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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瑄王燕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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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宁静的王府里。华服少年微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嘴角暗含笑意。
“禀殿下,找到小侯爷了。”
“嗯。”少年招了招手,夜行者便不见了踪影。
茅屋下,“哎!我说陆大公子,又惆怅了?”微暗的烛火旁,苏可手捧着脸,一双天真的眼睛看着栖梧。
“没”.少年百无聊赖的翻着佛经,有一搭没一理的说道。翻着翻着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把目光移向苏可。
烛火映出了临尘深海似的眸子,仿若星辰陨落。苏可躲闪不及正对上栖桐的目光,栖桐看到一抹红晕在苏可脸上散开了。
你!
你!
有你这么看着姑娘的么?”苏可转过身去,娇羞的责问。栖桐垂下头笑了笑,继续翻书。
良久.苦乐道:“瑄王正在找你。”
“嗯”烛火下的少年不经意的答道。
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但我还是要说:“珞王燕殇在朝中权势很大,觊觎皇位很久了。燕离找你,只不过是利用你,平衡燕询和燕殇的势力。”苦乐道。
“哎?你说正经事的时候好像连头发都显得异常严肃了。”少年继续翻着佛经,仿佛对和尚所言漠不关心。
“原本应该利用你父亲的。你父亲是开国元勋、太祖时的北陵王,奈何太宗夺位时站错了阵营,削了爵位。后来被燕询派去戍守边疆,战死沙场。”窗外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影,淡淡的说道。
苦乐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跃窗而出,不多时便听见了一声惨叫。
“小和尚还蛮厉害的啊”苏可天真的说
“这叫声就是那和尚发出来的。”栖桐依旧漫不经心的翻着佛经。
“啊?”
少年停下了手中动作,合上了佛经,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瑄王殿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聚?躲躲藏藏可不是殿下的风格。”
“哈哈哈哈.陆小侯爷果然心思敏锐!”
只见刚才还空荡荡的门口此时多出了一个白衣少年,身后则是被五花大绑且嘴里塞着布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唔唔声的苦乐。
“王爷深夜私闯民宅,这不大好吧?”
少年并不做答,自顾看天……
半响,
“帮我”
“理由?”
“柳莺雪”
“卑鄙!”
月照星空,繁华的凤临城里此时已经宵禁。只看得少年、和尚、小丫头,这怎么看都不太和谐的队伍,正在鬼鬼祟祟的溜进王府……
“哎!我说王爷殿下,你自己的地盘干嘛要偷偷摸摸的?”苏可苦着脸问道。
燕离眉开眼笑的说:“哈哈!还不是皇上在我府里安插了太多的眼线。”
“这你美啥啊?出恭的时候也被监视,有啥可高兴的?”苦乐露出疑问的表情。
少年王爷摆摆了手,道“哎,殊不知,这正是我想要的。他燕询监视我,我就做给他看!”
栖桐惊诧的望着他:“莫非?殿下早已……?话音未落,便被燕离打断。
“天色已晚。安临,去给几位客人安排客房。”
只见门外进来个长着憨厚脸,比燕离年纪大不了多少的少年道:“请。”
安临安顿下苦乐和苏可的房间后,左拐右拐的将栖迟带进一个小别院里,院子里栽着大片石蒜,还有一颗槐树。光鲜亮丽的王府,恐怕也就属这里最隐蔽安逸了。
“侯爷,请。”安临侧过身子打开了虚掩的门。
透过门缝,栖桐看到了影影绰绰的屏风还有几盆石蒜,一张软榻。栖桐笑道:“这王府深院,久不住人,倒是干净利落!”
“额……侯爷不要讥笑奴才了,王爷其实早就知道你会帮他。”
栖桐双眉一拧:“满园的彼岸花,这燕离倒也是别出心裁!”
