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神论者》古墨墨

19、离开精神病院

　　找到武器后，三人又鬼鬼祟祟地聚在一起。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陈苏春在发抖。
　　温知夏抚慰他，说道：“放心好了，人民警察会保护你的。”
　　以撒听到了温知夏的话，立刻靠过去，故意瑟瑟发抖，可怜兮兮地说道：“我也需要保护。”
　　温知夏表示：“你刚才挥棍子的时候，我觉得你可以保护我们两个人。”
　　以撒笑了。
　　“开玩笑的。”温知夏说。
　　左边一个19岁的少年，右边一个瘦高的病人，温知夏觉得自己此行必定不轻松。他想过让这两个人在这里躲起来，他一个人去找院长办公室的。但是在这个地方，不管是一个人行动，还是把这两个人抛下，都不是好的做法。

　　“我们要怎么样去院长的办公室？”在这里，陈苏春是唯一一个不知道办公室在哪里的人。
　　“院长的办公室在封闭区三楼走廊的最边上。”温知夏分析，“我们需要离开试验区，然后过去。”
　　陈苏春摇头。
　　“怎么了？”温知夏问他。
　　陈苏春说：“我躲在这里好几天了，根据我的观察，只要这边一开始实验，或者说是游戏，大门就会关上。我们出不去，攀登门是不可能的，因为这边通电了。”
　　以撒在思考。
　　温知夏这一次是真的垂头丧气了。

　　“我在想。”以撒打断他们的谈话，“在医院的100个人，必定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家医院的怪状，封闭区一定有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呆着的人。这之中，一定多多少少会有人不知道徽章的作用，或者说有人知道了装不知道，在那边偷偷拿走徽章……我要说的是，处理没有徽章的人，试验区和封闭区都有那些人。”
　　“嗯。”温知夏在听。
　　“这家医院的工作人员其实并不多，根据我们待的这段时间，我们也能知道这件事情。”以撒猜想，“如果这边人手不够的话，一定会调人进来，到时候，门就会开了。”
　　“问题是……这边的人手要怎么样才会不够？”温知夏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以撒倒是有一个办法，他说道：“让他们忙不过来就可以了。”
　　“怎么说？”
　　“把大部分人的徽章摘下来，然后让他们跑。只要我们的动作够快，拿走的徽章够多，那些人一定就跟不上我们的速度。”以撒说道。

　　“嗯……”这倒是个办法，但是陈苏春有一个疑问，“被夺走徽章的人，如果被清理人找到了……好像会死。”
　　“好像是。”以撒接话，“毕竟我们刚才都看到了，徽章一被夺走，清理人就会出现。”
　　“这个就是问题啊。”陈苏春很烦恼。
　　以撒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这个有什么问题？

　　“被拿走徽章的人会死。”陈苏春惊讶于以撒居然无动于衷，“如果我们成功拿走了很多人的徽章，就是他们都要死。”
　　“是啊。”以撒果断地点头，“然后呢？”
　　陈苏春看着他，眼睛瞪得快要掉下来了。

　　以撒不解地转头，他看到了温知夏用同样的惊讶眼神看着自己。以撒敛目，他有在思考自己刚才那番话里面，究竟有什么问题。想了一遍又一遍，他还是没有没有想出来。
　　他说的话就叫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有困难，他只是提出了一个不错的解决方案啊。不比他们就在这里干瞪眼好？
　　“不明白。”以撒喃喃自语。

　　对于以撒的态度，陈苏春虽然震惊，但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温知夏虽然想吐槽，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于是他稍微改了一下方案：“我们拿走别人的徽章，或者跟在被抢走徽章的人后面，然后袭击那些穿防护服的人，把他们打晕，全部关起来，用这样的方式来减少试验区的清理人。”
　　“也可以。”以撒赞同。
　　陈苏春看了看自己没有力气的胳膊，然后再问面前的两个人，“我们能做到吗？”
　　“这确实是个问题。”温知夏沉吟，“不过我觉得应该没有大问题。”
　　他在活动手脚，露出狞笑。
　　他早就不爽，想要做点什么来发泄一下了。

　　“那么……”以撒说，“温知夏主攻，我辅助，陈苏春负责观察有没有别人来袭击我们，防止出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悲剧。”
　　陈苏春点头。

