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初出茅庐(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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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淳吃惊，她知道，情况再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阿婵你这是做什么？”
余川认出她手里的兵器，目光一沉。这位宇文小姐手里拿着的，可不是什么凡物。
江湖五大至宝之一，由‘水月宫’历代宫主保管的‘九节骨神月锁寒鞭’，换个意思来说，就是拿了她‘水月宫’的镇宝，就是宫主。可他分明记得，现任宫主，不是步怜衣么？
宇文家的小姐，不简单啊。
宇文婵扯住长鞭，压低嗓音说道:“公主，这个人有问题！这个人眉宇杀气腾腾，气息不急不躁，遇事又不惊，谨慎得很，很显然，他曾经曾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人！皇宫大内嫉妒你的人无数，而公主你又无城府，难保他不是后嫔派来你身边暗伏刺杀你！”
余川手臂上的长鞭再次箍紧，鲜血如落红顺着他的手臂流下，穿过五指滴在地面上。
而那个唤作余川的侍卫，面不改色。
“余川！”元淳又惊又急，她步疾如流星欲一手握住宇文婵的长鞭，“阿婵，把鞭子松开！”
元淳的行为举止愈发怪异，难得见她糊涂一回，即使对着自己的父母亲同哥哥也不会这么着急。
宇文婵不但没有收起长鞭，反而仰首冷哼道:“你究竟给公主喝了什么迷魂汤，教她这么死心塌地的护着你。”这个叫余川的人，明明武功在她之上，却死活不愿意出手。而她更对他的身世越发好奇。
元淳公主见宇文婵无动于衷，而余川又沉默不语，在双重夹击，她情急之下说出这么一段话:“宇文婵！本公主的懿旨你听没听到，你耳聋了是吧！如果你在这样，信不信本公主从今往后不拿你当朋友！”
宇文婵忽然觉得无趣，倒是元淳公主心急如焚。宇文婵嬉皮笑脸地说道:“公主，我与你十几年的朋友，你却为了这么一个外人这样对我，不符合情理吧？”
这么些个年，她没碰到一个绿茶婊，可绿茶哥她是头一次碰到。她以前天真的以为如果有一天公主知道她喜欢燕洵会凤颜大怒，也许俩姊妹会背道相驰，永不相见。可是，她宇文婵万万没想到，公主会为这么一个看似平淡无奇的侍卫居然给她专门下道懿旨。
她收回了长鞭，颇有些无奈:“我可没这么大的胆子违逆公主的旨意。到时候说不准啊，我的头就分家了。”
“余川，你没事吧？”鞭子勒住的地方，已经血肉模糊，尽管如此，他还是一声不吭，连个眉头都不蹙一下。公主凝视着他的手臂，心酸不已。
“公主，无妨。”他终于开口，他摇了摇头叫她不要为自己的伤担忧。公主的小脸都快皱在一团了，“皮与肉都搅在一起了！这叫没事么！你都不疼啊！”
宇文婵无聊瞥了一眼，瘪瘪嘴。其实，她并没有下多重的手，不过是想逼余川出手而已。小公主果然没见过世面，一点点小痛小伤就大惊小怪。
“公主，恕我直言，皮外伤，涂点药过几天就好了。”
小公主还在气头上，她一开口，小公主便转过头白了她一眼:“好什么好，不都是你嘛！假设好不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点点头:“行行行，公主你说什么都对！臣女知错。”
“这还差不多，你啊，就是欠收拾！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也是一样！等本公主哪一天不开心了，就随随便便指个夫君给你！我教他天天喂你吃一顿鞭子！”
“公主你还真绝情，一点都不顾及我对你的情分……”
她故作悲痛欲绝，从眼睛里挤出一滴眼泪来。
公主喊人拿来西域进贡上好的疗伤圣药，宇文婵眼都直了，公主居然花这么大的手笔去医治一个地位低下的侍从，关系跌定不简单。娇生惯养的小公主，有一天也会照顾人，那可是天底下的奇闻异事。
“公主……”
“你呢就别说话了，这盒‘银花雪霜’你先拿去用，每天早晚各敷一次，记得啊！”小公主用剪刀剪断纱布，又将药膏塞进他的手中。
“嗯。”
宇文婵揉揉鼻子，她一本正经地说道:“公主，你都没对我这么好过。你对他这么好，我会吃醋的。我一吃醋，你的后宫里跌定着火。”
“微臣告退。”余川起身，而他腰间的长剑，一刻也未曾离手，还是牢牢的锁在他的腰间。
“嗯，去吧去吧！我说得一定要做到！”
宇文婵看在眼里，听进心里。
公主见她的侍卫终于离开是非之地，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一直蹲着腿发麻，她艰难得爬上贵妃椅，“哎，什么叫我对你不好？你不是要看衣服吗？只要你看上眼儿的衣裙，我都送你无妨。”
