顿臭骂。
　　温知夏又听到那一句熟悉的话。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刘龙正凶神恶煞。
　　温知夏微张开嘴巴，有句话不知道当讲还是不当讲。
　　钟隽悄悄用手肘碰了一下温知夏的手臂，求求你了，千万忍住，不要再说话了。
　　“那个……出事的时候，我们已经下班了。”温知夏还是说了。
　　钟隽头疼地捂住脸。
　　果不其然，刘龙正大发飙了。

　　一个小时后，他们三个人终于可以离开了。
　　关上办公室的门，杉荔醇看着温知夏，哭着说：“老大，你要是辞职的话，带我一起吧，我也不想做了。”
　　温知夏骂他：“没志气。”
　　杉荔醇：“嘤嘤嘤。”
　　你不是一样没有志气吗？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刚坐下的陆软听说了昨晚发生的事情，跑来找他们了。
　　温知夏准备说话，走廊上人来人往，四个人决定先回自己的办公室再聊天。
　　“昨晚，在我们站岗的文家豪宅，发生了一起命案，文一典死了。死因是被刀捅死的，一击致命。”
　　“那么准确吗？”陆软有些惊讶。
　　“很准确。”
　　“然后呢？有抓到凶手，或者有嫌疑人吗？”陆软问。
　　温知夏默默地捂住自己的眼睛，然后痛苦地点了点头。
　　也许这是某种神的幽默，但是温知夏实在是笑不出来。

　　审讯室内。
　　以撒戴着手铐，手放在桌子上，低着头，像是一个真的犯罪者一样。
　　警察来审讯他，稍微碰了一下桌子。
　　以撒的脑袋立刻垂了下去，然后在撞倒桌子前猛地抬起头。
　　“不好意思，我昨晚喝太久了，还没有醒过来。”以撒睡眼朦胧，声音略微沙哑。他打了一个哈欠，想要用手揉眼睛，当他一动，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双手被手铐紧紧固定在一起。
　　由于这次死的人身份重要，所以审讯以撒的时候，刘龙正特意在隔壁的房间观看。门打开，有个人进来了。刘龙正望过去，是温知夏。

　　刘龙正露出不悦的神情。
　　他当然知道温知夏。
　　这个一进到警局就被誉为希望之星的年轻人，而且在职期间解决的案子也多，一路升上去。但是自从他在某个案子失败后，就一直摆烂，最后，被扔到了他隔壁那个专门收容废材的办公室里面。
　　刘龙正并不喜欢他。
　　再有能力，却没有对抗失败的毅力。这不是值得信赖的人。
　　那样的温知夏，很久没有主动去接触案子了。
　　于是，他的到来，让刘龙正感到惊讶。
　　温知夏进来后，以为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他朝最近的人打了一个招呼后，自动自觉站在角落。他的双手抱胸，透过单面透明的玻璃看着隔壁审讯室。

　　“我真的是无辜的。”以撒临危不惧，淡定地看着面前的警察，“我那天晚上喝醉了，然后管家让我去隔壁的房间休息。我脑袋很晕，然后就睡着啦。一醒来，你们警察就把我抓走了。”
　　以撒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但是现场的情况对他很不利，而且现在也没有进一步的发展，于是只能暂时把他关起来。
　　转身离开审讯室的时候，以撒的背影都透着一股衰气。

　　“噗。”温知夏忍不住笑了。
　　房间里的人听到笑声，看了过去。
　　温知夏在被骂之前跑了。

　　他出去的时候，以撒正好被带走。温知夏三步并两步，赶了过去。
　　以撒听到脚步声，转头看温知夏。当发现来人是他的时候，他还是露出了高兴的神情。
　　“看在我们是邻居的份上，你要救救我。”以撒可怜兮兮地看着温知夏。
　　“这一件案子的负责人不是我。”温知夏说。
　　以撒脑袋疼。
　　“但是你确实不是凶手。”温知夏有一点头绪，“如果我帮你洗清楚嫌疑……”
　　“你要什么？”以撒问。
　　压着以撒去收容处的警察是温知夏熟悉的警察，所以他对温知夏的到来熟视无睹。但是，看着他们的俩天内容越来越危险，他在内心吐槽，你们是真的当我不存在？
　　“你有什么啊？”温知夏觉得好笑，“一个失业的，住着网友家的人。”
　　以撒的嘴巴动了动，用自言自语的声音说道：“我有的东西可多着呢。”
　　不过这句话他没有大声说出来，他反问温知夏，说：“你想要什么？蓝斯遇的手机号码要吗？”
　　说句实话，温知夏根本就没有相信过，眼前的人真的认识那一位大富翁蓝斯遇。
　　“蓝斯遇的手机号码不需要了，你有空的话，陪我去玩吧。”

