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一醉解千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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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915 沉涛行至偏僻处，低头俯视：「阿佟！去哪儿了？是不是累了？」
佟青青两手环抱沉涛的腰，仰着俏脸，哭嚷要回家。
远看男子身高颀长，衬得怀中女郎个子娇小，若是父女，此时人伦画面无比和乐，走近一看，佟青青亲密将两脚踩在沉涛脚趺上，眼前的画面，仲祥脑子乍现“合淫”二字，连自己都看不下去，更别提别院的门神抱怨，遂当场纠举：「女鬼！男女男女授受不亲，放开妳的手，光天化日，斗胆与沉小郎纠缠。」
满腹委曲无处诉，寻求安慰不成，反倒被限制行动，佟青青充耳不闻，直接把脸埋入沉涛胸膛，大声说道：「我要回家！我不要再来王家了。」
那一夜，初次踏进沉家，含羞带娇，楚楚可怜的模样还记忆犹新，自两人同食、同寝之后，越来越不听使唤，我行我素，仲祥一怒，行云流水，将别院门前，如何三番来两次强搂沉涛不放，引发门神不悦，今日众目睽睽之下，更行伤风败俗之举，对沉涛拦腰紧拥胸腹相贴，诸般罪刑全抖出来。
佟青青眨着大眼，无辜看着仲祥告状，心虚的将手缓缓从沉涛腰间挪开。
沉涛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现下如何？」
「两手勾着你脖子。」仲祥冷着一张脸，两手环胸，等着沉涛出言训斥佟青青，出门在外，不守分际，不识人间羞耻事。
20170920「阿佟！饿不饿？一会儿先送妳回家，路上给妳买点心，我和仲祥还有许多事未完成。」沉涛并无责怪佟青青，情愿被纠缠，唯一的担心就是怕她没吃饱。
仲祥气得翻白眼，掉头就走：「我和苏老丈人在门外静候二位。」
沉涛送佟青青先回沉家，真买了饴糖，还买了炙猪皮肉、杏片、炸签、野鸭肉……，田氏一看，笑得嘴角都快裂到耳根了，阿赵有孕在身，正在房里休息，呼来厨娘作伴，以为是煮茶，竟是从厨房搜来一瓮果子酒。
桌上玲琅满目这些哪是点心，全是下酒的杂嚼零嘴。进进出出的客人，婆母全然不在意，交给伙计招呼，三个女人坐在铺子一角，二郎帮忙展开屏风阻绝里外，佟青青只知喝茶风雅，从不知这样一点点的放纵，说有多开心就有多开心。
厨娘帮田氏斟酒，也帮自己倒了一杯，端起酒杯，恭顺说道：「这杯敬田大娘，感谢照顾，您随意，我乾杯。」
田氏举杯：「别说我照顾妳，以后咱们是互相照顾。」俐落一仰而尽。
佟青青口里咬着炸签，兴奋的看着沉家婆母、厨娘二人饮酒后脸色迅速翻红。
厨娘又倒满一杯，佟青青两眼放光，盯着婆母酒杯跃跃欲试：「阿娘！我只喝一小口嚐嚐味道，一小口就好。」
看婆母豪饮如此简单，佟青青有样学样，大口一吸，受不了入喉呛辣，全数给咳出来，伸出丁香小舌舔舔唇瓣，拍拍胸不死心，改以小口品嚐，慢慢啜光生平第一杯酒，嘴中残存酸甜果香，小腹则是一片火热。
两个女人抱怨菜价、抱怨官府抽税苛重、抱怨邻里、抱怨老天，什麽皆能抱怨，没有一件顺眼，满腔牢骚，愁得同喝了三、五杯，厨娘连续斟满空杯。
田氏推开酒瓮：「只喝这一杯。」
厨娘收起酒瓮，笑道：「好！」
鱼贩大娘收下摊子 ，送薑片米醋到油坊，正巧赶上一桌酒菜，厨娘谦退让座，换人拼酒，都说田氏是个厉害婆母，所言一点不假，无论来者何人？举杯再战，佟青青三杯黄汤下肚，早已是七分醉意。
田氏劝酒功夫高，鱼贩大娘酒量好，两人都一把年纪，酒过三巡，稍嫌力不从心，说出来的话，自是不顾脸皮，香豔又刺激。
佟青青视线模煳，眼前两个婆母和三个鱼贩大娘吵嘴，忙得不可开交。
「要是我家老头敢纳妾，我就和他拼命。」鱼贩大娘指手划脚，气愤填膺。
「谅他没那个胆，要他敢在外金屋藏娇，我就掀了屋瓦，捲空钱财，一走了之。」田氏目露凶光。
「妳们俩说得轻鬆，我也想和王端拼命，可我早没了命，也想一走了之，偏偏走了，心里还有牵挂。」佟青青口齿不清反驳说道。
