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开门 ...
-
楼瑜萧是猜到了会是这种情况的,但看见了还是有点别扭,毕竟这种方式的土葬早不知道多少年前就没有了,他更是没看过。
“夭寿咯!这是箱子?”楼瑜萧两眼珠子突着,横边上面无表情的秦晋烽。
“装东西还是装人的区别。”秦晋烽不以为然。
楼瑜萧嘴角抽抽,心说这人的分类方式真是让人想不通的清奇。
秦晋烽将折叠铲插进缝隙中,撬棺材盖。
“等,等等……就不用什么黑驴蹄子?要是一会出来……”楼梁霄开了秦晋烽的背包在里头一阵翻找。
“咔——”棺材盖开了。
楼瑜萧紧张的浑身冒冷汗,已经做好了面对一粽子扑面而来的准备,但是那口薄棺里头只有一滩腥臭的黑水。
“这就……完了?”楼瑜萧也跳下坑里头,捂着鼻子踮着脚,下巴架在秦晋烽肩膀上往棺材里看。
秦晋烽瞄了一眼将下巴架在自己肩膀上的小子,觉得那眼睫毛扫在脖子上有点痒,但还是没让开,他用折叠铲在那棺材里头翻搅。
楼瑜萧好奇:“你这是要干嘛?”说着,就发现秦晋烽的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坏笑一声,往旁边让了让。
折叠铲从那尸水中勾出一点腥红来,秦晋烽绷着脸,道:“那女鬼不是说什么红嫁衣么?”
楼瑜萧“操”了一声:“这……这不是寿衣?”再想貌似寿衣也不对,说:“谁用红的寿衣?不是忌讳么?不是说会……变厉鬼?”
秦晋烽转头望楼瑜萧,幽幽道:“这不是已经变了么。”
楼瑜萧横眼,这人语气不大对啊……接着才意识这应该只是陪葬才对,但是……
“不是说自梳女不结婚的咩?嫁衣又要来干嘛?还有……那什么,不是说不会土葬?这边风俗中允许?就没人发现?”
秦晋烽手指戳了戳太阳穴,若有所思,道:“孤坟一座,不在家族墓地中,连个碑都没有,荒山野岭的,或许当时没被发现。”
棺材里扯出来的是一风格在清末的嫁衣,四层重叠,金线刺绣,游龙戏凤,贵气在年岁中被斑驳,暗红的色泽犹若血染。
“这尸骨都烂没了,织物还没烂掉?”
秦晋烽一跃,从坑里头出来:“金丝织的。”
楼瑜萧“哦”了一声,暗自咂舌,心说这里头到底埋的是什么人,只是一个自梳女?
楼瑜萧研究那副棺材板,用折叠铲再沿着棺材壁往下刨了十几公分,铲子下去不小心就切断了一蜈蚣。
那蜈蚣通体血红,足足有十几公分长,被从中间一切两半还扭来扭曲,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咦……”楼瑜萧有点嫌弃的往边上挪了两步,又下一铲子。潮湿的泥土中,无数虫类搅在一起,拱来拱去。
这么潮湿的环境,棺材板板还没烂掉?
楼瑜萧蹲下看通体乌黑的棺材。
棺材上鎏金花纹已经淡了,但边角包金,这和薄棺有距离啊?
楼瑜萧龇牙咧嘴的挪到坑边上,一根手指抬起来戳戳秦晋烽的小腿。
“二龙守穴,你接着挖的话会挖到蛇。”秦晋烽背对着楼瑜萧头也不回,和后脑勺长眼睛了似得。
“咩?为毛?这自梳女这么牛?都有龙来了?”楼瑜萧还真想往前头接着挖,想看看能看见什么蛇。
“别乱动。”秦晋烽陡然回头,神色慎重:“蛇是这地方的图腾,你别招惹这些东西。”
楼瑜萧吓一跳:“嘎?”接着反应过来,“闽”这字本身就代表了长蛇,但一个地方的守护神为何要守着一自梳女的棺材?
