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爱无悔》滢兮

29、第29章

　　转眼之间，过了十二月。日子浑浑噩噩的过，过的不好也不坏。偶尔四阿哥不用出门的时候就窝在院中的躺椅上小歇，他知道我不愿意过多的跟着他参加所谓的“家宴”，也就以我身体不适为理由推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也乐得清闲，但是时间久了总也不是办法。有那么几次传到宫中，康熙还找来了太医给我问诊，我也不好推了康熙的面，谁知道传到永和宫里，这话就变了味道，愣是送来了一堆的补品和中药。
　　我对中药不擅长，看着补品却一脸的不自在，晴雨说也是不明白，直到叫来了管事嬷嬷才真正明白了这些东西的用途，着实够我汗一阵的了。
　　居然清一色的都是安胎良药佳品。
　　晚上，四样阿哥回来的时候，我学给他听，他只是笑了一笑，什么也没说就进了书房，可我知道，他的笑容里不怀好意。我告诉纤舞让她把这些东西送到厨房说是给四阿哥补身子用的。纤舞笑得前仰后合的直不起腰来。一旁的晴雨和管事嬷嬷也是个个忍俊不禁的样子，唯独我一个人郁闷罢了...
　　德妃嘴上不说什么，心里想的却还是子嗣的事情，尽管四阿哥已经有了小格格，可到底是庶出所生，又是个女孩儿，自然发急。
　　李氏的肚子越来越大，恐怕捱不过四个月，顶多也就三两个月的事。这胎应该就是那个出生就夭折的长子弘盼了，我有时看着她的肚子，再看着她一脸幸福的样子都为她感到可惜。
　　叹气的同时，想到了另一个人，弘晖。
　　那个应该就是我的儿子吧，八岁，我在心底打了个冷战。我也不过就是根李氏半斤对八两而已，好歹人家最后还有个儿子活到了成年呢，而我呢？终其一生，都没有子嗣了。
　　这个始终是我心里的一块心病，孩子对我来说无疑是负坠，有了他我将永远都不能离开这里，而没有，我会遗憾甚至是失望。我顶着这个嫡福晋的名字却名不副实，对我对四阿哥始终不是一件好事情。
　　不是没有思考过为什么这位嫡福晋到后来都没有子嗣，只是始终是一无所获，按照四阿哥对我的样子应该是不会的，按照历史上雍正皇帝对他这位皇后的褒奖也是宠爱有加了，却是无子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四阿哥嘴上不说什么，可我心里跟明镜一样清楚，他想要孩子，一个我与他的孩子。
　　从他对我的态度来看就能知道，往往他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我就浑身上下的别扭，在下人面前他从不做在表面上，只是那双眼睛始终就不从我身上离开。下人们一旦退下，就退下他所有的伪装。
　　转年进了一月，他在府中的日子就更多了，除了上朝和晚上进宫请安，就基本不回出门。
　　只是，在家归在家，四阿哥这人是人前一个样子，人后又是另一个样子的，晚上还好说，夫妻间恩爱是天经地义的。可是有时白天也是不老实，就是有那么几次我左右的躲避着他，怕他对我伸出他的恶狼之爪，却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总是有各种的理由把我拉回书房里。
　　起初，纤舞他们还是不以为意的，时间久了，事情多了总会有些闲言碎语的出来。
　　在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这几个丫头不是窃笑嘻嘻的就是在一旁说着风凉话。每次，在我要罚他们的时候，他们就拿四阿哥说事。
　　终有一次，我在书房偷翻禁书的时候被他给逮个正着，这种事情好歹也得有个情调吧，再次也得看当事人愿意不愿意吧，皇四爷可不管这套，稀里糊涂的就将我拿下正法。
　　那次，我有些不舒服，催促他快些，他暧昧的笑笑还说什么，快了我会怨他。那个时候我都想咬死他。好死不死的偏偏赶上有人来府中，因为四阿哥大书房院落内是除了我其余女眷不得入内的地方，故而，我也没有让晴雨跟着，谁知却发生这种事情。
　　四阿哥是不在乎，我还要不要活了。简直可恶至极。
　　我愣是推不开四阿哥的身子，无奈我真的哭了一回，他才放开我，我将眼泪和鼻涕都蹭到他的身上，也不管他一会儿是不是要去见客人。
　　他看了我一会儿，才将我从大书房的后门送回内院寝室。临走时还说着什么等他之类的废话，我讪讪的也不回话。
