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真假格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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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际之时，福尔康也迈着疲倦的步伐回到福家。他收集的证据无疑都证实了一件事，小燕子是假格格，她不过是大杂院的一个孤女，从小在北京城里长大。
福家四口聚在一起，福尔康将他今日的所见所闻都如实道出。
“这怎么可能？哥，你是不是弄错了。”第一个表示怀疑的是福尔泰，他是五阿哥的伴读，跟着五阿哥却也见过这位还珠格格，这位格格长得标致，性子天真烂漫，待内监婢女更是亲和。怎么看也不像是心机深沉的人。
“人证物证都在，还珠格格就是个谋夺他人身份的假格格，这点毋庸置疑！”福尔康素来骄横惯了，那容得弟弟这样和他犟嘴。
“难怪呢我听令妃娘娘说，这格格大字不识一个，规矩礼数更是半点不懂，甚至把挹翠阁认成把草问。原来是个冒牌货。亏得皇上之前还和老爷提过要把还珠格格许给我们家尔康，这样的媳妇我可要不起！”福伦夫人福晋不屑地撇撇嘴。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个冒牌格格是在令妃娘娘宫里认下的，这是混淆皇室血脉的大罪！事情若是抖出来，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令妃娘娘，我们家也会被牵连，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就全白费了！我们家到底不是像富察家那样的簪缨世族，只是近几年被皇上提上来的，更是要小心谨慎。”福伦捋着胡须郑重地说道。
“老爷说的极是，可这还珠格格已经祭天酬神，正式昭告天下，若是这个节骨眼上告诉皇上这是假格格，皇上的面子往哪儿放？可不说吧，一旦事发，只怕我们家还会被治一个欺君之罪。”福伦夫人捏着帕子，神色紧张。
“阿玛，额娘，尔泰，儿子倒是有个想法。”福尔康思虑许久，正色道，
“想过这一关，这个沈姑娘就是关键。我们必须先稳住她，让她在家里安心住下，保证真假格格一事不会外传。皇上是个性情中人，还珠格格又甚的恩宠，时间一长，皇上说不定就不舍得杀还珠格格了。再把这位真格格往皇上跟前一送，两位格格一起承欢膝下，说不定福家不但无过反而有功呢。”
“尔泰，你和五阿哥感情好，什么时候把他请到家里来一块商量，有个阿哥在，也算多了一重保障。”福伦沉思了一会，目光投向福尔泰。
福尔泰点头称是。
“这个沈姑娘是个烫手山芋啊，但若是利用好了，那说不定是我们福家和令妃娘娘的福气呢。你们这些天，到宫里多走动走动，先探探风声。或者，私下里，跟还珠格格谈一谈，问她认不认识沈如璍，看她怎么说？还有一点，你们两个都记住了，沈姑娘的事是我们家最大的秘密，都给我闭紧嘴巴，一个不慎，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福伦眼神里已经含了厉色。
“老爷，那这事要上告娘娘吗？”福伦夫人迟疑了一会儿，开口道。
“不必，这事娘娘不知道反而更好，宫里皇后娘娘盛宠，有二子三女，可不是个好相与的。”福伦抽了一口烟，徐徐说道。
入夜，福家大院在经过白日的喧闹后再度归于平静。今夜无月，暗沉沉的天色恰如沈如璍此时晦暗不定的心情，对自己未来的迷茫，对小燕子的愤恨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团乱麻。
她只是侧身坐在黄花梨木椅子上，默默地望着窗外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的修竹。“小姐，先喝点补汤再睡吧。”映月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羹汤过来，就要服侍沈如璍喝下。
沈如璍摇摇头，声音嘶哑：“你先放着吧。”
“小姐，你宽心些吧，看福大人官位不低的样子，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能见到皇上了。”
“映月，你觉得福大人真得能如我们所想一样帮我们吗？”沈如璍黛眉轻扬，美眸中似是笼罩了一层薄雾，模模糊糊，让人愈发看不清。
映月是个直肠子，当即脱口而出：“小姐是皇上的女儿。福大人在如何显赫也是臣子，他不敢不告诉皇上的。”
“若真是如此，他们也不必一昧避谈此事了，这边却又好吃好喝的伺候我，很显然他们是相信我的，但又因为某些原因暂时不想把我的事说出去。”沈如璍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映月心中悚然。
“今天我听外头洒扫的福家下人说了令妃。想来这位令妃娘娘必然是皇上的妃子，是福家在宫里头的倚仗。这事极有可能和令妃有关系。”沈如璍沉声说道。
“那小姐，我们要不要离开福家。”映月低声问道。