“是这棺材的原因。”秦晋烽就和知道他心里头在想什么一样,一面将折叠铲从楼瑜萧手上抽走。
楼瑜萧心说,原来你知道棺材有问题啊,两眼珠子一转,抬起手指又戳一下。
“干嘛?”
楼瑜萧套话,道:“你不觉得这棺材描金镶边的,不像一般人能用的?”
秦晋烽躬身,盯着楼瑜萧看了半晌,直到他忍不住的后退。
秦晋烽伸长手,提着楼瑜萧的衣领将人拽出来:“你知道的还不少。”
楼瑜萧木着脸,对此人刚才提小鸡的动作甚是不满,嗤之以鼻,道:“这么明显我能看不出来?而且这棺材是……”
楼瑜萧傻了,说不下去了,陡然反应过来,转头再看一下那棺木。
这是阴沉木?阴沉木装棺材随便往土里一埋?这不对啊!
“黄金万两送地府,换来乌木祭天灵,阴沉木不是谁都能搞到好咩?”楼瑜萧抓狂了。
秦晋烽却只是略一点头,一手将他脖子扭过来,手将他的脖子夹着,不让这毛躁的小子乱动:“知道了。”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的。
楼瑜萧眯了眯眼,有种这人其实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感觉。
这人什么都不告诉他?这他妈的……
“这鬼木棺式样是汉风,但没有花鸟鱼虫亦或者富贵长寿的花纹,闽越国的东西。”秦晋烽将那嫁衣封装好,塞进包里。
这一瞬间,黑魆魆的林间陡然洒进一道日光,楼瑜萧诧然抬头,就见枝叶交错间隐约可见昏黄的天色。好像刚才这些树木上头是被蒙上了一层遮光布,将天光挡在了外头。
“怎么回事?”楼瑜萧转回眼珠子看秦晋烽,已经被这两天的怪异事情弄的麻木了:“又是搞什么?难不成鬼在树上头晒被子了?呵呵。”
“先下山,太阳落下去就来不及了。”秦晋烽略蹙了下眉头,将包背上。
一句话说的楼瑜萧毛骨悚然,脖子后头凉气直蹿,“嗷”的一声追着前头的秦晋烽狂奔而去。
夕阳下,车辆启动,再次往荒镇开去。
后视镜里出现了一佝偻着身子的老头正缓步往山里走。就是之前在小楼后头烧纸的那个。
楼瑜萧这才注意到,这老头衣着怪异,穿的像个古时候打鱼的。
“老人家!”楼瑜萧脑袋钻出车窗,对后头大叫,被灌了一股带水腥味的风。
秦晋烽单手将往车窗外头探的楼瑜萧扯回座位上:“别招他。”
楼瑜萧撞到了头,龇牙咧嘴,想想,说:“我们下山的时间和上山的时间差的有点大啊,鬼打墙了?”
秦晋烽瞄了楼瑜萧一眼,漫不经心的点头:“是,他不想我们上山,那应该是……本来应该是他地盘。”继而瞄了眼后视镜,又道:“他是这地方的野佛,看样子应该是河边的什么东西所化。”
楼瑜萧一脸问号:“刚不是还说是鬼?”
楼瑜萧叼了烟含糊不清的说:“其实就是鬼,差不多的东西,只是接受当地人供奉,就要保护当地人,别地方的人千万别拜,反而是会被抽走命中福分分给当地的。”
楼瑜萧心中吐槽,一个都被当成佛来拜的鬼居然就这点本事,忍不住吐槽:“那就守成现在这样?人都没咯。”
秦晋烽打方向盘转弯,心不在焉道:“是这镇子里来了他动不了的东西。”
楼瑜萧:“那个乌木棺材?”
