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人记得你》不披马甲太销魂

49、第十七章（1）

　　一路火势太大，迟漫漫根本来不及思考，直到此时，看到眼前冲天的火光，一时竟愣住了——整个出云村，近半数的房子居然都起了火，他们离得近，甚至能感受火苗舔舐脸庞。

　　“这是怎么回事？”

　　余绍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如你所见，有人给我们下了安眠药，然后放火烧了整个村子。”

　　迟漫漫呼吸一滞，呐呐地问：“可是，为什么？”

　　余绍西没有说话，他望着眼前的熊熊烈火，眼神凝重。

　　他第一次看到萧欢雀时就对她有所警觉，他并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绝对的巧合，五年前萧欢雀的姐姐萧秀秀死在出云村，五年后她又借着旅游来到了这里。如果这算巧合，那么当姜橙和冯静的事情发生后，就不再是单纯的巧合。

　　从姜橙的死亡开始，线索就一步步指向村庄里的人，紧接着冯静的死，又引出赵梅的死亡，范重的迟迟不归更是加深了警察的怀疑。而这个时候，萧欢雀又和他男朋友发现了村庄拐卖妇女儿童的事情，使警方怀疑起犯罪的人数，同时又不断煽动，将警方的视线引向村长一家，想以此作为突破口。
　　而村长夫人侄女在警方面前不小心露出马脚可以说是意外惊喜了，后续发展根本不需要萧欢雀的推动，警方就率先查到了被藏在多肉盆里的毒/品。

　　但是，这对萧欢雀来说并不够，因为证据太少，甚至无法证明其他人都参与了拐卖，便是判决，情节重的也就无期徒刑，情节轻的，关个两三年就出来了，如果有缓刑，那就更容易了。

　　是，他们是找到了毒/品的证据，也找到了毒/品交易的证据，然而真要查下去，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别看这些人文化程度不高，但所有人都懂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所以不管是谁被抓进来，绝不吐露半点和这些有关的消息。

　　便是说了又怎样？她的姐姐永远都回不来了。

　　萧欢雀等不及了，她怎么能忍受这些人在破坏了别人一家的幸福美满后，还生活的有滋有味？

　　如果法律没有用，那就用她自己的方式去惩戒他们吧。

　　她在来这里旅游之前，就以各种方式存了不少量的安眠药。对付迟漫漫几人很简单，只需放到水壶里，在他们喝水前抢先一步给他们倒出来就好了，即使药效发作，他们也只会当做是这几天太累的缘故。

　　对付村民更容易了，萧欢雀借口感谢他们帮忙寻找姜橙，特地做了几样小食品，里面放了不少剂量的安眠药。唯独面对警方时，萧欢雀犯了难。不过她本来就不打算对付警方，于是就从两只缉毒犬下手，免得晚上火还没烧，人就先被它们叫醒了。

　　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萧欢雀点燃了火焰。

　　与此同时，在听到响动醒来的警察发现了外头的大火。但他们并不是消防员，也不曾受过这方面的训练，能做的，只有从火势较小的房子进入，能救几个是几个。和其他房屋的火势相比，迟漫漫他们住的客栈火势并不凶猛，再加上他们吃下的安眠药剂量并不多，所以所有人都顺利地从火灾现场逃了出来。

　　当然，这些推测，余绍西自然不打算告诉迟漫漫。

　　迟漫漫此时并不知道造成火灾的“凶手”就是萧欢雀，她还在那嘀咕：“这么多人，这是杀人灭口吗？”

　　这比杀人灭口更要残忍。

　　这场大火足足烧了十个小时——因为火燃得快烧得又猛，消防车赶到时，火势已经非常大了，这种情况下，别说是活人，只怕连只鸟都能烤焦。

　　等火势被灭后，警方开始登记存活的人员名单。

　　迟漫漫看着眼前的断壁残垣，仿佛昨日的湖光山色良辰美景都只是黄粱一梦。

　　被烧死的尸体一具具被搬了出来，没有人说话，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迟漫漫看了眼程一楼，除了眼底易见的红血丝，他整个人十分冷静，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面无表情。

　　直到有人回来说：“全部清点完毕，一共一十八具。”

　　她看到程一楼想要上前，然而走了几步后又迟迟不动。

　　“薛钦，我腿软。”他说，“我怕有她，她那么爱美……”

　　话到这里，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他闭上眼睛，半响后猛地睁开，抿抿唇，终于还是走了上去。

　　他一具具尸体地看过来，直到最后一具——那是具烧焦的尸体，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但程一楼的直觉告诉他，这就是萧欢雀。

　　他缓缓蹲下来，看到了尸体手中的项链，项链被高温烧成了黑色，但样子依然清晰。项链串着哆啦A梦的头像，特别可爱。

　　这条项链，是他一个人偷偷地去商场挑挑拣拣，最后选定的。款式比一般的小，不过纯金，即使这么小的一块，也花去了他攒了一个暑假的打工的钱。

　　他看到了，薛钦自然也看到了，他拍拍程一楼的肩膀，没有说话。

　　邹怀荣经过，倒是不忍：“放心，警方一定会查明原因。”