　　我回到内室的时候，简单的擦拭了下身子，只着合身小衣合座在罗汉床上四脚朝天的躺着。晴雨进来给我换火盆的时候见我这副样子摇摇头便又出了去。
　　她哪里懂得我啊，我在思考，思考问题，思考我要思考什么问题……(穷摇阿姨)
　　看，灰机…灰过去了，啊，又灰回来了…

　　“阿嚏，阿嚏…”
　　“主子，您是不是受凉了？”
　　我揉了揉还流着鼻涕的鼻子，呼呼囔囔的回了句没有。
　　“还说没有呢，从晌午到现在就没停过，准是受了凉了。奴婢看，要不就请大夫过来瞧瞧。” “晴雨啊，你越来越像大婶儿了，唠叨个没完的。”
　　我确定我就是感冒了，而且还是故意感冒的，虽然这感冒来的有些晚，但是到底还是来了，下一步就是让感冒来的更猛烈些吧…
　　这个时候让大夫来问诊不就白打了那些喷嚏了么。浪费。
　　“给我一碗姜汤水就行了，纤舞我吩咐你去各房送些入节的东西你都送了没有？”
　　“早就送去了，中午的时候四爷还捎回来话说让您等着他一起用膳，奴婢看您睡着就没说。”
　　转年就该过节了，康熙三十六年的春节格外的早，在一月就到了。整个府中上上下下都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过节的琐事。我大概的问了问四贝勒府中年岁略大的管事和衙差，四阿哥是个做事极为低调的人，不张扬、不大肆的操办，往年都是十三阿哥从宫里出来，拉扯着一堆的奴才们操办府中的所有事情。就连过年放的焰火都是十三阿哥从宫里带出来的，我早就该想到会是这么回事了。
　　十三阿哥这会儿子不在京城，前些日子捎信回来说已经从西北顺利返回了昌平，在昌平大营里。虽然人在不远的地方，可仍旧是回不来，就连德妃也是向康熙请过旨意，可都被康熙给驳了。
　　四阿哥倒是不慌不忙的，他心里怎么算计的我不清楚，看他面上也没有什么遗憾的意思，只是有时会看起书来莫名其妙的发愣。我想，他多少还是会惦记十三的，更何况今年过完年十三就已经是十五岁的人了。按照这个年龄来算，他应该是出宫建府了，要建府必须要先娶妻。
　　四阿哥这个年龄的时候，李氏都已经进门有一个多年头了。而十三和十四均是住在宫里也仍然都是孤家寡人一个。
　　“纤舞，你一会儿吩咐厨房，做一些小吃。要仔细着点。”
　　“是，主子，您看艾窝窝、金糕条、野三酥，恩…还有橘山药，还有…”
　　“行了，有这些够了。”
　　我适时的打断了纤舞的报菜单工作，这样下去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可是，这才是十三爷爱吃的一小部分而已，还有很多呢。”
　　“你个鬼丫头，我又没说是给你十三爷的，不过要你去准备，胡乱猜什么。”
　　我埋怨了几句纤舞，嘴角却是上扬着的。到底是在我身边久了，我还没说是要做什么她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不等我继续数落她，一旁的晴雨早在一旁笑了起来。
　　“小姐，您是不知道，从今儿个一大早她就开始准备着了，就等着您吩咐呢。您就别逗弄她了。”
　　“哼，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啊？我看啊，等十三爷回来之后就直接收了你得了。
　　我说话的时候纤舞已经走远，没有听见，我还在得意的时候，旁边的晴雨却一脸的不自在。
　　我想要收回刚才的话，却不知道怎么说。
　　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我还是把话挑明了说。
　　“这些日子来，我知道你心里发急，也埋怨过我。可是，你要知道，这种事情不是说办就能办的，我也不是敷衍你，我的性子你是清楚的，晴雪不仅是你的姐姐也是我的姐姐。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不会食言与你，深府内宅，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简单，你如今在四贝勒府内，就是四爷的人，形式作风要格外的严紧。我知你的品行，我放心。往后的日子还长，你尽力而为就好，明白么？”
　　我话中有话，相信晴雨也是明白的，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会因为晴雪的事情而有任何的改变。