　　“你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撩汉子？”同僚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你喜欢我吗？”温知夏惊讶地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让你不要嚣张！”他咬牙切齿。
　　“我吗？”以撒有点惊讶，“好啊。”
　　警察同志：“……”
　　温知夏停下脚步。以撒还在回头看他，直到被带到转弯处，消失不见。

　　和以撒分开后，温知夏去楼下提了四杯奶茶回办公室。
　　“我请客，喝吧。”他说。
　　其余三人沉默地看着他，没有人感动，也不敢动。
　　陆软：“老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钟隽：“我有点不知所措，除了我们第一天认识的时候你请客一次后，我后面就没有老大请客的记忆了。”
　　杉荔醇：“下毒了吗？”

　　温知夏摆了一个姿势，靠在门边，帅气地撩了一下头发。
　　三人：“……”
　　“同志们，我能不能摆脱单身，就靠你们了。”
　　“帮忙当僚机吗？我ok。”陆软拿走一杯奶茶。
　　钟隽有点害羞道：“你虽然老不正经，但是是个好人。我很喜欢你啦，但是我已经结婚了，有一个孩子，老婆又刚怀上一个小孩，所以……”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温知夏摇手。
　　钟隽安心地拿走一杯奶茶。
　　杉荔醇也很害羞，他说：“其实我可以的。”
　　“也不是你。”
　　三人安心地享用温知夏的奶茶。

　　“老大偶尔还是会有良心的嘛。”
　　看他们三个人都喝下奶茶了，温知夏打了一个响指，通知他们：“今天我们加班。”
　　三人：“噗。”

　　“你要做什么？”陆软的语气有点绝望。
　　当初她来这个部门的时候，刘占东是这么告诉她的。
　　这里很闲，专门收容他们这种做不了一线工作的人。
　　但是自从这里的老大换成这个温知夏后，陆软加班的频率比在之前的部门还高。摸着自己的脸，陆软觉得自己的黑眼圈一定更加严重了。

　　“昨晚文一典被杀，那把匕首上留有指纹，我想要所有的指纹信息。”温知夏说。
　　“那这杯奶茶不应该给我们，应该给隔壁组。他们负责处理这件事情，相关信息都在那边。”陆软说。
　　“你觉得我去要了，他们就会给吗？”温知夏很有自知之明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可以入侵我们自己的系统，给你找出来。但是……你的意思是，你想要管这件案子？”陆软觉得不可思议，“这不像你的为人。这个案子有有趣到，你不惜药物入侵系统，都要调查的程度吗？”
　　“有点意思。”温知夏捏了一下下巴。
　　“但是我们无权管。”钟隽提醒温知夏。
　　“我们无权管文一典的案子，但是我们手头上有一些案子，是在我们负责任的范围内。”温知夏说，“最近的自杀案件，还有意外死亡事件。”

　　“然后呢？”杉荔醇问。
　　“我有个怀疑。”温知夏说，“但是不调查，没有结论。”
　　“你想要我们做什么？”杉荔醇很兴奋。
　　“我想要你们去收集这几个案子的现场指纹，所有的都需要拿回来，输入档案。”
　　“原来如此，那确实是大工程。”陆软认真地问，“我现在把这杯奶茶吐出来可以吗？”
　　“太晚了。”温知夏用手中的奶茶碰了一下陆软的脑袋。

　　陆软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拿出手机，看了一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她又问：“既然是加班，宵夜你包吗？”
　　“我也很穷好吗？”温知夏握紧拳头，眼睛湿润，“你知不知道你的面前基本上是一个孤儿？”
　　陆软和温知夏又开始互相扯头发。
　　钟隽像是老父亲一样看着他们两个人，然后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家里的老婆。“是的，今晚又要加班，晚上就不回去吃饭了。你要好好休息，不能陪你，对不起。这周末我一定会和你一起去医院的，嗯……不用担心，我能有什么事。我爱你。”