　　他们三个人商量好后，就往外面走。
　　岂料，一打开这间房间的门，立刻就有人扑来过来。那个人守在门外许久，目标是第一个走出房门的人的徽章。
　　他算倒霉的，走在前面的人是温知夏。在他扑过来的时候，他立刻闪开，并且将人按倒在地板上。那个人和温知夏扭打起来，不过温知夏比他高大比他有力气，最重要的是，温知夏有技巧。在他准备翻身的时候，温知夏就成功将他的徽章夺走了。
　　“啊啊啊！”看自己身上的徽章没有了，那个人惊慌失措。他早就看到了失去徽章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他慌不择路。
　　按照刚才说的，以撒负责助攻。
　　当他发现那人想要逃跑的时候，他拎起棍子，朝他的后脑勺打击，一下子就将他击晕了。
　　“你还有点技巧。”一下子把人打晕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温知夏有点佩服以撒。
　　“在学习心理学的时候，我顺便也学习了人体的构造。”一边说着，以撒一边将那人拖进屋子里面。
　　他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埋伏起来。

　　屋子里面一片黑漆漆，以撒将那人放置在屋子的正中间，然后在一张桌子后面躲起来，温知夏躲在打开的门后面，陈苏春躲到了最远的角落，拉着屋子里面的空箱子挡住自己。
　　他们静静等待着。
　　现在已经不是游戏刚开始的时间，清理人明显比较忙碌，到来的时间比起一开始要慢。
　　他们躲了好一会儿，还没有听到脚步声。
　　陈苏春的额头不停渗出冷汗，温知夏没有一刻敢放轻松。以撒在黑暗中睁大眼睛，嘴角上扬。
　　他们耐心等待着，终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又开始了，好忙啊，今天不知道要做多少活才能下班。”外面传来了闲谈的声音。
　　“要忙一天呢，最后我们还需要在整个试验区投放那个药物。”
　　“哦，那个药物啊。”
　　“对，他们最后会互相残杀的。”
　　“说起来，之前在那个教堂，违规出现了那个药物，你们查出来了吗？到底是怎么样流出去的？我上次吃饭，听说负责人对于药物流出去很生气。”
　　“别管了，和我们无关。”
　　“你们别聊天了！”有人打断他们的话。
　　“太无聊了嘛。”

　　穿着防护服的三个人来到了门口。
　　他们穿着类似于防毒气的装备，整齐出现，像是生化电影里面的重要工作人员一样。三个人很快就看到了躺在地板上晕过去的人。因为被夺走徽章的只有一个人，他们三个人互相推脱工作，最后，只有一个人抬起铁铲，朝晕倒的人走过去。
　　温知夏瞄准这一刻，他从门后面飞快地蹿出来，首先扭住一个人的脖子，随后干脆利落地一扭。
　　“咔嚓。”那人瞬间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地板上。
　　“什么人？”站在一旁的人吓了一跳。
　　温知夏解决完一个人，立刻快步冲过去，想要将那个人踢翻。在他对付第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渐渐反应过来了，他拉着温知夏的脚，想要将他扔出去。但是温知夏顺着他的手，用脚勾住他的脖子，然后用力往下掰。
　　“什么情况？”拿着铁铲的人准备去应援自己的队友。

　　在他转身的时候，以撒从桌子后面冲出来，他拿着铁棍，一棍子敲打他的脑袋。
　　可惜这个人穿着防护服，他击中的地方不对，他没有收到致命的伤害。

　　外面传来了乱七八糟的声音。
　　陈苏春大着胆子探出头。
　　温知夏和清理人缠斗起来，以撒找到机会，将清理人弄倒，随后，他坐在清理人的身上，用清理人的铁铲去敲打他待着面具的脸部。每打击一下，以撒就会露出享受的神情。
　　敲击的声音一声又一声。
　　直到那人晕了过去。

　　同时，温知夏也解决了另一个清理人了。
　　陈苏春用早就找到的绳子，三个人一起把他们绑起来。
　　“看看他们身上有什么？”以撒提醒道。
　　他们搜身了，但是三个人基本上没有带什么东西，身上就是这一套防护服和一个工具。
　　“继续？”温知夏觉得这个办法似乎还算可行。
　　“继续。”以撒也有点兴奋。
　　小队人马，只有陈苏春紧张得手在发抖。

　　他们基本上如法炮制，成功制服了三个清理人小队，但是身为主力的温知夏也受了点伤，气喘吁吁。
　　“你需要休息一下。”以撒说道。
　　温知夏点头，不得不同意以撒的看法。
　　以撒找了一个房间，和温知夏他们一起躲进去。

　　“清理人究竟有多少人？”陈苏春惴惴不安，“我觉得温知夏有点应付不过来了。”
　　以撒咬着手指头，在思考。
　　在他们躲着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有人在陆续路过这里。
　　以撒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对温知夏和陈苏春说：“你们在这里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你去哪里？外面危险。”温知夏拉住以撒。
　　“没有想到温警官那么关心我。”以撒开心地回过头。
　　“不是，我是怕你走了，我们就真的没有什么战斗力了。”几次配合下来，温知夏发现没有以撒，他还真的不行。
　　以撒拉住他的手，然后放开，说道：“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说完，他不再管两人的挽留，慢慢走出去。
　　“你究竟去哪？”陈苏春在以撒出门前，最后问了一句。
　　“传教。”以撒振振有词。
　　陈苏春傻眼。
　　温知夏没有余力去拉回以撒了，他靠在墙壁上，捂着受伤的左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陈苏春也说不出什么，他只能默默观察门口的情况，防止有人来攻击他们。幸运的是，没有任何人进来，不一会儿，以撒回来了。

