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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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儿回家了，她下定这个决心了，这一刻，她只想见到母亲，抱着母亲告诉她，自己有多想她，向她分享自己做母亲的欢乐，告诉她你有外孙了，您的女儿长大了，她有孩子了。
可是她知道，这一切都不能让母亲知道。
她是一个未婚先孕的女儿。乔儿收拾了一些东西，给老段留下了一张纸条，叫了辆出租车，直奔家中，母亲接到了她的电话，正踱步在小区里焦急的等她，父亲为她做了他最爱吃的饭菜。
买了酒，想要庆祝一下。
或许对于这家庭，乔儿是他们生活的全部，他们每天的幸福就是盼望乔儿的回来，以前的乔儿不明白母亲、父亲，直到如今她有了孩子，她才体会到了作为一个母亲的辛苦和快乐。
走在路上，她总是忍不住要多看几眼路边被牵在母亲手里的宝宝，咿咿呀呀学语的样子，那幅天真地表情看着你，在他们的眼里，母亲就是他们的天。
有了母亲就有了天。
“乔儿！”母亲远远的跑了过去，喊了一句，乔儿忽然呆立了一下，站在原地，手里拎着行李箱，一下子她忽然感到了宝宝在肚子里的搏动，乔儿触动了一下拥上前抱住了母亲。
喊了声：“妈……”
母亲抱住她哭，帮她擦了眼泪，喊了父亲过来拿行李。
“在那边还好吧？吃的好吗？不要亏待自己！想吃就吃！不要想着省钱！没钱就给家里说，别不好意思！衣服想买就买，别亏待自己。”
乔儿点点头。
时至今日，她才明白母亲这个词的含义，她感受到了肚子里宝宝带给她的那份快乐，可是她如何将这份快乐与母亲分享。话到嘴边，却又缩了回去：“妈！我……”
“什么也别说了！回家！…..跟妈妈回家去。”
吃了母亲的饭，乔儿和母亲单独散步去了，路上母亲和乔儿说了很多，终于母亲隐隐的问了一句：“乔儿！你告诉妈？你这几个月是不是找男朋友了……”
“没有！”乔儿迅速的反应出来，可是说出后，她又后悔了，他多么想告诉母亲，您的女儿做妈妈了，她又多么幸福，想要与您分享。
“妈不是反对你谈恋爱，妈只是想你是不是认识了什么男人，把你骗了，你伤心了，就跑回家。如果要有，不要隐瞒，告诉妈。”
“没有！妈妈。您想多了，乔儿只是辞职了，想回家来散散心。”
“也好。”母亲点了点头，乔儿知道，作为母亲，永远都是相信自己的孩子，不会怀疑他们，即便他们做了天大的坏事，在母亲眼里她始终是个值得原谅的孩子。
在家里呆了也有几天，妊娠反应也越来越重，距离经期的日子越来越近，母亲忽然跑过来问乔儿，是不是病了，为什么没有胃口，因为乔儿吃饭不到一半却都吐了出来。
乔儿小说自己没事。
母亲狐疑的看着乔儿，正经的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妈妈，没有告诉妈妈？”
乔儿搪塞的想瞒过母亲，但母亲似乎也猜测了些许，强迫乔儿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乔儿无奈，只好去医院检查了一下身体，找了朋友开了一张检查单，顺便之下，也检查了肚里的宝宝。
“没事！孩子很好。一切都很好！”大夫笑着说，帮乔儿把衣服盖好，随口问了句：“你丈夫呢？怎么看着你很年轻啊，如今的年轻小夫妻都很少有这么早要孩子的。”
“他忙。我喜欢孩子。”乔儿笑了笑，坐了起来。
回到家，乔儿把身体检查给母亲看，告诉母亲不过是胃病，无大事，要母亲放心。
伸手乔儿就想去拿那张病历往包里放，忽然肚子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顿时翻滚到地上，母亲一把冲了过来，抓住乔儿就喊：“这是在怎么了？”
“妈！…..乔儿疼的满身是汗，脸上豆大的汗珠落下了，用手按住肚子向母亲喊道：“妈妈！帮我……！包里有药！到水给我……喝药！….”
