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爱无悔》滢兮

12、心乱

　　“香儿？”
　　“．．．．．．”
　　“香儿，主子叫你呢”
　　我一脸游离的表情看像一旁的迎春，她冲我眨嘛眨嘛眼睛，见我仍是不解，便向德妃看去：“主子，您快看吧，这绫香姑娘怕是游神太虚宫了”
　　敢情又是拿我逗乐呢？“娘娘？”
　　德妃一脸无奈的看着我，摇摇头，道：“你这几日在我这住得可还习惯？”
　　我起身站到德妃身旁替下了迎春，“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在您这，有您宠着护着，自然是好的，再说了还有迎春姐姐几个陪着我呢！”
　　最近发现，我拍马屁的功夫日进见长，也没办法，这两日康熙几乎天天都会召我到养心殿，有时也到乾清宫，最近为了江南科考的事无论是内地的还是外阜官员一应进京，每天宫里上上下下人来人往的，而我在一旁看着听着，那些官员有些是大阿哥门下的的，有些是太子举荐的，无论满汉人说的皆是汉语，而我这个不算奴才不算主子的人站在康熙身旁，不管来的是哪位官员都会给我施个礼以表对我的尊敬。
　　起先，我也是很不自在的，但是到看到康熙那默许的眼神后，我便很怡然自得站在那等待他们的见礼了。这人还真是不能有虚荣心呀。
　　至于溜须拍马嘛，如果按照排行榜来定的话，那第五名一定是索额图门下的人，各丁个的都是油头粉面的，我就不明白了，以索额图现在的地位怎么会就有一帮子这样的门人呢！在上来的第四名那就当数以三阿哥为首的学术派了，因为此次是科举考试，像四阿哥这些整天在户部吏部转悠的阿哥自然是说不上什么话的，而三阿哥不同，那小道理讲的一套一套的，要不是我文言文功底好，险些就被他忽悠进去了！
　　进入了前三名就绝对是精英了，这第三名就是十阿哥了，把他放进这拍马的阵容里有些委屈他，因为十阿哥本身就是个大老粗，你要是让他甩个脏话，摔个小跤，调戏个良家妇女什么的那是他的强项，但是，他此次是代表八阿哥的，也就是八爷党，我是不明白这胤禩找谁不好偏要找他，真是让我这个门外汉都替他捏了一把汗，康熙皇帝是对他这个十儿子三天一大训，两天一中训，一天一小训，乐此不疲呀。再来就是亚军了，甭找别人了，就是大阿哥胤褆了，他是独立派，一个人干说，有时都能把康熙皇帝说着了，就可想而知这司说得多么无趣了吧，而且还都是车轱辘话来回说，真是龙生九子各个不同！最让我尊敬的就是这个清朝史上最为著名的太子爷了，那拍马的功夫真不是盖的！就连捶腿这种小事都能让他老人家给说的天花乱坠的，而康熙皇帝也是照单全收，从不荒废！这对父子真是让人费解，不过，可以看出来，康熙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太子的！
　　所以综上所述，第一名就是太子胤礽了。在基于以上几点的综合上，我要是在拍马屁上没有提高简直就是白痴了，不过本人本着低调做人的原则还是没有完全发挥到极致的。
　　“我就是再宠你护着你，到底你也不是我亲生的，这跟亲娘没法比！”
　　德妃似笑非笑的脸上看不出是何用意，我也只能陪着笑脸，一脸郁闷。
　　“娘娘，您若是不嫌弃我就是您的亲生女儿，只怕是绫香没有这个福分”
　　“呵呵，我知你心意！就怕是你阿玛额娘不舍得，前个他们已经让陵峰上我这来问了。”
　　前天？我这几日一直都在康熙那，这里的事情一概不知。瞧我一脸茫然，德妃笑着用食指清点了我额头一下，道：“看看，我就说吧，这一听就没神了吧！也罢，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在这一两日。”
　　听着话音，我能出宫了？可是还没等我高兴呢，德妃下一句话就彻底把我打入万丈深渊了......