　　晴雨是聪明人，不亚于晴雪。只是为人做事不会圆滑，我不能保证她以后会穿金戴银，但至少不会流落街头。我疼她，惜她，往后的日子我自然会保她安然无恙，只是，若是她自己自干堕落我便如何也不会容她半分。
　　“奴婢自小就跟着您，从没有信不过您的时候，主子怎么说奴婢就怎么听、怎么办。姐姐同样也是，一日是主子终身都是主子。”
　　晴雨眼泪落下的时候，我看到了真诚与诚恳。说实在的，这一刻，我感到很欣慰。至少，在这一刻，我不是一个人。
　　“你起来吧，好生擦擦脸，去帮纤舞一起收拾吧。”
　　“是”
　　我一个人的时候，这间大屋子很安静，有时候安静的让我害怕。也许并不是害怕，应该是惶恐和不安。我对四阿哥始终都是不冷不热的，他从来也没有说过什么。
　　他性子极冷，有时候如果不是我主动出声，他是绝迹不会出一点动静的，看书也好，静坐也罢。总之，就是没有动静的“活死人”。
　　四阿哥对静坐很有一套，往往一坐就是一整个下午，不说话也不动作。
　　有那么几次，我试图去逗弄他。起初他并不理会我，时间久了，我也就觉得没趣，也就在我觉得没趣的时候，就被他给按倒在他静坐的躺椅上，好好的一个下午就这样被流氓给耽误去了。我恨的牙痒痒，却找不到报复的机会。
　　“福晋，奴才回事儿…”
　　秦四儿打断了我的思索。
　　他是四阿哥身边的哈哈珠子，只要四阿哥在哪他就随身伺候在他身边。我基本上每天都能看见他，他面上长得极为俊俏，一双好看的笑眼，双眼皮，高鼻梁，典型的古典帅哥。只可惜，是个太监。
　　“进来吧。”
　　秦四儿进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堆的东西，外面还有几个奴才在等着。我让苏拉帮他把东西拾到一旁，然后等他回事儿。
　　“四儿，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给我打了个千，然后凑近我一点，才道：“主子，这是四爷让送回来的，具体怎么回事儿奴才也不清楚，不过，外面的那些是从宫里出来的，是德妃娘娘赏的，还有这些，是从昌平回来的，是十三爷让人捎回来的，奴才斗胆，先给开了，是烟花。各式各样的，还有一封信，奴才想这些个东西是指明给您的，想必这信也是给您的，就直接送到了您这，四爷是知晓的，奴才是先行回来送这些的，四爷一会儿就回府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歇会儿吧。有事在唤你。”
　　秦四儿又对着我打了个千就下去了，纤舞在门外等着他，将一包东西递到了他的手里，我知道那是什么，纤舞整宿不睡得就是在做这些个东西，鞋，有官靴、矮靴、高腰靴，这丫头也疯迷了。
　　“纤舞，你进来。”
　　听见我唤她，她忙把包裹塞到秦四儿怀里，小跑了进来。
　　“主子，奴婢错了，您罚吧。”
　　不等我说她，她就自顾自的跪下去。
　　“行了，你起吧，我也懒得说你。你在府中，也是个懂道理的人儿，不用我说也该懂得的事情你都清楚的很。十三爷的事情，以后让你做你就去做，没吩咐的就不用你自作聪明了。明白么？”
　　实在不是我要如此这样，只是，我有些害怕，在纤舞的身上我看到了晴雪当年的影子，她不过是个小丫头，懵懵懂懂却要因为身份地位而遭受没必要的伤害，是何等的不公平。
　　“福晋说的奴婢都记着了。”
　　“记住就好，这都是为你好。这府中上下的事情你都清楚，规矩礼节也不比百姓家的小姐懂得少。若你愿意，赶明儿个你年岁到了我自会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奴婢谢福晋，奴婢还小，不急。”
　　纤舞只有在心里不好受的时候才会唤我为福晋，这丫头恐怕是要闹个几天的别扭了。我倒是无所谓，小孩子闹闹别扭，但是从来不会记仇。这就是单纯。
　　“不说这个，我要你办的事情可都办妥了。”
　　“办妥了，等到过了小年直接放到火上蒸就行了。”
　　前些个日子，我格外的想吃广味香肠，后来看到厨房里有几块五花肉，就随口的提了提，谁知道高无庸竟然真的弄到了那种肥瘦肉相间的猪肉，愣是给穿了起来。
　　不过，穿是给穿起来了，接下来的事情，他们就不知道了。
　　这件事情，四阿哥并不知道，我也没到算让他知道，换句话说就没打算让他吃，我要吃独食。
　　不过，这件事情上高无庸的态度着实让我吃惊，他很积极，也很努力，很不像他的风格。
　　我也懒得管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我驳了他的权，也消减了他的锐气，这样就够了。