乔儿越来越疼，满地打滚也止不住肚子里的疼痛，她拼命的咬住嘴唇就是不肯喊出‘老段’的名字，往日在家时，只要肚子疼痛难忍，她都会用喊“老段”来止疼，可是她决不能让母亲知道有老段这个人的存在。
她死死的咬住嘴唇，破烂的嘴唇血留不住，母亲吓得抱住乔儿如同个孩子一个一样哄在怀里，安慰她不会疼，不要疼，不要哭，乔儿就死死的抓住母亲的手腕，咬住嘴唇不喊疼。
母亲看过了将近半个小时了，还是没止住，反而越来越疼，母亲忽然抱起乔儿二话没说，冲出门外就往楼下跑，尽管乔儿不重，但怀孕的她还是另母亲汗流浃背。
可是母亲却还在说：“不行！我门要去医院！”
乔儿是被母亲抱到赶往医院的出租车上，母亲一个人坚强的撑起乔儿的天，每个母亲都是子女的天，有了妈妈的地方，就永远不会有不幸，母亲会让子女幸福，不受委屈，母亲握住乔儿手告诉她：“别怕！妈妈在！”
乔儿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告诉肚里的宝宝，不要怕，不管怎么样，妈妈也会永远陪着你的。
到了医院，医生紧急的给乔儿抢救。
母亲焦急的在外面踱步，汗流浃背的她顾不得休息，就跑回了家给女儿凑住院费，拿了钱通知了乔儿的爸爸，又马上赶往医院，只是她还不知道医院那边有个惊天事情等待着她。
知识无论如何，母亲永远不会放弃她的女儿，她拼命的跑去医院，终于累得趴倒在医院的休息椅上。
乔儿这边醒来，发现母亲不在她身边，四处张望之下，看到了串着一身白大褂的医生。
医生看了看她，手里调式着点滴，对她说：“没事！你这是正常的妊娠反应，歇歇就好了，一会等你家里人来了，就把你转到妇产科，我们这里不敢对你用药，让他们给你打些点滴就行了。”
“我不去妇产科！”乔儿忽然从病床上跳了起来，跑下床就冲出了病房。
大夫正在纳闷，看到乔儿如此强烈反应，马上名护士追了出去，冲那个小护士喊道：“她有身孕，哪敢跑！赶快把她叫回来……”大夫追了出来，满医院走廊的人都追了出来，大夫握着病历本嘟囔了句：“真是个神经病！”
“刘大夫！”随着一身跌倒的巨响，小护士大叫道：“那个小姐昏倒了！”
乔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空荡荡的病房里，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可怕的空气充斥着这间屋子，她想努力的寻找一些生气，可是稍稍一动，就感到身子异常的虚弱。
她第一个想法就是妈妈在哪里。
乔儿感到自己被孤立了，妈妈不要她了，老段也不再要她了，她一个人被放置在这间病房里，冷冰冰的想抓住一双手，可是却怎么也抓不住。
乔儿拼命的去抓那双模糊的手。
恍惚间她觉得那双手似乎又像是老段，可是马上就又变成了阳光，忽然一下子就成了母亲，母亲一步步的朝她走过来，质问她，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怀孕。
乔儿哭着解释，可是妈妈根本不听，她拼命的去嘶喊抓住妈妈的手，妈妈一甩手，马上就把她扔到了地上，乔儿猛然坐起来，出了一身冷汗。
“乔儿！”妈妈拿着一条毛巾立刻跑了过来，给乔儿擦汗，乔儿一抓住妈妈的手，生疼的指甲掐在妈妈的手里，妈妈没有说话，抱住乔儿，告诉她刚才只是一个噩梦。
过了一会，护士小姐拿了一个温度计过来，甩了两下递给乔儿说：“来！把温度测量一下。”
这个时候乔儿才看清了这件病房，里面都是一些待产的妈妈，她们快乐幸福的躺在病床上，乔儿看的清晰，她知道妈妈已经知道了，一切都瞒不住了。
一瞬间，看到那些准妈妈们都有自己的丈夫陪伴着，而她却没有，老段此刻在哪里都不知道。
乔儿把头埋在膝盖里，不让妈妈看见自己的样子。
过了几天，大夫说她没事了，只要回家注意身体，定期来医院做个胎儿的检查就行了。
在收拾行李那天，父亲出人意料的来看她。
可是父亲却一句话没有给她说。