鱼贩大娘双眼迷濛：「从以前老头儿就只对我一个人好，四十年如一日。」
田氏感概：「年少至今，老头儿都捨不得我吃半点苦。」
说完话，两人举杯对饮。
田氏接着说道：「我家老头儿勤快，每日早晨都他整床、叠被」
鱼贩大娘应道：「我家老头儿不嫌髒，每日早晨都他倒溲溺。」
田氏不落人后：「我家老头儿感情好，每晚皆为我宽衣、帮我敲背、捏腿。」
鱼贩大娘不甘示弱：「我家老头儿那才真心，每晚必与我吮嘴、帮我洗脚。」
佟青青一旁听得兴高采烈，又多喝两杯：「我家郎君昨晚跟我一同洗脚、今晚我也要吮嘴。」
鱼贩大娘趁胜追击：「阿田！你说的不算什麽。我家老头儿，每晚还抱我上床呢。」说完一脸娇羞，掩嘴轻笑。
田氏气不过，摇摇晃晃站起身：「我也是老头儿抱我上床的。」随即大声唤道：「沉郎！」
铺子里无人回应，田氏怕失颜面，又唤了两声。
二郎闻声，走到母亲身旁：「阿娘！您唤二郎？」
田氏茫茫然，看见亲儿年轻的脸庞，恍如时空倒转，重回当年夫君新婚模样，喜不自胜说道：「郎君抱娘子回房。」便无力瘫软在二郎怀里。
「阿娘！您看错了，我是二郎，您是不是惦记阿爷？」二郎问完，母亲不应，自知多问，一把抱起田氏，哀怨说道：「娘！您好重哇！」
明明不醒人事的田氏，突然睁开眼，大笑出声：「鱼贩婆！每晚我和郎君都脱光身子睡。」语毕，头一歪真睡着了。
阿赵走在二郎身边，听到田氏这番话，笑得合不拢嘴，调侃说道：「郎君！这局你娘赢了」
二郎语多无耐：「两人都年过半百，还要口舌争胜，妳们妇人就爱比较。」
鱼贩大娘没了酒伴，歪歪斜斜走出油坊，阿赵担心安危，吩咐伙计上前搀扶。
鱼贩大娘见来人青春，咧嘴一笑：「夫君！抱奴家回房。」
油坊伙计苦着一张脸：「大娘！您的年纪都可以做我阿婆了！别说笑了。我送您回家。」
佟青青左右张望，人已散去，打了酒嗝，甜酒后劲十足，浑身晕陶陶，走起路来轻飘飘，看一处院子眼熟：「到了！」，一头鑽进去，蒙头大睡。
沉涛与仲祥挑了福地、去过棺材舖、选了寿衣、看了碑文，掌灯时分回到油坊，铺面早已打烊，收拾乾淨，进屋迎面一股浓浓酒气，两人同时眉头一拧。
20170921 沉涛心里有数，忧虑佟青青借酒浇愁，不免加快脚步，恨不得立刻奔回院子。
仲祥看沉涛神色不定，故意火上添油：「酒入愁肠，愁更愁啊。」
书房、寝房皆无沉香气味，沉涛着急走到饭厅里，正想开口问，听闻阿赵与二郎叙述阿娘与街坊鱼贩饮酒之事，仲祥笑得人仰马翻，沉涛心理只得苦笑。
「阿娘！申时醉酒酩酊，正在房里安歇，莫扰她休息。」二郎说完，扶着阿赵下榻离去。
厨娘小儿走到沉涛面前，恭恭敬敬行礼：「谢谢夫子饴糖。」
沉涛笑笑：「好不好吃？」
「好吃！可是太黏人了，阿娘不许多吃。」厨娘小儿摊开掌，手上沾满融化的糖。
沉涛一惊，厨娘将端来的汤饭摆上桌，赶忙将小儿带至灶房淨手。
沉涛忧心忡忡：「听起来似乎不是悲春伤秋而饮，而是一时酒兴高至，恋酒贪杯。阿佟不在我院子里，不知去那了？也不知饿了没？」
「放心！女鬼虽不受控，但心思单纯，平时不是黏着你，就是跟着阿婆，离不了沉家宅门，阿婆醉得神智不清，她必也不会清醒，难保婆媳俩滚在同个被窝里。」语末，仲祥出言催促：「沉小郎可要吃饱！女鬼现下行止乖张，根本无视于你，若喝醉了酒，万一酒后乱性，我怕你应付不了她，快吃！不够，我的给你。」
饭后，各自回房，沉涛坐在书房夜读，只坚持一刻钟，心有不安，走进寝房查看 ，依旧毫无沉香味道，又走回书房看书，此般，来来回回，最终按奈不住，步出院子，蹓躂进仲祥的院子，推开门，寝房内点灯却无人。
转到偏厅，屋裡灯火通明，二郎正与仲祥核校帐册，数字与数字间本是差之毫釐，谬以千里，不可稍有差池，见他们俩全神灌注，专心致志，沉涛安静退去。
阿佟不见踪影，心里担心，难免胡思乱想，只要不出沉家宅门，也许不多时就会回。沉涛走进书房强迫埋首书卷中，直到口渴，已过一个时辰，查看寝房，依旧空荡荡。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一醉解千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