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破雾走来》翌日安

40、去她的城市

　　凌晨5点，再一次因宿醉导致的头痛而清醒过来，外面天色已微微亮，夏冉迷糊地伸手在枕头旁摸手机，打开却一直黑屏，才发现是没电。

　　忍着头痛起床去找充电器，插好后继续躺下，打开手机。

　　好多条微信，都是沈阔和林舒薇的，先点开舒薇的信息界面，一连串的问号与担心，最后还说沈阔找周静雯要了她的号码打过来了，两个人都找不到自己。她又不敢打电话给夏冉爸妈，就只能干着急。

　　夏冉回复说自己喝晕了，回来倒头就睡忘了报平安这回事。

　　再打开另一对话框，是沈阔的。从未读的第一条向下翻看，语气越来越急躁，最后直接生气了。最近一条是半夜2点多发来的。

　　夏冉竟有种得逞的快感，虽然不是她故意为之。回复一条抱歉的信息，说明自己昨晚在陪公司领导应酬喝多了。

　　刚发过去，电话立马响起。夏冉盯着手机屏幕发了小会儿呆，才接起。

　　“喂”
　　沈阔那头是冰冷的语气：“是不是头痛醒来了？”
　　“你怎么知道？”
　　“女孩子应酬不要喝这么多，你怎么就不听？”
　　“没办法，一直劝我来着。”
　　“昨晚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明知道我会担心。”

　　“忘了，走得比较急。”
　　“忘了？你这是什么话？”沈阔真的生气了。
　　“我就是忘记跟你说一声了怎么了？”夏冉的语气也急起来，但由于还在清晨，怕打扰到家人休息，不敢太大声音。

　　“夏冉，你发什么脾气？我说得哪里不对吗？”
　　“你说的都对，行不行？”

　　沈阔没明白夏冉这一通的火气从哪里来，但他隐约感觉是冲着自己。
　　“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我想继续睡觉，先挂了。”
　　“你等等！到底怎么了？”

　　“你去关心别的女人吧，不要管我！”夏冉的情绪一击而怒，气话脱口而出。
　　“什么别的女人？你到底在说什么？”沈阔听到“别的女人”四个字更是怒不可遏，莫须有的罪名忽然强加到身上，任谁都不愿意忍下这口气。

　　“我累了，睡觉了。”说完夏冉挂断了电话，然后关机求个清静。
　　但怎么可能睡得着？

　　沈阔听见耳边传来挂断的“嘟嘟”声，火冒三丈。这是俩人第一次正面吵架，还不是当面争吵。他把手机往沙发上一甩，在沙发后边来回踱步，沉重呼吸，完全不明白事情的原委。

　　因为担心夏冉的安全，他拿着手机半夜3点才在沙发上浅浅入睡，5点多收到消息后整个人惊起，放下心给夏冉打电话。本应该生气的是自己才对，女人？哪里来得女人？

　　沈阔抽出根烟，走到阳台上。回想刚才通话的细节，夏冉的怒气不是空穴来风，她最后提到了“别的女人”，是不是哪里产生了误会。继续往前回想，昨天晚上，他赴了李慧的约。

　　但任何事都没发生，夏冉又怎么会知道？糟糕，沈阔终于意识到问题的症结在哪，他将烟摁灭在烟灰缸中，回到房间收拾了随身物品，并在网上定了张最近去夏冉城市的车票，洗漱完后马不停蹄地出发。

　　到了上班的点，夏冉踩着点抵达办公室，李燃假意关心地问睡得好不好，夏冉假意地感谢表示自己睡得还不错。

　　接着开始一天的工作。

　　要登录电脑微信的时候才想起还没开机，打开手机之后，令夏冉大失所望，没有一条信息进来。她开启飞行模式又关闭，手机依然安安静静。

　　顿时又怒火中烧，原来自己在沈阔心里根本没有一席之地。

　　越想越没有底气，一路以来，是不是都只因为自己太过依赖他，而他只是拿自己过渡而已？毕竟他从来没主动说过喜欢自己，4个字或3个字都没有。

　　夏冉打心眼里笑话自己，自己的努力与感情在别人眼里竟是那么廉价，不知不觉又扮演了别人生活中的小丑。知道自己再这么想下去，非得说出“分手”俩字，但打心底说她还是不忍心，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结果。

　　强迫自己用心投入工作，与纷繁复杂的外界一刀隔绝。

　　没多久，林舒薇和周静雯的信息发过来，均是询问昨晚的情况，夏冉耐着性子一一解释完毕，并感谢了她们的关心，没有再多说关于与沈阔吵架的事，就自然而然结束了对话。

　　熬到中午，随便点了个海鲜粥的外卖，食之无味，只喝了几小口，把海鲜吃掉后就扔进了垃圾桶。

　　行尸走肉般到了下午茶时间，沈阔的信息突然发过来，问她公司地址在哪，发个微信定位过去。

　　夏冉不禁想他是不是来了这里，要来见自己。一面又想他又不是年轻小伙子了，这种事他肯定做不出来。过了十分钟，她才把地址发过去，也没问任何一句话。沈阔也没再有任何反应。