“这……王爷知道你喜欢……”
“够了!你下去吧。”
栖桐呆呆的看着满园的曼珠沙华……
“桐哥哥”小姑娘一脸天真的笑容跑过来,清澈的眸子仿若深不见底的潭水。
“嗯?”躺在草地上的少年不经意的哼了声。
“送给你”小姑娘粗声粗气的说。
“沙华?为什么送我这个?话说这花的花叶永不相见,难不成雪儿不要哥哥了?”看着眼前这个气喘吁吁的丫头,少年挑逗着问道。
“不是啊,这花是雪儿最喜欢的呢~雪儿把最喜欢的东西送给哥哥,雪儿对哥哥好不好?”
看着窗外满园的石蒜,临尘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个黄昏、那个很傻很天真的丫头、那个只有他们知道,种满了曼珠沙华的地方。栖桐不禁苦笑:“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恨月长圆……”
在瑄王府住了小半月,除了每日晚饭,平常几乎见不到燕离。栖桐深居简出,每天的主要生活就是吃饭睡觉。苏可自打遭灾后,没了六亲的她反倒看得很开,每天拽着苦乐在这盛世繁华的天子脚下到处游玩。这苦乐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虽说是个和尚,但看苏可的眼神都变了,对苏可当真是有求必应。栖桐和燕离可都看在眼里,心照不宣。
清晨,“侯爷,王爷等你很久了。”虚掩的门外透进一个矮小的影子.不时督促着栖桐起床。
“说了多少遍,我现在不是侯爷了!”
“公子,我家大人找你。”面对安临这张憨厚的异常正经的脸,栖桐也是无力招架。
王府的正厅里,燕离摆弄着手中青花,面前是个身着青衣,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这人身材纤瘦、嘴唇薄如一线、眉毛狭长浓密、削瘦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我道你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是我这王府太过安逸了罢?”燕离的话语中充满埋怨。
“殿下吃喝嫖赌、坑蒙拐骗,样样拿的出手。真不愧是大楚贵族典范!单就说那园子里的石蒜,此花适宜西南湿地,殿下大量移植到王府,怕是花费不少心思。”栖桐笑道。
“你若不喜欢,明儿让安福烧掉。”燕离的语气很淡,依旧摆弄着茶盏,仿佛根本不在意那花。
燕离站起身道:“你在府里深居简出,也没什么熟人吧?碰巧今儿有朋友拜访我,介绍一下,这是新科状元张谦。”
说罢,燕离转过身去看向栖桐:“这是陆老王爷的儿子,小侯爷陆栖桐,陆临沉!”话语中仿佛时刻都在提醒着他要记得陆家与燕询之间的仇恨。”
“见过侯爷。”张谦作了个揖
栖桐摆了摆手道:“张公子无需多礼,在下早就不是什么侯爷了。”
万没想到,张谦先表态了:“侯爷的事,殿下和我说过了,我会竭尽全力帮助侯爷的。”
栖桐心知肚明,和这燕离也多是互相利用,张谦与其说是帮自己,更不如说帮瑄王争得皇位。瑄王燕离,这个吃喝玩乐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的王爷,是当朝皇帝燕询的叔叔。当年太子不举,燕离刚出世没几年,太子的病就好了,且与姬美人生了燕询。过了七年太祖皇帝驾崩,燕询父亲即位,当了三十年的太子终于媳妇熬成婆。刚刚君临天下,就染了恶疾,没多久就殡天了。燕询继位时还是个不经事的孩子,不然燕离就是皇太弟。坐在龙椅上的是燕离而不是燕询了。
良久,燕离轻轻的叹了口气:“明日是中秋佳节,皇上宴请众卿,唯独没邀请我。”失落的语气仿佛受尽委屈的孩子。
栖桐不经意的笑了笑道:“王爷事朝中重臣,又是皇亲国戚。皇上宴请群臣,怎么可能忘了王爷?我看是王爷给推辞了吧。”
“明日不宵禁,想想那月裳河畔、灯火阑珊、才子佳人、春江花月,更有那昭月楼的花魁紫月姑娘倾情献舞。此等良辰美景不比在皇宫陪皇上嚼蜡美的多?”燕离的脸上,写满了对中秋佳节的憧憬。
“殿下享受的东西,自然没的说,我当奉陪。”看着眼前这不务正业的瑄王,栖梧也是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