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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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言炘止会认识沈神医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他尚未登基，还是一个处在夺嫡时候的皇子。为了在众多兄弟中掩盖下自己的野心，他特意自请去了偏远的不毛之地驻守，那些草包皇子们见状只当他胆小怕事，一个个都是嗤笑不已。却不知那块地方虽偏远贫瘠，却是极好的练兵场所，且山高路远地势险要，饶是他的父皇也没有办法在那里安下探子，反倒是让他在短短几年间在那块宝地招贤纳士养精蓄锐，甚至养出了一批专属于他的亲卫兵。也恰恰是靠着这些人，他才能在一朝回朝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登上皇位。
当然一开始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总还是会有很多的困难，而最为凶险的便是他站稳了脚跟后不久突然爆发的一场瘟疫。正巧沈神医那时游历到了那里，并替他们化险为夷，于是言炘止便认识了这么一个，当时在江湖上已经颇有名气的人物。
因为沈神医在江湖中地位的特殊性，言炘止其实早有派人打探过对方的底细，却竟然无功而返，这让言炘止意识到了这人恐怕并非只是神医这般简单。只因时期非常，他也着实没有多余的精力继续深入而暂且放下了调查的事宜，却没想到会在此时碰上。
言炘止一直都知道沈神医这人的不同寻常，更是在接触后，发现对方医术卓绝且谈吐不凡，倒是让言炘止有意将之招入麾下。只是沈神医并无出仕之意，在疫症得到控制后便兀自离开，自此之后言炘止便再也没有见过对方。
彼时言炘止看着手中由暗卫传来的信纸，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看不出丝毫喜怒。用一个承诺换自己徒弟后半生的仕途，当真是个好师父呢。言炘止抬手将信纸放在了油灯之上，让火光吞噬纸面上的文字。片刻后他手指一松，任由信纸在半空中化成了灰烬。
虽然不知道前世为什么没有这一遭，但是言炘止并没有过多在意，毕竟这个世界从他再次醒来开始，就已经注定是不同的，只要结果能让他满意，那么就无所谓什么过程了。只是不知道沈神医的那两个徒弟值不值他以冒着暴露自己身份底牌的危险，前来为他们铺路了。言炘止嘴角微弯，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不远处正在候旨的李总管见到不由狠狠低下了头。
“去京城府衙传旨吧。”这本来就是一个局，言炘止想引来的从来只是那个神秘的“沈神医”罢了。
“是。”李总管弯腰应下，而后问道：“陛下，那另外那些揭榜之人该如何处置？”
“这种事，还需要朕告诉你么。”
“奴才醒得了。”李总管又是一俯，这才慢慢后退着离开了殿内。待出了门，两边的宫人关上了殿门，他才惊觉自己背后竟是汗湿了一片。他擦了擦自己的额头，点了几个伶俐的宫人注意伺候着，这才急忙按照言炘止的吩咐去做事了。
所以早在林朗月师兄弟揭榜的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步入了言炘止的视线之下，并且被玩弄在了鼓掌之间。
原本言炘止就有意，这世再想办法找到沈神医来医治彦易，好让他能够健康长大，不受病痛侵扰。只是这人实在有些本事，几番试探都石沉大海，言炘止也担心逼得太过反而适得其反便只是暗中探查着，没想到如今他自己送上门来。如今，为了弟子而不得不暴露了自己的沈神医，想来不久之后，就会到这宫中与他的两个徒弟相见了吧。
想到这里，言炘止转头看向了正坐在自己手边吃着午餐的彦易，见对方常年养成地慢条斯理的用餐动作，不由夹了一筷子对方曾喜爱的吃食给他。
见状彦易咀嚼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咽下后，回道：“多谢父皇。”
对于对方始终疏离的态度，言炘止心痛之余却也知道如今一切都要慢慢来。上一世他最后虽然醒悟，却还是错过了太多，他甚至不知道彦易喜爱什么，长大后想要做什么。那时的他只知按着自己的目的，将一心为他的少年塑造成他希望对方成为的样子，却忽略了少年真正的想法。等到他想要去知道对方的所思所想时，却为时已晚，只得从以前一些照顾过他的宫人那里得知一些微末的东西。