　　“这几日，我就回了皇上，你就是不当我的女儿也可以是别的，在我这，就这么几个人，多余的我也不多说了，想必你也是明白的。”
　　石化jng，狂汗jng，神呀，她说的可千万不是我想得那样了！我还想辩解几句，却听门外小路子报四阿哥到了，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这个时候，德妃要是再说那件事我该怎么办，自从那日后我是见了四阿哥就躲，实在躲不开了就装扮成忍者神龟，反正有康熙在那镇着呢！我就不信他能小宇宙爆发，可是眼下，我要是再扮忍者神龟，他不活活打掉我的壳才怪呢！那样就太破坏生态环境了。
　　“儿子给额娘请安”
　　“给四爷请安，爷吉祥”一旁的迎春和其他宫女早都打了千，现在全都眼巴巴的瞪着我，我是腿抽筋，脚发软，嘴巴不好使，看这架势，我今儿一定没看黄历！万事不顺呀！
　　“香儿，你这是？”
　　德妃顺着迎春的眼光看来，“香儿，你这脸色为何这般白？”
　　废话，你要是遇见这种事不白你就是非洲人！
　　“啊，绫香给，给四爷......”
　　“罢了吧”估计是看我结结巴巴的实在别扭，四阿哥一摆手，打断了我艰难的行礼过程。但是那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我，就算我已背对着他，也仍然能感觉到他那独有的冰冷眼神！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十三给额娘请安了，额娘今个看来气色不错！”
　　十三清脆响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转回身子，看他一脸兴高采烈的的正迈进屋内，不由分说的就座到了四阿哥身旁，德妃一脸好笑的看着十三道：“你这是打哪来呀？”
　　十三端过迎春递过去的茶水，一口气就喝了下去，喝完用袖子一抹嘴，咧开嘴露出那两排洁白的牙齿，哈哈一笑：“今个在围场狩猎，儿子得了头彩！十四弟都少我一只獐子呢！”
　　“赢了弟弟就这么高兴呀？快看看你这满脸的土吧！迎秋......”德妃一摆手让迎秋去给十三擦擦，十三却满不在乎的用袖子蹭了蹭，那小脸真是越擦越花，我看着德妃一脸好笑的样子，想起了刚才她说的话，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无论如何的疼爱也不会超过自己亲生的孩子。
　　康熙皇帝很注重皇子们的骑射功夫，每年到会在木兰围场举行一次围猎，现下虽然不是那么隆重，但是也终究会传到康熙那的，而十三阿哥虽然年纪小但却不输给任何一个哥哥，就连早就领兵的大阿哥也曾输给过他，十四根十三同岁，这马上功夫也是了得的，只不过这皇子之间的较量，表面上是随意玩玩，但是实则是为转年的木兰围场狩猎作准备，而德妃，不论是十三赢还是十四赢康熙都会对她有所嘉奖，但作为一个母亲，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赢的！
　　我看着胤祥洋溢着笑容的脸，这个现在只有十三岁的孩子，就是未来的第一代铁帽子王爷，也许在这过程中会有许许多多的坎坷和磨练，但是，最终胜利的还是他哥哥所建立的雍正王朝，也不管这个孩子在其他兄弟当中所扮演的是个什么样的角色，眼前的他只是一个胜利了会笑，难过了会悲伤的孩子而已。时间会在他们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而我会一直见证他们所有一切人的胜利和挫败吗？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命运还是偶然呢？
　　“香儿，香儿？”
　　胳膊被人撞了一下，我才反应过来，德妃在叫我。
　　“娘娘？”
　　“你这孩子，今儿个一天都这样恍恍惚惚的，莫不是真的想家了？也罢，本想留你再住几天的，可看你这样，明个一早我便命人送你回去”
　　“额娘要送谁回去？”
　　还不等我回话，十四的声音就插了进来，我转头埋怨地看了他一眼，这小鬼要是在这个时候跟德妃那吹点耳旁风，我还能回得去吗！？
　　“你的礼数都让狼叼了吗？这般美大没小的”德妃那不温不火的语气任谁听了也不觉得是在埋怨，反倒像是一种唠叨。
　　不知道四阿哥听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自己的亲生母亲对自己永远是一个态度，而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十四阿哥，他得尽了父亲与母亲的宠爱，我突然能明白四阿哥的冰冷从何而来了！
