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古言世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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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瑜，苏建，你们跟着我从鼎城出发，率十万兵正面直击左右贤王大军，拖住他们。”
“宁罄不配副将，率五万精骑从塘关出发，从斜后方包抄王帐——这个任务最为艰巨，你多加小心。”
“吴忠海，由你管理后方辎重，前些日子军粮已到，你率步兵押送，不可有失！”
一道道命令迅速的下发下去，一列列军队有条不紊的赴往他们的岗位，在主帅的带领下往大漠深处而去。
如果有人能从高空俯瞰的话，就能看到漫漫黄沙中，黑压压的军队极其醒目的向大漠的中心直插而入。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漫长的跋涉之后，苏峥的主力部队在距离左右贤王军队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大家连日奔袭都累了，扎营好好休息一下，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好准备！”苏峥下马，吐掉嘴里的沙子，下令，“这群家伙还真能藏！”
“好嘞！”赵瑜领命，下去处理琐事了，留下了苏峥遥望着远处如黑龙般蜿蜒的山脉。
“那里是什么地方？”
“根据一些战俘说，那里是大荒山，很是荒凉的地界。”苏建答道，“如果越过大荒山，后面就是毫无遮拦的草原和沙漠了，应该算是一个关隘吧。”
“左右贤王的确切位置，还没有确定吗？”
“已经派斥候去找了，只是这黄沙漫天的，怕是不太好找。”
“不用太急。”苏峥安抚道，“下去，把那些新东西好好看护起来，可别临阵出了问题。”
“是。”苏建告退。
苏峥看着那道漆黑的山脉，心里不知为何盘旋起了一股奇异的感觉——不过，也已经不重要了，这一战，绝不会允许失败。
“我说，你真的觉得那群汉人会进来找我们？”左贤王坐在大帐里，左等右等等不到汉人的军队，烦躁的很。
“一定会的。”右贤王很是笃定，“也就在这两日了，让战士们做好准备，大荆军队随时有可能出现。大汗的王帐就在我们后面——我们作为狙击的第一道屏障，决不能让他失望！”
“我倒是不慌，就算这次他们下血本，我们吃了亏还可以往大荒山里撤嘛，来个……瓮中捉鳖！公主就是聪明！”
大帐里的主帅讨论的热火朝天，底下的士兵也一样期待不已。
“喂！巴根，你说那群汉人崽子什么时候才会来？”一个伙头兵用手肘推了推旁边正在啃青稞饼的同伴，显然是跃跃欲试，“我跟你说，大汗可是亲自说的，拿那些汉人的右耳去领功，数量够多就给我们升官，要是能带一个头领的脑袋回去，直接就能升敏罕那颜！如果能砍下主帅的头，连封地都能有那些亲王的大！一步登天啊！”
巴根悻悻的咬着手里的青稞饼：“省省吧你，那也得你能上战场啊，我们两个烧火做饭的想这么多干嘛？”
“有个念想不是也挺好……”一句话就被打回了原型，心里的那股热火一下就灭了，倒是肚子里的饿火熊熊燃烧起来，小兵摸了摸肚子，“这几天蹲野地里真是淡出个鸟来了，要不我们去打打野食？抓只兔子什么的。”
“好好好……”巴根把手里的饼一扔，两人就溜了出去。
与此同时——
“我说老王，你这饼放了几天了都？我拿着往你脑门上砸都能砸出个包来你信不信？”大荆军队里，一个放哨的士兵拿着手里的干粮和派发食物的人抱怨。
“我当然是信的嘛……”老王也很委屈，“你多拿点水灌灌就能咽下去了嘛……将军说炊烟会被蛮子发现才不让生火的喽，我能有什么办法嘛。”
“真是……”士兵也只是抱怨一下过过嘴瘾，老老实实的开始拿着水囊灌，一囊的水伴着，总算嚼完了手里的米饼，“喝水都喝饱了……小五，我去放水，你帮我看着点啊！”
那哨兵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走去，刚刚解开裤腰带，天上忽的刮起一阵妖风，挟裹着砂砾往脸上撞过来，肆虐了一刻钟之久。
“娘的这什么破天气……”哨兵抹了把脸，睁开眼四处张望，只见远方出现了两个并行的人影，以为是同伴来找他了，方才上前两步，却看清了对方的装扮——
两方都呆滞了一会，如梦方醒般的退后了两步，然后转头往自己的营地拔腿就跑，一边狂奔一边气运丹田大吼一声：
“敌袭——有敌袭——”
“怎么样了？！”
“汉人这次估计是倾巢而出了……挡不住了！来人！后撤！后撤！”右贤王大吼，“往大荒山里走！”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蛮族大军就摆在眼前，苦苦寻觅良久的大荆军队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亢奋起来，短兵相接，很快就把对方打了个落花流水，不过，终究是主力部队，虽然歼灭了小半，但更多的却成功的撤走了。
“哈哈，大捷，大捷啊！将军！这个可是开门红！”一天的鏖战后，原本蛮族军队驻扎的地方已经换上了大荆的旗帜，主帐中，兴奋的将领团团围住了苏峥，“如此下去，凯旋回朝，指日可待！”
“好了……这几天也辛苦大家了，让下面炖了肉加餐，准备一下，我们还要继续追击下去——不能让左右贤王回去支援王帐。”
“是！”
与苏峥的一帆风顺不同，宁罄却是陷入了苦战。
孛日帖赤那作为一代枭雄，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解决掉的，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宁罄成功的给对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但很快对方就反应了过来，迅速做出了应对。
现在他们之间隔了一条不算深也不算宽的河流，上面的桥被孛日帖赤那拆掉了，两方隔岸对峙，你过不来，我也过不去。
战局胶着不下，如今只是看谁的援兵先到，谁就能胜利。
“那个……将军，我们的人已经骂了一整天了，现在已经戍初（晚上十点）了，要不要让他们回来休息？”
“嗯……换一批吧，但不要停。”宁罄看着手里的玉佩出神，“如果想不到词了，就敲锣打鼓也可以。”
“那……扭秧歌行不行？”
“随便你们。”
这块玉佩是和另一块从一块玉石里面挖出来的，被宁老将军分给了宁罄和宁缺，是他们身份的见证。宁罄从领口拉出了另一块，放在手里互相比对着。乌兰图雅在过河之后把玉佩绑在箭上射了过来，看着它，宁罄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被打破了，他的孪生弟弟的确是在对方手里。
同时还有一块系在羽箭上的手帕，宁罄看向案上，一块酒红色的丝帕上，有生疏的笔迹：
“宁罄：
好久不见。
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了？一定是的。
你们汉人都很狡猾，你弟弟和你更是其中翘楚，当然，当初试图拐卖我的人贩子也是。但我觉得你不会后悔救下我——准确的说是救下他们——而我也相信，如果你知道是我，一定会杀了我。
当初我一箭毁了你的脸，现在你弟弟的脸也已经毁了，也是我下的手，他的身体似乎很不好？感觉要撑不住了，哥哥很不喜欢他，不会给他太好的治疗，如果你想把他带回家，最好还是抓紧时间吧。
一直喜欢着你的乌兰图雅。”
宁罄把手帕揉成一团，双手撑着额头烦躁的出了一口气，有来自西域的香气在往他的思绪里钻，把一切都搅得一团乱。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古言世界（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