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后》狗尾貂

3、03

　　我的记忆要从老家九八年那台黑白电视开始，说起黑白电视身为95后的你一定不会陌生吧？对于我们而言，这台黑白电视虽然只有两个超大的按钮，以及两根长长的天线，大多数时候都是没有信号，只有一两个台。它看起来很是笨重，但那个时候确是将我们和外面世界连接起来的唯一渠道。

　　还记得我在黑白电视上第一次看到的是北京的人民大会堂，那个时候感觉那里好大好亮。看到天安门广场毛主席画像，以及军人叔叔升旗唱响国歌，我们都会跟着军人叔叔敬礼，心情很是激动。当画面转向戴着红领巾的少年放飞白鸽，我呆呆的被吸引住，那个时候还不知道那个红领子就是红领巾。我们通过电视看到了万里长城以及祖国的大好山河。

　　我生活在北方的一个小镇上，我有记忆的时候应该从两岁开始吧，看到家里陈旧的照片，那是小时候坐在木制车子的我们，那个时候的我和我哥还穿着开裆裤，我们头上各戴着一个帽檐是波浪的粉红色帽子，脸肉嘟嘟的，那是一岁的时候还不会走路，我妈将我哥和我从小木车上抱下来，她缠着毛线和邻居阿姨聊着天，织毛衣。

　　当然邻居阿姨也带着孩子，我们三个孩子爬在院子里吃树叶。我妈在我长大以后才告诉我，那个时候，她亲眼看着我哥捉蚂蚁塞进我的嘴里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我居然还给吃了。原来我哥从小就喜欢虐我；好像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喜欢乱吃东西，像是什么吃药，蚂蚱什么的。

　　我们都是先学会爬行，然后是站起来学会走路。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哥有一个爱好，说起来也臊得慌。

　　我哥小时候吃的白白胖胖，反正比我胖，比我好看。而我确是黑不溜秋，像是营养不良似的。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哥两岁的时候还喜欢吃奶，我妈的□□都是我哥的，不过为了给他戒奶。我和我爸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在我妈的□□上涂上酱油，我哥吃了一口，觉得嘴里一股咸味，赶紧吐出了，从此以后他再也不吃奶了。

　　你别以为我哥会这么轻松放过我，他知道是我不让他吃奶。从此以后什么东西都跟我抢，他力气比我大，我也抢不过他。关键是我哥拧人就像是大鹅的嘴巴一样能让我疼上好几天。

　　我总对朋友说，农村有三凶：土狗，公鸡和我哥。哎呀，要是被我哥知道了，会不会打我啊？

　　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我和我哥不喜欢在我家睡，总是在朋友家睡觉，包括吃饭。那个时候挺傻的，好像别人家的什么都是好的，我们几个小朋友睡在一张大床上，一人一张夏凉被，睡觉都不老实。我哥老是摸我耳垂，我们朋友间称兄道弟，很是和谐，好吃的一起吃，好玩的一起玩。

　　九八年的我和我哥已经上小班了，那个时候我和我哥已经三岁了，刚好可以入幼儿园。我妈提起这件事情就伤心，我哥那个时候死活就是不迈幼儿园的大门，任凭园长如何鼓励安慰都无济于事。每次都是我妈送进去，他又逃跑回家，为了这个，我哥没少挨我妈的打。可是再打也不管用，我哥就是拒绝，而相比我就懂事听话多了。

　　我妈为这事以至于在长大以后没少向我诉苦，现在想想也挺好笑的。后来还是我强拽我哥一起进的幼儿园，老师们看见我们是双胞胎的时候都可喜欢我们了。我哥胆子也比较大，他喜欢荡秋千，玩滑梯，对了，我们幼儿园后面有一个很陡峭的土沟，每到放学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家长接，都是自己走回家的。我哥和我们班的小朋友居然学习那些二三年级的大哥哥从土沟的土坡上往下滑，那个土沟最起码都有五米深，土坡大约五十五度角的样子，反正我不敢滑下去，那最下面有一条浅浅的水沟，里面有小鱼和水草。

　　那些高年级的学生都滑下去摸鱼，我哥把书包扔给我就跟着一排人滑下去了，我站在土坡上看的心惊胆战，我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我那王八蛋哥哥早已经不见踪影，原本不知道他怎么滑的居然被反着挂在半山腰上，原来是他的裤腿挂在倒刺上了，吓的他险些哭起来。

　　我看到那些大哥哥早已经下去无影踪，我原本恐高，只能给自己加油去救我那犯傻的哥哥。我一路倒着往下滑，双手牢牢拽着长在半山腰的杏树，我给我哥一条腿，他拽着我的腿，我吃力的拽着山腰上的小树，身体紧贴着土坡往上爬，不敢往下看。最终终于爬上来了，我的小脸煞白，想想刚刚触目惊心的那一面我都佩服我自己。我哥吓的都没有了意识，一路上是我带着他回家的，他的裤子早就破了。我妈看到我们的模样也没有打我们，而是给我们兄弟俩洗了个澡。

　　幼儿园老师清脆的声音响起，她拿着一本很宽很薄的故事书朗读起来：“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我们跟着朗朗入口读着，老师走到我哥身旁说道：“小良，你来带同学读吧？”

　　“老师，我不是阿良。我是小兵。”我哥有些尴尬道。

　　老师笑道：“那就由小兵同学带大家读吧。”

　　我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不耐烦道：“报告老师，我要尿尿。”

　　“去吧，厕所在教室斜对门往东走就到了，要不要老师带你去啊？”老师好心问道。
　　我哥赶紧跑了出去，“我知道。”

　　其实我知道我哥并不是真的要想上厕所，而是趁上课时间玩滑梯，荡秋千。因为上课的时候很少有小朋友去玩，要玩的都是些坏孩子。我哥向来不喜欢语文，或许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嫌老师啰嗦，他说上语文太过无聊还不如滑滑梯来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