　　我看着他，他亦是那样看着我，相对无言，却又无法转身离开，我能清楚地感觉到我心底的动容与心疼，这一刻，如果能用我的心温暖他的心，那么，我无悔！
　　“额娘，这不都是自家人吗?额娘刚说谁要回去了？”
　　十四说这后半句话的时候，眼睛始终就没离开过我，我只是冲他无所谓的一笑！反正我去哪跟你也没关系，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这待着吧！
　　“看额娘气色不错，儿子就先回去了，户部还有些事情。”
　　德妃似乎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四阿哥会起身离开，怔了一怔，但又很快转为平静。而一旁的十三阿哥看四阿哥起身也跟着起身，“那儿子也就不打扰额娘了，早上师傅留的课业还没做呢！”
　　“香儿，你送送”德妃冲我一摆手，我随之跟着他们一起出了门。
　　跟在四阿哥身后走路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他一步一个脚印就像是在为未来做准备般，我时不时地抬头看向四阿哥结识挺拔的后背，他到底背负了多少别人无法承受的东西，这些负担是他的责任也是野心，是任何人都攀比不了的野心。
　　转瞬间，我看见一旁的十三阿哥正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冲他一笑，他居然笑出声来，惹来四阿哥的转瞬注意，十三阿哥看看我，又看看四阿哥，脑袋转得不亦乐乎，“四哥，我先走了，你忙吧！”
　　我看着十三阿哥离开的身影，想起他刚才那忍俊不禁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摇摇头，看向四阿哥，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我，似是想要把我看透，我在他眼中看见自己，那一瞬间我看到一丝涟漪一闪而过，不同于以往的冰冷与傲然。
　　“你的眼睛很漂亮，香儿！”这是我第一次听他叫这个名字，没由来的有一阵心跳。
　　“四阿哥这是夸奖吗？”我不确定他到底要干嘛，只是想保全自己！为什么遇到谁我都可以泰然自若保持冷静，唯独对他，我就像是圣斗士似的，要不就是打了鸡血的战士，不可理解！
　　“自然是夸奖！在这宫里，谁不知道费扬古大人的掌珠有一双胜似他福晋的眼睛”
　　我冷眼的看着四阿哥，“我代额娘谢谢四阿哥夸奖！”
　　他似乎是没听懂我的话，只是看着我，待明白过来后，微上扬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四阿哥是极少笑的，这种笑法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四阿哥看着我的时候，我心慌！他不看着我的时候，我心还是慌！莫非他给我下了什么盅。想我堂堂二十一世纪祖国栋梁，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被你个封建时代的人给蛊惑了还像话，要保持绝对的冷静！
　　“香儿？”
　　“啊？恭送四阿哥”我俯下身，想要打个千，却被他一手拦住，又因为我左脚已经退后没有了支撑点，他在一拽，我整个人直往他胸前扑去！
　　我想要推开他环在我腰间的手，他却紧紧地不撒手，这是什么情况？耍流氓？还是吃豆腐？总之，现在是我在吃亏，大大的不妙！伸手推不开他的怀抱，无奈我抬头瞪向他，我心知我此时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温柔，有的只是愤怒与杀气！我倒是要看看大大的不妙后头跟着如何的不妙。
　　你四阿哥要是敢在此处吃豆腐，我就敢在此处让你变成臭豆腐！而他并没有什么别的举动，轻轻的叹了声气，松开紧紧环着我腰的手，低下头，“这只是对你的一次小小警告！你可以继续挑战我的耐性，随时奉陪！”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气鸟人了，TNND！明明是你假意悻悻，居然还敢倒打一耙！我今算是到了血霉了，躲了他这么多天居然还是被逮到，得勒，今天我栽在四阿哥手里算是我自找的，我认栽！反正，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回到房间后，我半卧在罗汉床上，迎秋看我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噗哧的笑了出来。我也不理会，只转过身子背对向她！半晌后，我感觉身后的人没了动静，侧过脑袋看去，她正笑嘻嘻的看着我，我瞥她一眼，便不再看她！
