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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四章 仙客来 ...

  •   {壹}缘注定生死

      栾久安动用所有的关系,那时公安系统也在全力搜救被拐卖儿童,打击拐卖儿童。好在后来奇迹终于发生,拐卖儿童的一个团伙被人发现举报并连窝端后,有人自首曾经在浙江某医院和人合伙骗下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孩子卖到了安徽芜湖附近的乡下。公安寻回孩子后,便根据栾久安夫妇提供的照片让家人认领。
      梁月笙涣散了数月的眼神在见到一个脏兮兮的女娃娃时瞬间亮了,她不顾身体的孱弱疯扑上去就要抱她,虽然女儿被卖到农家半年有余,身上穿的衣服也脏乱不堪,原本娇嫩的脸也有些皴裂的土红,但梁月笙就是知道,那个脏兮兮的女孩就是自己的女儿思音。
      经过这大半年时间,经历过春夏到立秋之时,思音已是两岁多的孩子,见到一个有些疯癫的女人要抱自己直吓得哇的大哭起来,哭的梁月笙心疼不已,顿时三魂七魄归位,所有的抑郁症状全都消失不见。
      从那以后,梁月笙乖乖的随军,再也不为自己幻想的理想而与丈夫两地分居。由于本就是学音乐出身,虽然没有毕业,却因为有音乐的底子,便也从教家属家的子女乐器开始做起,女儿思音便是她的第一个学生,好在八十年代后期,多数家庭更重视孩子的乐器培训,她也恢复如常。
      后来梁月笙的教学班越干越大,栾久安正在仕途的上升期,忙碌的梁月笙不得不把年仅五岁的女儿思音送到杭州龙井村的母亲那里,好歹林姨阿娇会疼爱思音,但她没料到思音送到母亲家里没几天,林阿娇就被林凤汐以年龄太大为由,让其儿子林小虎把林阿娇接走。
      已经七十多岁的林阿娇是眼含热泪带着对梁月笙的女儿梁思音的惦念和担忧,一步三回头地离开龙井村,离开了她惦念了一辈子的林家故人,她照顾了一辈子的小姐林凤汐,她从小看到大的小小姐梁月笙以及她疼爱的梁月笙的小囡囡梁思音。没过多久,回到家的林阿娇就在惦念中开始记忆混乱的进入到老年痴呆状态,这些都是后话......
      ※※
      惜月终于理解了母亲为什么那么紧张姐姐,原来姐姐思音不但是英雄的遗腹子而且小时候又有过被拐卖的经历。
      而母亲这辈子第一次严厉的训斥梁思音,却是因为她的初恋,令惜月至今也困惑不解的是,为什么母亲对姐姐和李元尘从交往到谈婚论嫁都大加赞许却对姐姐和初恋却横加干涉,以至于那么温文尔雅的母亲也能大发雷霆到动手打了姐姐,而且是唯一的一次动手。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妈妈怕轮回的宿命会传到你的身上,怕妈妈的宿命再轮回给你。”信里的这段话令惜月似乎懂了却又没怎么懂,难道姐姐和初恋在一起就是厄运的轮回和元尘哥哥就是天作之合?还是仅仅是因为母亲偏爱李元尘?
      也许答案,仅有找回姐姐才能知道吧。
      梁月笙是怕的,女儿思音与年轻时的她几乎一模一样,同样的充满了浪漫的理想主义而又崇敬英雄,同样有对神秘力量的一种心里膜拜,而这个社会却越来越现实,越来越现代化越来越快节奏的新时代一定会击退梁思音渐渐成长后的那些想象。
      思音成长以后的时代也是网络时代,但她骨子里却和母亲梁月笙一样的充满了幻想与理想,但她依然希望自己的女儿获得最简单平实的幸福并且一生平安的过着最简单的生活,顺利的上学就业嫁人。所以当她看到那个西藏的索朗写给女儿的信时,她又想起了她曾经的那段爱情,她不能容忍更不能允许女儿和她走进轮回的爱恋里。
      母爱是伟大的,但母爱同样是自私的,她不能让女儿梁思音有一丝陷入危难的可能,所以她必须扼杀女儿的第一段爱情,直到后来李元尘的出现才让她对女儿大学时代的爱情持保留态度,既没有太明显的支持却更没有只言片语的反对。
      ※※
      信的最后梁月笙充满了疑问,就算思音登记之初被惜月扔了身份证又扯烂户口本,但证件都补齐后,思音为什么还是执意离开李元尘?她为什么不回家?
      梁月笙说她知道两个女儿都品性纯良,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们的关系,她对思音说她惜月虽然经常做些无伤大雅的坏事,但也都是她这个母亲的过错,是她对思音倾注的私心太多,以至于或多或少忽略了惜月的感受,但母爱是一样的,她们俩都是母亲的心头肉,并不偏爱谁,她心疼的,是思音没有见过生父。