　　说不定是想给自己点个外卖呢？不过这个点也很可疑，难道是派人送了什么道歉的快递过来？这个可能性倒有点大。胡乱猜疑中等来了下班。

　　夏冉依旧按点踏出了办公室的门。

　　出了写字楼的门，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栏杆上映入眼帘，黑色T恤，深色牛仔裤加一双黑色运动鞋。

　　夏冉不敢相信是沈阔，怎么可能会是他？他怎么会来？他真的来了？一连串的疑问逼着自己靠近沈阔，一步一步，越来越快，心跳也随之加快。

　　她走近沈阔身边，沈阔离开栏杆也往她的方向走去。

　　终于面对面。

　　沈阔：“下班了。”
　　夏冉佯装淡定，“嗯。”
　　“走吧，吃晚餐去。”
　　“好。”

　　沈阔自然地牵起夏冉的手往可以打车的空地走。正巧碰见李燃过来取车。
　　尴尬的场面，夏冉下意识想松开握紧的手，却被沈阔用力一拽。

　　“夏冉？”李燃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准确来说是看着她身边那位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大的男人。
　　“李总”夏冉小声打招呼，沈阔礼貌地微笑。
　　“我先回啦”然后转身牵着沈阔离开。

　　车上，沈阔问：“你领导？”
　　“嗯。”

　　再没第二句话，夏冉好多疑问想要吐出来，却被沈阔的惊喜震到什么也没说。

　　沈阔似乎比夏冉还要了解这个城市，带她来了一家市中心高楼的餐厅，可以透过落地窗俯视城市的夜景。

　　两人入座，沈阔接过服务员的菜单问她想吃什么，夏冉表示随便，然后趴在桌子上休息。沈阔点好菜后问夏冉：“累了吗？”

　　夏冉打起精神坐起来，“嗯，想睡觉。”

　　“你趴着休息会儿吧，上菜还需要一点时间。”
　　“不用了，我今晚回去早点睡。”

　　“嗯，吃完就回去休息吧。”
　　一时间没有别的话题可聊，夏冉始终没忍住，问出口了，“你怎么过来了？”
　　沈阔淡淡一笑，“洗脱我罪人的嫌疑。”

　　夏冉被逗笑后，瞬间恢复一本正经，“怎么就是嫌疑了？”
　　“先吃饭，吃完饭我好好跟你忏悔。”
　　夏冉撑着头望外边，不搭腔。

　　服务员掐着点这时候来上菜，“您的菜已上齐，二位请慢用！”
　　沈阔伸手抓住夏冉的手臂，眼神落在面前的美食上，“先吃饭。”
　　夏冉只好听他的话，正好肚子也真饿了。于是拿起面前的筷子，开始愉快地用餐。

　　沈阔倒是没吃什么，一直不停地在给夏冉夹菜，让她多吃点。还特意点了一份鸡汤让她补补。

　　晚餐吃完后，沈阔问夏冉家的附近有什么公园或者可以散步的地方，夏冉担心离家太近又太多熟人，便说市中心旁就有一处广场，很多人晚上在那边休闲。

　　俩人决定走到广场去。

　　步行街十分吵闹，高低音量的网红流行歌曲充斥着耳朵，这个门店的一句与下个门店的另一句正好可以接上节奏，霓虹灯四处闪烁，硕大的广告牌挤满了本就狭窄的空间，灯光铸就的世界总给人一种迷离感。

　　广场上人不少，有两堆跳广场舞的队伍，还有小孩子喜欢玩的电动小车，好不热闹。

　　沈阔突然说，“前天晚上，李慧来找我。”
　　夏冉明白要谈正题了，准备先听沈阔解释完，就没有说话。
　　“就是之前泡温泉那次……她说工作上有事要拜托我，又加上她喝得有点多，我就过去了。”
　　“去哪？”

　　“酒吧。”见夏冉没再问，沈阔继续说：“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但因为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不值一提，所以我没有跟你说。”

　　夏冉有点儿气，“我怎么知道的？我打电话给你了，她接的。而且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你独身一人去见酒吧见另一个女人，我该怎么想？”
　　沈阔停住脚步，转身看夏冉，“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了？”

　　“10点多，11点吧，忘了。说你在洗手间不方便接听。”
　　“我知道了，我们出酒吧之前，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她拿着我的包。”

　　“你自己不会拿？”
　　“……”沈阔叹口气，“真的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她是不是喜欢你？”夏冉单刀直入问道。
　　“……是。”

　　“你明知道她对你的感情，还执意跑去酒吧找她？你到底让我怎么想？”
　　沈阔承认是自己的不对，“我确实没有想那么多，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行吗？”
　　路过一个花坛旁的双人靠椅，沈阔拉夏冉坐下，“坐会儿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