　　他倒是满不在意的朝我挪了过来，“你送四爷走后，十四爷跟主子呛呛起来了，这会子，怕是已经惊动万岁爷了”我猛然睁开眼睛，一个挺身坐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迎春，她坐到我身边，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十四爷问主子为什么送你走，主子说这不碍他的事，没让他管！这不，咱十四爷就急了，说是要找皇上去，就走了！你回来的时候就没遇见吗？”
　　我摇摇头，这十四是怎么想的呀！我走不走关他什么事，这要是闹到康熙皇帝那去，我这能不能出宫可就两说了！
　　“你们就没拦着他点吗？就这么让他走了？”
　　迎秋一边叠着衣服一边悻悻地说：“咱这位爷的脾气，谁敢拦呀!这要是四爷在还好说，可这四爷不在，别说是我们了恐怕是换成太子爷在会琢磨琢磨的。哎，你干吗去呀？”
　　当我冲到门口时，看到李德全手下的小太监毛平正往我这边赶，我连忙迎了上去，还没等我站稳，毛平就急忙伸手要拽我，却被追出来的迎秋一把拦住，“你这是活得不耐烦了，绫姑娘的手启是你能碰得的”
　　“哎呦喂，我的秋姑姑，这不是急吗？绫姐姐，您快随奴才到养心殿一趟，晚了怕是不定惹出什么楼子呢”
　　我想抬步跟他走，一旁的迎秋发了急，“不行，那也得秉了娘娘呀，这要是中间出了什么叉子，我担不起，你就更担不起了！”
　　“秋儿，主子说了，让绫姑娘去吧！”
　　我回身冲站在院门口的迎夏感激的一笑，赶忙拽着毛平走了。
　　其说是走还不如说是跑，毛平跟在我身后，把前前后后都跟我复述了一遍；
　　这个十四，这不是给我找事吗？右脑也太不发达了，你老爹就是在疼你，也不见得会搏了他小老婆你老妈的面子呀，在者说了，这是我自愿的呀！
　　不过，我倒是很佩服十四的勇气，到养心殿去评理，这天底下也就剩你一人敢这样了。

　　毛平让我在养心殿外等候，他去通报一声，不大会，李德全就出来引我进了内殿。
　　我进到内殿后，就看到众阿哥们一个个垂手而立，而十四毫不畏惧的跪在正中，见我过去，立马挺起胸膛，一脸不屑的看着我。
　　我一个大步迈过去，“绫香给皇上请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跪在地上，没听见康熙皇上那熟悉的声音，抬头偷偷看过去，见康熙皇帝侧卧在前榻上，闭着眼假寐。
　　我歪头看向一旁的李德全，他正冲我挤眉弄眼那脸上的表情好不热闹，我再看看站立在一旁的太子爷，他一脸事不关己的低着头，看似无意的向我这撇来。
　　见康熙没有说话的意思，我慢慢站起身子，朝李德全递了个眼色，他退到一旁，我半蹲半跪的在康熙深身侧，用手轻轻的捶着康熙的腿。
　　“皇上，今儿个阿哥们去狩猎，十三阿哥猎到一只雪白的银狐，极为罕见，听说是出来觅食正好让十三阿哥碰见，就猎了回来，绫香想，要是把这银狐的毛剃下来做成围脖，一定好看！可是，十三阿哥就是不愿给，皇上，你看，能不能？”
　　我说完这些话，用余光扫了一下周围的人，每个人都一脸惊奇的看着我，极为不解。
　　我心知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本以为我会当时为十四的莽撞而请罪，结果我却只字不提，只是一心向康熙皇帝讨东西，完全没有惊慌的感觉！这些阿哥，都是天皇贵胄，虽然惧怕他们的阿玛，但是骨子里那傲气甚至是在康熙面前也会体现出一二的，只不过，他们算错了我，更加算错了康熙。
　　我侧过头看向三阿哥，他脸上表现出的除了惊异在还有那么一点别的情绪，说不出什么，怪怪的！而他旁边的九阿哥就简单的多，点头冲我笑了笑。在我还没来得及一一将他们看完时，就听门外喊四阿哥求见，得，这会有的看了！
　　四阿哥进来后，用满语同康熙说了几句，我虽听不懂什么内容，但是从康熙面上的表情和四阿哥说话的语气语来判断，有些激动！
　　不一会，康熙皇帝摆摆手，以三阿哥为首的众阿哥除去八阿哥，四阿哥，十四阿哥其他均退出养心殿，而我依然半蹲在康熙身侧，腿早就已经麻的没有知觉了，抬起头冲着康熙眨巴眨巴眼睛，他只是用眼角瞥了我一眼，冲李德全一抬下巴，李德全利马给我拿来我专用的小板凳让我坐下，这几日我只要是伺候在养心殿均用这把小板凳，康熙还在工作之外的业余时间给这把板凳起了个别名，美其名约：香礅儿！顾名思义，绫香的礅儿！真是够不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