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妻而安》莫开莫落

24、第二十四章

　　不过一个小时的功夫，陈默就做了一桌子的饭菜，有红烧排骨、清蒸鲈鱼、素炒青菜，外加蘑菇玉米浓汤。
　　莫小白看他忙前忙后，连忙抢过碗，快步走到电饭锅旁。
　　“我去盛饭，大厨快坐下歇歇。”
　　陈默轻笑着，又有些不放心的跟上去。
　　“傻瓜，你不拿勺子，难道要用手抓饭？”他点了点她的鼻尖，笑意满满的摇摇头，转身回到碗柜旁。只听耳后“啪”的一声，他条件反射的看她。莫小白蹲坐在地上，一只碗碎得七零八落。
　　“摔到哪没有？”他连忙搀她起身，并不住打量。
　　莫小白红着脸，喃喃的说着没事儿，边不住摇头。她只是倾斜着碗，水渍滴落在地砖上，靠近时，一个不小心，脚底一滑，整个身体就这样后仰过去。
　　“我是不是太笨了？”说着，便弯腰要拾起地上的碎瓷片。
　　“别动！”他连忙阻止，并将她塞到餐厅沙发椅上坐下，戏谑的说道：“既然都知道自己笨，还乱动。万一扎破了手指，还得要相公我来伺候。”
　　她娇羞的低头不语。
　　“你啊！可怎么办？生活完全不能自理。还好你命好，遇到了我。既然你有公主命，以后就乖乖在我身边，做我的公主就好。”
　　确实，陈默将她捧在掌心，不容她受半分委屈。而这些，似乎又来得太过缥缈，像是幻象。过去的近二十年，莫小白觉得自己就像一棵野草，成了母亲成功路上的拖油瓶，被抛弃，又因为这张神似母亲的脸，被父亲嫌弃。她以一种放任自由的态度，自生自灭，抑或自强不息。
　　尊严、渴求，甚至金钱，从十几岁开始，生命中便只有一个词“自给自足”。因为失落，难过到绝望，因为绝望，不再敢渴求任何来自外人或外界的给予，即便拥有，也不敢动用。
　　而此刻，眼前这个英俊的大男孩，强行闯入她的生活和内心，带来色彩，创造丰盈。有时候，莫小白会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梦？而这梦，是不是终究会醒？
　　“小白”陈默停下手中的筷子，“以后你就只把画画和写作当做一种爱好，别总是熬夜赶工，好不好？”
　　莫小白咬着筷头，睁着大大的眼睛，浓密交错的睫毛下，出现一丝闪躲，眯眼甜甜一笑，“我觉得挺好的，并没有觉得是负担啊。”
　　“你真的没必要那么累，就让我来养你，好吗？”
　　这句话，或许是很多女生梦寐以求的，有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可以依靠，或许就是最大程度的满足安全感。但同样的字眼，在莫小白听来，却有些不自在。
　　她凝住了笑，收起上扬的嘴角，“陈默，以后别再说类似的话了，我不喜欢。我希望，我们的爱是平等的，而不是一个人依附于另一个人。”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陈默连忙解释。
　　莫小白看他为难，其实心里也懂，深深呼出一口气，又眯起眼睛说：“要不这样吧，一会儿带你去画廊看看怎么样？说不定，看到我的画挂在那里，你就理解了。”
　　“好啊！”陈默连忙端起饭碗，快速将大口大口的饭菜送到嘴里。
　　当爱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这样，她的一个细微表情，都会被捕捉，并不断放大；而她的一点情绪扭转，又会是摄入心魄的莫大安慰。
　　一袭洁白长裙，挽着一个清瘦高挑的身影，走进一家画廊。她朝他婉儿一笑，他宠溺的帮她撩去额角的发，目光贪婪的停留在她的眉宇间，眼底带着宠溺，带着笑意。
　　“莫小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远远的，就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笑脸相迎的小跑过来。
　　“罗姐，最近怎么样？”
　　“特别好，这不是，刚刚一位先生，一次就买走了五幅你的画。”罗姐边说，边不住的打量陈默，“这位是？”
　　“哦，忘了介绍，这是陈默。”“陈默，这是罗姐。”
　　陈默伸手上前，绅士的点头示意，“罗姐，你好！我是小白的男朋友。多谢你平日里对小白的多多关照。”
　　“客气客气，快坐，快坐。”罗姐热情的将他们让到休息室，奉上一壶茶。又表示歉意后，连忙跑出去招呼上门的顾客。
　　莫小白静静的品着茶，陈默就静静的看着小白，看着她浓密睫毛下，澄净明亮的双眸，看着她柔嫩得如同婴儿一般的脸蛋，看着她微动的红润小嘴儿，竟不知不觉入了迷。
　　“你猜猜有哪些是我的画，怎么样？”莫小白蹦跳着，走到一副画前，用白细的手指遮住署名，俏皮的看着陈默。
　　陈默挑眉，“好啊，”轻笑着，走上前，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尖，说：“要是都猜对了，可得奖励我。”
　　莫小白翻着白眼，说“真是现实”，接着又信心满满：“好！反正你也不可能全部猜出。”
　　“你也不必遮挡署名，我就站在这，远远的看色彩，就行。”
　　陈默步调轻盈的走到画廊中心位置，也将小白一把拉入怀中，双手转动她的肩膀。她背对着他，陈默从背后搂着，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磁性而动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幅”“这幅”“这幅”……
　　莫小白被陈默掌控着方向，转了一圈，只不过短暂的一眼，自己的画作就丝毫不差的被陈默一一挑出。
　　她惊讶的抬眼看他。
　　他得意的挤弄了一下眉眼，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怎么样？老婆大人。”
　　莫小白的耳后被一股气息烤的炙热，脸颊也瞬间红透。连忙从他的怀中钻出，后退几步，眼神闪闪躲躲的说：“我说话算数，你……你要什么奖励？”
　　“这得容我想想。”陈默坏笑着，走上前，揽在她的肩头。
　　更让莫小白吃惊的是，他的沟通能力，真的是不同凡响。不过去了一趟卫生间的功夫，罗姐就开始对陈默更加热情。他们离开时，罗姐一直将他们送上车，并不住的颔首微笑。虽然罗姐之前对莫小白也非常不错，可却从来没有受到过这般待遇。
　　“你觉不觉得，罗姐对你热情过了头？”
　　陈默忍不住笑出了声，瞥了副驾驶位置的莫小白一眼，故意摆出一副傲慢的架势，说：“谁让你老公我颜值这么高呢？”他见她紧绷的小脸儿，觉得十分可爱，凑近便轻轻一吻，满脸得意的问：“你吃醋的样子很好看。”
　　“谁吃醋了？！”莫小白恼羞成怒的在陈默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我吃醋了吗？”
　　“诶呦，你这是谋害亲夫，知道吗？”
　　莫小白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刚刚掐过的地方，还不依不饶的挖苦：“你这到处沾花惹草，连少妇都不放过……哼！”
　　“傻瓜，怎么会？除了你，这辈子，我谁都不要。”他的声音温柔至极，却字字坚定。
　　莫小白转向车窗一边，抿嘴笑笑。眼前的夜景从车窗一闪而过，所有的静物，在路过时也不过是片刻停留，只缓存下一道幻影，被瞬间遗忘。这样的一幕，突然让莫小白心生悲凉，她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风景变幻，小声的说：“陈默，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了别人，只希望你直接告诉我，我一定会放你走。从此，就再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