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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凌空被骗在钟凉山老老实实待了将近两个月左右,凌空早由最开始的兴奋变得有些死气沉沉。澹水早就看着凌空师兄有些沉闷,今日便趁着容河师兄不在,凑到凌空身边:“凌空师兄,我看师兄实在是闷得慌,不如去山下的镇子转转?”
      凌空看着凑到身边的澹水,听到出去转转,便觉得双眼发亮,不过还是无奈拒绝:“师弟,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便不下山了。”澹水也知道凌空一直留在钟凉山是为了什么,不过澹水接下来的一番话倒让凌空真的心动:“没关系的师兄,山下镇子离这里不远,而且赫连大姐若是回来,说不定还要经过镇子,到时,我们在镇子里接赫连大姐不是更好吗?”凌空脑中转了几个弯,便觉得这话也没错。
      一旦敲定了注意,那凌空便是立刻出发,片刻也不想耽误。除了在钟凉山修行剑术,他还从未无所事事地在一个地方待过这么久。顺带澹水也正好闲着无事可干,而清辉也不见了踪影,所以凌空和澹水二人便是偷偷溜出了山门,想着去镇子好好逛他一番。
      镇子倒是热闹非凡,两人几下便窜到了闹市,浇糖人的,卖糖葫芦的,还有些走街串巷卖杂货的,都在一条街上云集着,路边的酒楼,绸缎铺,玉石店,都是人满为患,就连街尽头的药铺都排起了长队,不时有人从药铺中出来提着药包。凌空和澹水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少年的好玩心是早按奈不住了,转眼就见两人在街中乱窜,是看这个也喜欢,看那个也想要。
      二人不知,他们正玩乐时,却有一双略带惊讶的眼睛瞧见了他们。
      看着两人尽兴玩乐的场景,藏在拐角阴影中的燕绝默不作声,眼中的惊讶一闪而逝,随即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
      迷茫,自责,恨意。
      沉下脸去,再抬起时,眼中几欲流露的情绪,重新尽数被掩藏在深褐色的眼瞳之下。
      “从山侧上山,是最快的方法。”燕绝转回身,对身后一个中年男子道。
      这中年男子神色阴暗,脸侧一道刀疤从眼角,一直延伸至嘴角边。这男子抖了抖衣袖,从摆动的衣袖之间窥去,这男子左手竟只有二指。
      男子阴沉的眼神似是天生一般,眼珠转动之间,阴沉之气尽数随着这双眼珠转动。
      “你最好不要说谎。”嘶哑的嗓音听在燕绝耳中有几分刺耳,燕绝不禁皱了皱眉,回道:“你不信便罢。”男子轻哼一声,阴毒的眼神扫了一眼燕绝,便拂袖离开,临走时留下一句:“莫想背叛,背叛的代价,你承不起。”

      钟凉山近日守山的弟子突然增多,守门的弟子也大约知晓是与最近江湖动荡有关。
      “哎,你说,天天守这个山门,实在是无聊得紧,不如我们溜下去到镇上逛逛?”一个弟子穿着普通弟子的蓝服,斜靠着山门,嘴角还衔着一根青草,百无聊赖的东张西望。另一个弟子则是手扶腰间长剑,一丝不苟,丝毫没有松懈,认认真真注视着门前的一条青石小路。
      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子看着山门边一丝不苟的人,顿觉无聊至极,悄悄背过身去,正打算溜走时,忽然听见背后一声似是卡在喉中,想努力发出声响,却又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叫喊,以及长剑出鞘,却卡在半当中的声响。转过身去时,眼前的一幕让他犹如坠入冰窖一般,凉彻心扉,又恐惧入骨。
      蓝服上鲜血喷溅,而这些鲜血全部来自于喉上的那个偌大的创口,那原本手扶长剑的弟子眼中恐惧四溢,身后一人隐在阴影中,手中一把钢刀上沾满鲜血,另一只手死死捂住那弟子想要叫喊的嘴。
      那弟子身体抽搐,含着恐惧的双眼渐渐消散去光芒,双眼向上一翻,身子一软,便好似入睡一般瘫倒在地上。
      当然,若是忽略他身上张扬四溅的鲜血。
      口中含着的青草早已从颤抖着的唇齿间掉落,他想大声叫喊出来,手颤抖着摸向腰间的长剑,可手还没触碰到剑身,叫喊便卡在喉中。
      一股凉意袭过自己的喉咙。
      咦?
      眼中被艳红抹了颜色,剧痛从咽喉处传来,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随自己的意识一点点抽离。
      “看守山门的就这几个了吧,”嘶哑的声音略带着些傲慢询问着,“真弱啊。”燕绝看着瘫倒在地上,渐渐消散去温度的尸体。
      前一日,这些尸体,还是与自己嬉笑的师弟们。
      心中的情感牢牢被自己隔绝在一层薄膜之后,掀不起任何波澜,没有任何感觉。
      “就这些了,山内弟子稍多一些,”说到这后,略微顿了一顿,“我只要顾言,死!”说到最后一个死字,燕绝眼中的恨意,汹涌翻滚。
      刀疤男阴沉的视线扫过地上的两具尸体,犹如看着蝼蚁一般。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杀不了,我就杀了他。”嘶哑的声线隐隐带着一股报复的快感。燕绝眼神直直盯着山门,仿佛已经透过平静的山门,看见钟凉山鲜血满地的样子。只是眼神却平静的可怕,仿佛自己不过是如往昔一样,出了趟山门回程而已。
      “父亲,母亲,大姐,二哥……燕绝今日,便报这灭门之仇!”