      信的最后的段落是:思音,我的女儿,你什么时候回家?如果妈妈到死都见不到你,那么来生,一定会追寻找彼岸花的香气,寻找今生的你,来生我们还做母女。
      思音,妈妈真想在临终之时见到你啊,你到底去了哪里......
      ※※
      最后这句,只看得惜月内疚、悔恨还有痛苦,倘若不是自己想吓唬姐姐思音而出的那次车祸,姐姐不会出事,而妈妈也不会在临死都见不到自己念念不忘的这个女儿 。
      “妈妈,对不起,是我害了姐姐!是我害了姐姐”惜月看到最后这段,哭倒在自己的床上。
      “姐姐,对不起,是我害的你,让你都没见到妈妈最后一眼”
      直到看完母亲的信后良久,惜月突然想和姐姐说说话,她突然发现,原来她以为的对姐姐的讨厌,却原来都是爱。
      “韩烟姐,睡了吗?”她哭了良久先给韩烟发了微信。
      等了许久没有收到回复,再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想了想又给“大胡子”发短信,她想起韩烟从见过他一眼后就称呼他大胡子,暗自苦笑,秦川续起的络腮胡实在是一种心里的惧怕,原本他应该是大理古城最英俊的流浪歌手,那样洒脱俊逸的青年音乐者,却因为一时糊涂配合自己假装去撞梁思音却酿成让他们悔恨的大祸,从此他真就成了地道的流浪歌手了。
      他们每次争论,惜月都会说“我去自首。”
      “车是我开的。”大胡子秦川说。
      “按法律程序说我是主谋”惜月说。
      “谁能证明!”大胡子的眼神很坚定,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英气,还有些傲气,如果没有络腮胡,他的脸相当干净,属于那种怎么晒都晒不黑的皮肤,起先他引起惜月注意的是他的双手,在大理的街头他弹着吉他卖唱,他的手皮肤白皙光洁,十指修长骨型清晰,惜月又看他的指甲,一个街头卖唱的,指甲居然干净到不染尘埃。
      “天,他是怎么保养的?”惜月的母亲本就是搞音乐的,双手极其纤细修长,以至于惜月和思音姐妹本能的对手型好看的人都会看上两眼......
      如今,秦川因为她,流浪了三年。他说一定要等到她毕业再去自首。他要她等,现在哪里工作,找些好工作没有学历没有文凭能做什么?虽然能力同样重要,在像北京上海那样的大城市,学历可是去任何单位的敲门砖啊。
      可是秦川自己却失去了那块敲门砖。他在一时冲动下帮惜月做坏事的那一年,他在大二。
      “妈妈,我相信你说的轮回的宿命。”夜空下,惜月想起了母亲说的轮回的宿命,母亲也是音乐学院的,为了爱情丢了学业,秦川同样是音乐学院的,为了她变成了流浪歌手,同样丢了学业,却要她一定毕业。
      “秦川...你相信轮回的宿命吗?”惜月给大胡子发短信时,用了母亲的话。
      但惜月明白的是,他们的性质与母亲的兴致存在本质的差距。母亲的年轻岁月,最多是学院不能容忍的有关风化与所谓的道德问题。而她和秦川的蓄意肇事和肇事后逃逸,涉及的是法律问题,是犯罪问题,想到这个本质的差别,惜月在这个黑夜,愧疚与冷汗同时生发。
      她知道自己亏欠了秦川,母亲当年虽然没有大学文凭,好在她遇到父亲,而且八十年代还不像现在这样,如今的大学录取比例明显高于以前太多,大学毕业生的就业问题已经成了社会问题,新闻还是专访曾经都在鼓励大学生自主创业,尤其北京及上海,每年的毕业季,每一届的毕业生都为自己的未来,充满了迷茫。人才济济的一线城市面对饱和的人才,经常鼓励莘莘学子们放弃一线城市到二线城市发展。
      大学毕业生尚且如此,至少那一纸文凭是进入社会的敲门砖,那么没有这块敲门砖会怎么样?会不会随着就业的层次划分,随着岁月对棱角的打磨,最后碌碌无为的变成社会的底层?那么,十年苦读无人问,一朝得名天下知便于他们再无关系吗?是的,这也是现在绝大多数毕业生的命运。
      秦川就是这样的,因为他的莫名的逃离罢课,他已被学校除名。他也是那个沦为社会底层的大多数,甚至比他们还不如,他是个肇事的逃犯。
      他爱惜月,但他必须放弃惜月,他续了胡子再不剔,不是为了逃,而是为了等惜月顺利毕业他再去自首。
      “惜月,等到你毕业我一定去自首”这是秦川每晚的诺言,他只能一次次的冷落惜月,也许对惜月的爱,他能给予的便是放手。所有的罪责,他都只愿他一个人承受,决不能让惜月的前程受到一丝影响。
      也决不能,让惜月知道他有多爱她。
      因此他再一次克制着自己对惜月的思念,对于惜月的短信,他一次次看,不回复。