好在他多少得知了一些。像是少年脾胃虚弱最偏爱吃一些精细清淡的食物，但怕因此遭他不喜，便随着他的喜好吃，为此曾一度腹痛不止，直到习惯了之后才好些。当时听闻了这件事，言炘止自是痛苦了很久，为此重生后，在要将对方接到自己身边之前，便及时换了一拨御厨，吃食上也都是以对方的喜好为主，只是希望此生能从方方面面都让彦易感到舒心和快乐。
只可惜，彦易本身却并不能感受的到。他只管吃，已然无所谓吃的是些什么了，只要能维持此刻他所需要的需求，便就够了。于是等他感觉差不多后，便老实的放下了筷子，端坐在座位上，安静等待着。
见彦易食量小小，几乎就没有动什么餐食，言炘止眼中暗沉，一时也是没了胃口。他心疼的抱过少年，暗自叹了口气，却也没有逼迫他什么，只随意拂了拂手让宫人们将膳食撤下。
“易儿……”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再看到我？言炘止的语气中压抑着太多彦易不懂的东西，或者说他已然不想去探究这里面包含的深意，只老老实实的靠在对方心口，如同一个精致的琉璃娃娃一般，任由他抱在怀中。
“陛下，是时辰了。”听到李总管的提醒，言炘止这才回过神来，在接过了对方的帕子为彦易擦干净嘴和手后，方抱起对方踱步去了一侧的寝宫。
如今彦易身体虚弱，待言炘止抱着他在宫殿中消了会儿食后，已经双眼微阖隐有睡意。言炘止见状便小心将之抱上了床榻上休息，等到彦易彻底睡熟后，他又陪着坐了一会儿，这才吩咐了一众宫人小心伺候后，起身朝着宫殿的另一侧走去。
而吃了饭便被请到了偏殿的林朗月和杜风在堪称漫长的等待中渐渐心中有了些不安。杜风本就性子跳脱，等了许久早已心中不耐，若非让他等的人是这天下之主，恐怕杜风早已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师兄，怎么还没人来啊。”
“安静。”林朗月自然了解自己的师弟，见对方满脸不耐也只能小声提醒一二。此刻在这深宫之中，他们若想继续走下去就必定要学会沉住气，不然那些连内殿都进不来的医者便是他们的结局了。
杜风闻言撇了撇嘴，他是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的，只如今无趣的很，便只得托着下巴看起了周遭事物打发时间罢了。
“陛下到。”
随着宫人的提醒，两人均是一愣，随即便以整理衣服的样子，拍了拍久坐后有些麻的双腿，这才上前两步躬身凑在了言炘止面前行礼。林朗月自以为方才是帝王对他们的教考，本以为还要被好好敲打一番，却没想到对方相当好说话的让他们起身各自坐下，只兀自坐上了主位喝茶。
杜风不舒服的动了动身体，大着胆子看了眼主位上的帝王，见对方并没有生气，一时便忘了师兄来时的嘱托，询问道：“陛下什么时候让我们给亲王诊治？”这么堪称没大没小的询问让林朗月顿时冷汗直冒，刚想开口补救一二，就听帝王笑道：“你倒是很积极。”
“医者父母心嘛。”被帝王这么似笑非笑的一接口，杜风哪里还知道什么规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立马就跑了出来，“方才匆忙一见，只看出小亲王似乎有些气血亏虚，小小年纪怪让人心疼的。”
“呵。”言炘止坐于上位，自然见到了林朗月拼命给杜风使眼色却无果，而不得不起身打算告罪的样子，一时觉得有趣，便也没有追究杜风的没大没小。只是依照他对于沈神医的印象，他这两个徒弟还真是一个都不像他。
杜风方才所言也同御医一样，言炘止心中早有更好的医治人选，便也没有将这两人放在眼中。罢了，本想囚着以钓出大鱼，如今看来这两人倒是还能给易儿当个玩伴儿，说不定能让他开心一些。
于是林朗月和杜风便被封了个医官，只负责陪伴亲王言彦易。每日里除了请脉送药，更多的则是陪伴玩闹，说是医官不如说是近侍更为妥当，不过他们跟其他宫人不同，只需负责伺候彦易罢了。
“说到底还不是伺候人……”杜风“切”了一声，倒也没有多说，其实对于本就没有上进心的杜风来说这样反而不错。
听到师弟状似不满的嘟囔，林朗月笑了笑没有说话。其实在他心中多少是有些落差的，毕竟与杜风不同，他来到这里本是抱着鸿鹄之志，不过转念想来如今这般也在情理之中，相比来说已是不错的起点，便也就压下了心中的想法，只等着一个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以图走的更高。
片刻后帝王率先离开，虽然对方一直都以一种平和的样子在跟他们说话，不过时间久了总让人感觉压抑不已，甫一离开倒是让林朗月松了口气。在李公公的一番宫中规矩的教导后，两人便跟着引路的宫人离开了宫殿。他们毕竟不是受了宫刑的宫人，不能住在宫殿内，帝王便让他们还是住在了京城的府衙内，也方便看管。只每日一早跟着府尹的车轿一同到皇宫，然后跟着专门拨给他们的两个宫人进入内殿即可。
