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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   “……若愚宫……”
      “……顾言……顾绪……”
      “……魔教……”
      床上睡着的人皱着眉头,仿佛做了一场噩梦,大滴的汗珠从额上落下,-+双手无意识的握紧身下的被子。猛然双眼一睁,翻身呼的从床上坐起,面色十分茫然。
      听到屋内有声音,吴时推门而入,就看见凌空一脸茫然的环视着四周。

      因为打击太大,凌空当时受不住冲击直接昏迷倒地,现在脑中是断了片一样,白茫茫一片,对周遭发生的事都缓不过神来。

      “师父?”
      吴时走到床边,看凌空还是一副神游的模样,便去桌前倒了一杯茶水回来,递到凌空手中。凌空下意识接过水杯,有些呆愣地看着水中上下漂浮的茶叶。
      吴时见凌空还是一副没有缓过神来的呆滞模样,原本想说的话也咽了回去,只得轻叹一声推门而出。
      吴时走没过多久,就听着门外一阵杂乱,原本关好的门被一股大力推开,撞在墙上,极其响的“碰”的一声,听着都不禁替这门心疼。
      “凌空!”来者像风一样“刮”到凌空床边,凌空惊得拿着水杯的手不自觉一颤,水洒出去不少。
      褐色皮肤的女子说着不怎么地道的中原话,急切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内功受损有多大?没和别人打起来自己反而把自己搞的要咽了气!我真是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笨蛋小弟!别人打架都是把对方弄得断手断脚,就你,把自己的内功心脉冲了个乱七八糟!你……”
      凌空被这一连串的炮弹轰的是脑子更加不清醒了,没等赫连碧山说完,一只手便从赫连身后搭在赫连肩上,赫连不耐烦的回过头去,看看是谁在这打断她,可刚把头回过去看清身后人的面容,便瞬间犹如兔子一般乖巧,默不作声了。
      赫连身后站着的正是容河。的确,当世上能制住赫连碧山的人,倒也只有容河了。
      面冷的青年只淡淡说道:“醒了?你已经睡了三天了,醒了那便去书房找师父吧,师父有些事要说。”说完转身便要走,却又脚下一顿,侧头加了一句:“钟凉山的事,你也要上些心了。”说完便出了门去。
      凌空这时才注意到,门外并不是如往常一般安静,反而是嘈杂的很。仔细一听,那些嘈杂声都是些碰撞声和叫喊声。
      赫连见凌空好像注意到屋外的声响,便直说:“之前那场大火将好多东西都烧毁了,外院基本没剩什么。这几天众人正重建着呢,是有些吵。”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口无遮拦,可是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赫连有些担心又有些许懊悔,生怕自己刚刚的口无遮拦又将凌空弄得心绪不宁,再生出个好歹来。
      的确,凌空呆了一阵子,但出乎意料的,缓过神来的凌空只是掀开被茶水弄湿的被子,起身便要下床。神色极其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
      赫连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算什么情况?是真没听见?不可能啊。
      起身走到桌前重新为自己到了杯水,刚刚那杯水都洒了出去,一口没喝。婚赫连就见凌空十分平静的倒了一杯水喝下,然后便又平和地问道:“赫连大姐,你可有见我的剑去哪了?”这种平静反倒让赫连有些害怕,头一次摸不准凌空心里在想些什么。
      “……凌空,你……”
      凌空温和一笑,示意自己没事。这个笑反倒让赫连更懵了,她什么时候见凌空这么温和的笑过。
      见赫连有些呆愣在原地,凌空便轻轻说道:“那我便去找师父了,赫连大姐你也有事要忙吧。”说完也不等赫连反应,便推门而出。
      推门一看,便觉得刚刚在房中听着只是有些闷的嘈杂声瞬间大了起来,出了房门,凌空才知道自己原来一直都躺在吴时的房中歇息。
      今日是个晴天,万里无云。一出门就能看见许多弟子肩扛着木料走过,还有人指挥着将废墟都清理干净。
      凌空略低下头,就见石板上的血迹还在,只是已经干涸发黑,若不是亲眼见到那一场劫难,已经分不出地上的是血迹还是污渍了。

      一路走到书房,路上并无多少人注意到凌空,大家都在忙,而且凌空隐约注意到,蓝衣弟子比之前少了许多。
      推开书房门。
      “师父?”凌空还未进门便注意到书桌旁站着两人。这两人听到推门声响后都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就见凌空在门外。这两人一回头让凌空也将两人瞧了个清楚。
      拱手道:“封长老,崔长老。”