      {贰}两难择,回头岸

      我又置身于一场婚礼中,腥红的地毯铺陈到遥远的天际,新娘一身白衣被新郎凌空抱起,就在一阵虚空的晕眩中,我的身子一轻,看到漫无边际的遥远虚空......
      新娘,新娘竟然是我自己,伸手触摸,在痛与幸福的边际触及新郎的面庞,我想看到他,却在一片绝望中,触到满手恐怖的血迹。
      “不要!”我惊恐地从床上坐起来,第一时间跳下床并且打开酒店房间里的所有灯,甚至开了电视并且把音量调到尽可能的大,这才鼓起勇气低头看自己手指。
      我的双手十指好好的,没有任何异常。
      我不明白,自从我接触惜月以后,为什么频繁做恶梦?难道仅仅因为我要走进她们姐妹的故事中吗?
      正在我还处于恶梦的恐慌时,手机突然显示惜月的来电,这罕见的好消息惊得我差点从床沿出溜到地上去,忙不迭地接起电话。
      “韩烟姐,你没睡吧?”
      惜月这开场白让我略微迟疑,这个对我忽冷忽热的姑娘,半夜打电话难道就是为了问我睡没睡?我十分不解的看了一眼电视上的时间,分明已经夜里12点了。
      “我醒了...”我掩盖着情绪淡然答着,低头看着放在床头柜上的那枚稍大的蝴蝶指环。
      “韩烟姐很想知道秦川的事吗?我记得上次你说你在找秦川,两个秦川你都认识吗?还是都在找?”
      等等等等!
      惜月这一叠连声的问话让我脑筋有点转不过弯,尤其是她和她姐姐的故事她只跟我说了一半,怎么却因为我提过的秦川,她三番五次询问呢?
      还两个秦川我都认识!都认识我就不用头疼怎么寻找这两个秦川了。
      “我都不认识。”我心说我一个还不知道呢,去哪找两个去?
      “一点线索也没有吗?”惜月又追问了一句。
      “没有”我头疼地揉着太阳穴,眼睛四下看着,这大半夜的惜月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我为故事先闯入她的生活里吧,但现在怎么觉得是反过来的?
      “也许有一天我会帮你得到秦川消息。”
      “真的?”这话让我有点意外。
      “但你要帮我找到姐姐,我的姐姐梁思音!”惜月的语气又是不容置疑的霸道。
      “呃......”我再次头疼的咋舌,我只是业余时间写故事,但我不是侦探,更不是公安的,我如实答着“这,你真的搞错了惜月,我也有我的工作和生活,我没法帮你找到你们找了四年也找不到的那个梁思音......”
      ※※
      “啊!不可能!”
      同一天夜里的南京城。
      “你半夜发什么神经!?”老实木讷的赵德安被妻子于雪莲半夜的惊叫吵醒,转头看过去,于雪莲竟然坐起来在看手机,不由得怒道“你最近怎么回事?怎么竟和小年轻一样玩手机玩得半夜不睡觉,多大岁数人了。”说罢再背转身准备睡。
      “你说什么?嫌我老是吗?你给我起来!”丈夫这话直冲于雪莲肺管子,看着赵德安又是嫌弃的样子顿时暴怒,一个劲地踹他,恨不能一脚把他踹到地上去。
      “你还没完了。”赵德安腾的起床下地,拿了自己那边的枕头和被子,胡乱抱着就出了房间。
      丈夫出房间于雪莲不为所动,她想知道怎么回事。梁思音的□□空间怎么突然开始发布动态了?而且还传了写照片,照片上还有背景时间,上面还显示:2011年5月2日。
      不可能啊,梁思音她不是三年都......
      看到这里,于雪莲慌不迭地拨通远房表弟金哲武的电话一叠连声地问“梁思音怎么回事?!”
      “什么梁思音怎么回事?你睡糊涂了吧”金哲武在电话里不耐烦道。
      “梁思音怎么登录空间了?她明明,她明明......”
      “梁思音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老姐你多大了?四十几的人正常点行吗?开放个空间有什么奇怪的!我要有闲工夫,我能开放一百个空间!大大大姐......你不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在墨尔本马上登机飞澳大利亚,没空听什么空间不空间这些无聊的事.OK”
      被金哲武抢白了一番的于医生还是不甘心,继续手机登录空间翻看梁思音空间,发现她上传照片以及地址都显示在成都,顿时脑子乱成一锅粥......
      ※※
      午夜两点,成都。
      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笔记本电脑的微弱灯光照亮桌前的一切,一个瘦削的身影浑身紧张地盯着电脑屏幕,时不时回头看向床上熟睡的男人,听那男人鼾声震天,这才放心又扭回头看着电脑里的信息。
      □□里再次跳出这么一句话:“你如果还爱李元尘,就再忍一下,我会告诉你什么时候出现在李元尘身边合适。”

  • 作者有话要说:  仙客来,多为野生花。每当春节到来之际,她都会出现在快乐的人群中,由于她身份不明,行踪神秘,人们都猜测她一定是天上仙女下凡,是一位仙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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