“现在还不行，我们若是走了，福家为了保守秘密指不定会杀人灭口。”
沈如璍并不蠢，相反，她从小在没有父亲的环境下长大，敏感脆弱，内心又有些自卑。自从沈碧梧去世，她奉母亲遗训北上后，这一路上的波折让她吃了不少苦头，在偶然结识了小燕子后，小燕子的不拘小节，天真烂漫让她一点点卸下心防，以至于造成今天的局面。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映月不禁慌了起来。
“我观那福家四口，那福家大公子每次见了我，眼神都不对劲，想来唯有从他这里打开突破口了。”沈如璍眸中含了一丝冷色，淡淡道。
“小姐··你莫不是看上了那福家公子吧。”映月掩唇惊呼道。
“那福家公子，瞧着一副好相貌，行为却孟浪的很，并非良配。”沈如璍幽幽一叹，“何况我还在孝期，又岂能做这些自毁清誉的事。福家不愿帮我，我并不奇怪，但想利用我谋取权势，没那么容易。我沈如璍不做任何人的垫脚石！”
这一夜，沈如璍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天明，次日起来便有些神思倦怠，头晕目眩。
听说沈如璍受凉，福尔康甚是关心，取了一些补身子的东西便往沈如璍住处赶。
开门的是映月，因为昨日小姐的话，映月对这衣冠楚楚的福家大公子并没有什么好感。
福尔康拱拱手，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忧之色：“在下冒昧打扰，还请沈姑娘见谅。”说着将那些东西放在桌上。
“多谢福公子费心想着。”沈如璍见了礼，待福尔康疏离而又谦恭。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接触沈如璍：佳人一身青色绣百合马面裙，身形曼妙，眉若远山，略显憔悴的面容依旧柔美温婉，真真是精妙世无双。一时间神思荡漾，他想起宫里做五阿哥伴读时，曾经见过一个姑娘，那一瞬间的惊鸿一瞥，令他一见钟情，后面他才知道，那是皇上的固伦和瑜公主，且不说皇后和令妃那水火不容的关系，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固伦公主身份，也注定他福尔康此生和她无缘。
这位沧海遗珠的出现，再度唤醒福尔康那死灰般的心，如果她能恢复身份，自己能够娶她为妻，也算是弥补了自己不能娶和瑜公主为妻的遗憾
见到福尔康这副痴样，沈如璍心中愠怒，但又不好发作：“福公子既然来找我，事情的真相想来已经清楚了吧。”
“是，只是当前的情形姑娘也知道了。现在只有两个结果，要不，皇上相信你，杀了还珠格格。皇上不信你，那么你性命难保。遭到牵连的人不计其数。”福尔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可能的后果一一道出。
“福公子的意思是我认父无望了？”沈如璍捏着水色绣兰竹帕，假装惊惶地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但是沈姑娘别担心，你既是天家贵女，我··福尔康··必然会想办法让你和还珠格格各归各位。”福尔康涨红了脸，眼中含了深情
沈如璍心中暗恼，正不知如何应对时，及时出现的婢女将她从窘境中解救了出来。“大少爷，五阿哥来了，老爷请你和沈姑娘前往正厅一叙。”
五阿哥！沈如璍心头一喜，若是能求得这位哥哥的帮助，自己恢复身份就有望了。
五阿哥摩挲着自己手上的玉扳指，目光一直盯着门外。
沈如璍彼一进门，五阿哥骤然起身，打量起她来，单看二人相貌气质，明眼人都会觉得这位沈姑娘才是真正的沧海遗珠。
见她不胜怯弱的模样，五阿哥心头大定，诚挚道：“我真没想到，我在宫里。有了一个小燕子那样的妹妹，在宫外，还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妹妹！”
此话一出，就代表五阿哥已经信了他，可接下来五阿哥的话彻底将沈如璍打入绝望的深渊。
“请不要伤害小燕子！不管现在的事实是怎样，我都相信小燕子情有可原！事关生死，你还是要三思而行才好！”
沈如璍不知道她是如何回到屋里的，她紧紧抿着薄唇，强忍着掉泪的冲动。
“小姐···振作一点。”映月心疼地握住沈如璍微凉的手，恨恨道。“那五阿哥也是，哪有偏帮着一个女混混，弃自己亲妹妹于不顾的哥哥！”
沈如璍自知已经没有退路，“看现在的情况，一旦我表现出一点对小燕子的怨气，五阿哥和福家就绝不会放过我。”
“那小姐，我们该怎么办？”映月自小跟着沈如璍一起长大，自然凡事以沈如璍马首是瞻。
“形势比人强，我们只能暂时服软了。先在福家和五阿哥面前演戏了，保全自身。”沈如璍冷笑一声。她的母亲沈碧梧也曾是官家闺秀，只是在年幼的时候家道中落，否则的话，她岂会像现在一样被人顶替身份，朝不保夕。
“说来还是怪那小燕子！要不是她乱动小姐的东西，小姐根本没必要告诉她身世，去闯围场，现在她成了格格，逼得小姐无路可走。要是有机会，我必定替小姐出这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真假格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