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古言世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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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会守口如瓶。”林徽之再三保证自己不会泄露一点消息，然后看着苏九，迟疑良久，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那么……直到大小姐回来为止，都会由苏棠年扮演他妹妹？”
“是的，总不能让别人知道姐姐出了事。”苏九显然有点担心，“哥哥他……不知道会不会坏事啊。”
“只要深居简出，不会有大问题。”林徽之尴尬不已。
马车帘子被掀开，苏棠年换上了裙装走了出来，看了坐在一起的林徽之和苏九一眼：“林徽之，你和我过来一下。”
“我要你守口如瓶的事，不止我妹妹被人掳走，还有今天遇到的马队。”苏棠年确定苏九听不见他们说话声了，才开口道。
“……我知道，这不是我能管的事。”林徽之点头，他不知道苏棠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他知道少管闲事，不过——如果有好处的话，他并不介意赌一把，“我刚刚，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西域人。”
“说下去！”苏棠年瞳孔猛地一缩，低吼。
“是一次和恪王去墨宝斋的时候遇见的。”林徽之绞尽脑汁的回忆，其实凯尔西给他留下的印象很淡，他会想起来只是因为在一家书画店里遇见一个金发碧眼太不寻常，“恪王喜欢收集名家山水画，经常去墨宝斋，我有一次跟着一起去了，那东家和恪王很熟，亲自把我们引入雅室，那时他背后就站着那个西域人，我还以为是打下手的。”
“墨宝斋的东家，是不是叫蔡坤？”苏棠年出了口气，居然和恪王也有关系。
“是的。”林徽之点头。
第二天一早，晏好去了女学报道，一进门就看见“苏琼”正微笑着和她的同学寒暄，旁边的苏九笑得一脸僵硬。
这混蛋适应的也太快了吧！
“永乐公主。”苏棠年起身迎了上来，他完全是女声了，但听起来比苏琼沙哑一些，“我们一起去逛逛吧。”
晏好梦游一样同意了。
“那天晚上，林徽之告诉我，他在恪王身边时见过凯尔□□处之后，苏棠年恢复男声，开门见山，“公主觉得这代表着什么呢？”
“你跟我说这些没关系吗？”晏好没反应过来。
“宁缺说过你是他的……朋友，可以信任。”苏棠年用一种古怪的语气道。
这人八成是误会了。晏好懒得解释，把话题扯了回去：“凯尔西很可能和蛮族大汗有联系，你是想说七皇叔叛国？不会，不可能，他这点底线还是有的。”
“古往今来，策虎驱狼的例子并不少。”苏棠年对恪王的观感显而易见的差，“结果无一不是被反噬，蛮族作风残忍，万不可引狼入室。”
晏好倒是反应过来了，原著里的恪王造反的经济来源是苏九，现在苏九已经不可能再给他帮助了，但恪王还是在准备篡位，并且一样很缺钱，那么他自然会去拉拢一些别的商人——比如凯尔西，或者说，凯尔西在大荆的合作伙伴。只是这个合作伙伴和蛮族有没有联系还待商酌而已。
晏好把自己的猜想告知了苏棠年，他凝眉想了很久，认可了她的说法：“那我还得去找一趟蔡坤。”
“那个，我再问一下。”晏好突然出声，“林徽之……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是个聪明人，以后会有好前途。”苏棠年想了想，“我觉得他和阿玖很合适。”
“哈？”晏好傻了。
“别误会，我还不至于把我妹妹用来当封口费，我只是觉得他们很相似，以后想必会很有共同语言。”苏棠年眼中划过一抹冷光，“公主没发现吗？他们眼里有一种一样的东西——
不惜一切向上爬的，成为人上人的野心。”
“年年。”凯尔西用皮囊接满水，相当殷勤的送到了苏琼面前。
“谢谢。”苏琼道谢之后喝了起来。
苏琼没有苏棠年常年伪装练出的技巧，又从小在深闺里长大，学不来男人的气势，没过多久就掉了马甲。所幸苏棠年也不过和凯尔西打了几个照面，加上她一个女孩子的出现反倒提高了可信度，所以凯尔西并没有怀疑“唐年”已经被掉了包，反而异常热情起来。
“年年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现在却和我们一起跋山涉水，真是委屈了。”凯尔西打量着苏琼，目光一直跟着她的一举一动。
