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传奇（上）》钱徒

2、初现

　　现在想起来，还颇为恼火，不过即使五年已经过去，却再也没有见过那两个人，到今天
　　还不知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我常在想，真觉得像场梦，不管是庄周蝴蝶梦，黄粱一梦，还是红楼梦，周围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我现在终于体会到孟婆的苦心了，老人都说魂魄投胎之前，都要被孟婆强逼着灌下一碗极其难喝的孟婆汤。带着前世的记忆去开始一段新的人生，真是不是人过的日子！

　　当我在昏沉中被臀上一记重拍拍醒，睁眼所见的是地板和一人腹部以下大腿部分。
　　我想找个人问问怎么回事？还好话在出口前，我在对面的一面超大型落地镜里看到我的处境。
　　镜子里，一穿着白色的像少数民族服装的男子倒拎着一个婴儿，脐带刚刚被剪落，身上的血迹还没有擦干，是个刚出世的孩子。
　　他是谁？
　　我试着转转头，发现很难，倒立着看东西有些眩晕。
　　眩晕？！
　　我什么时候学会倒立了？！
　　我看向镜子，镜子里的孩子也看着我。刚出世的孩子有这样对着镜子皱眉的吗？
　　答案很显然，这个婴儿好像是我。虽然我还不知道我怎么会一下子从25岁返老还童了，但我确定当年我是在医院出生的（镜子里映着的是一件类似卧室的房间），这个孩子不是婴儿的我，也许是像小说的那种情节，一抹幽魂重新做人了！
　　不过没有时间让我想这个，那个穿白衣服的人好像又要揍我一拳了，这个，婴儿应该不会说话的阿，于是我“哇”的一声喊出来，倒也有七分像。再接再厉，继续大喊几声，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嘴巴里喊出的是完全不属于你的孩子的声音，你被清洗干净，整个包在襁褓里抱在别人的怀抱里，通过孩子的眼睛看这个世界！一切都那么与众不同！（一般刚出世的婴儿是看不到东西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会！）
　　我努力地哭了几声，停住了。这样子干哭实在满累的！哭累应该就是想睡吧。可是我一点都不想睡耶！有一个问题冒上心头，我现在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已经很惨了，如果投的是男胎，那不是死定了！女儿心男儿身，同性恋很没有社会地位的！
　　“皇后，是个小公主！”
　　哦，谢天谢地，我是个小公主，女的！咦，公主，这是什么年代，哪个国家，还有公主。
　　“抱过来我看看！”好柔和的女声，皇后耶！
　　感觉被放在了什么软软的床一类的东西上！香香的味道散在鼻尖。什么香，好像没有闻过，香水制造师的职业习惯让我去搜寻记忆里有关这种香味的资料。
　　我忍不住睁开眼睛，一张放大的脸孔吓了我一跳！
　　哇噻！真不是盖的！
　　就和那些童话里描述的皇后一样，天姿国色！即使刚刚生产完毕，还有湿透的发沾在脸颊上，都无法遮盖住美丽的光辉！这样近距离地观看，都看不见毛孔，皮肤雪白光滑的像珍珠。香味静静地从她的身上传来。
　　“她很漂亮，皇后。小公主的眼睛和她父亲一样，像紫水晶一样璀璨夺目。”
　　我的母亲（感觉怪怪的）用她湖水一般碧蓝的眼睛看着我，有着悲伤。是的，悲伤，眼睛里蓄着眼泪，但不是欣喜的泪。
　　为什么？
　　“皇后请放心，我会照顾好小王子和小公主的！”怎么听起来像临终嘱托。
　　“能不能把公主留下！王朝还没有女皇，她不会争皇位的！”母亲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留下来。
　　“大臣们可以修改宪法，准许女皇的存在！”好讨厌的冷冰冰的声音，是谁？