　　程一楼没有说话。

　　余绍西瞥了他一眼，视线重新转回到眼前的尸体上，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十八具，这还是他们警方在发现火灾后立刻加入抢救的情况下。

　　付瑞玠在一旁念叨了两句“最毒妇人心啊最毒妇人心”，又继续去帮忙了。

　　程一楼有心想带萧欢雀的尸体回去，然而案子未破，警方拒绝了他这个要求。

　　下午15时16分，所有尸体清理完毕，一行六人跟着警车重新返回A市。

　　先去警局做了笔录，迟漫漫是第一个录的，实在是这次假期发生的事情太多，男同胞们一致表示先让她录，录完后还能早点回家休息。

　　出来的时候，迟漫漫还在想着坐地铁好还是打车好，就看到倚在墙边的余绍西，不由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余绍西侧头看了她一眼：“好了？”

　　“嗯。”

　　“走吧。”他转身率先往前走，“我送你。”

　　迟漫漫抱着免费的司机，不坐白不坐的态度跟了上去。

　　倒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他们被一对母女拦住了。

　　拦住他们的是陶秋芳的母亲和她嫂子。

　　老人殷切地望着他：“有我女儿的消息了吗？”

　　余绍西沉默了下说：“有。”

　　老人眼中光芒大盛：“她在哪儿？我等了好久都没看到她来。”提到女儿，她的声音提高了许多，显然十分兴奋，但是这抹兴奋在看到余绍西的表情后渐渐消失。

　　“有什么问题吗？”她紧张不安地问。

　　陶秋芳的案子后来交由毒/品侦查科，也破得差不多，凶手就是她老公高复林。为了防止陶秋芳逃跑，并向他人透露真相，高复林选择了先下手为强。

　　案子既然破了，余绍西也没再瞒着她，他简单地讲了下陶秋芳的案件。

　　老人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怎、怎么会？”她无意识地扯了扯唇，却发现自己连一个简单的表情都做不到。

　　老人追问：“凶手呢？凶手是谁？”

　　“凶手已经死了。”

　　被萧欢雀烧死的十八具尸体里，经过DNA比对，其中有一具就属于高复林。

　　老人恍惚地摇摇头，整个人似是受了极大的打击。她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我的囡囡啊……”

　　余绍西道：“节哀。”

　　叶莉莉怔怔地站在原地，她没想到，眨眼之间，就是天人相隔。她想到了曾经青春活力的小姑子，那时候的陶秋芳是真的天之骄女啊，不仅学业成绩优秀，追求者更是众多。
　　转念间，她想到了她被割断舌头无法说话懦弱惶恐的样子，有些时候甚至会想，他们真的是一个人吗？

　　午夜时分，叶莉莉蓦然惊醒，一个人抱膝坐在床头久久无法动弹。

　　明明是燥热难耐的夏天，她却觉得心底仿佛有刺骨的寒冷涌上。

　　叶莉莉有个秘密，谁也没讲。

　　她其实曾经在A市看到过陶秋芳。

　　那时候她正好要去A市进货，顺便给陶秋芳带去陶母亲手做的家乡的小菜。快到陶秋芳的大学时，她看到陶秋芳正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更准确的说，是对方一直纠缠，而陶秋芳则不断反抗。

　　只是男女力气实在悬殊，再加上旁边一堆学生起哄，最终陶秋芳还是被拖上了车。

　　也是这时，陶秋芳看到了她，她拍着车窗嘴里似乎说着什么，不知怎么，叶莉莉竟是后退了一步，她假装什么也没看到，神色自若地进了校园，熟门熟路地去了陶秋芳寝室，将东西交给了她室友。

　　想着之前的画面，竟带了丝痛快。

　　叶莉莉其实一直都嫉妒着自己的这个小姑子，不仅因为对方长得比她好看，更因为每次考试时她的成绩都比陶秋芳更高，但因为有个爱赌博的父亲，每天不但要被他打，甚至还差点因为无法支付学习的费用而辍学，读个中专还要向求爷爷告奶奶十里八村借了个遍，而陶秋芳却能轻轻松松地去了她理想的学校。就连那块镯子，也是先给的陶秋芳，她的那块就像是施舍的一般。

　　听到陶秋芳失踪的消息时，她恶意地想，说不定人家是乐不思蜀呢。

　　那时候叶莉莉甚至还是开心的，在一次做家务不小心打碎了手镯后，她索性拿了陶秋芳的，反正两人手腕差不多纤细，就是带上去也不会有人发现。

---

作者有话要说：　　U盘丢了，钱包也丢了，难受又想哭，颓废了好几天
怎么说呢，就好像你辛辛苦苦写了一万字的论文，没保存过，还不小心按了删除键一样，感觉整个人都泄气了。
但是还是要振作啊，唉，继续码字码字，明天万更补偿之前欠下的更新。
本来打算走几章感情线，然而这几天心态有点崩，写不了甜甜甜，临时插播一个小案子好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