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神论者》古墨墨

12、天才和病人

　　什么样的人是病人？
　　这一个看似颇有哲学味道的问题，和温知夏讨论的人，是这家医院的院长。
　　在听到了张树知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警告以后，温知夏用他便宜老师的名义，终于得见这一家医院名义上最后权力的人，院长。一见面，这个上年纪的老头就和温知夏聊一些似是而非的问题。
　　“什么样的人是天才？”院长一点都不觉得这样的问题是为难人的。
　　温知夏才不想思考这些答案，他只是来请假的而已。
　　“天才就是很厉害的人，病人就是有病的人。”温知夏回答完问题，在心里表扬自己，不愧是我，说的都是废话。这个答案的创新程度，堪比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你认为天才是天生的吗？”院子双手交叉，随后放在下巴上，支撑自己的脸。
　　温知夏调皮起来，他模仿院长的动作，看着阴影中的老人。“说实话，我是这样觉得的。。”温知夏说，“只有生而怀有才能的人，才是天才。”
　　温知夏觉得这算是常识。
　　院子笑了，然后喝了一口茶。

　　“你知道历史上，曾经有过好几次的人体改造事件，人类为了掌握成为天才的办法，做了许多的努力吗？”院长在繁忙的工作期间，想要和温知夏闲聊一些没有用的东西。
　　“我知道，比如说挑选优秀的基因，培育后代。”温知夏之所以被刘占东重用，就是因为除了有时候脾气不太好，人太懒外，他是一个德智体美劳齐全而且数值高的职员。
　　“成功了吗？”院长问。
　　“你问我。”温知夏失笑，“很明显没有，否则，这个年代，进过了几代的改造，天才早就该满地跑了。”
　　院长也跟着笑了，他话说到这里就满足了。

　　“你说你来请假。”院长转换话题。
　　温知夏立刻打起精神：“是的，我最近有个学习报告要回去学校做，我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可以了。”
　　“好吧。”院长一口答应。
　　温知夏听到他的回复，并没有立刻喜颜悦色。反而，他皱起眉头，因为院长的态度和田蜜相差的太多了。
　　“不过这边请假需要提前一周申请。”院长继续工作，“最近医院的工作人员紧张，大家轮班都忙不过来。你突然说要请假，一时之间也很难让你离开。”
　　温知夏沉默了几秒钟。
　　“怎么样？”院长问。

　　“这几天，有来找我的人吗？因为我好几天没有联系我的家人了，我害怕他们担心。”
　　“哈哈。”院长抬头看温知夏，“人有时候不应该觉得自己是很重要的存在，这几天，并没有人找你哦。”
　　“这样。”温知夏站起来，准备告辞。“那我就提前请假，下周再离开吧。”
　　“好。”院长的工作繁忙，也没有空理会他了。

　　温知夏离开了这一间办公室，在关上门的时候，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扇门内的风景。
　　院长的电脑插着一个硬盘，他似乎就是在整理里面的资料。他的桌面上放着许多东西，其中一样很突兀，是一张命运之轮的塔罗牌。

　　如果说完全没有人找温知夏，他是不相信的。按照他对自己小队的理解，在他无法联系上的第二天，肯定就有人想办法找他。但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他被人故意困在这里了。他也不用想着一周之后，离开这个地方了。
　　得出了结论，温知夏迅速放弃了用合法合理的手段离开医院的想法。

　　他在重新走回封闭区的时候，又看到了一个病人在发疯。
　　“我是医生，我不是病人，我只是犯了一个很小的错误，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我是医生！”吼完，他奋力朝大门跑去。
　　很快，医生和护士追上他，然后将他控制住，拉回了楼里。
　　温知夏在路过的时候，特意看了一下那些医生和护士的工作牌。
　　是在那份百人名单上面的人。

　　温知夏在院子逛了一圈，终于见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他双手插着裤袋，优哉游哉地走了过去。
　　眼前的一个人投下的阴影挡住了自己晒太阳，张树知皱眉抬起头。当他看到温知夏后，并不是很意外。他挪了挪屁股，让出一个位置。
　　温知夏在他的旁边坐下。