　　“皇帝陛下，我求求你把公主留下吧！她没有试验石的任何反应，她不可能——”
　　“你不用再说了，我心意已决！”母亲的哭诉被打断了。“虽然他们是我的孩子，但是皇朝对我更重要，任何有可能对皇朝不利的因素都不允许发生！”
　　室内只有低低的哭泣声。听了这么多，心里有谱了，八成是什么争夺皇位之类的戏码，为了国家的稳定，只留下一个皇位的继承者。那么，那个什么小王子和我会怎么样？果然古人说得不错，还是当老百姓好，昨天的贵族保不准明天就是阶下囚。
　　不过想想，那两个老家伙费心费力把我从原先那个世界拉到这里，还是什么艰巨的任务，应该不会让我出个世，哭几声，就再回去吧！我正想着，冷冰冰的声音又响起！
　　“你也不必太过悲伤，他们只是被打上冥火，抛在黑暗森林里，也许他们会被过路的樵夫救起的。”长叹了一声，声音有了些暖意，“毕竟是我自己的孩子，我也舍不得的！”
　　“皇帝陛下，时间已经到了！”有一阵脚步声走进来。
　　“克雷，带小王子和公主出去。露茜，照顾好皇后！”
　　这是我到目前为止唯一看到的母亲的一次，以后大概也没机会了吧。就好像是被流放的人，云泥之隔。
　　那一天，被带出了那间华丽的卧室不久，就看到了我的哥哥。在另一个房间里，黑纱蒙着眼睛，啼哭不止，他也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应该和我是一胎所生。
　　另一个侍卫拿着黑纱走上前想给我蒙上，被抱着我的克雷，就是先前打了我一记的白衣服的人拦住了。
　　“公主睡着了，不要弄醒她！”
　　原先想睁开眼睛好好看看的，听了这话连忙打住，只偷偷眯着一条小缝，窥视。
　　桌子上摆着一株植物，长着艳丽的红色小花。一个侍从摘下一朵花，搁到哥哥的鼻子底下，后来我知道这是一种叫做“可拉”的植物，
　　它的花平时都是花蕾状的，如果被大量的二氧化碳包围，就会瞬间开放，散出浓度极高的麻痹气体，通常都是给需要动大手术的病人用的。
　　哥哥很快就睡着了，当时我以为是催眠剂，却不知是如此强烈的麻痹药。
　　哥哥是需要“可拉”的！因为他将承受的痛苦锥心刺骨。
　　一群浑身黑纱的男人走进房间围成一个圈，一个捧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站在中央，。侍从把哥哥抱过去，平放在了地毯上。
　　黑衣人打开盒子。随着盒盖的开启，一道金光飞出来，看不见里面装着什么！黑衣人从盒子里小心翼翼取出一个钻石般的小小的东西，解开哥哥胸口的衣服，把那个东西放在左侧心脏部位。
　　黑衣人随即站回圈的空位上，大声诵读着什么，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很快，也听不清楚，大概是咒语什么的。只看见那粒石头突然像是燃烧起来一般，幽蓝色的火焰迅速包围了哥哥的全身。即使是昏睡着，小小的身体还是不断地扭曲着，脸色变白，又变成青色，最后像是染上了蓝色，诡异得恐怖！
　　所有的人包括黑衣人看见火焰燃起的霎那，都诚惶诚恐的跪了下去，崇敬的眼神甚至可以说是膜拜。
　　时间并不很长，火焰慢慢缩小，小成胸口的一团，然后像钻进哥哥的胸口，一点疤痕也没留下，后来我仔细看过无数次，再次确认的确一点痕迹都没有。皮肤上的蓝色也随之退去，露出苍白的肤色。
　　我的心跳得很厉害，莫不是我也要受这冥火烧身之苦！天哪，想逃都没得逃！只得仅仅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看！
　　久久，并没有什么疼痛，脚踝上有冰凉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套了上去，贴着皮肤，倒满舒服的！
　　我又想看看，鼻尖窜进一阵薰香，昏昏的有些想睡，挣扎中，不知不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