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宇智波毁灭世界》君观纸上墨

46、五只鹰

　　宇智波佐助拔出了刀。
　　他所带来的实验消耗品们排在森林边缘，几百个成为一个队伍，在地上刻上封印阵，再走进去，用全身的生命力与血肉作为代价，完全封锁了这块区域，不漏出一丝气息，也不遗漏任何一个生物的出入。如同飞蛾或旅鼠一样，他们毫不犹豫地奔向死亡，为自己死前的解脱与轻松露出微笑，逐渐构建出大型的封印。
　　漩涡鸣人躺在地上，他和宇智波佐助一齐看向天空，等那里被如雾般模糊的光影完全覆盖，才转动视线，同少年对视了。
　　“小樱她，”他张了张嘴，看向手势不停，在他腹部划出一条血线的宇智波佐助，最后还是垂下视线，盯着冰冷刀刃上反照出的自己的双眼，“小樱她，一直很坚持你会回来，或者说，我们都相信你会回来，佐助，你……”
　　他的眼睛颤抖一下：“你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我以为你会问别的。”
　　“既然都在你的刀下，那么还不如叙叙旧，”漩涡鸣人笑着歪了一下头，恰好对上宇智波佐助的笑容，“……啊，你笑了，我好像很久没见过你笑了。”
　　“确实很久。”宇智波佐助点头，除却他还在解开对方腹部封印的行为外，他似乎沉浸入这场对话了，“我其实不喜欢笑，他也不喜欢笑。笑容是一种很累的表情，我曾被教导：作为族长，要习惯隐而不发，不被发现情感。小时候我学着如何微笑，但不露出表情远比保持笑容简单的多了。”
　　他避开漩涡鸣人的器官，在话语间将刀刃贯穿对方的腹部，扎入地面，使人柱力的血液灌入土壤中，被查克拉引导着，向着土地的底端深入。
　　“但我不讨厌笑，”宇智波佐助继续话语，“笑容是一种很好的表达情感的方式，我也会微笑，大笑，为到眼下的一切感到愉快，但我太累了。”
　　他蹲下，半跪在漩涡鸣人身边，看着对方闭上眼睛，似乎在与九尾交流，叹息了一声：“我太累了，鸣人。”
　　写轮眼在他眼中旋转，三枚勾玉逐渐衔接，流动，破碎后又重组，并在一起。光线在这浓稠的血色中失去活动的能力，像被糖浆裹住了翅膀的蝴蝶，摇晃着挣扎，最终熄灭在他的双眼里。
　　宇智波佐助伸手，摸了摸刀刃边上的血：“我只有一个人，我只能一个人，因为没有人是可信的，没有人是能够彻底帮助我的，即使人们爱着我，他们也会有自己的私欲。你不希望我死，对吗？”他对上漩涡鸣人骤然睁开的双眼，“这就是你对我的爱所带来的限制。我只属于我自己，我爱着自身所做出的选择就是把一切都毁掉，使我自己也不必继续在世界上苟延残喘。既然爱着我，为什么要限制我，因为你认为我的选择是错误的吗？”
　　宇智波佐助还在笑：“你既然已经走上错路，愿意为了我而死，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也走上错路，在你之后死呢。”他按住挣扎的漩涡鸣人，有些不解，“活着真的好吗？”
　　“活着真的能够快乐吗？”
　　宇智波佐助在这几年中走过了很多地方。
　　他顶着自己魔性的容貌，在各个村与国之间留宿，寻找人柱力，寻找在外的尾兽，也寻找未死的怪物。他承受人们爱意的眼神，也承受人们扭曲的眼神，在吸引爱的容貌下，有人给他纯粹的善意，有人给他浓厚的恶意，有人为他而死，有人想杀了他。
　　在地牢中的女人为他留下怜悯的泪水，在花田中的女人为他滴落垂涎的唾液，在杀人的男人向他抬起武器，在看书的男人向他递去茶水。
　　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爱，各种各样的善，各种各样的恶，无数明理者，无数盲目者，他们都被他吸引，做出无法被任何存在预料到的事。
　　好事发生过吗？发生了太多了。坏事发生过吗？发生了太多了。
　　宇智波佐助闭上双眼，又睁开。属于最强尾兽的力量终于溢出了，连带着九尾的灵魂一起被牵引向血中，往下不断的蔓延，蔓延，直到抵达某个核心，某个临界点。
　　他的左眼又开始流血，查克拉却不断地涌入他的眼中，向那里面是个无底洞一样，不断的填充，冲击着他眼中的图案，令他低下头，呕出一口血。
　　“活着是好事吗？”
　　宇智波佐助沙哑着嗓子发问。
　　“人总是愚蠢的，又贪婪又愚蠢，喜好有价值的东西，为了快乐就可以杀死别人，制造了规则就寻求改变规则的地位。太多人想做甜美的，理想的梦了，那是多么美好的存在，但也只不过是梦，是一己私欲而已。只要念头一转，就还是战争，不断的地狱的重现，无限的肮脏。”
　　“我知道善是存在的，鸣人。”他又咳出一口血，“我也被人善待，也被你善待，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恶的，但难道要制造所有人都是善的理想乡吗？在根深蒂固的白与黑的世界中，如果所有人都是善的话，恶该如何呢，它所空缺的，总有人要补上的。”
　　“恶是循环的，是不可阻断的，是隐晦的，是暗流，是命运，是我，是爱，是善，是一切。我很弱小，我非常弱小，我无法改变世界，也不想改变世界，但我不想做梦，我只想要实现我的想法。”
　　宇智波佐助喘了一口气。
　　他抽出自己的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灌满了九尾力量的眼中图案再度破碎，狂躁的查克拉在他身上再无痕迹，只是他的左眼现在确实一点光都无法看到，黑得彻底，证实了一切的发生。
　　少年抹去嘴角与眼边的血迹，摇晃一下，站稳了，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背脊挺直，整个人纤细却不失力量，如松竹一般立着，垂下视线，看着被抽出九尾力量，因失血而无法动作，却还活着，以蓝色双眸注视着他的漩涡鸣人。
　　“再重新诞生一次如何呢？”
　　宇智波佐助不需要回答的，缓慢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