　　“温队长，你是发现自己离开不了这家医院了吧。”张树知笑。在这个地方呆久了，他的人性中也掺杂了一些疯狂的成分。
　　温知夏面无表情地看了张树知一眼。
　　他现在没有心情和他嘻嘻哈哈。
　　“这里究竟想要做什么？”温知夏问。
　　“你想要做什么？”张树知抢先问。
　　温知夏摆手道：“不好意思，我不是那种很友好的，让别人用一个回答来交换一个答案的人。你只能乖乖给我选择说，不然我会趁现在心情不好，干脆利落地找个借口，将你按在地上打。”
　　“你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怎么变过啊。”张树知有点惊讶。
　　“我又不认识你，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变过。”温知夏觉得自己比起读书的时候，脾气好多了。
　　“你不记得我而已。”张树知仰头看着天空的太阳。

　　温知夏暂时不想深究这件事情了，他重新问道：“你知道这家医院想要做什么吗？”
　　“具体我不知道，他们似乎是在用病人实验药物。”张树知知道的不多。
　　那些药，他不知道哪些是有问题，哪些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他一开始就排斥吃任何的药物。
　　“让人疯掉的药物吗？莫非这是这家医院某家扩展业务的研究，用心真是值得让人热泪盈眶。”温知夏冷嘲热讽。
　　张树知用略带惊讶的眼神看了温知夏一眼。
　　温知夏中这家医院工作期间，虽然说工作态度不是很端正，但是看起来还算是不错的医生，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温知夏那满带嘲讽和攻击意向的脸。
　　温知夏很想抽一支烟，但是他的手捻了一下，才发觉自己的烟早就没有带在身上。
　　“有一个病人逃走了，但是他没有成功逃离这家医院，只是躲起来了，这件事情你知道吧。”张树知说。
　　温知夏点头。
　　“那就是明白了这家医院黑暗的人。”张树知说，“我知道的不多。”
　　“嗯。”又是一个没有用的家伙。

　　张树知快速地瞄了温知夏一眼。
　　“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不要在那里看来看去的。”温知夏早就发现他的小动作了。
　　“我知道你该去问谁，但是你未必会愿意去找他。”张树知支支吾吾。
　　温知夏眯起眼睛。
　　“你现在负责的病人，以撒·弥赛亚。”张树知干脆地说出那个名字。
　　温知夏果然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说道：“我要怀疑你们是不是一伙的了。”
　　“我和他没有关系啊。”张树知立刻撇清和以撒的关系，“但是那个小子肯定有很多人给他喂消息。”
　　“你怎么知道的？”
　　“有好几个医生被当成病人关起来了，他们每天都在忏悔的事情，就是对那个叫做以撒的病人有问必答。”说完，张树知斜视温知夏。
　　温知夏瞪他。
　　拜托你，有话说话，看什么看。就算他很帅，也不想给一个眼神奇怪的男人盯着。

　　“我也很好奇，以撒那个病人，究竟有什么超能力？”张树知想要打探的是这个，“你接触下来，有什么感想吗？”
　　温知夏抬起头，望着蔚蓝的天空，若有所思。
　　“该不会这个也不能说吧。”张树知在考虑了，这个人似乎不能合作，因为他只会索取，不会给人回报。
　　“他……”温知夏张开嘴巴，舌头碰触到空气，仿佛吃了一口这一片蓝天。
　　张树知竖起耳朵。
　　“是个漂亮的人，比想象中好看。”温知夏斩钉截铁。
　　因为他的答案，张树知差点从长椅上摔了下去。

　　虽然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有点不好，但是温知夏并没有后悔进到这家医院。当初他看到以撒的照片，就觉得长得好牛逼的一张脸。现在看到本人，更加满意。
　　由于温知夏的不合常理回答，张树知失去和他交流的欲望，拍拍屁股走了。

　　温知夏随后也离开，回到了楼房。
　　按照规定，如果没有温知夏的跟随，以撒是无法离开他的病房的。所以在温知夏去找院长谈话的时候，以撒一个人过于无聊，躺在床上睡着了。
　　仗着现在四周围没有人，以撒也没有意识，温知夏光明正大地站在门口，欣赏以撒的脸。
　　嗯，果然漂亮。
　　这一趟不算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