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北疆》Adolph苏郁

2、初相逢

　　拉玛雅山脉是迄今为止最高的山脉，冰封千里，人迹罕至，偏偏这么一个极寒之地，地火通往山巅形成罕见的天然温泉，圣药火莲恰开在其间。

　　黄沙飞扬，一条人影从旁边飞窜而出拦住前行马车。苍白的面容和飒爽的天气格格不入，拱手抱拳，小女儿的糯糯语调，掩盖不住蛮横的拦车行径。

　　“小女路经此地，不幸遭遇天灾，希望先生能携带一程，小女感激不尽。”

　　“不携。”

　　马车内的少年想也不想便回绝此事，闭目养神发出一个单音“走”，车夫毫不迟疑甩着马鞭准备疾驰上路，车下少女足尖轻点，借着力道转身坐进车内。

　　“多谢公子。”笑盈盈对着旁边冰冷眼神刮人的少年，敲敲摆放在桌面的棋盘，“小女子赔罪，手谈一局。”

　　“不谈。”

　　拒绝的话语随口而出，就跟吃喝一般习以为常，苏颀对着少年无可奈何，已经借了马车，不便再多加叨扰，移到车门外陪着车夫看漫卷黄沙。

　　想来元霄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的女子，既来之则安之，任凭她在外面风吹雨大，也和马车内的他关系不大。

　　然而外边断断续续的闲聊碎语和偶尔夹杂着的银铃笑声，扰得人心烦意乱，都说南国女儿温柔似水，怎么和仗剑的男人一般嬉笑怒骂，罔顾女儿家身份。

　　心里不停地说着苏颀的不好，却忽略了自己正被外面的人儿影响着心性，失了淡然。

　　大漠戈壁的天气变幻无常，风雨说来就来，车夫经验老道，架着马车依旧在这黄沙中奔驰，细碎的沙砾拍打在脸上，连男儿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坐在车门边的女子。

　　斟一杯香茗，安静等着门外的女子祈求进门躲避，胸有成竹的元宵还摆了盘棋自我博弈，不成想苏颀就是他的克星，一块纱巾包裹住整个脑袋只露出眼睛，发出狼一样的目光迎着狂风暴雨和车夫前行，时间一点点过去，消磨掉元宵的所有自信和耐心，拉开车门提着苏颀的衣领就拽进了车内。

　　“葛崧，好好驾车。”冷淡的语气里压抑着怒火，让他燃起看主子热闹的小火苗瞬间熄灭，这叫苏怡的小姑娘是不错，可惜还是抵不过主子。

　　若是姑娘和主子……

　　任凭葛崧在外面胡思乱想，也影响不了里面的两人。干布甩在苏颀的身前，居高临下的姿势有些被无视的莫名怒意，知道是好心，苏颀捡起干布擦拭被雨水打湿的地方，快要回城还是别再节外生枝的好。

　　安静坐在马车内，看着元宵自己与自己对局，琢磨清了几分下棋之人的性情，安静端坐在角落不搭理还是小孩儿心性的少年，人在这旁边他总会耐不住寂寞的主动开口。

　　“说吧，你有何居心？”黑子吃掉白子，少年故作老沉的姿态询问，忍住笑看着少年手肘撑在桌沿的僵直，端正态度悠悠开口。

　　“小女子单字怡，投身白鹿书院。受先生教诲，游历四方尝人间百态，如今游历终了，恰逢公子途经，借此归家。”

　　捻棋的手指微不可查的颤动一下，眼底寒芒闪过，平稳将棋落于棋盘，“你怎知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