一个家就这样沉积在死一般的寂静里，没有一丝人气，直到第二天，母亲才在父亲的委派下，来问她了一些事情，乔儿却只是支支吾吾，不肯直说。
母亲问不出来，就又是着急，又是哭。
父亲指着她大骂：“我们老赵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乔儿哭着夺路而逃，跑到了家门口的那条小河边，静静的坐在河道沿上，看着静静流淌而过的河水，她多么希望，此刻陪在她身边的就是老段。
一直到了很晚，她还坐在这里。
母亲是个普通的妇女，她不知道什么，她怕乔儿以后该怎么办，更不知道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唯有听丈夫为名是从，丈夫的话当然是打胎。
乔儿死也不会同意这么做。
天渐渐有了凉意，河道上的冷风飕飕的吹过，乔儿捡起一块小石头，砸出一个有一个水漂，波浪散尽而起，路边散步的人越来越少，夜色挑起，冷风越来越大，乔儿孤单的一个人坐在河道沿边上。
母亲拿了一件衣服整个村子的找她，挨家挨户的喊她，乔儿明明听见母亲再叫她，可是她就是不肯答，直到母亲发现了她，才一把过去抱住了她。
“孩子！无论如何，你都是妈妈的好孩子。”
妈妈把衣服给乔儿穿上，把丈夫的旨意传达给了女儿，女儿听到让她打胎，乔儿告诉妈妈，她死也不从：“妈妈！您是做了妈妈的人，乔儿不是小孩子了，乔儿知道养育一个孩子的艰辛，十月怀胎，乔儿三个月了，乔儿不想失去他，不管如何，乔儿想要她，乔儿会撑下去的。”
“乔儿！我的傻孩子。”母亲不知道如何安慰乔儿，只有把她楼在自己的怀里，走过微风挑起的夜色下。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这个家属小区。
宁静的边城小城市，乔儿很快就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时间不过短短的三个礼拜，乔儿就成了人尽可耻的女孩，她不肯再出门，每日都在家里做一些针线活，给孩子做小鞋子、小衣服。
清晨，乔儿把饭做好，摆放到桌子上。
父亲突然绷着脸跑过来，一把掀翻了桌子，妈妈也被吓了一跳，这个朴实的小城市的妇女也不敢驳斥丈夫，父亲上手给了乔儿一巴掌，乔儿没有哭，她愣住了。
乔儿一手拿着那双未做完的小鞋子，一手捂住红肿的脸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静静的看着父亲，眼神里淡漠的孤独。
父亲指着她的脸：“滚！我们老赵家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以后都不用在回来了！”
乔儿起身拿起背包，迅速的收拾了行李，母亲死死的抓住行李，不然她走，乔儿甩开了母亲，一路背着行李走到了汽车站下，等待下一辆进省城的车。
站在车站下的时候，她一双手按着肚子里的孩子，分明感到了宝宝动弹的声音，车子来了，当她挎起行李踏上车的那一霎那，她回来看了眼这个小家属区，这个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小地方。
养育了她这个无耻的女孩。
犯贱有不要脸的勾搭了一个老男人，还和他有了孩子，被父亲逐出家门，母亲眼角的泪水她却在熟视无睹。
脚步走上车，车门霎那间关上了。
那一刻，乔儿哭了，这么多天，她从没有哭，可是现在她哭了，想哭了，除了老段，她想不到她还能找谁，即便有多苦多难，她都不会在放弃老段了。
因为他是她唯一的亲人。
坐在车里，乔儿分明看见母亲在后面疯狂追逐的声音，母亲手里握着一千块钱，拼命的向她摆手，乔儿绝情的拉上窗帘，车子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这座城市里。
踏上了远征的路途。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