秦晋烽摇头:“没见他之前在河边祭拜?那是上供,现在他这是好回去了,因为山里的煞被我们带走了。”
楼瑜萧明白了,惊恐扭头看后座上的背包。
“总归要解决的。”秦晋烽点了烟,语焉不详道。
楼瑜萧沉默了会儿,开口:“知道的,该你的,总归躲不掉。”
秦晋烽转头看了副驾上歪着的少年一眼,少年微合着眼皮,夕阳中的侧脸被勾勒出一道柔和的光晕,恍若少年初识愁滋味。
他犹豫的抬手,最后手在楼瑜萧头上落下来,揉了揉那头乱七八糟的头发:“不要想太多。”
山衔夕阳,金色晕染层层渐变的青黛,柔软了这了这冷色调。
车里广播正播着一不知名的蓝调,懒洋洋的调子。
楼瑜萧歪在副驾上,偷偷看秦晋烽棱角分明的侧脸,觉得这男人有种凌厉的英俊。
要是是个办公室里的同事,那就更好了。
但转念想,又觉得不对。要只是个一般同事,那似乎就少了点不可言说的魅力。
算了,总归都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楼瑜萧甩甩头,将稀奇古怪的想法从自己的脑子里头甩出去。
“怎么?”秦晋烽问,余光中就看见少年像个抖毛的小狗,心中个失笑。
楼瑜萧以为偷看被抓包了,尴尬道:“没什么。”接着又问道:“你刚说那个棺材是汉时期闽越国的,是被盗用的……什么人还睡别人棺材?”
“你说呢?”秦晋烽反问。
楼瑜萧只是想和他搭两句话,哪知道被回了这不冷不热的一句,只得讪讪闭嘴。
鬼木棺怕是从什么大陵里头盗出来的,主要怕是装那嫁衣的。
他本以为就是个自梳女破坏了规矩,含恨而死化作厉鬼报复,现在看来事情怕不是像他原本以为的那般简单。
那嫁衣是“煞”,棺材是用来保存这“煞”的,连野佛也不敢招惹、要祭拜的“煞”是什么?那女鬼又是怎么回事?
“先吃点东西。”秦晋烽从包里翻出一面包冲副驾上的楼瑜萧扔过去。
楼瑜萧拆了包装狼吞虎咽的啃,迟钝的发现自己将近两天都没吃东西了。
“你慢点,喝点水。”秦晋烽蹙着眉看楼瑜萧噎的直伸脖子。
楼瑜萧心中一暖,这男人好像……也不像表面上那么冰冷?
天色擦黑,车再次在那小楼前停下来。
“要再进去?”楼瑜萧望着替自己打开车门的秦晋烽。
秦晋烽点头,从包里将那嫁衣拽出来扔给楼瑜萧:“换上。”
楼瑜萧探出来的一条腿又默默的缩回车里去了。果然,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能不能不穿?”
秦晋烽没动,嫁衣杵在楼瑜萧鼻子前头。
楼瑜萧眼珠子胡乱瞄着,就是不看眼前的嫁衣,找理由道:“那什么,这是姑娘家穿的是不是?我一个大老爷们,这号头不够啊,别好好的给人家撑裂开咯……”
楼瑜萧抿了抿嘴唇,说:“非要我穿么?”