　　“主子，奴才回事儿，四爷回府了，在大书房呢候着您呢。”
　　“去书房了？知道了，你先下去歇着吧。”
　　我进到书房的时候，四阿哥背对这门口，手上拿着一把扇子左右摇晃着。我绕过他身后，从前面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在他嘴上亲了一记，笑眯眯的看着他。
　　“回来的正好，一会儿就能用晚膳了。”
　　四阿哥并不是一个会浪漫的男人，也只有在没有人的时候会偶尔体现出一点情调，典型的闷骚形男人。我还当着他的面上说过他闷骚，结果他却眨着眼睛很无辜的问我什么是闷骚，待我给他解释清楚之后，我的后果可想而知了。
　　“今儿个，皇阿玛指了门婚事。”
　　“指婚？这也不算什么新鲜事啊？他老人家不是就喜欢做这种事情么。”
　　他把我打横抱起，坐在了书桌后面的椅子上。我晃悠着腿，手中把玩着他的领子。
　　“是没什么稀奇的，只是，你不想知道指给谁么？”
　　我冲他白了个白眼，双手用力的环住他的脖子，用牙齿咬住他的耳垂，“你想说什么？”
　　他略微扭头在我的颈子上印上一个吻痕，直到我感到微疼，才松了嘴。不用想，一定是有多了个印子，又要好久才可以消。
　　每次脖子上出现这种东西的时候，晴雨和纤舞都会嘲笑我好久才肯罢休。都是四阿哥害的，我每一次都告诉他不可以在明显的地方留下痕迹，可他总是把我的话当做是耳边风。
　　“不给你亲了，每次都成心害我，在这样下去，我这个福晋一点威严都没有了。”
　　他也不理会我，又伸手紧搂了搂我。
　　“你可知道依尔根觉罗氏有个妹妹？”
　　“咦…”
　　四阿哥不提我倒是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在依尔根觉罗氏没有嫁给陵峰之前，我记得曾经听阿玛说过这个女人有个妹妹，不是亲的，而是表亲，因为远房的姨丈与姨母均染天花而亡，故此，将这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儿接至京城。依尔根觉罗氏一家子带她如亲生女儿般，还将姓氏改为依尔根觉罗。在不知情人看来这个表妹似乎比庶出所生的亲生女儿还要吃香。
　　而今天四阿哥提起她，之前又说了指婚，莫不是要…
　　不会，据我所知的历史中，四阿哥所有的女人中并没有这位依尔根觉罗氏的大名啊。应该不会是四阿哥，那会是谁？总不见得会是陵峰吧？我实在不敢想象他再娶一个姓依尔根觉罗的，那个威名赫赫的抚远大将军府会变成什么爷爷样。
　　“想到了？”
　　“噢，她怎么了？”
　　四阿哥冷冷的一笑，并不急着回话。有意无意的看着我脸上的嘴，那种眼神，恩，怎么形容呢？很难理解，就像是灰太郎看到了喜羊羊的样子，匪夷所思。
　　“你刚才亲的挺好，我还想要。”
　　我彻底晕倒，就在我脑袋里想的都是喜洋洋和灰太郎的时候他竟然来了这么一句，现在我脑袋都随着他说的话开始想象，灰太郎逮住了喜羊羊然后对它说了一句：“哈哈，我灰太郎大王也不是好惹的，喜羊羊你今天就认输吧，如果不想被我吃掉，就亲我一下吧。”
　　太恐怖了，我冷汗都出来了。
　　“今儿个太子说情，九阿哥请旨，八阿哥和三阿哥附议，皇阿玛下旨将依尔根觉罗氏次女赐婚于皇九子，则日完婚。”
　　我听得稀里糊涂，云里雾里。直到后面才听明白是九阿哥要娶我那位嫂子的表妹，这是哪门子亲戚关系啊，太混乱了。
　　至于前面所说的什么太子说情我就不甚明了了，为什么九阿哥请旨次婚，要太子去说情，怎么论也是不应该啊。还有三阿哥和八阿哥附议，这又关三阿哥什么事啊。
　　“甭想了，我告诉你。想听么？”
　　我冲四阿哥眨眨眼，又点点头，样子老可爱了。
　　果然，他把脑袋凑过来，与我面贴面的待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道：“我虽然没见过这位表妹，但是，在与你的婚事确定之前曾经在宫中见过一回她。她是随她姐姐奉旨进宫谢恩的，也是从那个时候才知道了皇阿玛早有意将她许配给皇子，只是那个时候说的是十三弟。只是，因为一些旁的事情给耽误了下来，谁知道，竟然让九阿哥给抢了先。”
　　我愣愣的慌神，还不太能理清这之间的关系。随口问了一句什么，却不记得是什么了。
　　四阿哥见我傻傻的，又继续道：“这样也好，我本也不太赞同十三弟与她。”
　　“你说是九阿哥自己求来的？”
　　四阿哥没有回话，只是淡淡的看着我。
