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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国公回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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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振庭马不停蹄的出了九道宫门,立刻扬鞭驱马回家。
众人在门前迎了他,之后等在大厅,他便回了院子迅速的换下官服,简单洗浴了下换了一身常服,赶去了大厅。
“母亲,儿子回来了。”先给老夫人请了安。
数月不见儿子,看着似乎清减了些许,老太太拉着儿子好好看了两眼:“你看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在外不比在家,更要自己注意身体好好保重才是啊,回头娘让厨房给你好好补补。”
再大的人,到了母亲面前,都只被当成孩子看,季振庭朗声笑了声:“母亲言重了,儿子只是脱了冬装换了夏装才看起来清减。”
其余众人除了妻子,平辈的弟弟弟媳,小辈的侄子侄女都来向他问安。他一一应声后,又望过一圈,才开口问那个从自己甫一进门便一直盯着自己的那个小小的人:“你就是以安?”
面前的人,身形高大,体态魁梧,面容与初云哥哥颇为相似,星目剑眉,更是一模一样,只是初云哥哥看起来更文气些,面前这人更霸气外露了些。
原本以安只是出于好奇,一直在打量,他突然出声倒是吓了她一跳,不过立刻回过神来,对着跟季初云七分相似的脸,她倒是一点都不怕的回视对方的眼睛:“是的,我就是。”
季振庭原本看她被吓到般的一哆嗦,本能的皱眉,他领兵多年,最厌恶手下胆怯之人,上阵杀敌的人,岂可临阵怯场。他只是下意识的就板起了脸,并未想起自己面前站着的并不是要上阵的兵士。
只是小姑娘只是一时出神而已,而后朗声回答的样子,丝毫没有俱意,他眉头就舒展开了:“你为何看我?。”
“你也看我了。”小姑娘面上一红却依旧毫无惧意,接着说道:“我看你是因为你长得好像初云哥哥,都很好看。”
“哈哈哈,你胆子倒不小。哪有老子像儿子的说法,说反了。”季振庭面色转好,朗声大笑,“听说就是你救了我儿子?你可想要什么赏赐么?”
“机缘巧合而已,而且我也没做什么,是我爷爷救的。”以安摆摆手,并不想居功。
季振庭也只是问了两句,就转头跟侄子侄女说话去了。
趁伯父在跟兄姐说话,季初霆偷偷给以安使个眼色,意思是做的好,他刚刚好担心以安露怯,惹伯父不喜。
以安笑嘻嘻的皱了下脸,没明白对方的意思,只当他闲着无聊。然后又大大方方的盯着初云哥哥的父亲看了,越看越像。
季初云从屋外进来了,他已经恢复行走,且练习多日,不注意还真看不出来腿有异样,只觉得走路稍微慢了些。
“父亲。”他进门就恭敬的问安。他一早出门办事,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父亲应该也出了皇宫了,才带着青衣卫回府。却在路上碰上了迎亲队伍堵了道,这才晚了一拍。
季振庭一直在观察儿子的动作,只是稍慢而已,伤筋动骨还要一百天呢,再好生养个把月,应该能恢复如常的。
丫鬟过来汇报可以开席了。
一桌子人热热闹闹吃了饭,慈祥的老太太,温婉的妻子,左膀右臂的两个弟弟,弟媳,还有能干的儿子侄子,娇俏可人的侄女。到家了,直到真正处在了这一团祥和之中,季振庭才彻底收起了在外杀伐决断的戾气。因着心中高兴,用了好几杯酒,也亏得他酒量大,才能一直面不改色。
散了席,众人纷纷回各自院子。
季初云料想父母肯定要有体己话要说,便在自己院子里待到午后,才去了父母院子。
季振庭夫妇歇完晌,传了丫头备水洗浴,又温存了会儿,林氏服侍丈夫穿好衣服,刚一盏茶的功夫,儿子就到了。
林氏见父子俩要聊会儿,便出去张罗茶点了。
“父亲,”季初云恭敬的问安。
季振庭招呼儿子坐下,他坐在儿子对面:“左营守备,审问出什么结果没?”
