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现代世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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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前，去往皇宫的路上——
“赵旷。”成功支走了方陶然和陈峰，谢玉树觉得自己也可以功成身退时，柳霜却叫住了他。
“？”
谢玉树有点茫然，他知道作为一个上升期的女明星，绯闻是多么致命的利剑，而和一个圈外人谈恋爱——哪怕是前女友，都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男粉丝对于偶像的独占欲，甚至会比很多女粉更加强烈。
柳霜按住额角，露出了一个有点疲倦的笑容来：“赵旷，你和我一起去吧，送送我？”
谢玉树有点惊疑不定的看着她，或者说看着她的眼睛。
那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有点像某种猛兽。
“别怕，别人看不出来的。”柳霜温柔的和他解释。
谢玉树刚刚小松一口气，就反应了过来：“你……”
“赵旷？”柳霜看着谢玉树，眼神变得哀怜了，语气带上了恳求。
第一次，在有原主记忆的情况下，他被人识破了。
谢玉树觉得自己应该死不承认，可对上柳霜洞悉了一切的眼神，沉默了很久，慢慢的摇了摇头。
“秦婉婉？”
点头。
到了这个地步，一切已经不需要通过语言传达了，大家心知肚明。
柳霜笑了起来，居然是欣慰的笑脸。
谢玉树想到了什么，伸手去拉她：“等等……”
柳霜以一个极其巧妙的角度躲开了谢玉树的手，眼角斜了他一下，没有笑意，却妖冶入骨，带着一闪而逝的碧光。
柳霜转身离去，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谢玉树回忆着她的眼神，觉得浑身发凉。
那已经不是柳霜了，谢玉树咬牙，而是系统，或者说，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千年妖物。
它是去找晏好的，它一定知道了他和晏好是来杀它的，而晏好打进它体内的一半符咒还在限制着它，它要想办法除掉晏好，解除那个符咒。
可是柳霜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她对于赵旷的感情到底要有多深，才能辨别出一个有着他全部记忆的人？
她为什么要欣慰？是觉得自己不是赵旷，所以和她分手，任由她自杀的人不是赵旷了吗？
还是他，还是赵旷。
她知道吗？
越想越混乱，谢玉树站定了，深吸一口气看向左手。
掌心的符文前所未有的清晰，闪闪发光，细碎的光浮起，指向了一个方向。
“你在看什么？”萧砺凑过来。
谢玉树拿起袖子里的迷你手电筒晃了晃：“这里有点暗，照明。”
萧砺没有多疑，而是对他的专业肃然起敬。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我叫阿蔻。”阿蔻熟悉着柳霜的身体，笑着对被自己封锁在灵魂深处的柳霜解释道，“是一只狐妖哦。”
“……”
“觉得我和你自称系统很奇怪吗？其实你是我第一个以系统的名义附身的人，以前我都是仙子啊，菩萨啊，报恩的妖精之类的，人类也都会相信的呢！”
“其实未必是信了。”柳霜感觉到了阿蔻话中的嘲讽之意。
“我知道啊，但是我给出的诱惑太大，大到你们愿意去无视这一切呗。”
不知道是不是柳霜的错觉，她总觉得阿蔻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
阿蔻的心情倒是很好，她到现在才觉得自己以前的路数都走错了，早应该和这一次一样夺舍的，省去多少麻烦：“而且你又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以前的宿主呢？因为你识破了我？别说笑了，你不会真的以为和你提分手的是那个冒牌货吧？”
“是赵旷……又怎样呢？对我还有意义吗？”
“没有吗？没有你还死撑着问他？情啊爱啊的，对你们而言真是比天大呢！”
她似乎很以观察和剖析别人的痛苦心事为乐，柳霜不想再和她说话，但阿蔻似乎不太想放过她：“你是怎么发现的？我看了你的记忆，他演的全无破绽，你以前也没有怀疑他。”
“是啊，太匪夷所思了对吗？但是你的存在不就是给我的提醒吗？”柳霜轻声道，“我是猜的，因为你的眼睛普通人看不出来，没想到……”
“所以他也是来杀我的，你说他和那个秦婉婉有没有关系？”阿蔻笑得开心，“应该是有的，你不恨他夺了赵旷的身体吗？我帮你杀了秦婉婉，让他也尝尝失去所爱的痛苦好不好？”
“不是因为萧砺喜欢秦婉婉，你要扫清障碍吗？”
“其实萧砺怎么样我不太在乎了，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马上就可以回去了。”
“回哪里去？”