“陛下倒是极好说话的嘛。”坐在车里，杜风的话头便是再也止不住，只对着自家师兄大说特说起来，“就是不知道小亲王好不好相处了~”
“以后进出宫殿，还是小心些好。”林朗月叹了口气，却也知道杜风的性子一时半会也改不了。虽然不知道帝王为什么对他们如此优待，不过总是让林朗月觉得很是违和，还有那两个宫人的事情……林朗月颇感头疼的抚了抚额角，总之以后小心为上吧。
两人并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的都已被写成了折子放在了言炘止的桌案上。可以说他们的一举一动自此已经全然在言炘止的掌控中了，不管是见了什么人，到了什么地方，但凡有什么举动，他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不过毕竟江湖草莽，总是要小心一些。”言炘止不放心，还是又拨了两个训练过的宫人去彦易身边照顾和保护。
于是当两人正式见到彦易时，无不惊讶于对方身边的保护之周密，与帝王相比都过之不及，饶是杜风都不由咽了咽口水，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心，以免不小心触了什么霉头。
“医官？”彦易顺着李总管的指引看向了来人，依稀记起言炘止曾指给他看过他们，虽不知为什么他要特意招这两人来伺候自己，彦易也没有什么探究的心思，只从善如流的接下便是了。
两人上前行过礼，这才抬头仔细看起这个备受宠爱的皇子。
这是个非常漂亮的孩子，即使年幼，也看得出父母的优点在他身上得到了良好的继承。因为病弱而白的不正常的面色，和清减的身形更是让人望而生怜，忍不住想要好好照顾。只是不知为何，明明是最为纯真稚嫩的年纪，这孩子眼中竟是没有半点孩童该有的稚气和朝气，那双黑琉璃般的眼瞳，仔细望进去竟是如同深色的、要将人拉入其间溺毙的潭水一般，黑沉且黏稠。
林朗月呼吸一滞，立马垂下了头阻隔了视线。帝王家的孩子都是这般的吗？那样无悲无喜的眼神，如何能是一个孩童所能拥有的？哪怕他们师父那般已经历尽千帆的年龄，也从未有过这般的神情。他忽然有些后悔了，这个孩子恐怕他并没有那个能力可以医治好。
“皇子们都长得这么可爱的嘛？”杜风倒是自来熟的很，凑近后发现彦易十分好说话的样子，便也瞬间放下了枷锁，上前攀谈起来。毕竟漂亮的小孩，尤其是漂亮又乖巧的小孩，有着天然的让人产生喜爱的本领。杜风只有一个师兄，一直都想有个可爱的依赖他的师弟，如今看到彦易，便自觉带入了角色，忍不住的想要亲近照顾对方起来。“放心吧，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殿下的！”
杜风的衷心表达的有点猝不及防，饶是李总管也有些哭笑不得，这少年人也实在太好懂了。最会揣摩圣意的李总管，经此一遭便知道了帝王为何要将他们放在亲王的身边。他对着上前道歉的林朗月摆了摆手，表示并无关系，只不过这般没有规矩到底还是失了礼数，见亲王稍稍皱眉，他便急忙低声提醒了两句。既然留着给小主子逗趣儿的，那自个儿就要知道进退有度，这两人一个过于小心谨慎、一个又过于豪放不羁，看来还是需要教导一二才好。
“你、你放肆！！”刚巧拿了药回来的小山见到陌生的家伙似要欺辱殿下，一时也顾不得什么了，抄起拂尘就要打他，杜风见状随手拉过一旁伺候的宫人躲藏，小山一惊急忙收手，不想动作太大没收及时，一下给撞到了对方身上。那宫人被撞了个趔趄，下意识想要拉住谁稳住身形，结果把旁的宫人拉了个猝不及防，这下可好，一众宫人给拉扯成了一团，“哎呦”的呼痛声此起彼伏，一时倒是好不热闹。
杜风见状自觉惹了祸事，一时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而林朗月则给这突来的状况给惊呆了，只知愣在原地，平素里的能言善道在此刻也是失了言语。直到李总管沉着脸拉起小山，呵斥住了喧闹的众人，这才堪堪平息了事态。
因为彦易的关系，小山的身份亦是水涨船高，如今跟李总管可以说是平起平坐了，只不过他一向谦虚谨慎，不敢托大，很多事情还是仰仗着李总管，而李总管在那次惩治后多少揣摩到了帝王的意思，一时更是对贴身伺候彦易的小山诸多照顾，有隐隐培养对方的意思。故而小山维护彦易的行为在他看来是没有问题的，便只呵责了一众大惊小怪的宫人，甚至有些杀鸡儆猴的意思，只把一旁站着的师兄弟们燥的面红耳赤才作罢。
而彦易早在事态爆发之前，就被那几个身手伶俐的宫人带到了一旁休息，直到见李总管都处理好了才对着他点了点头，带着小山率先回到了殿宇之中。
