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恬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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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恬静
战事结束后第五天。
青石路上满是落下的金桂，空气也弥漫着桂花清香，恬静而又浪漫。
顾月明苏醒后两天开始能自己走一段路了，许谨则是在身旁陪着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前进着。
顾月明却是突然停下来了。
带着疑惑，“许谨，我，好像，没有内力了。”顾月明刚才试着运了一下功，发现完全使不上力，仿佛自己是回到了现代的顾月明的感觉。
干笑了一声，问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武功尽失啊？”
虽然武功是天赐的礼物，但突然的失去也带来了一丝的怅然若失。
许谨却不惊讶，“会很难过吗？”
“诶？你知道？”顾月明问。
许谨点头，“嗯。救你的时候程佬有提起过。”
看来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呀。
顾月明抓了抓发尾，想了想，说：“这样啊。其实吧，也算不上很伤心，但是还是有些失落啊。毕竟作为慕容月，竟然没有武功，好像活不下呢。”
许谨轻拍了拍顾月明的肩，“没关系，你还有我，我会保护你。”
温暖的回应是为了让顾月明安心，但她还是存有顾虑，“可是啊，有你的地方就有武林，我没有武功，只会是你的负累。”
许谨不以为然， “我并不一定要留在武林，武林也不是没有我不可。”
一直以来，习武，枫一阁阁主，第一公子，都是顺其自然却又理所应当的事情，责任的背负让他不会轻易放下枫一阁，但是从来都不是留恋江湖。
“你这是要美人不要江山？”顾月明打趣道，不愿气氛变得如此凝重。
“枫一阁下一届弟子尚未有成，一旦有人可接替我之位，我即可退出。”许谨顿了顿，“我不留恋于江湖。”
顾月明仰着脸，一脸得意洋洋，“没想到啊，我的魅力这么大。”
许谨被逗笑了，“是啊，我深深迷恋于你，所以请不要觉得负累了我。”
顾月明没想着许谨竟顺着这个玩笑往下说，心又被重重地一击。
上下打量道：“许谨，你真的太会撩妹了。”
“撩妹 ？”许谨不懂这个词的内涵。
顾月明想了好久才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笑眼弯弯，“就是。。。就是很讨女子喜欢的意思。”
许谨继续着他的天然撩妹攻势，“那只对你撩妹就好了。”
战事结束后第八天。
顾月明一早醒来，竟然看到了慕容影和天南星坐在厅堂上，欣喜雀跃地喊着：“星哥！阿影！你们来啦！”
慕容影用手挡住扑过来顾月明，一脸嫌弃，“我们一早就到了，只是你太晚起了。”
顾月明也不恼，改而坐在了天南星的旁边，依旧高兴，“嘿嘿，自清醒以来总有些嗜睡。”
“身子可还有大碍？”天南星问。
天南星看着她颇有血色的模样，才终于相信了程医佬和许谨所告知的无大碍。
“没有大碍，就是比较虚弱，已经跟普通人没啥两样了。”
“那就好。”天南星点点头。
慕容影则是冷哼了一声，
“明知自己弱，下次就别学人英雄救美舍生取义，”
顾月明知道慕容影刀子嘴豆腐心，自是一点也不计较。
“我很高兴哦，能够救影。”
慕容影到现在都还是不适应一直冷血的慕容月变成这般热情开朗的模样。
天南星已经告诉了她此慕容月非以前的慕容月的事实，她才终于理解慕容月这些日子反常的行为。
虽然真的很不适应，但是或许正如星所说，此时的慕容月才是慕容城需要的慕容月。
“我们同你一起吃个午饭，饭后就走了。”慕容影说。
“这么快？”顾月明差异。
慕容影点头，“我要去朝廷一趟，星要留在月影山整顿。”
顾月明指了指自己，“那。。。我呢？”转头一脸期望着看着天南星，
“星哥你不带我一起回月影山吗？”
天南星则是很冷静地解释着，“现在月影山很冷，你不适合去那里养伤。”
慕容影补充道：“而且正派那边还是有好些人来月影山找你，甚是麻烦，此处倒是僻静，你就安心留在这里。”
顾月明一脸沮丧。
慕容影笑了，“怎么？还是你厌烦了许清流？”
顾月明看见许谨不在大堂，心知他是想特地留给她一点空间，这么温柔善解人意的人，她怎么可能厌烦嘛。
“当然不是。只是想着你们也这么忙，许谨却要为了我耽误枫一阁的事务，甚是抱歉。”
慕容影翻了个白眼，“各派都有各派的主，枫一阁的许子玉也不是个无能之辈，他乐意留下照顾你，你安心休养便是。”
天南星也拍了拍顾月明肩膀，“别多想了。”
顾月明叹了口气，“好吧。”
此时天南星示意了一下慕容影，慕容影才很是不情愿地开口了，
“你要是真的很不想留在这里，等我从朝廷回来后，若你的身子恢复得好些，我就顺路带你回去。”
顾月明立刻又开心地抬起了头，“太好了，我会努力恢复身体的！”
饭后，天南星和慕容影启程离开了。
顾月明则是一脸忧心忡忡地看向许谨，
“许谨，现在正派那边一定也是一团乱吧，你不回去真的没有关系吗？”
其实她曾经撞见过收到飞鸽传书的许谨。
当时看了纸条的许谨脸上分明是有些忧愁，却从来也不跟她提起，总是一副轻松自如的模样。
就如现在一样，总是对着她很温柔地笑着。
许谨摸摸顾月明的头，“在战事之前，我已交代好了子玉，所以你不必担忧。”
“可是你护我一事会不会影响枫一阁的声誉？他们会不会为难枫一阁？”顾月明本是不想把她的杞人忧天说出来，但是听到慕容城现在因她还总是受着骚扰，大概枫一阁也是会受到影响。