      “师父!”一弟子跌跌撞撞闯进吴时房中,全然不管什么礼节。吴时正想呵斥几句时,这弟子忽然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眼中的绝望夹杂着眼泪夺眶而出:“师父!魔教杀上来了!看守山门的师兄们,都死了!”这弟子虽不是个小孩,但也算不上是个青年,哪里见过这种杀伐场面,顿时跪倒在地上痛哭起来,身子都在因恐惧而打着颤。
      吴时当下一怔,眼中神色被震惊所占据。魔教攻山,怎么如此突然!眼下顾言还卧病在床,之前刀裳山在钟凉山做客的长老们也已经回去了,正值江湖动荡,钟凉山大多弟子都在外,借住在与钟凉山交好的门派中,钟凉山留守的弟子所剩无几。
      难道,钟凉山躲不过这一劫了吗?
      吴时迫使自己保持镇定,这份镇定,仿佛用尽了他毕生的意志。
      “起来!哭什么!像什么样子!平日是白教你了吗!速速去告诉你容河师兄,还有游英长老!速去!”
      容河在山中可说是剑术及内力都最好的人之一。而游英,虽然是个女子,但却是当初和他们一起建立起钟凉山的长老之一,内心功法也是得天独厚,自成一派的。
      这名小弟子被吴时一番训话,惊得忘了哭,脸上挂着泪痕呆呆地看着吴时,听吴时半是训话半是命令,双唇紧紧一抿,使劲忍着心中的恐惧与悲伤,胡乱拿袖子抹了一把脸,爬起来便冲出门去。
      吴时提起长剑匆匆推门出去,因他平日练剑的缘故,屋子并不在内院中,而是在外院,而且靠近外侧,也没什么小童。出了院门,吴时眼神一怔。
      看来,已经不用去通知容河和游英了。
      钟凉山的院落,修建在半山腰上,外院已经能隐约看见山下有黑烟升起,而内院山势比外院还要好上几分,自然更能看清山下的黑烟。
      还留在山中的弟子几乎全都知晓了魔教正杀进钟凉山的残酷事实。
      “师父!”
      吴时赶向外院外门的途中,便见一些仓皇失措的弟子似是要跑去他的院落找他,正好在半途撞见。
      “师父,游英长老已经和顾言掌门带一些弟子去守外门了!”这些弟子急急带着吴时赶向外门。
      看着慌作一团的局面,吴时心中顿时犹如翻江倒海一样,仿若这天地都无限延伸,变成了食人巨兽,自己正处在这旋涡的中心,这巨兽的利爪之下,这巨兽的猩红眼瞳中央。
      吴时赶到之时,游英正搀扶着顾言站在外门,而钟凉山所剩不多的弟子,也个个手提长剑,脸上的表情,凝重,却又毫不迟疑。
      顾言看吴时赶到,便推开了游英,强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走到吴时身边。
      “吴时,钟凉山,以后要托付给你了。”顾言嘴角挂着丝微笑,好似还是平时与吴时闲聊,说一些逗人发笑的趣事。顾言拼命压住自己一口血,坚持不让鲜血从口中溢出,他怕若是这时候吐血,会扰乱这些弟子的心思。
      吴时双眼一瞪,口中责备道:“大哥你说什么蠢话!钟凉山,可是你全心全意建立的!自然只有你来负责!”顾言看着吴时的眼睛,那双眼睛犹如与过去重合。
      恍惚间,顾言仿佛又看见当年小小的自己,和有着一双明亮眼睛的,怯生生跟在自己身边小声叫着哥哥的吴时。
      顾言闭了闭双眼,转过身去,厉声道:“所有弟子守好外门!”言罢,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涌,一阵猛咳,刚刚憋住的那一口血,终究还是咳了出来。

      “顾言,你也是时候该死了。”

      嘶哑的声音,却是熟悉的声线。顾言平静的抬起头,魔教已然在眼前,而最前方的,是两个他最熟悉的人。
      二十年前被他割下三指的魔教飞土堂堂主,和他最心疼的徒弟,燕绝。

  •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以后学生党,坚持一周一更,剧情也会好起来。谢谢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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