“你不需要知道，知道了也没有用。”阿蔻突然又冷了下来，“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保全自己的好，也能让意识晚几分消散。”
“最后还不是一样的？倒是你，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以后也再无立锥之地。”
“可笑，真以为这些东西能妨碍我？”阿蔻眼中碧光一闪，跟在她背后的摄像机忽然冒出了一阵黑烟后落在了地上。
接下来，整个影视城的灯光闪烁了几下，归于黑暗。
“这样就好了，没有人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万籁俱寂，人们因为突然停电的惊惶喧闹声渐行渐远，一片黑暗中，一双美丽的眼睛慢慢的闪着光。
晏好在花园里乱转，突然头上的灯熄灭了，所有的一切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掌心的符咒再次发光，提醒着晏好她的处境。
“是那个东西找上门来了吗？”晏好自言自语。
“什么东西啊，我是阿蔻。”
“柳霜”出现在了晏好的面前，她浑身都在发光，面容渐渐的改变，变成了一个清纯可爱的少女。
她长着一双狐狸眼，眼角略带绯红，楚楚可怜的看着露出了戒备之色的晏好。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晏好不为所动，抬起手把符咒对准她。
阿蔻果然还是被符咒压制着的，不敢上前：“为何要这么对待我呢？我也没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啊。”
“没做什么？柳霜呢？你以前的宿主呢？”
“他们的灵魂虽然被我吃掉了，但是我也给了他们自己不可能得到的荣华富贵呀，很公平的。”
“公平？你事先说明了要用灵魂抵债了吗？你强行绑定他们，故意诱导、欺骗他们，谈何公平？！”
“那又怎么了？他们还是享受到了呀，而且我是妖怪，既然是妖怪，吃人又有什么问题？就好像你们人类除妖，也不会过问我是个怎么样的妖怪！”阿蔻被激怒了，露出了尖尖的獠牙。
“你这话说的，怎么就像是被一个负心汉伤了，就说天下男人都是混蛋的怨妇啊？”晏好抓住了阿蔻的破绽，挖苦道。
“闭嘴！”一道影子飞来，狠狠掐住了晏好的脖子，但很快又被银光弹开。
阿蔻捂着烫伤的手，凶狠的瞪着咳嗽不断的晏好。
她们彼此对视着，谁都不肯服输。
“咳咳……我说对了？你这样恼羞成怒的。”晏好先缓过了气，冷笑着嘲讽。
“是我疏忽了，看来你背后的人倒真的是个高人。”阿蔻并不生气，她的妖力释放出来，慢慢的侵蚀着保护晏好的银光，“不过可惜了，说到底，这力量不是你自己的，我慢慢的耗着，总会耗干的。”
晏好知道自己处境的凶险，她想要找机会把符咒打入阿蔻体内，但是阿蔻看穿了她，只是站的远远的，并不近身给她机会。
“那可要花你大力气了，说不定几千年的苦工都要作废了。”
“那又如何？我能等一个千年，就能等第二个千年，若连这点耐心都没有，我又怎么去报我的剜心之仇？”阿蔻不以为意的看着晏好，在她眼中的晏好已经是瓮中之鳖，没有半点威胁了，“你上一次对我下手的时机选的那么好，但最后还是让我逃过去了，连老天都看不过我的苦楚，是站在我这一边的！你又要怎么和我作对？”
“你的苦楚？吃人吗？”晏好试图激怒她。
“你懂什么！”阿蔻的瞳孔一缩，厉喝，“我被所爱之人背叛！他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为了他的荣华富贵挖了我的心去！千年修行毁于一旦！还请高僧镇压我的魂魄，让我险险魂飞魄散！我要报这仇怨，又有什么错！”
“千年都过去了，那人也早化作尘土了，你又找谁去报仇？”晏好没想到阿蔻的过去居然是这样的，一时间也硬气不起来了。
“轮回不灭，我自能找到他的转世，把他的记忆唤醒，然后再把他的心也活活挖出来！殷云来这负心的奸夫也好，宋九这不要脸的□□也好，还有圆镜这个道貌岸然的秃驴，我当然一个也不放过！”阿蔻娇丽的五官扭曲着，在谈及这些人时，她的怨怼几乎不再掩饰了。
其实这姑娘要有仇报仇也正常，但是她这样无差别攻击就很有问题了。晏好权衡了一下，还是觉得除了阿蔻为好。
阿蔻似乎感到了她的决心，看向晏好，眼一眨就是泪眼朦胧：
“即使是这样，我这么可怜，你也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去算清这笔账吗？”
“不能。”晏好也很快清醒过来了，不仅仅是为了救人，也是因为她和阿蔻不死不休的局面。
“你该不会是想和我说放下一切的话吧？”阿蔻眼眶里的泪水立刻无影无踪，转被讽刺取代。
“当然不是，换做是我，我也和那群贱人不死不休。”晏好斩钉截铁。
阿蔻被“贱人”二字取悦了，笑了起来，但很快又控诉她：“所以呢？你是为了自己就要至我的冤屈于不顾吗？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你说这话自己不恶心吗？”晏好直接打断她，“你又好到哪里去了？”
阿蔻微微一愣，然后歪头认真想了想，点头：
“是有一点。”
作者有话说第58章 现代世界（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