秦晋烽冷漠的点头。
楼瑜萧恐惧的哀求道:“我真的不适合做饵……我,我胆子其实不是很大,反应也不快,容易坑队友的,那什么,基本上不能吸怪的,逃跑本事倒是一等一的,真的,用我做饵不合算的。”
秦晋烽望着楼瑜萧的眼眸闪了闪,他知道自己是被当饵的,他知道……
楼瑜萧抽了下鼻子,手掌盖在眼睛上:“好吧。我穿就是了……”
一种从来未出现过的愧疚感涌上秦晋烽的心头,略有些酸涩。
楼瑜萧抖着手,有点认命又有点豁出去了,将那从棺材里翻出来的嫁衣套上,心中念叨着过路八方神仙保佑。
流云散开,上弦月投下惨白的光线,嫁衣泛着血色。
“放心。”秦晋烽喉结滚动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话,这么多年,他从未和人说出过这种等同承诺的话。
楼瑜萧诧异的抬头看秦晋烽,眼眶有点发红,勉强冲他笑了笑:“我……知道。”
他知道,这只是个安慰,或者是安抚,就像是将军出征前总是会对在列的士兵说点什么鼓舞士气的话,就像是帝王谋略,总也许诺很多永远也不会兑现的承诺。
秦晋烽别开眼睛,不去看这个已经完成了献祭第一步的少年。
他不相信他,他知道。
嫁衣如血,穿在楼瑜萧身上并无半点不合适,就像是专门为他打造的一样。
“进去吧。”秦晋烽说。
楼瑜萧点了点头,嗓子发干。手腕陡然被牵住。他低头,看见秦晋烽的大手正握着他的手腕。
“放心。”秦晋烽再次开口。
这回,楼瑜萧好像真的被安抚了,他空悬着的心脏找到了着陆的地方。
罢了,是死是活有时候就是命。
楼瑜萧被秦晋烽牵着走进白天撞见小孩的侧楼里,踏过“吱呀”作响的陡峭的木质楼梯上了二楼,楼梯的尽头就是一扇雕花的木门,积在缝隙中的灰尘将上头富丽堂皇的雕花楼阁勾勒出来。
“进去吧。”秦晋烽退开一步,让过身边的楼瑜萧。
楼瑜萧恐惧的咽了口唾沫,看向秦晋烽。
惨白的月色下,秦晋烽英俊的脸上没有表情,眼底也没有一丝恐惧。
楼瑜萧推门,手擦过门上的灰层,留下一个清晰的手印。
没有窗户的房间内供着一空着的佛龛,案前供奉香火一应俱全。
但是……在他们之前,明显没有人进来过!
楼瑜萧手心里全是潮湿的冷汗,他求助似的转头,但是背后空无一人。秦晋烽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阴风穿堂,“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一片黑暗中,嬉笑似的歌唱声在楼瑜萧的耳畔响起来。
“月似钩,梳妆楼。血嫁衣,藏箱里。你方唱罢我登场,戴上面妆照古镜。”
于此同时,姑婆屋后的河面赫然翻上一层血色。
秦晋烽单膝跪在楼顶,像一只蛰伏的野兽。
屋内,楼瑜萧全身僵硬,崩溃的大叫,转身奔向门口,他死命的拉门,但是门纹丝不动。
“秦晋烽!我□□……”
屋内传来凄绝的惨叫,秦晋烽蹙了蹙眉,指节扣住,手臂上崩出青筋,他深吸一口气,没动。
河面上骤然掀起巨浪,上弦月被血色的河流映成血红。一通体血红的人面长蛇在翻滚出水面,如同电的视线扫向姑婆屋,似乎在看那巫婆屋中是否还有旁人,接着,长蛇扬起身子,对向屋顶。
屋顶上蛰伏的秦晋烽屏息,他的手悄悄的动了动,金光在他手中缓缓凝聚成实体,他压低了身子。
背后,女鬼拖着碎裂后又被缝合起来的身躯爬过来。
同时,佛龛前头幽绿的火光亮起,两只红烛不知被什么点燃了。
一声尖利的嚎叫从屋顶传来。人面长蛇倏然警惕,高昂头颅。
秦晋烽手中羯磨钉进女鬼体内,羯磨上金光流转,渗透进女鬼身躯,又女鬼七窍中缓缓流淌出来。
羯磨的金光带着天地灵气和包容,将她破碎狰狞的身躯重新整合起来,她在重新化作人。