“真的？”
“真的。”
“说话算数。”
“算数。”
她把她引入一个房间里，前脚刚刚踏入，有一股暗香袭来，神清气爽。涌入眼帘的，则是一屋子华丽漂亮的衣裙。一屋子的漂亮衣裙，怕是一辈子也穿不完。
“诺，这间屋子是专程放衣服的。隔壁还有一间是放绣鞋和披帛的。你相中就直说，我会将这些衣裙送入你的婵娟阁的。”元淳话音还未落，宇文婵不忍啧啧称奇，转头问道:“公主，你这些衣裙都穿过么？”
元淳摇头，“除去宫里丝织宫与宫外的布匹铺，还有每逢佳节与我母亲赠我的布匹衣裙，每月差不多有个七八百套，日积月累，也就有这满满一屋子的了。送来的时候，我会粗粗看一眼，看过之后就扔这了，喜欢的的最多不超过五回，平常穿过的没有印象的或者穿过又不是特别喜欢的皆被我烧了。”
她最多衣裙那一次，也不过百套。而那一次，那些衣裙她来来回回穿了有小半年。
元淳公主一脸无奈地耸肩道:“这大概就是身为公主的觉悟吧。劳我每一天晨起都要为今天穿什么衣服而苦恼，导致我每天更衣都会头疼好一阵子。”
“公主你再这样我就真的跟你绝交！”
元淳的衣服好看是好看，不过就是太过华丽繁重，一层又连接一层，十二单也不过如此了。
“唔，看中的给你了。你呢，谅你也穿不了这么多，给你个百套就够你穿好一阵子了。拿走拿走，通通拿走，这样我又会有新一批衣裙放置这里了。也就用不着为没地方放而绞尽脑汁！”
“你这衣服，虽然件件好看，可是你全都给我我一个人也穿不完。要不，等到哪天我回去‘水月宫’带些给师姐妹们？”宇文婵说着说着，从元淳公主那一扇精美细致的桃花屏风后面出来。
元淳难以置信得望着她，宇文婵简直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她穿得都是轻便简洁的服饰，不像千金小姐倒一直像江湖侠女，怕是连她宫里的侍女打扮得都比她大气许多。她一袭橙色的渐变广袖罗裙，外衬一件苏绣的落花锦鲤小夹袄，袖口的暗纹与她相得益彰。
“公主，我总觉得别扭……”
元淳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不会，你这样穿我都认不出你了。你转一圈然后再笑一个给我看看。”
宇文婵别了袖子，腰间的红珊瑚禁步只准让她踏着小碎花步，“公主你啥时候是学会外面登徒子的话？”
元淳指了一个垂首的宫女，说道:“去把我的暗纹大红色纱制披帛拿来，快去。快点啊。”
“诺。”
“什么什么？你就这样穿好看！信我的，准没错！”
宇文婵半信半疑，说起来，她已经许久都不曾穿上这样繁复精致绝美的裙衫了。身上这料子穿着是极为舒服的，也透风，风从她的身边拂过，裙摆会如同水波荡漾，而她身上红色的锦鲤就会活了一般。
“美人配英雄，罗裙配美人。这句话就是这个意思啦，你呢，风吹日晒惯了你看皮肤不是特别好了！不过没关系，稍过一段子，又会好起来的。”元淳接过小宫女迎面送过来的披帛，又亲自给宇文婵披上。
“这样就完美了！”公主笑着合上手掌。
“公主我……”
公主唇角的微笑忽然敛了，瞪着宇文婵:“你什么都别说，我不管，你就给我穿这套！我送你的衣裙你一件都不许再还给我，并且以后我要你天天都穿着我赠你的裙子与饰品！好，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
“好吧我的公主大人，恭敬不如从命。”
“这还差不多。”
等她和公主折腾完，已经月上树梢了。
她刚到青山院，正一脚迈进门槛，她的背后传来一阵惊呼，随后是尖厉的喊叫:“有刺客！”
是个女人。
吵得她心烦意乱，也不知道是哪个院的下人竟然敢如此肆意妄为，出来可以随意走动，漠视家规。
挽在左手手腕上的鞭子从袖口出来，她牵引着长鞭转过身朝那陌生女人的杨柳腰甩去。鞭子缠住她的腰部，女人大惊失色，不知所措，仍然喊叫着。
“闭嘴。”宇文婵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青山院收了个这般不听话的奴婢，只会吵闹一点规矩都不懂。
她将这个女人卷过来，与自己咫尺之遥。
女人似被她的冷言冷语吓到了，停止言语，手臂跟不自觉的颤抖，“姑娘饶命，我什么都没看见……”
女人瞪大眼睛，眼珠子都快掉出来，满脸的惊恐万状。而从她的衣衫里，宇文婵闻到一股浓重的花香，她对香味敏感，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
伴着这空闲时间，女人独自解了她的鞭子，逃之夭夭。
“好家伙儿，还跑得挺快。”
宇文婵在黑暗中觉得那女人脚底抹油，一溜烟得就跑远了，不禁暗自感慨。她也自讨没趣，收回了鞭子往回走，“算了，回去洗洗睡觉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初出茅庐(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