“赵衡还剩口气,李一向一家已经死绝了。”
“你杀的?”季振庭看向儿子,在战场上造反,本就罪该万死,但素来只是杀那有罪的几个,其余家眷多是流放,这李家死绝的话,儿子是不是做的过头了。
季初云回答:“我只将李家幼子带进牢房里,李一向趁我不备,自己亲自动的手,然后自杀。我还没跨出牢房呢,恒青传了信说在我带走李家幼子的时候,李家剩余的一家老小就都服毒自尽了。”
还有这般内情,那不管是谁,倒真是个心狠手辣的。
看父亲眉头紧皱,季初云接着说:“赵衡是孤儿出身,孤家寡人一个,没找到别的弱点,我派人制住他手脚,日夜拷问,他咬舌了,现在就是个奄奄一息的哑子,活不活得了三日都是问题。”
“嗯,也罢,那赵李二人初露头角的时候,我还亲自训过,他们这般烈性,倒也不负我昔日教诲。”季振庭面向门口,眼瞧着林氏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便对儿子轻轻摇摇头,父子俩默契地闭了嘴。
这些血腥的事情,他们父子说说就罢了,并不想让女眷也听到。
林氏一进门就指挥着身后的丫鬟给父子俩布了茶点,天气还热,又一人多加了碗冰镇的果盅。
“老爷,冯家的事,冯夫人跟我商量了,下月初十,她家英姑娘生辰,咱们是不是可以赴个宴什么的。”林氏打量着儿子的神情,后者有一口没一口在舀着果盅。
像是没听到,又似不上心。
季振庭想了下:“你带着晴雅晴秀赴宴,让子曦护送你们。”
林氏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总要让女方家里看过,女方点头同意了,我们才好把事情搬到明面上啦。”
天昭皇族世家儿郎多为加冠后娶妻,女子则及笄后的两三年内是最佳适婚年龄,儿子今年二十二,那冯家英姑娘年方十八,算是正好相当,而且自己跟冯夫人偷偷给两个孩子合过八字,确实是好的。
她与冯夫人打小便相识,是闺中密友,私下里偷偷合八字这种行为虽然不妥,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林氏想到儿子小时候的一件趣事,便转头对着儿子:“英姑娘还小的时候,你还抱过她呢,记得么?”
冯英?
季初云当然知道这个名字。她当世木兰之名,怕是整个京城,无人不知吧。更何况她初次扬名,原因还涉及到自己那年剿匪不利,算是欠她一笔。
季初云一下一下舀着果盅,心头不期然的想起另外一个人。
冯英让她想起他幼时一小友,兴趣志向颇为投缘。
只可惜那小友早早夭折了,颇为伤感。
“老爷,那小姑娘以安的事。你怎么想?”林氏已经派了人将天水小筑拾掇了出来,晌午就吩咐了下人,傍晚前将那孩子安置进去。这会儿说完儿子的婚姻大事,看他似是在出神,就想到了这个。
果然季初云回神,母子俩都盯着季振庭。
“选个最近的黄道吉日就办了吧,我们季家,有恩必报,那小姑娘也是个合我眼缘的,若是年纪再小点,我教她武艺,不止他冯家,我季家也有木兰,她跟子曦兄妹二人一起陪为父上阵,也能成一段佳话呢,哈哈哈。”未说完便朗声大笑。
林氏一听,倒没把以安的事放在心上,只觉得,老爷这么说,说明内心还是很中意冯英那孩子的。
那这事儿基本就成了。
“那孩子怕累的很,打小强迫她学武吃苦恐怕不成。”季初云没留意母亲的神色,他只想起那时在温家村时,以安被她爷爷勒令处理药材,干活干到一半居然委屈的一个人哭了,真是孩子天性,一时失笑。
儿子十多岁就养成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越大越难见他笑的如此开怀,季振霆跟林氏都微微吃惊。
“怎么,那还是个懒丫头不成?”季振庭抚着胡须,眉梢带笑。
季初云想起那时以安哭完还会自我安慰,更觉得有趣:“她还小,只是孩子天性。”
林氏笑开拿儿子打趣:“你打小便极为溺爱弟妹,跟那护崽的母兽似的,也不知是为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