　　“你去做什么了？”温知夏问他。
　　“我去告诉一些人。”以撒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好人，“徽章被夺走，清理人就会来清理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下手为去，处理那些所谓的清理人。为了展示这个真理，我陪着他们走了一趟程序。”
　　陈苏春傻眼。
　　以撒相当得意，“这样，就有很多人一起对那些清理人动手了。很快，这里就会乱糟糟了。”

　　他的行为很奏效，因为没有过多久，广播再一次打开。
　　“参与者们，请停止攻击清理人。”

　　以撒笑了。
　　这些人是蠢才吗？
　　听到了广播，不少人找到了办法，都去攻击清理人了。
　　很快，试验区就变成了无法控制的一片地狱。

　　算着时机，温知夏、以撒和陈苏春三个人换上清理人的衣服，溜到大门那边躲起来。
　　他们能否成功，就在这一刻。三个人紧张地盯着封闭区和试验区连接的大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在他们的耐性快要用完的时候，门外终于出现了一队穿着防护服的队伍，他们停在门口，随后打开了门。
　　三个人在等那些人基本上走进来后，他们终于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了门口。
　　以撒伸出手，挡住了最后一个人要关上大门的动作。
　　“怎么了？”那个人隔着防护面具和以撒说话，声音都变调了。
　　“我们受伤了，需要撤离。”以撒沉着应对。
　　那人盯着以撒。
　　以撒和他对视。
　　“你的眼睛……是蓝色的？”那人看到了以撒墨蓝色的眼睛，“以撒·弥赛亚？”
　　以撒听到他喊出自己的名字，用力一脚将他踢离大门。

　　“快来！”以撒将门打开。
　　温知夏和陈苏春立刻逃了出去。
　　以撒也出去了，并且将门关好。
　　“有试验品跑出试验区了！”有人发现了他们。
　　“你们先走！”以撒喊道。
　　那些人发现他们了，他需要停下来拦住追出来的人。
　　温知夏回头看了以撒一眼，大喊道：“不要停下来，快走！”
　　“我会的，你们先走。”以撒朝他挥手。
　　温知夏咬牙切齿，他很想回去拉走以撒，但是有好几个人已经重新从那道门里面出来，靠近以撒了。
　　温知夏和陈苏春只能不顾一切逃跑，他希望他守在外面的同事能尽快进来，救以撒。

　　封闭区现在就像是打碎了蛋壳的鸡蛋，毫无防备，而且人烟稀少，他们跑进去后，轻而易举就进去了。
　　温知夏打开院长办公室的电脑。
　　“快快快！”陈苏春站在窗口，他发现有人追过来了。
　　“等等！”温知夏在等电脑开机。
　　在电脑打开的一瞬间，温知夏立刻拿出放在口袋里面的插头，按照陆软的吩咐，插了进去。

　　一瞬间，电脑屏幕变成了红色。
　　鲜红。
　　像是血一样。
　　温知夏不清楚情况，一直盯着电脑。
　　屏幕变白，突然出现几个红色的字母。

　　Find me.

　　“找我？”温知夏疑惑地看着屏幕，陆软又搞什么花俏的东西？
　　下一瞬间，英文字母不见，一行又一行代码在冲刷。
　　外面的人成功接入了。

　　“老大？”陆软的声音从电脑那边传来。
　　“快点！”温知夏担心还在外面的以撒。
　　“我正在入侵这里的系统，就快要打开门了，我们队伍即将进入，对你进行援救，稍等。”

　　听到了陆软的话，温知夏立刻卸掉力气，坐在了地板上。
　　陈苏春站在窗口，看到了冲过来的清理人队伍，以及听到了响起来的警笛声。
　　温知夏在这个奇怪的精神病院的经历基本上到这里就可以画上停止符号了。

　　他仰头。
　　电脑的屏幕闪烁。

　　Find me.
　　Find me!
　　Find me!!
　　Or
　　Lose me.

　　警察队伍进来，控制住了情况，将精神病院的人都带去调查。
　　温知夏特意去询问进来接应他的同事，得知以撒似乎并没有什么事，现在戴上手铐，被带去警局了。
　　虽然方法有点奇怪，但是温知夏确实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将教堂杀人案的嫌疑人带出去，再询问。

　　离开这个办公室之前，温知夏拔下了眼镜腿上的插头。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算没有那个设备，电脑的屏幕上，依旧有那几个英文字母。

　　Find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