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血饮狂刀

19、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清晨的时候，白玉堂被电话恼人的铃声吵醒。朦胧中听见展昭翻身起床的声音，心里念着有他呢也就不管了，继续昏沉的睡去，片刻之后却忽然又清醒了。
　　是清醒了。只是身子还不想动，很乏累，昨夜太疯狂了，情生意动之下两人几乎缠绵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实在支撑不住了，那人才良心发现放过了他。腰酸的没有一点力气，酥麻麻的，身上还残留着沐浴香精的味道，才想起来草草的沐浴也是他一手包办的。这就是了。他也折腾了一宿，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想着，就支起身子去看，展昭外套已经不见了，玄关穿了柜门开合的声音，白玉堂裹了单子哆嗦着下了床，修长白皙的双腿布满暧昧的印子，脚下虚浮的走不了路，这么一停顿，就听见那人已经开门出去了。
　　………………………
　　柴三爷冷漠的握着拐杖，今天没有青花瓷的盖碗。
　　病房里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单子雪白的人。
　　秦湘月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
　　她并不绝色的脸上残留着青春痘的痕迹，浅浅的印子，平素里都被粉妆遮盖了，看到的永远是一张完美无暇的脸。
　　柴三爷看着，就忽然想起很多事。那些遥远的却仿佛还在眼前的东西忽然就活跃起来。他看见七岁的秦湘月，绑着短短的辫子走下楼来，仰起小脸，弯弯的带笑的眸子：“三叔，你找爸爸吗？”
　　柴三爷看着看着，忽然就觉得自己老了。
　　真的是老了，许多年来，他们这些元老们一直梗梗不忘周氏的荣耀，竭力的企图重整河山，十年如一从来也没有觉得像今天这么疲惫。
　　多少年了，周家硕果仅存的两个孩子艰难的生活在他们的阴影下，每日里被耳提面命要重整周氏河山….可是，直到今天，柴三爷才想起来，他们本来都不姓周啊。
　　不姓周，那是在为谁辛苦为谁忙呢？
　　又是在为谁做着嫁衣裳呢？
　　想起嫁裳，似乎又看见了20岁的秦湘月。那女孩儿青涩的微笑，火红的嫁衣，牵着她的那小子，怎么看也是眉眼沉稳敦厚老实的好孩子。
　　只是，后来又为什么离婚了呢？
　　人老了，许多事情就弄不清楚了。
　　后来这丫头就不那么爱笑了，那也没什么。三十来岁的人了，又离了婚，怎么还能小孩子一样到处蹦跳！可是，可是….
　　柴三爷弯下腰，摩挲秦湘月的黑发：“丫头，你是怎么了，三十多的人啦怎么还给三叔到处打架？丫头啊！”
　　老泪，就这么下来了，泪眼模糊里，走廊的那一端奔来人影，矫健高颀的身形，那人靠的近了，柴三爷颤微微的伸出手：“昭儿！”
　　展昭没有回答，他只是上前一步扶住了老人。
　　秦湘月不只一次警告他，柴家人里，柴老三是最厉害的主儿。可是展昭现在看见的，就只是这么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罢了。老的几乎没有力气站起。
　　展昭默默的扶持着老人，多少年的隔阂忽然就消失了，他微微拥抱了下老人：“三叔，振作！”柴三爷攥着展昭的手，好半天不放开，良久，微微一叹：“小昭，你是三叔的希望，是你湘月姐姐的希望，你…你懂得罢？”
　　脊背微微一僵，展昭漠然的看向三爷：“三叔，展昭多年蒙您和四叔教诲，心里感激，只可惜，要我放弃白玉堂，那是绝不可能！”
　　张口结舌的看着他，柴三爷感到太阳穴一阵突突的跳，崩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