　　半晌，他将我从他的腿上抱离开，随手又拿起了那把他刚刚握在手中把玩的折扇。他把折扇在我眼前左右摆弄了一下，我从看清那把折扇，那扇骨很特别，淡黄色发青，仔细看之下，应该是象牙的颜色。
　　我从他手中抢下那把扇子，放在了鼻尖吻了吻，果然有一种腥气和清香之味。
　　“这是象牙扇骨？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只顾着看折扇，却忽略了四阿哥的脸色，待我看到的时候，他只是一脸的阴霾。我从心底发凉，他这么看着我，那阴冷的眼神还是从来没过的，就连第一次见面也不过是冷冷的，而非这样。
　　下意识的，我向后退了一步，只一步，就被他拽住手腕。那力道足以把我捏碎，是害怕么？我太清楚自己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想要逃离，越远越好。
　　“嘶…”
　　我已经无法在承受手腕上的疼痛感觉，却无论如何也抽不开手，我抬头看他，却让我感到更加的无助。那样的眼神我无法接受，直到他松手，我从感觉到我竟然流下了眼泪。那温热的感觉让我忘却了手腕上的疼痛，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敢相信，刚刚的一切是真实的。
　　那样的四阿哥，那样的眼神，那样的力道…
　　“我绝不允许…”
　　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这样的话，我还处在发蒙的状态，就被他一把抗在了肩上。我不能明白，他想要做什么，只是一味的捶打着他的后腰，我大哭大喊着让他放开我。
　　直到他想扔袋大米一样将我扔到了大书房内间的大床上时，我才看清他的眼神，那样的炙热是我每一个夜晚所熟悉的，而现在那炙热中还掺杂着阴邃。我不要，我不要这样的四阿哥，不要这样的他碰我。那不是我想要的，没有感情的掠夺，没有思想的行动，有的只是兽性的侵略和强占。
　　强占？当这个词在我那脑中出现的时候，我生平第一次行动与脑袋不一致，我从他身侧的一边钻了出去，却还没有到达圆桌就被他拦腰又扔到了床上。
　　我摇晃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声音也跟着颤抖。
　　“不，不行，四阿哥，你冷静点…我不要这样的你，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我是司徒姗，你…唔…”
　　不等我将话说完，他的吻就落了下来，与其说那是吻，不如说是咬，是吞噬。
　　“唔…疼，放…开…”
　　我的每一寸敏感都在此刻爆发，我去推他，捶他，然而，于事无补。
　　直到，我眼中的泪水浸到我与他的嘴中，他才松开我，看着我，那眼神有着挣扎的痛苦与怜惜的不舍。
　　几乎没有思索的动作，当我意识到我做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我看着侧过头的四阿哥的侧脸，有着震惊和愤怒，那张与允浩一样白质的脸上多了一道红痕。
　　我并不后悔那一巴掌，如果时间到回我仍然会如此。
　　“不要让我恨你。”
　　眼前的男人是危险的野兽，我随时可能丧命，我唯一的赌码就是他对我的在意，而能让我丧命的也同样是他对我的在乎。
　　短短的几个字，让四阿哥动容了，他向一旁颓然倒下。
　　他躺在我身侧，我眼睛中的眼泪却掉的更多。止不住，也消失不掉。
　　整个房间中只剩下我的低低颤抖哭泣声和四阿哥的喘气声，过了好久，他从我身后将我环住，试图将我搬过身子看向他，我想要挣脱，他却抱的更紧。
　　“放开，你不会想看到现在的我，而我，更加不想看到现在的你…”
　　我能明显的感受到身后环住我的身体先是一僵，随即又放缓了力道。他将吻落在了我的后颈上的时候，我微微一颤，想要逃开。
　　而四阿哥却早早看到这一点，在我后颈上印了个牙印。
　　“我要你，姗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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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节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