杜风被李总管这么指桑骂槐了一通，虽感觉难堪，倒也没有对他产生什么恶感，只道这皇宫规矩太大。他自小就野惯了，从未想过会有人的童年需要这么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的活着。自以为彦易是被压抑坏了的杜风，一时间想到了自己平素里没事看的那些话本子的情节，什么深宅大院嫡母不喜、兄弟欺辱、下人蹉跎……想到彦易自小长在这里，竟是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同情和怜惜。
方才他偷偷撇见，即使是闹出了这般啼笑皆非的事情，彦易离开时，望向他们的眼中亦是全无波澜，只是看着他们，平淡的仿佛他们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景物。这让杜风的心中越发笃定了对方小小年纪被谁给苛责，全然没有想到这宫中除了那个护彦易如珍宝的帝王外，谁还敢欺辱他，只暗自下定了决心要好好保护这个特别合他眼缘的幼童。
少年人心思纯净，对于有好感的人自是满怀善意，只想着好好保护对方。如今又被自己脑补了一通，更是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觉得自己此番前来遇到对方，就是为了给这个历经苦难的孩童以未来和希望的！自以为抓住了此次进京重点的杜风，暗暗握紧了拳头，心道：我一定不负师父的苦心！
还不知道师弟都想了些什么可怕东西的林朗月，回过神来急忙跟李总管道了歉，堪堪守住了自家师父的颜面，只不过这么一闹今日恐怕就只能先打道回府了。原本他们是准备见过彦易后直接进行今日的诊脉的，顺便趁着彦易喝药的功夫，再看一看御医的药方是否需要修改。只是之前李总管见彦易回去，恐是被吵闹到了，便就差人去叫了御医来看看，顺便带来了重新煮好的汤药，已然错过了时机。
皇宫内不比其他，什么事情都需要他们在做之前提前规划好，林朗月心思细腻又乖觉非常，见李总管已叫了御医，如今只是医官的他们显然不好再去彦易面前，便就聪明的告罪一声，道：“明日再来为亲王请脉。”
李总管显然很喜欢林朗月这般的聪明人，他连连摆手，只道辛苦两位，便安排宫人带他们离开了。只是在他们离开前，李总管理了理袖腕，语气不明道：“无论如何，两位还请记住，这里是皇宫，不是两位从小长到大的乡野村田。”
闻言林朗月顿了顿，只一把拉住了明显被激怒的杜风，谦逊道：“下官记住了，多谢总管提醒。”
“师兄为何要阻止我！”坐上了回程的马车，杜风再也抑制不住，愤愤的朝着林朗月呛声。
“闭嘴，今日你闹得还不够么！”林朗月向来照顾这个师弟，这还是他头一次这般对他发火。杜风顿了顿，也是想起自己确实惹了祸事，便瞬间低下了头，讷讷缩在一角不敢出声。
见状林朗月无奈抚了抚额角，缓和下了语气，苦口婆心道：“师弟，我说过很多次了，这是皇宫，不是外面那些只听到师父名号就追捧着我们的地方。你虽未满弱冠却也见过不少市面，平日里也从未如此失态过，为什么感觉到了这里，反而越发收不住性子起来。若你不喜欢这里，可以自行回山上去，我会飞鸽与师父说明，你且安心待在师父身边就好。”
“我、我不是……”杜风急忙直起身，道起歉来：“对不起，师兄。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这里实在是压的人难受。”说着他伸手指了指天，“看着似乎很好说话，其实从未将我们放在眼里，我就是再神经大条也感觉的出来……那些被拨来的人说是照顾我们，表现再是恭顺也藏着什么东西，一时受不了了才……”
闻言林朗月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师弟，并不是全然不在意的。他摆了摆手压下了杜风继续下去的话，“我说过要谨言慎行，这个地方就是这般的，若是受不了便离开吧。”其实杜风离开也好，他多少能够更加大胆些，不再瞻前顾后。
“不，师兄。”杜风摇了摇头，咬咬牙，坚定道：“今天之前我确实想过要回去的，但是现在我也有了想要做的事情。”见林朗月皱眉，杜风急忙补充道：“师兄放心，今日之后我便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绝对不会再发生这般的事情，让你为难。”其实杜风并非全然的不谙世事，他闹得笑话多少也有些试探的意思，本来倒是想给自己离开弄个由头，如今倒是有了目标反而打算留下了。
“好吧。”见杜风坚持，林朗月意外之余却也不会多问，只点头同意，道：“但愿你说到做到。”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