女鬼在金光中化作一灵动清丽的女子,她难以置信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心脏的位置被洞穿了一个窟窿,羯磨洞穿了她正开始复苏的心脏。
“恩冤有头。”秦晋烽漠然开口,抽出羯磨。
女鬼胸膛中迸溅出的血液倒流上空,被蒸腾成万点火星,随风飞上苍穹,女鬼化作虚无。
悠长的号角声起。血河倏静,人面长蛇调转了方向,探向河底,瞬间卷起巨浪。
血色中,一无人的小船打河底升起,逆流而来,荡在姑婆屋前,静静的等候着。
秦晋烽拧眉,那屋里头的小子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了吧?就在他考虑是不是要进去看看的时候,就听见里头传来生龙活虎的一声嚎叫。
秦晋烽将羯磨收了。
“救命!”楼瑜萧锤门惨叫,他余光中,自己的影子边上多了很多影影绰绰的人影。
凤冠压上头顶,接着就是血红的盖头。
楼瑜萧眼前一黑,又是一阵惨叫。他感到无数只冰冷的手拽住他,将他往一个方向拉扯过去。
空空的佛龛在幽绿的烛光中流动,一面青铜古镜成形。
“……戴上面妆照古镜……”
猛的,拉扯的动静消失。
楼瑜萧鼓起勇气猛的掀开盖头,眼神瞬间失焦,他面对的正是那青铜古镜。
秦晋烽眼神微动,只见那小船上出现了一道半透明的人影,正是楼瑜萧。
楼瑜萧恍然间发现自己居然在一逆流而上的小船上,四周浓雾环绕,血红的河面上灯影阑珊。
这是怎么回事?噩梦?
楼瑜萧心神不宁,刚才他明明是在一诡异的屋子里……他想到秦晋烽的话,心中难受起来。他没出现,将自己关在那屋子里头……
人面长蛇重新潜入水中,完成了这次看守的任务。
秦晋烽若一只鹰隼,悄无声息的从楼顶掠下,直扑进血色的河水中。
小船在原地不断的打转,船上的穿着血红嫁衣的少年神色茫然,瞳孔中映出另一个世界。
秦晋烽屏息浸入血河中,无声无息的攀附在船底。
船翻了,但上头的楼瑜萧却像是船体的一部分,并未摔进水中。
河水恢复了原本的颜色,夜空中,上弦月依旧惨白,河面上空空荡荡,唯一诡异的是,这河流中倒影似的映射出一个灯火辉煌的古镇,一只小船正在镇中的码头上停泊下来。
鬼门开。
楼瑜萧只见小船穿过浓雾,停靠在空无一人的码头上。
小镇灯火辉煌,就像是一些著名的古镇景点,里头人影绰绰。
他抬脚,正要下船,突然衣领被一扯,他猛的回神,扭头就看见全身湿漉漉的秦晋烽正在自己身后站着。
“你……”楼瑜萧刚想大骂这人刚才突然消失,又觉出不对。
他为什么要下船?
“别下去。”秦晋烽抹一把脸上的水,警惕的眯着眼睛看向古镇。
楼瑜萧顺着他视线看去,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只见这灯火辉煌的古镇中那些刚看来隐隐绰绰的人影居然都是飘飘渺渺的虚影,一个个脚都不粘地。
“这里是阴间鬼地。”
秦晋烽的话让楼瑜萧通体生寒,他恍然间意识到什么,颤颤巍巍往下望去,就见自己也是悬浮在半空的,但秦晋烽的脚却是踏在船内的。
“我,我……”楼瑜萧想,自己难道是死了?
“别怕,只是魂魄离体。”秦晋烽抬手将瑟瑟发抖的楼瑜萧搂紧,安抚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楼瑜萧惊魂初定,缓缓从秦晋烽怀里出来,横着眼看了会秦晋烽,陡然咆哮:“为毛你自己不穿这衣裳直接下来?魂魄离体?你说的轻巧!要是回不去了呢!?刚才在那屋子里老子半条命都吓没了!你自己倒是离一个看看啊!You can you up啊!你倒是up啊!”
秦晋烽嘴角抽了抽,这小子……好像根本不需要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