“还好，以前的日子也不轻松。”苏琼已经接受了逃犯的设定，但她对凯尔西非常缺乏好感，特别是此人顺杆爬的特性更是令她烦不胜烦。
“哈哈，不用担心，等出了关，年年就有时间好好照顾自己了，到时候我送你几瓶西域特产的玫瑰香露。”
“谢谢。”
“我觉得，那小子一定图谋不轨。”韩勇远远的看着苏琼和凯尔西的互动，小声和谢玉树道。
“我有眼睛，看得出来。”谢玉树也和韩勇咬耳朵，“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对苏琼有意思？”
“不知道，不过我听说西域人在这方面都很不检点的，苏琼不会吃亏吧？”韩勇觉得这事要是真的发生了苏棠年一定会杀了他的。
“苏琼很精明的……”谢玉树觉得不会。
事实上，他们都想多了。凯尔西的确对苏琼有好感，毕竟她漂亮又聪明，的确值得人去喜欢，但要说再进一步的想法就没有了，毕竟现在并不适合风花雪月，但不妨碍他找点娱乐活动吧。唯一头疼的就是美人的脾气不太好，不过这样才有意思，既可以享受追求的乐趣，也不用担心美人转头要他负责。
苏琼知道凯尔西的打算，所以根本不想搭理他：“凯尔西，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
“没有货物拖累，走得轻松许多，还要一个月左右。”凯尔西答道，“而且我们其实是在抄近路，这道山脉直接联通了京城和边关，等我们离开山里的时候，就是惊喜到来的时候了。”
边关，蛮族王帐——
“混账——”
随着一声怒吼，金质的酒杯被孛日帖赤那狠狠掼在地上，他狭长的鹰眼死死盯着下面瑟瑟发抖的将领：
“我说过什么？我说过宁罄是个狡猾的家伙，我说过苏峥没看上去那么软！！我说过让你不要贪功冒进！你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吗？！没了！整整五千精兵！全被你给用来犒劳那群汉人崽子了！我孛日帖赤那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大的败仗！”孛日帖赤那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暴怒不已，“特穆尔你就是头猪！你简直就是你们家族的耻辱！你说你会给我一场大胜，这就是你的大胜吗？！你是想让那群混蛋踩在我们的战士身上跳舞给我看吗？！”
“大汗……”特穆尔满头都是冷汗，“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我一定将功折罪！”
“特穆尔，你还记不记得我任命你为敏罕那颜时说过什么？”
“大汗看重我……”特穆尔讷讷。
“我说，从现在起，你们就是兄弟，就要一起为我们的帝.国战斗到最后一刻。”孛日帖赤那似乎冷静下来了，“我还记得我的嘱咐，但我的战士们却都已经回不来了，特穆尔，你是敏罕那颜，但现在你已经没有军队了，那你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大汗！”特穆尔泪流满面，“大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要为兄弟们报仇！我现在还不能死！”
“你出征时也承诺会给我一场大胜。”孛日帖赤那不为所动，抬起手，但在即将落下时被人阻止了。
“大汗。”一个美丽高贵的女人从后面走了出来，她是孛日帖赤那的胞妹乌兰图雅，同时也是他最器重的军师，“特穆尔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他只是不甘心没有报仇雪恨就死而已，哥哥你给他一个机会吧。”
“哦？”
“特穆尔想要军功，汉人也一样。”乌兰图雅笑道，“我有一计：让人佯攻，然后假装不敌退入草原，汉人必然追击，我们就挑好一个地方伏击，送他们下黄泉。”
“虽然简单，但是的确是有效的。”孛日帖赤那沉吟，“可是宁罄和苏峥都很精明，怎么让他们相信呢？”
“所以，我们也要舍得付出代价。”乌兰图雅看向特穆尔，“一个被打败的敌方将领一时热血上头前来挑衅，然后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失去了首领而溃退的军队……”
“特穆尔。”孛日帖赤那明白了。
“属下明白……属下……虽万死不能辞。”特穆尔深深的跪了下去，惨白的唇角抿出了坚硬的线条。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古言世界（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