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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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看起来很正常的样子，就好像一切真的是我的噩梦……
真的……正常吗？
我脑海之中一直盘旋着那个大叔浑浊的眼神和枯槁的脸色。虽然之前也没见过那个大叔几次，但是印象里他应该是一个很开朗的人……
今天已经是确认大叔还活着的第三天，但是好像没有人对大叔突然的变化感到奇怪。
我正想得入神，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回过神来发现是甜甜。
“恩？！”我依然维持着枕着手臂的姿势躺在床上，问道“咋啦？？”
甜甜垂眼看我：“想什么呢这么入迷？叫了你好几声了。”
……我还真没听到……
“怎么了？”我看她脸色有点不对，就坐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张芸还没回来，要不要出去看看？”甜甜脸色有点别扭。
听了这话，我脸色也有点别扭——虽然是住在一个寝室，但是大概是因为我们三个是后批来的的关系，张芸跟我们的关系实在不算是亲近。就从她对着我们永远没变的死人脸来说……我们一直对这赤裸裸的冷漠排斥很莫名其妙——但是……我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点了，人不见了还是得找找的……
“走吧。”我边说着，边爬起来捞过旁边的外套穿上。
“走什么走。”这时候，坐在床上捧着本书的小清冷淡地说，“你不见了那天也不见她动一下啊。这种人，谁管她死活？”
我才知道这件事。心里也很不舒服，就看了甜甜一眼，“……”
甜甜给了我一个无奈的眼神，然后对小清说：“一会儿门禁了，谁给她开门啊？”
小清这才抬眼，慢悠悠地站起来。
我们下了楼，跟门卫的大妈打了个招呼，就打算去找人。但是我们对张芸一点都不了解，不知道她可能会待在哪里，于是我们一起出了宿舍楼，决定先去图书馆再去教学楼这样沿路找过去。
图书馆静悄悄的，并不像有人的样子，我们就往教学楼去。
教学楼是个尖顶的三层建筑，再加上一个阁楼，尖尖的房顶在夜幕中像是一座颤颤巍巍即将倾倒的山峰。
我们穿过一片稀疏的小树林，来到楼前，发现这里竟然围了不少人。
都是这里的学生，一些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他们站在前面的草地上，安安静静地，也没人说话，不约而同地用一种莫名热切的脸仰着头往楼顶上看。在我们看来，这姿势就像是乖巧的学生求知若渴地看着老师，或者又像……嗷嗷待哺的幼崽。
大半夜的，这是在干什么？
我们不约而同地顺着他们的目光往楼顶上看……
有人！！
远远地天色又暗，门口的一盏小灯灯光昏黄。我能隐隐约约地看到楼顶的阁楼小小的窗户上，坐着一个女孩儿——也不知道她怎么爬上去的——她就坐在那里，在吹着海风浸凉的夜晚，穿着洁白的裙子光着脚……
这肯定不会在看风景吧！
自杀啊这是！！
我们仨同时想到这个可能。我紧紧地盯着楼顶的女孩，不敢出声。甜甜惊地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手足无措。小清则皱着眉头，快速走过去，轻声问那些人：“她怎么了？”
她这一句话，好像是一个石子打破了平静的水面，一开始都静止不动仿佛雕塑的一群人，突然就都开始叽叽喳喳小声议论起来。
“她怎么了？”
“她是怎么了？”
“这个人在干什么？”
“难道是自杀吗？”
“自杀是什么？”
“她想死吗？”
“她为什么想死？”
“跳下来会死吗？”
……
他们一起说话，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都听不真切。
小清更不耐烦地皱着眉，伸手抓住了背对着她的一个女生的肩膀，待她回头，压低声音问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她这个动作好像是按下了神秘的暂停键，突然那些议论声都停息了。场面安静到诡异……
我和甜甜这时候也走到了小清的身边，就见那个被女生慢悠悠地回答道：“……看啊……”
“……”我、甜甜、小清。
顿了顿，我问道：“她是谁？你们谁认识她？”
安静了两秒，人群中才有一个轻轻的，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她……跟我住在一起。”
我看过去，是一个有点面熟的女生。她个子娇小，过于白皙的脸色在夜色里好像透明，透过人群看过来的眼神，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情绪起伏，就像海边的礁石。
我突然想起刚刚小清说过的那句话：“你不见了那天也不见她动一下啊……”
这样的眼神真的是很熟悉……像张芸的眼神，也像……现在我们面前大部分人的眼神。在这样的场景里，我才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这种眼神……楼上的女孩儿还在风中摇摇欲坠。地上的一群人，那些在学校里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面孔，那些或许和她朝夕相处的面孔，却都在此刻，用着这样的眼神眼睁睁看着无动于衷。
我想，我应该知道楼顶上那个女孩是谁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