许谨则继续安慰着：“枫一阁是江湖第一名门，可不是想要为难就可轻易为难的。昨日子玉传来了书信，告知目前一切安好，不必顾虑。”
顾月明见着许谨分明都不愿意和她说实话，很是懊恼，“我才不信。”
许谨只好松了松口，“你若实在不放心，等你身子再好一些，我就带你一同回去。”
顾月明还是眉头紧锁，“带个妖女回去吗？”
许谨则笑笑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了抚她眉间的皱褶，“伪装一下，就不是妖女了。”
入夜，顾月明去到偏厅找程佬。
顾月明礼貌鞠了躬，才开口道：“程佬，我可否一问？”
程佬点头，“顾娘子请说。”
“许谨似乎有些虚弱和憔悴，是打仗所致？还是另有他因？”
若不是今天星哥临走前告诉她，许谨的气息与从前大不相同，她都没能发现许谨的不寻常。
程佬先是沉默，而后还是决定将实情托出，“他将一半的内力都输给了你。”
顾月明愣在了原地，半天都说不出话。
半晌，才叹了叹气，“我何德何能呀。。。”。
作揖离开，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却是苦涩地一笑。
许谨刚处理完枫一阁传来的一些事宜，到院子将鸽子放出，就看到了坐在阶梯上呆呆看着月亮的顾月明。
许谨取过披风，盖在了顾月明身上，也坐了下来
“天凉，你现在的身子可折腾不起风寒。”
顾月明将头轻轻靠在了许谨的肩膀上，轻声道，“许谨，谢谢你。”
“怎么突然说谢谢？”许谨觉察出了顾月明情绪的不对劲。
顾月明深吸了口气，又自肩膀抬起头，咧开嘴笑着，“就是觉得自从醒了以后也一直没有跟你表达过我的感谢啊。”
许谨凑近了脸，
“那要以身相许吗？”
顾月明笑着将许谨的脸推开，言语里却是深情，
“就算是以身相许都无法表达这份感谢。”
“月，你在家乡可还有亲人？”许谨问道。
顾月明摇头又点头，“我的父亲在我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母亲后来也在我成年后改嫁了，现在她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我虽有些念想，却也只愿她们一家幸福就好。”
“会想要回去你的家乡吗？”许谨看着顾月明，试图看出顾月明思乡之切的程度。
顾月明倒是毫不掩饰，“当然会想啊，在这里各种不方便还心惊胆战格格不入的，回去了自然是适应很多。”
许谨眼神黯了黯，语气里也是毫不掩饰地带了一丝失落，“是吗？”
顾月明又补充道：“不过我看得很开啦，就算不能回去，能在这里活着也是很大的幸运了。”
还没等许谨开口，顾月明又轻声道，“许谨，如果哦，我是说如果哦，”
“嗯？”许谨看出顾月明眼神里的黯然。
顾月明转头不看向许谨，哑声道，“如果哪一天这个身体死了，你就当作是我的灵魂回我的家乡了，我换了个地方依旧好好活着。”
“可倘若你是真的死了呢？”许谨声音中透着寂寥。
“不管是哪一种，你当作我活着，就好了。”顾月明这才转向了许谨，“到时候，你在这里好好活着，不必牵挂于我。”
一时二人相顾无言。
似乎过了好久，夜空上的云已是游走了很远，顾月明才听到了身旁的人出了声，
“顾月明。”
“嗯？”顾月明转头看到的是许谨的幽深的眼眸。
“我很自私，明知你不属于这里，还是想强留下你。”
“啊？”顾月明不解。
许谨说：“你愿意和我成亲吗”
温润的嗓音却是在心中炸开了花，顾月明不知所措，只得再确认一次，
“你你你说什么”
许谨没有以浪漫之名进行求婚，“我希望能以夫妻之名约束住你。”即使显得自私和拙劣。
顾月明这下是真真的愣在了原地，半晌说不出话。
许谨很快收起了庄重而正经的模样，温声道，没事，不急，你慢慢考虑即可。我要的只是你的一份念想。”
成亲是迟早的事情，如此急切求亲，只是愿能够羁绊住你，不愿让你轻易失了性命。
顾月明一宿都没有睡着。
这个身体死了，就能回到现代吗？
顾月明其实从未有过这样的幻想，她一直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活在这个江湖中。
许谨是看出了她的这份心思吗？
与其抱着侥幸的心里以为她回到了家乡，不如自私一点让她有了顾虑选择活在这里。
这是他对她的珍视与保护。
可是，只要她一天不死，就总是会面临着被报仇的风险。
如果不死，每天许谨都要为了保护她而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如果她死了，他一定会因为妻子这个羁绊而特别难过。
还是不要答应吧。
顾月明翻来覆去，
“我要的只是你的一份念想。”
想了很久，才想出了个所以然。
天才刚亮，晨风微凉，顾月明洗了把脸，深吸了口气就跑去了许谨的门口。
“许，许，许谨。”顾月明没有勇气，只是细小细小声喊着许谨的名字。
“怎么了，这么早？”许谨却是已经起了身，一开门，看到的是没换衣服的顾月明。
顾月明未料到许谨这么快出来，抬头先是一愣，很快又低下头，张开手一把抱住了许谨。
许谨挑眉，本想打趣，但顾月明抱得太紧，不禁有些担心，而后还是改口，“做噩梦了？”
怀里的人摇了摇头，
“那是想我了？”
“我愿意。”模糊不清的话语让许谨拉开了顾月明，低着头，“什么？”
顾月明深吸一口气，大声着，“我，愿，意！”
许谨紧紧抱住了顾月明，
“那以后青国就也是你的家了。”
“嗯。”
如果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安心去解决他的事情，那她答应他。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恬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