      站在书桌前的是钟凉山的两位长老,封评章和崔节。两人和游英一样,都是创办钟凉山的功臣之一。

      封评章和崔节向吴时点点头,便先后出了书房。
      抬头见来者是凌空,吴时便停下手中的笔。凌空走到书桌前,见吴时桌上放着不少公务,书信也是一大推,全部累在桌上,高高一堆。
      吴时看着平静的凌空,也是有些惊讶的,道:“我以为你会难过好一阵子。”凌空垂下头,再抬起时,脸上的确是有些难堪:“师父,我刚醒来时的确是难过的脑子都不清楚了,也许现在这平静的样子也还是恍惚着吧。”
      看着凌空脸上有些隐忍的难受神色,吴时暗自深叹口气。看来凌空的确是受打击有些大。但那也要理清眼前的事才行。

      活着的人虽然悲痛,但那也要先把悲痛放一边,先想办法处理活人没做完的事和死人留下的事。相比之下,死了的人反而清净些,至少不用再烦恼。剩下的事,全都交由活着的人处理。

      吴时稍稍停顿了下,便开口道:“凌空,有些事我也不打算瞒你了。”师父还有事会瞒着他?
      吴时垂下眼帘,左手指节轻轻敲击着额头,长叹一口气:“其实这些事,若是能早些讲出来,钟凉山大概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容河多少从游英他们那里听说了一些事,可凌空对此事却是一概不知,吴时有些犯难,该从何处讲起呢?
      吴时踌躇了一阵,最终还是决定从最初,一切的开端讲起。
      在凌空的惊疑下,一段被尘封,却从未被遗忘的陈年旧事从吴时口中徐徐显出身形。

      二十年前,顾言和吴时是刚从师门出师的亲兄弟,而吴时自然不叫吴时,叫顾旭。
      那时的二人是年少轻狂,自以为有一身武艺,便天下何处都可去。二人一路行侠仗义,凭着一身好功夫,闯了龙云教,也就是现在魔教的飞土堂渝州分堂,顾言更是斩了飞土堂堂主曾黑山的左手三指。
      当时正巧是曾黑山败于断肠谷的谷主,留在渝州休养生息,怎料到撞上他们两个毛头小子,破了去毒功法,才堪堪败在他们二人手下,而且这功法一破,原本可去的毒入了喉咙,才变成这么个嘶哑喉咙。
      所以曾黑山才对他们恨之入骨。
      虽然听着甚是英勇,可二人终究不是以一敌百的料,后来也是仓皇而逃。
      后来,从魔教分堂逃出的二人连夜赶到成州,休养半月后,两人因为去意不和,最终大吵一架,定下五年之约。
      五年后的今日,二人在成州重逢。

      一说到五年之约,凌空明显感到吴时颜情一顿,而接下来的事,简直让凌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五年,顾绪,也就是吴时,在江湖上游历,名声不小,但再也没做过什么只身孤胆闯魔教之类的事。
      而顾言,则是去报仇。
      他们当时大吵一架正是为此事。
      他们兄弟二人的父亲,正是死在燕家家主手下,这才导致他们家破人亡,四处流浪,直到被师门收留。
      顾言一直想着要报仇,而顾绪,在真正亲眼看到燕家的时候,却软了心。
      看见从那大户里走出的男子,和他臂弯中逗笑的女童时,顾绪以为自己看见了小时缠着父亲的样子。
      顾旭挣扎后决定放弃。
      自知对不起父亲的顾绪,不敢再用顾这个姓氏,所以更名吴时。
      而顾言却对复仇之事日益急切。所以最终二人一气之下才定了五年之约。
      在五年之约后,顾言,吴时和现在的长老们一起创建了钟凉山。
      可直到之后,吴时才发现,建立钟凉山的钱,是顾言灭了燕家满门夺来的。
      之后,便是吴时收徒,钟凉山日益壮大至今日了。

      说者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些恩怨往事,不论何时想起,还是会觉着心痛不已。
      凌空听着,便也渐渐陷入这段回忆中,这些旧事,明明不是自己的经历,竟也让自己觉得沉重不已。但是……隐隐觉着,师父还是隐瞒了些什么。
      脑中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又抓不住的感觉,实在是令人心烦。
      如果桐漫在就好了……
      从书房出来的凌空走在山路上,失神地想着,也不管自己走去哪里,只是走着,漫无目的。
      天色已经全暗了下来,夜晚,也没法收拾这些残垣,而且大部分弟子在这一整天的劳累后也是疲乏不堪,
      这条原先人来人往的山路,现在除了清冷的夜风,也只剩下少年一个人还在走着。
      从醒来到现在,凌空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说的话,做的事,仿佛有另一个自己在远处看着一般,每走几步路,脑中便有些许的回忆一闪而过。
      那是童年时与师兄师姐的嬉戏,或是被师父训斥的场景。
      凌空走的有些累了,便随便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以往,师姐总是会出人意料的出现在自己身后,拍自己的肩膀。
      不过这一次,没有了。
      自嘲地笑笑,凌空看着夜空,从山中看夜空,总是显得天空有一种纯粹感。
      忽然,身后有人拍了拍凌空的肩膀。

  • 作者有话要说:  清明,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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