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口榴莲酥》沁清

94、她的选择

　　机场的玻璃幕墙在正午酷烈的日头下，显得凛然不可侵犯。叶昕站在那里，不知何去何从。
　　她刚送走钱宁，女儿哭着跟她说对不起，但很明显没有丝毫悔意：“我总得让你知道，总比日后你再知道的好。”如果还有日后的话。
　　“对不起，我们王总不在公司。请您稍后来电。”甜美的女声再次明白传达了王睿的拒绝，叶昕轻叹口气，挂上电话。
　　王睿狠狠地一拳打在沙袋上，没戴拳套的手皮开肉绽，身体的疼痛仿佛无法传输到整个儿僵木的心。他把自己所有的一切，放在金托盘上呈给她，而她却弃若敝履。光想想就让人发狂，拜她所赐，他已从俯瞰众人的高高神龛上走下来，像个普通人一样，会失望、伤心、沮丧甚至自暴自弃。甚至连婚姻这件事他也不再坚持，告诉老太太说：“你那小本本上的相亲对象呢？可以开始给我安排了。”
　　老太太吓一跳：“儿子，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王睿匪夷所思：“您不一直让我结婚嘛，好抱孙子？”
　　“是啊，”老太太说，“可你不一直不同意嘛。直到——”
　　王睿心里一紧，受不了别人提叶昕的名字，就连亲妈也不成：“别啰嗦了啊，您不安排我就自己随便找了，到时候您可别抱怨。”说完飞快地撂了电话。他静静站了会儿，心里没来由地难受。就连他一把年纪都晓得冲老太太撒娇歪缠，何况还不到双十的钱宁。对一个母亲来说，这是无需思考的一道选择题。
　　一汤一饭之间，日更月迭。转眼就到了岁末尾牙，台里在滨江万丽举办晚宴。叶昕这段时间瘦了不少，重新穿得上S号的小黑裙，顿时觉得整个人生都美好起来，就连在大厅恰巧碰到王睿，都不能影响她唇角微弯的弧度。
　　她假装没看到他光亮如镜的鞋尖、菱形袖扣、领带上交织的斜纹，和那副懒洋洋的招牌式笑容。
　　倒是王睿上下打量一番：“这是准备去参加舞会？”
　　“怎么，有意见吗？”
　　“不敢有意见，”他究竟没忍住，“你以前从不陪我跳舞。”
　　叶昕心平气和地说：“那是以前。”
　　方形水钻小高跟美轮美奂，踩起人来那叫一个“爽”字。王睿为维持风度，保持微笑不变，从牙缝里挤了句：“原来如此。”
　　叶昕忍俊不禁，不小心踩到地上洒的酒水，重心不稳倒向他怀里。他的臂膀坚强有力：“想吃我豆腐吗？直说呀。”
　　做综艺这么长时间，叶昕早就不会动辄脸红：“吃你豆腐？难道你练出八块腹肌了？”
　　他闻言一扬眉：“要不要验证下？”
　　月光如轻纱般洒满了整间屋子。叶昕刚要动，被王睿制止：“别，别开灯。”
　　那般迫切，衣物散落了一地。他的大掌抚上她裸露在空气里的光洁皮肤，一阵阵发冷，又升腾起异样的热来。她变被动为主动，吻上他易感的耳垂，引发波波颤栗，那样快要喘不过气来的火热里，轻喃道：“已经验证过了，还要继续吗？”湿热撩人的气息拂在耳侧，他忍不住□□一声，无法再停止。