　　有了方向，四人立刻开始工作。
　　温知夏他们早就把这段时间的死亡人有共同性的事情告诉了刘龙正他们，但是他们似乎并没有太在意。因为虽然有共同性，但是太多人看起来就是意外死亡了。
　　他们之间有一些线，但是总是无法连接起来。

　　温知夏将所有的死者的信息都挂出来，贴在小黑板上。
　　“死者安业，城茂集团的少爷，死因意外摔伤，但是我提出有被杀害的可能性，最近在负责城中心开发的竞标工作。”
　　“死者罗毅，塞洛房地产部门经理，死因自杀，跳楼。他的压力一直很大，大家觉得他自杀很正常。他原本可能成为城中心开发项目的竞标工作。”
　　“除了他们，最近还有三起死亡案件，一起自杀、一起食物中毒、一起猝死，他们都和城中心开发项目有关系。”
　　“文一典，是之前城中心开发的负责人。”
　　“都和城中心的竞标有关系。”杉荔醇发现了。
　　陆软夸奖他：“你很擅长发现大家都能发现的东西。”
　　杉荔醇害羞道：“哪里。”
　　陆软：“……”

　　“城中心，笼城最赚钱的地方，但是最近响应政策，需要重新改造。”温知夏拿出城中心的照片，“里面有大型商场、办公区域、城市公园、本省最大的教堂、绿地……算了，反正就是什么都有。”
　　“你觉得是有人为了得到城中心的竞标，所以将竞争对手给咔嚓了？”钟隽说。
　　温知夏说：“我还在想，但是八九不离十。”
　　“那么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这个人吧。”杉荔醇上前，将一张照片贴上去，“江北的负责人，周延。”
　　所有的对手都死了，现在，就剩下这个有钱有实力的城北负责人了。

　　“真的就这样吗？”温知夏盯着那张照片。
　　就在他们四个人蹙眉思考的时候，外卖来了。

　　工作到深夜，他们才解散，各自回家。
　　对于难得的工作加班，杉荔醇一点都没有疲惫，反而显得很兴奋。陆软好羡慕他啊，如果她有这样的干劲，早就升职加薪了。
　　温知夏踩着自行车回家了。
　　陆软觉得很奇怪啊，老大今天是说了要摆脱单身吧，但是为什么最后是要他们加班工作？她是知道的，温知夏喜欢同性。所以呢？加班可以有助于他摆脱单身？什么原理？
　　对于温知夏的加班，除了杉荔醇，也就只有刘占东高兴了？所以，老大喜欢副队？
　　陆软在自己的思维放飞宇宙之前，赶紧打车回家。

　　第二天，陆软在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温知夏居然早就到了，而且还在看着小黑板上的资料，认真思考。
　　陆软：“……”
　　看来老大是真的爱上刘副队了！

　　“知夏。”门口，有人探头。
　　来人是昨天审讯以撒的警察。
　　“有人探望以撒·弥赛亚。”
　　为什么这种事情要向老大汇报？
　　陆软更不解了。

　　“是文一典的女儿，文莹莹。”
　　“哦～”温知夏有点感兴趣，他走了出去。
　　同僚报告的时间太晚了，温知夏去到的时候，文莹莹正好出来。她的脸色比起前天憔悴了许多，她看到了温知夏，打了招呼。

　　“你是过来骂以撒的吗？”温知夏问。
　　“不，我怎么会骂老师。”文莹莹叹气，“我是来道歉的，因为我的邀请，让老师陷入困境了。”
　　温知夏有点惊讶地看着她，问道：“你不怀疑他是凶手？”
　　“老师不会做这种事情。”文莹莹相信以撒，“就这样吧，我要回家了。自从爸爸不在后，家里的事情多了起来。我的哥哥，太让人讨厌了。”
　　她和温知夏擦肩而过。

　　“你那么喜欢以撒？”温知夏震惊，喜欢到在这种事情上都无条件相信他。
　　文莹莹回头看温知夏。
　　温知夏发现自己没有办法解读她眼中的感情。
　　“我怎么会喜欢老师，我对他的感情只有尊敬。”她笃定。
　　温知夏：“……”
　　认真？

　　“怎么可以说喜欢？太轻浮了！”文莹莹生气地跺脚，随后继续离开。
　　温知夏：“……”

　　我挺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